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要想清楚,這可是發動戰爭,不能逞一時之氣!”安東尼奧上前一步,焦急的望着德伊茲王大聲勸道。
“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我兒子的仇必須血債血償!”德伊茲王冷冷的瞪了他和羅格一眼,回頭對跟隨他們從車城過來的德伊茲傳令官下令道:“你立刻給我回到軍隊裡去,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命令軍隊在三天內拿下車城,一個不留!”
說完這句話,老國王轉身拂袖而去,羅格和安東尼奧等人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裡又懊惱又無奈,這時站在安東尼奧身後的傳令官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來說:“閣下,我能跟你們一起回去嗎?”
“傳令官,”安東尼奧回過頭來嚴肅的對他說:“你不能回去傳達這個命令,我們必須阻止內戰,現在這個時候如果兩國發生交戰,只會讓黑巫師趁火打劫,說不定連帝都也要遭受損失!”
“可是,閣下。”傳令官苦着臉爲難的說:“我也沒有辦法,陛下的命令您也聽到了……”
“這樣吧,”安東尼奧回頭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塔莉,對傳令官說:“你先回軍隊裡去,讓軍隊收拾行裝準備撤退,我會繼續勸說國王,一定會讓他改變心意!”
“這……”傳令官聞言頓時臉色蒼白,連忙搖頭哀求說:“這我可不敢,假傳軍令可是死罪,團長閣下,我只是個小小的傳令官,求您不要爲難我,我擔不起這麼大的責任!”
安東尼奧煩惱的看着傳令官臉上畏縮的表情,無奈的嘆了口氣,忽聽身後傳來羅格的聲音:“依我看,你就算把嘴皮子磨破,也別想說服老傢伙退兵。”
安東尼奧回頭望着走上前來的羅格,聽到他說:“那老傢伙本來就是個戰爭發起者,我不知道福克斯有沒有收買他朝中的人挑撥他出兵,就算沒有,出兵攻打車城也符合他的利益。”
他從菸草袋裡拿出菸斗,劃燃一枚火柴點上後叼在嘴角對安東尼奧說:“更何況,現在凱文王子的死成了他最好的理由,你本身就是帶兵的人,你比我更清楚哀兵必勝的道理。”
“那我們就任由他發動戰爭,讓福克斯和伊萬一黨得逞嗎?”安東尼奧心有不甘的問。
“那倒不一定,我們還有條路可以試試。”羅格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不過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聖器的事情現在更重要,你和凱瑟琳帶着聖器去找魔法師公會,讓他們幫忙儘快修復聖器。”
他回頭將目光落在塔莉的臉上,神秘的笑了笑說:“至於車城那邊的事,就交給我和塔莉來做吧。”
安東尼奧瞟了一眼他臉上詭秘的笑容,心裡暗自盤算着他又打什麼鬼主意,他猶豫再三考慮到塔莉陪羅格一起應該不會惹出什麼亂子,於是答應下來,讓傳令官跟着塔莉和羅格一起回車城,自己帶着凱瑟琳離開王宮前往魔法師公會。
留下來的羅格、塔莉和傳令官離開王宮大廳,羅格找到王宮總管對他說:“我知道國王陛下現在肯定不願意見我,但我有些話必須要跟他說在開戰前,麻煩您幫我找一張紙一支筆,我寫一封信託您轉交給他。”
總管於是將他們帶到王宮會客廳,找來紙筆交給他們,羅格龍飛鳳舞的寫下一封信,讓總管交給德伊茲王,他和塔莉讓燈神打開次元通道,帶着傳令官返回了車城。
三人走後,總管拿着信來到國王的書房將這封信呈交給國王,德伊茲王起初不願意看,但總管告訴他羅格曾叮囑,如果國王不看這封信,他此戰必敗無疑。
懷着一絲好奇,德伊茲王打開了羅格的這封信,信上的內容是這樣的:
尊敬的德伊茲王:向您致敬
我在離開您的王宮前給您寫下這封信,並不是爲了勸說您停止開戰,我只是想提醒您一件事情,現在時間已是秋末冬初,厄魯斯的地理位置相比德伊茲更加偏向東北,冬天降臨的更早,這對於您的軍隊來說非常不利,一旦寒冬突降,您的士兵卻沒有禦寒的衣物,此戰您必將自食敗果。
看完信最後署名的“郎格羅爵士”,德伊茲王冷笑一聲將信撕了個粉碎,他將碎紙向地上一丟,輕蔑的說:“寒冬突降?哼,我倒要看看,是不是衆神真的會幫助厄魯斯人,在三天內寒冬突降!”
另一邊,傳令官跟隨羅格和塔莉回到了車城城外,羅格讓他將國王的命令完整的傳達給統軍首將,自己和塔莉一起返回車城將事情的結果告訴霍徹斯基侯爵。
得知德伊茲王仍然要屠城泄憤,霍徹斯基不知所措的癱坐在沙發上對羅格說:“這可怎麼辦,車城現在的軍隊數量只有德伊茲人的三分之一,附近也沒有可以增援的城鎮,如果戰爭真的打起來,我們毫無勝算!”
