狼牙(狼牙特種兵) 狼牙(二十五) 全本 吧
軍用救護車停在軍區總醫院門口,劉曉飛和張雷下來。陸院醫務所長在車上衝他們揮揮手:“張雷,我回家看看啊!下午五點我在門口等你們,別給誤了!”
“誤不了,馬叔叔!”張雷擺擺手,“傘兵的時間觀念是最強的,你比我清楚!”
“臭小子,電話裡面替我問你爸爸好啊!”所長笑笑,司機開車走了。
“你這麼有本事啊,醫務所長聽你調遣?”劉曉飛看着遠去的救護車還沒反應過來。
“我老子的老部下,當年是我老子把他從連隊衛生員送到軍醫大學進修的的,不然早回農村當赤腳醫生了。這點面子他是肯定給的。”張雷說着從兜裡拿出墨鏡戴上,“怎麼樣,帥不帥?”
“你戴墨鏡幹嗎啊?”劉曉飛納悶。
“來女兵成災的軍區總醫院,怎麼能不戴墨鏡呢?”張雷一臉壞笑,“咱就得特別點才能引起女兵注意!”
“你小子花花腸子真不少。”劉曉飛苦笑進去,“要不我能被你給整了?”
“我沒故意整你啊,你非要去找隊長問的!”張雷追着他走,“我讓你丟醜一次,現在讓你來看女朋友。扯平了吧?以後這事兒別提了!”
兩個紅牌學員就這麼一路打聽着晃進了婦產科的住院區。進了婦產科住院區才覺得傻眼了,來來往往的都是女幹部和女兵,病人也都是女性,年齡就不一定了。換了誰誰都傻眼,何況是兩個軍校一年級的毛孩子?他們精黑消瘦的臉、綠色的軍裝和紅色的肩章再加上張雷戴着一幅大墨鏡,在這裡很打眼,一進走廊就被很多雙眼睛注意到了。
婦產科的住院區走進兩個20還沒出頭的男學員,是一種比較少見的風景。在衆目睽睽之下他們手足無措,正在巡視病房的方子君看見了走過來沒好氣地:“找誰啊?走錯了吧?”
“沒,沒錯。”劉曉飛都有點結巴了,“我來看人。”
“看誰啊?登記了沒有就進來?這兒是婦產科!”方子君就插着兜說,“出去,看清楚再進來!”
劉曉飛和張雷就給噎在那兒了,半天說不出來話。
病房裡面,何小雨正在跟一個女兵病人學打毛線手套,聽見樓道里面的聲音就下意識地站起來。
毛線球子骨碌碌地滾到地下。
“怎麼了?小雨?”那個年紀比她大些的女兵就問。
“他來了!”何小雨拔腿就出去,毛線纏在她的腿上,她也顧不上了,徑直往外跑。
“小雨小雨!線!”
這時候何小雨哪兒還顧的上什麼線不線的啊?帶着線就往外跑啊。
紅色的細細的毛線就那麼一直拖在她的腳下。於是在樓道里面就出現一個穿着寬鬆的病號服的短髮女孩在跑,她的身後拖着一條長長的紅色的毛線。
紅紅的細細的毛線。
一直到她跑到變傻了的劉曉飛面前,那條毛線還拖在她的身後。
劉曉飛看着臉紅撲撲的小雨,長大嘴說不出話了。
小雨看了他半天,然後就伸手掐劉曉飛:“死人!你還知道來看我啊?!”
劉曉飛哎喲叫了一聲。
張雷就樂了,對方子君說:“同志,我們沒走錯地方吧?”
方子君就噗哧一下子樂了:“早說你們找我們小雨啊!你們哪個是劉曉飛?”
“我不是啊,這事兒跟我沒關係。”張雷開玩笑說,“看還看不出來嗎?”
“就你那樣也不能是我們小雨的男朋友啊!跟樓道里面還戴墨鏡跟流氓似的!”方子君就笑,轉向劉曉飛:“你是劉曉飛吧?”
