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光腳了?不想穿鞋?還不想起?想要什麼?”江君越突的抱起了她,讓她兩隻光腳丫終於離開了冰涼的地面。
她才覺得涼意去了些,纔要說上一句感謝他的話,可再看他的眼神,太欠扁了,什麼她不想起她想要什麼?
還還白天呢,難不成在這病房裡在他還受着傷的時候她還在肖想美男不成?
“去你的。”一拳捶在他的背上,“傷口不疼了?快放我下去。”若不是看在他白白受了媽媽那一刀而沒有追究媽媽的份上,她真的很想一頭歪在他受傷的地方,疼死他,受傷了還色心不改,這男人,沒救了。
“疼着呢,你是我老婆,我疼了你不心疼?還打?還有,今天是什麼日子,不會睡一覺醒來你就忘了吧?”
藍景伊頓時小臉一紅,低低的垂下了頭,“放我下去。”
他卻不放,抱着她走到病牀前,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牀上,彷彿這病房裡住院的那個人是她而不是他,“餓了吧?”
他這一說,她肚子立時不爭氣的“咕咕”叫了兩聲,也是這時方纔感覺到餓了,還餓得狠了。
“嗯,吃吧,一直保溫來着,應該沒涼。”他拿過桌子上的食盒打開來遞給她,藍景伊狼吞虎嚥的吃了,中午沒吃的她是真的餓了,“你吃了嗎?”
“早吃過了,不過只吃了粥,醫生說了,我出院後今晚不能有大動作,嗯嗯,你懂的。”
“什麼?”送了一口飯到口中,她擡頭看他。
“大婚的日子,你又忘了該做什麼了?要不要今晚好好教你?”
他又來了,她原本的臉紅還沒褪去,白了他一眼,“還受傷呢,你到底要哪樣?”
“今晚你主動。”他先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隨即,不緊不慢的說道。
“喂,你……”真想砍了他,她吃飯呢,他居然跟她說那個。
“我怎麼了?”江君越很無辜的眨了眨眼,“你說說看。”他說着,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從上到下的掠過一遍,還是很無辜的表情,“我真沒怎麼着。”
藍景伊低頭扒飯,小小聲的道:“晚上我跟媽媽睡。”
“不行。”
“不行也得行。”想到爸爸,終於還是不在這個世上了,而他江君越的傷已經沒有什麼大礙,這樣的一日她真的沒心情再跟他一起了。
“不後悔?”
“不後悔。”
“好吧,那我就主動問了晴姨穆叔叔葬了哪裡,我自己過去。”
“你……你說的要我主動的是問這個?”藍景伊放下手中食盒,大眼睛看向江君越,恨不得吃了這男人,她又被他給玩了一遭。
“不然你以爲我要你主動什麼?”
“你……你……”她噎着了,她還以爲他要她跟他主動洞房呢,“你壞蛋。”
“不過,我不介意你實施你心裡纔想着的那個主動,而且,相當期待。”
“滾……”江君越換來的就是牀上
的女人衝到他身上開始了一場拳打腳踢,可那打那踢,不過是撓癢癢般罷了,她到底是捨不得傷了本就已經受了傷的他。
帶着傷從醫院趕去小公寓,蔣翰開車,一路上,藍景伊沉浸在知道父親死亡的消息上,這個打擊對她來說其實是很大的,小手不住的摩梭着胸口的那枚胸針,那是爸爸以前最喜歡的衣飾,對於穆錦山,他出事時還小的她沒有什麼印象了,可是爸爸就是爸爸,是給了她生命的爸爸。
“傾傾,媽媽很傷心。”找了十九年,可是希望卻在知道真相的時候瞬間瓦解了,誰人都可能想象那種突變的落差感,很難受。
江君越回握住她的小手,沒有說話。
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賀之玲犯下的錯,身爲兒子,他必須承擔。
小公寓到了。
兩個人默默的上了樓,藍景伊的心忐忑極了,眼看着就要到了門口,她歪頭看向江君越,相比於她的不安,他卻是很沉穩,身上還纏着紗布,讓穿在他身上的衣服有些臃腫,卻無損他天生的氣場,這個男人,無論何時何地何種狀況下,永遠都是那麼的惹眼矚目。
“看夠了沒?”就在她癡癡的看着他的時候,他忽而輕聲問道,語氣居然很認真,半點揶揄的味道都沒有。
“醜死了。”
“嗯,老婆好看就行。”他說着,手指輕輕落在了門鈴上,按了下去,“別怕,有我在。”
她抿了抿脣,什麼也不想了,人站在他的身側等門打開。
來開門的是李雪鳳,門開,當看到是他們兩,她立刻閃了出來,再把門關的只留一條縫隙,“江總,你來幹什麼?景伊媽媽的情緒現在很不穩定,她好象還很反對……”
“反對我們結婚嗎?”藍景伊急了,小手抓住李雪鳳的手,果然媽媽的心裡還是彆扭的。
自己的女兒嫁給了殺死丈夫的罪魁禍首的兒子,換成誰都會彆扭的。
想當初,媽媽還說她不該跟江君越吵吵鬧鬧說分手就分手,可是事到眼前,媽媽還是反對了。
她理解,她也經歷過那一些,只是比媽媽提前了些罷了。
“嗯,晴姨一直在哭,怎麼勸也不行,沁沁和壯壯也跟着哭,怎麼哄都不好,唉!”