“別慌,侯爵閣下,”羅格吸着菸斗在大廳裡來回踱着步說:“現在的時間已經是下午,還有幾個小時天就要黑了,德伊茲人圍城這麼久,軍隊早已經懈怠,要重新集結攻城至少要到明天。”
“可是就算這樣,一夜時間我也請不來救兵啊!”侯爵憂心忡忡的擡頭望着他說。
“放心,只要天黑以前德伊茲人不攻城,你的救兵就一定會來。”羅格飽含深意的衝着他微笑道。
時間漸漸過去,坐立不安的霍徹斯基將全城的軍隊都調動起來,做好了一切抵禦攻擊的準備,但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德伊茲人並沒有發動攻勢,這讓霍徹斯基的心裡產生了一絲希望——一絲對羅格的希望。
當天色完全黑了下來,一道光芒突然在車城外的曠野上閃現,一個次元裂縫被打開,羅格和塔莉從次元通道內鑽出,塔莉朝着車城周圍連綿不絕的軍營篝火望了一眼,問羅格:“你打算怎麼做?”
“我給德伊茲王寫了一封信,但我清楚那老東西根本不會相信我的話,所以我們要讓他大吃一驚。”羅格說罷仰天長嘯一聲,身形陡漲化作毛色雪白的狼人,回頭對塔莉說:“來吧人魚小姐,是時候下點兒雨了。”
塔莉聞言縱身一躍,雙腿化作魚尾騰空而起,一朵浪花從她的魚尾下揚起,塔莉穩穩的立在浪尖之上,手中的人魚法杖指向天空,雙眼閃爍出明亮的藍光,只聽一聲驚雷從空中炸響,瓢潑大雨從天而降。
佇立在她身旁的白狼用一雙綠幽幽的眼睛望着夜幕下傾瀉的暴雨,將自己的右爪輕輕的握在塔莉的人魚法杖杖杆上。
霎時間,杖頭綻放出的藍光平添了一抹白色的寒氣,天空中的暴雨快速凝結,噼啪的雨聲漸漸止息,取而代之的是飄落而下的鵝毛大雪。
短短的十分鐘之內,地面上便堆積了厚厚的一層,德伊茲軍營裡的士兵們都驚訝的從帳篷裡走出來,看着地面上已經沒過腳踝的厚厚積雪,很多人情不自禁的與同伴玩起了雪,直到軍官們出來將所有人趕回自己的崗位。
隨着夜色的濃重,大雪依然沒有停止的意思,一種濃重的寒意隨着夜幕的低垂深入了每個人的身心,連坐在車城城堡內的霍徹斯基都感到全身發冷,不得不讓管家給自己找來厚厚的棉袍將自己包裹起來。
而在車城城外的德伊茲軍營中,身穿秋衣的士兵們紛紛將一切能夠包裹住自己的衣物裹在身上,但依然難以抵擋刺骨的惡寒,許多士兵凍得手腳僵硬,長矛和長劍的柄甚至粘連在了士兵的手上,讓他們苦不堪言。
大雪整整下了一夜,車城附近的氣溫在一夜之間低至零下二十度,大片土地被厚厚的積雪覆蓋,德伊茲士兵們被積雪圍困,不得不冒着令人瑟瑟發抖的嚴寒,穿着單薄的衣服清理積雪。
德伊茲主將本想等暴雪的影響過去後再發動攻擊,卻不料當黑夜再次來臨,暴雪又一次降臨,白天士兵們冒着嚴寒清理出的土地很快又被積雪覆蓋,低溫令許多士兵的手腳凍傷,甚至無法下地行走,軍營裡一片叫苦之聲。
不僅如此,暴雪還壓垮了很多帳篷,許多士兵被埋在了積雪下的帳篷裡,德伊茲軍官們不得不讓尚能行動的士兵們清理積雪實施救援,同時開會商議對策,許多人主張暫時撤軍,但有些人擔心這樣會違抗國王的命令,一時難以達成一致。
還沒等軍官們商量出一致意見,第三天傍晚,德伊茲軍營突然爆發了抗議行動,士兵們聚集在各自軍營的中軍帳前要求撤軍回家,德伊茲軍官們見軍心已經渙散,再拖延下去有發生叛亂的可能,不得不做出撤軍的決定。
第四天傍晚時分,塔莉站在車城北部的山丘上,看着最後一支撤離的德伊茲軍隊遠去的背影,低頭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積雪中的羅格,他嘴角叼着青煙嫋嫋的菸斗,嘴角含着一縷淡淡的微笑。
“親愛的人魚小姐,”他遙望着離去的德伊茲軍隊在大雪中那一條緩緩移動的黑色長龍,微笑着對身旁的塔莉說:“如果我們兩個聯手的話,完全可以統治世界的,一個月的暴雪足以讓任何一座城束手投降。”
“我可以把這看做你的野心嗎?”塔莉在他身旁坐下來笑眯眯的問。
“你可以把這看做邀請,”羅格回頭伸手將她的玉手托起來,送到脣邊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手背笑道:“如果我們統治了世界,你就是這個世界的女皇,有興趣嗎?”
“那你呢?”塔莉從他的手中把手抽出來,笑吟吟的看着他問。
“我?”羅格莞爾一笑,回頭看了一眼身旁埋在雪窩裡玩雪的小毛球說:“我當然是繼續養我的小鳥,到那時候全天下的好吃的都是小壞鳥的!”
“啊,好吃的在哪裡?”小毛球猛地從雪窩裡探出小腦袋,頭頂着一小撮白雪東張西望地叫道。
“在侯爵府!”羅格站起身來轉身笑道:“走吧,該回去跟霍徹斯基侯爵算算舊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