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宿命之敵

“出什麼事了,團長?”看到安東尼奧的表情異常,道格拉斯疑惑的問。

安東尼奧將手中的信筒和信件遞給他,回頭遙望着一片蒼茫的雪原說:“聖皇派了歌德和巴赫,帶着聖光之翼祭司團來到了冰雪島,現在已到耀光之城了。”

“那不是好事嗎?這樣一來,我們可以完全掌控冰雪島的局勢了!”道格拉斯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信,興奮地說:“我們配合祭司團可以更容易抓住羅格!”

“我並不擔心羅格,我所擔心的是其他人。”安東尼奧回頭瞟了一眼副團長興奮的表情,他憂心而冰冷的目光,讓道格拉斯如同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笑容瞬間凝固。

“作爲聖光之翼祭司團的團長,大祭司歌德是聖會最著名的狂熱分子,不僅是羅格這樣的人,連塔莉小姐那樣的人魚族,在歌德眼裡也是邪惡的異端者!”

安東尼奧將臉重新轉向雪坡下的雪原,看着陽光從雪霧中灑下稀稀落落的光芒說:“我並不希望歌德和祭司團插手此事,這可能會讓這裡的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可是他們已經來了,奉的是聖皇陛下的旨意,我們又不能趕他們走!”道格拉斯說。

“沒錯,但我們也不能看着他們把事情攪亂,我可不希望看到歌德和他的狂熱者們在冰雪島上大開殺戒!”

安東尼奧轉身走向自己的獅鷲,同時對部下們大聲下令:“登上坐騎,騎士們,我們出發,去見見祭司團的兄弟們!”

……

與此同時,羅格揹着受傷的墨菲找到了一處避風的小丘,他在小丘下清理出一塊乾淨的土地,讓墨菲坐下來,解開他身上染血的衣服,嘗試幫他處理傷口。

“該死的,這傷口太深了,這可怎麼辦?”

羅格看着墨菲左腹部嚴重的創傷,只能用布條暫時幫他纏住傷口,然後從腰間的菸袋裡摸出一根雪茄,點燃後遞給墨菲說:“來吧,兄弟,這會幫你減輕痛苦。”

將雪茄交給墨菲,羅格起身準備去採集藥草,忽然看到塔莉的身影出現在了山坡旁,她快步走上來,焦急的問:“墨菲怎麼樣了?”

“他的傷很重,我們缺乏治療手段,你能救他嗎?”羅格憂心忡忡的問。

塔莉急忙來到墨菲身邊,低頭解開纏裹傷口的布,察看了一下傷情說:“我可以幫他止血,但癒合可能需要一些時間。”

她低頭將人魚法杖交到左手,右手掌心按壓住墨菲的傷口,口中默唸輕語,一團水霧從法杖杖頭的人魚雕像上生成,在半空中聚攏成一條晶瑩剔透的嬌小人魚姑娘。

那人魚少女環繞法杖飄然而下,沿着塔莉的左臂繞過雙肩來到右手上,轉了個圈鑽進了墨菲的傷口之中。

塔莉鬆開玉手,只見人魚少女穿針引線般從墨菲的傷口處穿過,用自己的身體將傷口縫合,最終消失無蹤,在此期間墨菲沒有感到絲毫的疼痛。

“這樣就沒有生命危險了,但一時半會不能做劇烈運動,可能會再次撕裂傷口。”塔莉擡起頭對墨菲說。

冒險家感激的點點頭說:“謝謝你,塔莉小姐!”

