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倫,我是不會把任何人交給你的,你最好放聰明一點兒,不要逼我對你動手,現在走還來得及。”羅格伸手攔住伊麗莎白,叼着菸斗語帶威脅的說。
吸血鬼獵人首領愛倫打量着他和他身後的凱瑟琳、伊麗莎白、雪莉和塞巴斯蒂安,衡量着自己是否有動武的勝算,而就在此時,凱瑟琳突然指着他們說:“不能放過他們,他們殺了莊園裡的巡夜人,可能還不止殺了一個!”
聽到凱瑟琳的話,羅格不禁眯起眼睛表情陰鬱的打量着愛倫問:“是真的嗎?你們竟然動手殺了莊園裡的人類?”
“那又怎麼樣?”愛倫冷冷的盯着羅格反問道:“幫助吸血鬼的人類都應該死,我殺了他們只是幫助他們擺脫奴役而已!”
“你怎麼知道他們被奴役了呢?”羅格一邊低頭掐滅了菸斗一邊問。
“那還用說嗎?否則的話他們怎麼可能死心塌地幫助一個吸血鬼公主?”愛倫毫不猶豫的斷言道。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這座莊園裡的上百口人都應該死,對嗎?”羅格將掐滅的菸斗放回菸草袋裡,擡頭盯着愛倫說:“那我們就得好好算算這筆賬了,不爲吸血鬼,爲了這些人類。”
他上前一步指着愛倫身後的吸血鬼獵人們大聲說:“誰動手殺過莊園裡的巡夜人,站出來告訴我,你殺了幾個?”
吸血鬼獵人們面面相覷,愛倫略加猶豫第一個站出來說:“我殺了一個,你想怎麼樣?”
羅格滿意的點了點頭微笑道:“很好,還有其他人嗎?”
其他的吸血鬼獵人見狀,有幾個手持機弩的人走到了愛倫身旁,他們在靠近莊園的時候,都曾放箭射殺莊園的巡夜人,而剩下的人則站在後面靜觀其變,緊握着手裡的武器以防不測。
“六個人,這麼說你們殺死了六個巡夜人。”羅格將目光掃過愛倫等六人,輕輕的點了點頭回頭對凱瑟琳說:“還記得我經常說的那句話嗎?冤有頭債有主,血債要用血來償!”
最後一個字話音未落,羅格的身影倏然衝到了愛倫面前,左手的墮天使護手一拳打在他的胸膛上,愛倫猝不及防被打的倒飛出去,一頭栽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一排胸骨齊刷刷的斷了。
其餘的五名吸血鬼獵人大吃一驚,舉起手中的機弩對準羅格射出一串銀箭,卻不料原地只剩下了一個黑色的殘影,羅格以極速繞到他們的身後,飛起一腳將一名吸血鬼獵人的膝蓋骨踢斷。
他閃身讓過另一名吸血鬼獵人劈來的銀劍,羽翼光刃一閃將他的銀劍斬斷,一個迴旋踢踢中他的腹部,吸血鬼獵人向後撞擊在同伴的身上,將身後的兩名吸血鬼獵人撞倒在地上。
羅格繞過倒地的三人衝到最後兩人身旁,一把搶過其中一人手中的機弩砸在他的臉上,吸血鬼獵人慘叫着倒在地上,羅格回頭面對着最後一名吸血鬼獵人,看到他揮劍迎面劈向了自己。
他平靜的注視着對方的眼睛,眼眸中閃爍出一縷幽幽的綠光,吸血鬼獵人劈落的銀劍停在了半空,瞳孔中閃爍出一絲恐懼,他驚慌失措的丟掉了手裡的劍,跪倒在地上瑟瑟發抖。
其餘的吸血鬼獵人見勢不妙轉身就跑,伊麗莎白本想追趕卻被羅格攔住,他讓她們看好倒在地上的六個人,自己轉身衝向逃跑的人羣,一把揪住漢斯把他單獨拖了回來。
“你叫什麼名字?”羅格把漢斯丟在地上,低頭盯着他問。
漢斯顫慄不安的擡頭看了他一眼,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了他,羅格聞言在他面前蹲下問:“你加入公會多久了?”
“兩個月。”
“兩個月了,應該瞭解公會的宗旨和規定了。”羅格聞言喃喃自語一句,繼續問:“喬治沒有告訴過你,爲什麼不能傷害雪莉小姐嗎?”
