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非言擰起眉頭,“演清宮戲演多了吧?以爲你是慈禧?憑什麼給你跪下?從我見到你,都一直是你主動找我麻煩,要認錯也該是你。別以爲自己是明星,後臺有個什麼狗屁霍先生,就可以混淆是非。我告訴你們,這裡是醫院,想找茬,等都出了院再說。”
歐陽雪兒尖叫,“你敢侮辱霍先生?你膽子肥了?真不想活了?小海,給我打,打死她!”
男人卷卷袖子,從桌子上拿起來一把水果刀,玩味地笑着,一步步接近雲非言,“小東西,看你長得蠻可愛的,只要你讓我玩一夜,我就饒了你,怎麼樣?”
歐陽雪兒不依不饒了,“歐陽小海,讓你打死她,你聽不到?這種女人你也想上?你眼瞎了?動手!”
雲非言一面說着不要亂來,已經抱起來凳子,擋在身前,小心地向門口挪,她不想殃及米欣欣。
米欣欣忍着痛叫道,“歐陽小海,不准你欺負我姐們,你欺負我就夠了。”
歐陽小海這才注意到那邊病牀-上的人竟然是認識的,愣了下,“是你?米欣欣,你和我姐的仇敵是朋友?哎呀,天下太小了,我們姐倆的敵人竟然是你們倆,好!好!一次性全都收拾了,倒是方便。”
雲非言問,“米欣欣,是這個人妖弄傷你的?”
米欣欣點頭。
歐陽小海抓狂怪叫,“喊誰人妖?我是純爺們!”
雲非言趁着歐陽小海走神時,將手裡凳子砸了過去,砸到了歐陽小海的手上,砸掉了他手裡的水果刀,歐陽小海甩着疼痛的手,闊步向雲非言追來,雲非言走到病房門口就被歐陽小海扯住了頭髮,拽倒在地,一腳過去踩在了雲非言的胸口上。
“咳咳……”雲非言覺得一口氣沒有上來,差點死過去,兩隻豐滿都差點碎了,她抱着他的腳,轉移一點力量,想不到歐陽小海是個狠毒的貨,使勁往腳上加力,想要讓雲非言窒息。
米欣欣急了,從病牀-上下來,拔掉了吊針,也不管流的血,踉蹌過去,撞到歐陽小海的後背,歐陽小海腳步力氣緩了些,回頭一拳打在米欣欣的臉上,將米欣欣打翻在地,歐陽小海碾着雲非言的脖子,猙獰發狠,“去死吧!我一次送你們倆一起上路,你們倆正好有個伴。”
房門打開了,胡天走進來,看了屋裡的情景一下子愣住了,實在沒有看明白這是怎麼回事。胡天身後的霍承玉卻一瞬間看到了雲非言,撥開胡天,搶步進來,一擡腿將歐陽小海踢到一邊,蹲下身子輕輕托起雲非言的頭,有些着急地低聲問,“你怎麼樣?”一看雲非言臉色蒼白,呼吸混亂,馬上高聲吩咐,“胡天!讓呼吸科主任馬上過來,要最好的專家過來給她搶救!快!”
胡天嚇得跑了出去,醫院裡頓時人仰馬翻。
霍承玉打橫託抱起雲非言,輕手輕腳將她放在剛剛米欣欣躺過的牀-上,快速解開她的衣服上面幾個釦子,拿過去上面的氧氣罩扣在了雲非言的口鼻上。
疾言厲色地叫道,“人呢?醫生呢?怎麼這樣慢?”
***
雲非言腦子暈暈的,剛纔被歐陽小海碾得差點窒息,有一會兒是斷片的,視線都是黑的,現在她胸口很痛,遞不上氣,覺得像是得了哮喘一樣難受。不過她還是惦記着米欣欣,手往米欣欣的方向指着,動嘴脣。
霍承玉貼過去,“你想說什麼?”
“我……我朋友……”
霍承玉那才注意到地上還躺着個病號,看了看另一個病牀-上早就嚇傻眼的歐陽雪兒,命令,“把歐陽雪兒弄下來,讓她躺上去。”
歐陽雪兒不敢置信,可憐地囁嚅,“霍先生……”
“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霍承玉已經沒有了耐心,低喝。
手下趕緊毫不客氣將歐陽雪兒扯下去,將米欣欣抱上去躺着。
歐陽小海已經被人鉗住了,立在牆角,剛剛霍承玉那一腳可不輕,重重踢在他小腹上,內臟有破損出血,幾乎要了他半條命,現在歐陽小海疼得渾身冒冷汗,捂着肚子彎着腰,站都站不穩,要不是有兩個保鏢架着他,他早就出溜下去了。
霍承玉看着雲非言痛苦難耐的樣子,禁不住心底又酸又疼,握住雲非言的小手,柔聲安慰,“別怕,你不會有事的,醫生馬上就到,我保證一定讓你好好的。”
門開了,氣喘吁吁跑進來一羣醫生,連業務院長一聽說霍承玉發了威也嚇得趕來了,衆多先進醫療器械推進來,無數精英醫生將雲非言團團圍住。
霍承玉朗聲說,“她胸口受力,呼吸困難,懷疑氣管有損傷,呼吸有障礙,馬上搶救!”