不等李雪鳳說完,藍景伊已經越過她衝了進去,門剛開的時候她沒仔細聽,此刻,透過臥室的門,她依稀聽見了低低的哭泣聲。
她跑得急,可當真的到了臥室的門前,卻怎麼也推不開那扇門了。
到了這個時候,她不知道自己出現後要怎麼面對媽媽安慰媽媽了。
就在她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一道門發呆的時候,一隻大手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隨即,江君越推開了臥室的門。
門開。
藍晴正坐在窗前的一把椅子上哭泣着,“錦山,景伊喜歡他,這可怎麼辦?怎麼辦呢?”
“姥……姥……”
“不哭……”
兩
小人一邊一個扒着藍晴的手臂,輕輕的搖晃着,可是沒用,藍晴就坐在那裡哭,她想穆錦山想得入神,以至於連藍景伊和江君越進來了也沒感覺到。
倒是沁沁和壯壯聽見了推門聲轉過了頭,當一眼掃到藍景伊和江君越時,兩寶貝大眼睛一亮,登時含着淚花就笑了。
“爸……”
“媽媽……”
這一喊,也把藍晴給喊醒了,她這才轉頭,當看見江君越的時候,吸了吸鼻子,“你來幹什麼?”
“媽……”
“你進來,他出去,你爸爸不會喜歡他的。”藍晴抹了一把眼淚,冷然的看着江君越,“不許你再勾引我女兒,景伊不能嫁給你,你現在給我滾出去,你媽媽是害了我丈夫的兇手,你是兇手的兒子,從此以後,你與我和景伊就再也沒有關係了,你給我滾,立刻滾出這裡,我再也不想看見你。”藍晴口不擇言,腦子裡全都是穆錦山生前的畫面,總以爲他還活着,卻不想,已經去了那麼些年了,那姓賀的女人,居然瞞騙了她這麼久,她很恨,真的很恨。
江君越靜靜的站在門口,耐心的聽完藍晴的話,就在藍景伊以爲一向驕傲的他一定會轉身就走的時候,他居然沒走。
他依然靜靜的站在那裡,任由藍晴罵他損他趕他離開。
“姓江的,你怎麼還不走?我們穆家沒有你這樣的女婿,你給我滾,快給我滾。”藍晴激動了,眼看着江君越不走,她站起來拿過一旁的一個雞毛撣子,狠狠的抽在江君越的身上,“你走,你給我滾出去。”
江君越依然不動如山,就如雕像一般生受着藍晴落下去的每一下。
驀的,雞毛撣子落在了江君越的傷口上。
“嘶……”他輕嘶了一聲,卻也只微微皺了皺眉,轉眼又象什麼也沒發生般的任由藍晴發泄着滿腔的怒氣。
“媽,別打了,快別打了,你不能怪他,傾傾認識我的時候也不知道他媽媽的事兒,他不知道的,媽……”藍景伊說着就要去搶下藍晴手裡的雞毛撣子,再打下去,江君越只是縫了針還不見好的傷口一定會繃開的。
“死丫頭,臭丫頭,你到底是不是我生的?是不是你爸爸生的?你這是吃裡扒外。”
一句是不是你爸爸生的,一句吃裡扒外,讓藍景伊想要搶下雞毛撣子的氣力頓時就泄了。
爸爸,若不是賀之玲,她不至於連爸爸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了。
從懂事起,沒有誰比她更期待要見到爸爸了。
她不搶了,膝蓋一彎,便跪在了地板上,“媽,傾傾知道後是要跟我分手的,那時他不理我,我也不理他,我們真的要分手的,可是,是你,是你天天絮絮叨叨的唸叨我說他怎樣怎樣好,天天勸我不要跟他分手,就是過年的那個時候,你還記得嗎?他都不理我了,若不是我……不是我去了江家老宅與他……我們後來也不會在一起,媽,他真的要與我分手的,那時是你不願我們分手,後來我也是要分手的,可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