被掐得齜牙咧嘴的劉曉飛趕緊點頭:“對,是我。”
“我是小雨的姐姐——我受阿姨之命專門來審查你!”她調皮地眨眨眼。
劉曉飛就緊張了,姐姐?小雨什麼時候有了個姐姐呢?
“這是我親姐姐!”何小雨抱住方子君,“還不趕緊叫姐?”
“姐……”劉曉飛硬着頭皮喊。
“得了,不難爲你了——我叫方子君,你叫我子君姐就可以了。”方子君樂不可支,“小雨的父母是我的乾爹乾媽。”
“我是張雷。”張雷笑着伸出手。“陸院偵察系學員,曉飛的同學,也是他的下鋪。”
“切!”方子君笑着白他一眼,“一個紅牌,人不大,倒惦記着跟軍醫院多認識幾個人了?”
張雷就笑,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地:“人之常情嗎,我在部隊的時候就惦記着往軍醫院跑。——不過這次我可是陪曉飛來的啊!”
“看出來了!老油子了!”方子君調侃地說,隨即大方地伸出手,“方子君,軍區總醫院婦產科大夫。”
“都別傻站着了,找個地方坐下說話吧?”何小雨就眨眨眼,拉住劉曉飛的手。
“這個醫院有什麼地方坐的?”方子君就說,“要不,這樣……”她小聲對何小雨耳語幾句,何小雨就狂點頭:“好啊好啊!跟這兒呆着早把我憋壞了!我這就去!”
“趕緊啊!”方子君一拍她,“我的便裝在辦公室的衣櫃裡面,你隨便穿吧——別讓主任看見啊!”
“知道了!別忘了,我是‘狼牙’特種偵察大隊大隊長的女兒!”何小雨甩下來一句,掉頭跑了。
“她是何志軍的女兒?!”張雷吃了一驚。
“是啊,怎麼了?”方子君就笑,“曉飛沒有告訴你嗎?”
“沒好意思多說。”劉曉飛摸摸腦袋,“就告訴他我是去看我女朋友。”
“沒事——原來是名將之後。”張雷感嘆一句。
“我乾爹這麼有名啊?”方子君有點詫異。
戴着墨鏡的張雷不說話,拿出自己的錢包,打開來,在應該放女孩相片的地方,是一張兩個人的合影——中間是偵察大隊時代的何志軍,戴着蒙着迷彩布的鋼盔,眼中露出一股鳥氣。照片上有硝煙和已經褪色的血跡,旁邊是個年輕的穿着迷彩服的戰士,與張雷絕對酷似。
方子君一愣,臉一下子白了。
劉曉飛倒沒有覺得奇怪,他早就見過。沒有告訴張雷自己的女友是何志軍的女兒,確實是因爲不好意思。
“1986年,我們空降軍抽調了40個最好的偵察兵組成‘飛鷹’偵察隊到前線輪戰,在一次行動當中我哥哥爲了掩護隊友在叢林當中負傷昏迷。是他帶着自己的陸軍‘狼牙’偵察隊殺入重圍,救出我哥哥的……”
張雷摘下墨鏡淡淡地說。
“他是我的偶像——偵察兵的軍神。”
方子君看着他那張酷似他哥哥的臉上一下子浮現出嚴肅和莊重,看着那雙眼睛裡面燃燒的青春的火焰,臉色越來越白。
“你叫張雷?那你哥哥叫什麼?”方子君問,她的臉色全白了。
“……他叫張雲,後來的一次行動中犧牲了。”張雷沒有注意,合上錢包。
方子君無語,張着嘴沒有任何聲音,臉色真的是煞白。
“我一直就想見到他,能夠在他的部隊服役,將是我一生的光榮。”張雷說完,嚴肅的表情沒有了。他看着不說話的劉曉飛和方子君,笑了:“別誤會啊!不讓你們給我走後門,我還用不着——我相信我自己。”
“我也相信你。”方子君突然很激動地脫口而出。
於是都愣了一下,包括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