“沒關係,這是我應該做的。”塔莉回頭向凱瑟琳點點頭,示意她照顧一下墨菲,自己用地上的雪將手上的血跡洗淨,然後起身對羅格說:“我想跟你談談。”

“好,我們到山坡上去吧!讓墨菲安靜的休息一下。”羅格回頭看了看凱瑟琳說:“莉莉絲就交給你了!”女孩兒點頭答應,看着他們一前一後登上山坡。

“有什麼話請說吧,但我可不希望你是團長大人派來的說客。”羅格在坡頂的雪地裡清理出一塊乾淨的土地,坐下來點起了一支雪茄。

塔莉靜靜地跟上來,並沒有急於說什麼,而是將身上那件羅格的深藍色斗篷脫下來裹在他衣衫殘破的身上。

羅格回頭用探詢的目光望着她,塔莉在他身旁坐下來說:“今天的你太不冷靜了,一點兒也不像我之前認識的你。”

“謝謝,那是因爲你從未真正認識過我!”羅格回頭眺望着周圍雪霧濛濛的原野,意味深長的說。

“我的確不知道,你和安東尼奧究竟有什麼恩怨,必須要這樣針尖對麥芒,拼個你死我活。”塔莉一邊說,一邊將周圍地上的雪抓起來,在身上輕輕搓揉,雪很快化成水滲入她的肌膚,補充人魚體內所失去的水分。

“我跟他?”羅格回頭看着塔莉的雪浴,微笑着搖頭道:“我跟他之間,就好像獵魔人與吸血鬼,只是一場貓鼠遊戲而已,並無個人恩怨。”

“那你爲什麼會如此大動肝火?你對於他和聖會似乎有切齒的仇恨。”

“我只是不想看到,莉莉絲再一次受到聖會的傷害,”羅格臉上的笑容凝結成一片肅穆,語氣凝重的說:“那小傢伙已經被聖會殺死過一次,我不想讓她再經歷第二次。”(詳見第二章)

“莉莉絲……”塔莉詫異的睜大了眼睛,擡起頭望着羅格,羅格對她講起了莉莉絲的經歷,塔莉聽後非常吃驚,她沒有想到那個淘氣的小貓頭鷹竟然有這樣一段痛苦的過去。

“現在你知道,我爲什麼痛恨聖會了吧?”

羅格凝視着她悲傷的表情,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說:“莉莉絲只是人類百姓中千萬個例子之一,對聖皇來說,她們並不是活生生的生命,而是牛羊一樣的犧牲品。”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我覺得安東尼奧不是那樣的人,他剛纔並不知道莉莉絲的存在,他不是有心要傷害那小傢伙的!”塔莉的表情中浮現出一種急於辯解的激動。

“我明白,安東尼奧是我見過的聖會信徒中最爲正直的一個,否則的話剛纔他就不會放我們離開了!”羅格贊同的微微頷首。

“所以,難道不能放下爭鬥,齊心協力的來找尋聖器嗎?”塔莉滿懷期望的看着他,動情的說:“就算是爲了我……”

羅格回頭看了一眼她懇切的眼神,將手中的雪茄輕輕放入口中,嘆道:“也許有一天,我會與他並肩攜手來應付可能出現的麻煩,但絕不是現在……”

塔莉默然無語,不禁輕輕嘆了口氣,突然想起了愛麗絲被殺的事,連忙向羅格詢問真相。

羅格將“血手”威廉和三個黑袍人的事告訴了塔莉,塔莉聽後驚訝不已,她思索片刻說:“這麼說來,盜走黑袍人的屍體很可能是威廉,至於愛麗絲手上的白色絨毛,難道是道格拉斯?”

“我並不是沒懷疑過道格拉斯,但僅憑那撮絨毛,安東尼奧不會相信我。”

羅格眉頭緊鎖,低頭用手撥弄着面前的白雪說:“而且我也沒想明白,如果真的是威廉偷走了黑袍人屍體,他爲什麼不幫助黑袍人逃跑呢?”

他擡起頭望着塔莉繼續說:“我和他交過手,也親眼見過他殺死大宗師,他的力量在我之上,完全可以救走自己的手下,避免他們落入我的手中,泄露出他和組織的秘密,但他卻對此無動於衷,我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什麼?”

“也許他只是希望利用這幾個人,引誘你和騎士團追逐爭奪,讓你們自相殘殺!”塔莉不失時機的提醒羅格說。

“並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羅格飽含深意的喃喃自語,忽聽附近的雪原上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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