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象是一個丈夫在等待妻子告訴他生了的好消息呢。
“青揚,胎兒還能保住嗎?”江君越開口了。
可,出乎藍景伊意料之外的是,成青揚看都沒看江君越,只低聲道:“你走吧。”
成青揚的聲音很低很低,可在這靜夜裡卻尤顯清晰,讓人想要忽略都難。
藍景伊明顯的感覺到了身側的男人微微一怔,隨即笑開,大手便扯過了她的小手,輕輕握在掌心中,“也好,那你好好照顧雪悉,我和景伊先離開了。”
“傾傾……”藍景伊轉頭看他,雖然已經感受到了他掌心中的潮意,知道他也在擔心靳雪悉,可他真的要走,她還是不願意,不能成青揚讓他走他就走吧。
“走。”一個字,江君越的語調冷沉而潤染着薄怒,似乎,她要是不聽他的話,他就會打她的小屁屁似的。
藍景伊被他拖向電梯的方向,一步一回頭,可,成青揚還如雕像般的立在那裡,由着她和江君越離開,那背影寫着孤單 寫着寂寥,那種感覺讓她想起了自己在法國的時候,那時候她與江君越分開了,她也是孤單也是寂寞的一個人扛着孩子們的所有。
心,有些疼了。
“傾傾,你真心狠。”
“難道,你真的想你男人被別的男人覬覦被別的男人惦記?”沒有看她,江君越低聲陳述完這一句話時,心已經歸於了平靜。
藍景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別人說是別人的事,可由他親口說出來再承認了,那就一定是事實了,成青揚果然喜歡他。
那麼,他拉開與成青揚之間的距離便是正確的選擇了。
她沉默了,這一刻的她無從開口,更不知道要說什麼,只任由他拉着她進了電梯,電梯門關,最後的一點縫隙裡,依然是成青揚筆挺而立的身形。
藍景伊還沒有從剛剛的震驚中清醒過來,忽而,身子被輕輕一抵,便抵在了電梯壁上,江君越俯首,薄脣倏的印了下來,象是要掩蓋什麼不明的情緒似的,他重重的,狠狠的吮吻着她的脣瓣,一下又一下,許久,直到電梯“叮”的一聲停下,他才緩緩鬆開了她,“我不見他,對他是最好的結果。”
是的,若成青揚真的喜歡他,他不見成青揚就是最好的選擇。
出了住院部,上了車,江君越還是一臉陰沉,彷彿她欠了他多少錢似的,他不說話,她便也乖乖的坐在他的身側,他不見成青揚還不是爲了與她在一起嗎。
那樣的畸形戀必須果斷棄之,否則,越是給人家機會最後給的傷害就越大,這個道理,她懂。
車開的飛快,江君越的目光始終都在車前,藍景伊望向車窗外,這才發覺這路有些不對,“傾傾,這是去哪兒?”這好象不是去小公寓的路。
“去別墅,家裡人太多,再加上兩個保姆,公寓太小,擠不開,以後就先在別墅住吧。”他語氣柔和,不過雖然是跟她商量的語氣,可她已然知道這男人早就做了決定了,估計現在媽媽和孩子們早就在別墅了。
“大男子主義。”她雖然不反對,可是這男人什麼事都喜歡自己決定,不跟她商量的習慣真的很不好,她可不想助長他這風氣。
正開着車的男人,聽到她的低哼聲,居然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倏的扯過她的肩膀,力道大的驚人,讓她迫不得已的把臻首靠在了他的胸口上,“景伊,我最近事情多,你要乖乖的。”
她擡起眼皮看着正開車的男人,有這樣開車分心的嗎,“知道了,快別說話別亂做動作了,雖然我不介意跟你同年同月同日那啥,可是這會沁沁壯壯還小,我可不願意,時候不到呢。”
“烏鴉嘴,不許亂說。”江君越飛快的在她的額頭上印了一下,低笑着說道。
“嗯,咱們都要長命百歲,要給沁沁壯壯的孩子帶孩子呢,那時你就是太爺爺了。”
“對,那你就是太奶奶。”
兩個人,藍景伊就這樣靠着他,有一句沒一句的閒扯着,慢慢的,之前因爲擔心靳雪悉的焦慮的心情便被化解了。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有時候,不管你有多大本事,也是無力迴天的。
就那樣閒閒的說着,不知不覺中藍景伊居然在江君越的懷裡睡着了。
車停。
他輕輕抱她下了車進了別墅。
藍晴和孩子們都睡了,整個別墅靜悄悄的,爲她脫了外套脫了鞋子,讓她得以舒服的睡去,想着她下午都睡了那麼久這會還能睡着,他真是羨慕。
他呢,半點睡意都沒有,洗了個澡,一身清爽的出來時,臥室裡是女人淺淺的呼吸聲,趕回這裡,他其實是想要在這個曾經安排好的婚房裡好好折騰她一番的,結果,藍景伊極不給他面子也不給他機會的睡着了。
磕了根菸,他走進陽臺倚在欄杆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吸着,再隨意的翻看着平板電腦回復一些郵件,處理一些公司的事情。
江氏的那份裁員方案早就印在了腦海裡,有些頭疼,卻不能不做。
就在這時,外面下起了雨,初時還是淅淅瀝瀝的,可下着下着就變成了飄潑大雨,想起醫院裡的靳雪悉,他是希望她能保住胎兒的,這樣,身爲人父的成青揚纔會收斂些他畸形的戀愛觀。
除去這個不良的戀愛觀以外,在他的眼裡,成青揚是一個鐵腕硬漢,更是他由衷敬佩的男子漢。
若是可以,他更願意與他做朋友,而不是……
手機,突然響起了短信提示音。
這麼晚了,會是誰?