“他說了,但我不相信他的話,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好的吸血鬼,那些魔鬼殺了我的父母,我要把他們全部殺光!直到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一隻吸血鬼爲止!”漢斯聲音顫抖的向他喊道。
“我懂了。”羅格意味深長的輕嘆一聲,站起身來回頭向宅邸的方向望去,看到吸血鬼獵人們似乎都已經羣龍無首逃離了此地,莊園的農牧人們大多都在與他們的交戰中受了傷,還有些死去了,此時他們正互相攙扶着傷者走上前來。
“你們誰的親人是今晚被殺的巡夜人,這六個人就是兇手,由你們來處置!”羅格指着倒在地上的愛倫等六個人大聲對農牧人們說。
死去親人的農牧人見狀上前將倒在地上的六個人拖到一旁,將他們打死在草叢中,羅格低頭看着瑟縮在自己腳下瑟瑟發抖的漢斯,俯身對他說:“你不用怕,我不會殺你的,但有一句話要你記住。”
他在漢斯面前蹲下來,用手挑起他的臉說:“今天死在這裡的這些人,不論是吸血鬼獵人,還是那些原本生活平靜安逸的農牧人,他們的死都要歸罪於你。”
“如果不是你不問青紅皁白的尋仇泄憤,這些人現在都還好好活在這個世界上,他們也許正在酒館裡喝着酒,也許正在家裡陪着妻兒說話,也許正在夜空下閒聊,暢想明天的美好生活……”
“但現在,他們永遠也無法那麼做了,這都是你的罪過,這比殺害你親人的吸血鬼罪孽更加沉重,因爲你害死了更多的人,從此你將永遠懷着仇恨,也將永遠被人仇恨,好自爲之,孩子。”羅格意味深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走開了。
漢斯坐在地上呆了片刻,腦海中縈繞着羅格的話,他擡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農牧人們,失去親人的女人和孩子們擁抱在一起,臉上的淚痕還沒有乾涸,失去兄弟朋友的男人們一個個傷痕累累,儘管殺死了兇手,但臉上依然餘怒未息。
他默默的坐在地上呆了片刻,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低垂着頭不敢看這些人的臉,搖搖晃晃的從他們身旁走過,那身影看上去隨時都有可能跌倒。
當他離開人羣二三十步的時候,他突然從地上撿起一把死去的吸血鬼獵人丟下的銀劍,一劍割斷了自己的喉嚨。
羅格和衆人默默地看着這一幕,轉身走到一名農夫面前,從他手中拿過鎬頭然後對雪莉說:“你帶大家回家裡去,收拾一切需要帶走的東西,安排好所有人的去向,我們必須離開這裡,不能再住下去了。”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說:“我先去把這些人埋了,他們雖然犯了罪,但已經用命還了債,不應該暴屍荒野。”說完他提着鎬頭大步向河邊走去,小蘿莉見狀一溜小跑跟了上去。
雪莉和伊麗莎白帶着其他人回到家中,撲滅了燃燒的大火,雪莉一邊讓塞巴斯蒂安收拾家裡能帶走的東西,一邊安排農牧人們回家收拾東西,各自帶着牛羊細軟去找地方謀生。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所有的人都表示不願意離開她,一位失去親人的農婦對她說:“小姐,我們這些人世世代代受你的恩惠,你從來沒有傷害過我們任何一個人,而今我們的親人卻死在了同族的手裡,你讓我們還怎麼相信其他人?”
“對啊,小姐,帶我們一起走吧!”一個牧人懇切的大聲說:“不論你走到哪兒,我們都跟你一起去,就算漂洋過海,我們也會跟着你,我們不僅要養好牛羊,還要努力的練習格鬥,保護好你的安全,絕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農牧人們七嘴八舌的懇求,讓雪莉感到無法拒絕,她猶豫再三充滿感動的對衆人說:“好吧,既然大家願意跟着我,那我們就一起走,不論我們要在哪兒安家,以後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
“好!”在場的人齊聲答應,大人們將孩子留在這裡,自己回家收拾能帶走的東西,並把所有的牛羊都從圈裡趕出來,帶着它們一起上路。
當一切都準備妥當,羅格和莉莉絲也從湖邊回來了,聽說農牧人們都願意跟雪莉一起離開,羅格也對此表示贊同,他建議衆人沿着荒野繼續向南,到南部海岸靠近日月森林的地方去,那邊人跡罕至水草豐美,比較適合放牧和休養生息。
一行人隨即啓程,臨走時雪莉戀戀不捨的看着自己那座空置的房子,她在這裡住了一百年,這裡儼然已經成爲了她的第二故鄉,現在要離去,讓她感覺非常的不捨。
凱瑟琳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看着塞巴斯蒂安上前勸說雪莉離開,這時伊麗莎白輕輕的來到她身旁,和她一起凝望着雪莉和老總管,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輕聲說:“謝謝你救了雪莉。”
凱瑟琳有點兒好奇的回頭看着伊麗莎白,儘管她的表情依然冷冰冰的,但可以看出她是故意裝出這副樣子,以掩飾自己感激的心情,凱瑟琳於是也故作平靜的回答:“沒什麼,是我應該做的。”
兩人心照不宣的看了彼此一眼,各自低下頭淡淡的笑了笑,這時雪莉和塞巴斯蒂安來到她們面前,看到她們尚未消散的笑容,好奇地問:“你們怎麼了?在笑什麼?”
“沒什麼,我們快走吧,天就要亮了,我要準備施法遮住太陽了。”伊麗莎白若無其事的擡頭看了一眼東方發白的天色說。
一行人在羅格的帶領下在荒野上行走了幾天,靠近了德伊茲的南部海岸,達西海的海風不斷從夜幕下的海上吹來,帶來一股鹹腥的潮溼味道,羅格一邊走一邊跟雪莉計算,再走一天的路,差不多就可以到達新的安家地點了。
就在這時,在前面探路的小毛球突然飛回來對羅格說:“壞狼,前面的海岸邊停着一艘大船,看上去有些古怪!”
羅格聞言朝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遠處的海面上,一艘陰森的大船靜靜地停靠在近海的位置,在夜幕下的海面上倍顯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