院長點頭哈腰,發誓保證,“霍先生,您放心,我們一定盡全力!”
胡天上氣不接下氣靠在門上,看着屋裡這一切,感覺好詭異好詭異啊。瞄了一眼臉色緊張的霍承玉,越發覺得詭異。
所有主任專家都給雲非言會診結束,拿着項上人頭反覆向霍承玉保證,雲非言真的沒事,就是氣管遭受外力壓迫,剛剛有短暫的呼吸停滯,現在吸着氧基本緩緩就沒事了,其實實話是,不吸氧也沒事了。
米欣欣那邊也重新掛上了吊瓶,在霍承玉的關照下,又加了好藥,給胳膊上做了加快復原的器械治療。
雲非言覺得自己沒事了,除了嗓子有點疼,一切都恢復了,她摘下氧氣罩,準備從病牀-上下來,卻被霍承玉按回去,霍承玉是坐在牀-邊椅子上的,伸手按在了雲非言的小手上,兩手交握,頓時燃起一簇簇烈火。霍承玉覺得手心裡很熱很癢很異樣,有電流,麻酥酥的。而云非言就只覺得霍承玉的手很礙事,有些燙。
“我沒事了,都好了。”
“再躺會兒。”
霍承玉的手長得很秀氣,纖細,白皙,優美。這樣一雙秀色可餐的手,應該是畫畫的,彈琴的,拿手術刀的。
雲非言皺眉看了霍承玉一眼,恰好看入霍承玉幽深的眸子裡,彷彿吸鐵石,想要將她吸進去一樣,雲非言感覺被他這樣看着,好像被野獸覬覦的晚餐,不舒服。
***
她抽-回自己的手,是用了力才從他手下抽-出來的,他雖然什麼都沒說也沒做,可她就是知道他不想讓她的手離開。這是一種不可言喻的奇妙的認知。
雲非言不看霍承玉,將她的小手藏進被子裡,轉眼去看旁邊的窗戶。米欣欣納悶地看着她,因爲她不知道霍承玉是幹啥的。胡天也看着雲非言,因爲他現在有些迷濛,他不知道霍總爲什麼要這樣對待雲非言。他想從雲非言的臉上看出個子醜寅卯來。
屋裡其實很多人在,卻非常安靜,是個詭異的狀態。歐陽雪兒站在牆角落,有兩個保鏢堵着她。另一邊角落裡是歐陽小海,有兩個保鏢架着他。其餘門口門外都有很多人守着。
霍承玉感覺到雲非言對他的排斥,歉意地說,“盛典那天你受傷,是我的失誤,肋骨沒事了吧?”
雲非言掃了霍承玉一眼,落下眼睫,“我掄你幾棍子,過幾天再輕飄飄道個歉,問你沒事吧,你怎麼回答?”
敢跟霍先生擡槓?不要命了?胡天瞪眼。
霍承玉愣了下,卻輕輕笑了,“是,想來這樣做是有點過分。你說吧,怎麼補償你。”
雲非言賭氣,“讓你的人也斷兩根肋骨,你捨得?”
歐陽雪兒在旁邊氣得咬牙切齒的,卻突然聽到霍承玉雲淡風輕地說道,“如果你是指的歐陽雪兒,她不是我的人。”
不是他的人,又何談捨得不捨得?
歐陽雪兒傻了眼。霍先生這話,是幾個意思?
雲非言纔不信,切了一聲,“隨便你怎麼說吧,你們這些有權有勢的人,翻手雲覆手雨,怎麼說都是你們的道理。我沒別的要求,以後請你們不要再找我的麻煩,還有,也不要欺負我朋友。我惹不起你們,難道還不能躲得起?這可好,連來醫院看個病都要被你們追打。霍先生,說句不好聽的,你們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雲非言一口一個“你們”,聽得霍承玉頭皮發麻。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這些你們,他就覺得心煩意亂,煩躁不堪。
霍承玉站起來,腰細腿長,熨帖的襯衣像是他的一層皮膚,貼在他的身上,透出來他姣好的身材,名牌卻低調的腰帶,臀形鼓翹,可把那邊的米欣欣給看得口水狂流。混秀臺的,就愛看人的好身材,這個霍先生的身材真是一級棒,太引女人胃口了。
“歐陽雪兒是我公司的演員,她做錯了事,害你受傷,是我監管不力,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以後這種事情,我保證不會再出現了。至於你曾經受到的傷害,我肯定不會讓你白白受了。”
霍承玉平時話不多,尤其不會向任何人解釋,今天跟雲非言說的話已經算很多了,他不想雲非言誤會他和歐陽雪兒的關係,也想讓雲非言吃顆定心丸。至於怎麼收拾歐陽雪兒那姐弟倆,太血腥,他不想讓雲非言看到,既然要狠狠地打狗,那肯定是要關上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