想起靳雪悉,江君越速度的拿過了手機,點開,一條短線躍然眼前,“季唯雪靠着你的車身淋雨呢。”
瘋子。
還是一個女瘋子。
江君越揉揉額頭,怎麼也想不明白她爲什麼要喜歡自己?爲什麼要纏着自己?
他有女人有兒女,他跟她絕對沒可能的。
“隨便她。”打了三個字,就這樣的回覆了蔣瀚。
是死是活,都是她季唯雪自找的,與他無關。
江君越繼續工作,就當從來也沒認識過季唯雪,原來渡假村時就是她刻意接近他的一場遊戲。
可是那張小臉到底還是挑起了他的記憶。
季唯雪很象季佳。
這個女人的名字反反覆覆的出現在腦海裡。
季佳喜歡穆錦山,可穆錦山卻
娶了藍晴。
T市的兩個曾經最聞名的交際花最終翻臉,後來,就再也沒有了季佳的消息,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
然,季唯雪姓季。
還有季唯衍。
難不成兄妹兩個都是季佳的孩子?
若真是這樣的,那季唯衍該恨的是藍晴,因爲藍晴搶走了他母親的最愛,可是季唯衍真正報復的卻是江氏是他。
這些推薦在腦子裡來來回回的轉動着,最終,他放下了平板電腦,再也無心工作了。
夜,更深了。
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
雨勢越來越大。
蔣瀚再沒有發過來短信。
成青揚亦也沒有。
他突然再也坐不住。
起身回去臥室,藍景伊還在睡,睡得格外的香酣,真能睡。
羨慕她的能睡,他還是沒有睏意。
索性換了衣服出了別墅,他告訴自己只是睡不着要在別墅附近隨便轉轉,可,車開着開着,不知不覺中就駛向了景越貨貸的方向。
雨刮器不停的颳着車窗,可是雨水還是鋪天蓋地的沿着車窗滑落,也模糊了車前的視野,讓江君越根本無法開快車。
霓虹閃爍在雨中,路上的車幾乎已經絕跡,這樣大的雨又這麼晚了,沒有人會發瘋的夜半出來開車逛街的。
而他,就因爲季佳那張臉,不由自主的就出來了。
兩部車。
一紅一黑。
紅色的是季唯雪的法拉利,黑色的是他的車。
火紅的身影在霓虹中尤其的惹眼,可此刻卻萬分狼狽。
季唯雪果然沒走,果然還在等他。
江君越的車在經過那裡的時候開得極慢極慢,沒有想停車,只是想看看這個女人的固執。
果真如蔣瀚所說,她是瘋了吧。
忽而,江君越的目光被幾個靠近季唯雪的男子吸引了過去。
六七個男子,此時打着傘圍住了季唯雪。
隔着車窗隔着雨簾,江君越不可能聽見那幾個男子在說什麼,只是看見他們越來越貼近季唯雪。
此時,爲首的一個男子站在同伴撐開的傘下,忽的囂張的擡起手,手指便輕佻的挑起了季唯雪的下巴,一張嘴已經湊向了季唯雪的,而季唯雪便站在雨中掙扎着。
可她嬌小的身軀在男子高大的身形中顯得是那麼單薄,她根本不可能是那個男人的對手。
男人的脣,就快要強行落在季唯雪的脣上了,幾乎是下意識的,江君越猛的一踩剎車,“咔嚓”,車停。
可他卻坐在原地並沒有下車。
誰知是不是季唯雪的又一場遊戲呢?
他看過她的調查資料。
她是一個百變女孩。
囂張霸道。
從不吃虧。
是的,從不吃虧。
吃虧不是她的個性。
點了根菸,江君越乾脆悠閒的坐在車上欣賞着眼着的雨中的一幕。
就象,在看大片。
很過癮。
因爲,那男人的脣真的落在了季唯雪的脣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