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錢玉美的臉上浮起惡毒的笑容:“封蕭蕭,這一次,我要讓你再也不能見到家俊了!”
錢玉美早就知道封蕭蕭還活着,但她這段時間爲另一件事忙得焦頭爛額,沒有時間管他們。
今天忽然得知洛家俊教孩子把他叫爸爸,她預感到這個不聽話的兒子很可能是回來和他們商量他和封蕭蕭的婚事,所以她要先下手爲強。
只是錢玉美做夢也想不到,她自以爲天衣無縫的計劃,很快就失去了她的控制!
打完電話後,錢玉美一直站在窗前,提防洛世勳突然回來。
她焦急不安地等了好一會兒,手機突然響了,她急忙接了:“得手了?”
“得手了。”
“女傭也在車上?”
“是,我們把她弄暈了。”
“孩子呢?”
“孩子也暈了。”
“嗯,你們在城內要換車吧?”
“當然。”
“那就好,把女傭帶出城再放下車。”
“好,”對方問:“你要我帶走這孩子倒底有什麼用?”
錢玉美說:“我要利用他把他媽釣出來。”
“孩子的媽媽?”
“嗯,她已經知道你的存在了。”
那邊接電話的人,是洛世勳曾經最好的朋友顧以辰,也就是當年和錢玉美一起聯手設計馮素雲的那枚渣男。
得知封蕭蕭知道他的存在,顧以辰很驚訝:“她怎麼會知道?”
錢玉美不耐煩地說:“當然是馮素雲那死女人死前告訴她的。”
“馮素雲雖然知道我,但並不知道我現在在什麼地方,你是不是太小題大作了?”
“哼!”錢玉美冷笑:“我小題大作?馮素雲被我們逼着離開洛家,你以爲她能善罷甘休?她死前把一切都告訴了封蕭蕭,要封蕭蕭替她報仇。”
“她一個小女人能報什麼仇?”
“你傻啊?”錢玉美說:“她自己是沒本事,可她把我兒子纏得緊,如果她跟我兒子結了婚,她就名正言順嫁進來了,然後她再假裝孝順,把洛世勳的心買活,慢慢說出我們的事,以後還能有我的好日子過?我不是比馮素雲當年還慘?”
“你怕什麼?就算洛世勳不要你,不是還有我嘛!”
“你要我放棄洛家的一切?我費了多少心思才坐上今天的位置,你要讓封蕭蕭毀掉我的所有心血,讓我跟馮素雲一樣淨身出戶?”
“淨身出戶……”顧以辰沉吟起來:“那自然不能。”
他當年之所以肯幫錢玉美的忙,讓她取代馮素雲成爲洛氏集團的總裁夫人,爲的就是錢。
“那你說我應不應該除掉那女人?”
“應該,”顧以辰這回爽快地答應了:“好,我幫你,你等等,這裡沒有監控,我換車。”
“換吧。”67.356
顧以辰和手下把阿如和洛東宇扶到一輛小轎車上,命一個手下開着偷來的麪包車繼續往前開,他們則開往另一條道。
錢玉美等了片刻,顧以辰說話了:“你說吧,要我怎麼做?”
錢玉美說:“我不能出面,你讓你乾兒子給封蕭蕭打電話,就說孩子在他手裡,讓她單獨前去,她到了後,讓你乾兒子把她抓起來,賣到國外地下夜場去。”
顧以辰說:“她可是你親孫子的媽,你忍心對她下這樣的毒手?”
“無毒不丈夫,我不對她下毒手,她就要讓我一無所有。”
“沒錯,行了,我會安排,你放心好了。”
“嗯,把那女人賣出去後,再把孩子送回來,注意千萬別露出馬腳。”
“放心吧。”顧以辰話鋒一轉:“好了,一會兒出了城,我就把你的女傭放下來,等我這邊抓到人了再跟你聯繫。”
“不忙,”錢玉美又改口:“你另外派個人,攔一輛車把女傭送回城裡,隨便送到哪家醫院……”
“爲什麼要送到醫院?”顧以辰不解:“把她扔在城外不就行了?”
“有兩個原因,第一,不能讓人知道你已經把孩子帶出城了,如果她是在城外被人發現的,你們很容易暴露。”
顧以辰笑道:“你不愧是我的賢內助,考慮得真周到。那第二個原因是什麼?”
“第二個原因,她是我老家的親戚,你如果把她扔在城外,她沒有醒,萬一被人糟蹋了,我對不起她爹媽,你讓人送到醫院,那裡人多,她安全一些。”
這話是錢玉美撒謊的,阿如和她的確是遠親,但她卻不是看在沾親帶故的份上照顧阿如,而是因爲阿如是她培養了很久的心腹。
洛世勳和洛鼎天有什麼動靜,阿如都會向她彙報,如果她被糟蹋,萬一想不開自殺死了,錢玉美要再找到這麼忠心的女傭就難了。
顧以辰呵呵一笑:“原來我女人這麼重情重義,對遠親都如此照顧。”
“別開玩笑了,快去辦。”
“好。”
顧以辰出了城,開到沒有監控的地方,讓司機停車,命一個手下把阿如扶下車,教他:“你扶她在這裡攔回城的車,就說你妻子病重,把她送到醫院後,你就趕緊離開。”
“是,顧總。”手下扶阿如走到路邊攔車,顧以辰的車飛一般開走了。
洛宅,錢玉美掛斷電話後,臉上露出陰冷的笑意:“封蕭蕭,我警告過你,要你離家俊遠一點,你不聽,這可是你自找的!”
她把手機上的所有信息刪除,重新放回密碼手提包裡,這個外裝像化妝盒的手機,任誰也想不到是她和顧以辰秘密聯絡的工具。
鎖好包後,她打開門出來,這裡走走那裡看看,挑女傭和幫工們的錯處,不時聽見她的訓話聲。
她正在訓花園中鋤草的女傭做活慢騰騰時,電話響了。
她拿起來,看見是一個陌生的座機號碼,漫不經心地接了:“哪位?”
“是我!夫人!”那邊是送洛東宇上學的女傭阿如,她驚慌地哭着說:“小少爺被人搶走了!”
“什麼?”錢玉美故作大驚,厲聲喝道:“怎麼會搶走?誰搶的?”
阿如哭着說:“我也不知道是誰,我們下了公交車,正要往跆拳道武術館走,一輛麪包車突然開到面前,幾個人下來把我和孩子拖上車,有人捂着我的嘴巴,我聞到一股香氣,就什麼也不知道了。等我醒來的時候,我躺在醫院裡,小少爺不見了,我的手機也不見了,我是用病房的電話給您打的。”
錢玉美問:“報警沒有?”
“還沒有。”
“好了,你在醫院休息,我報警。”
“是,夫人。”
錢玉美掛斷電話,卻沒有先報警,而是打給洛家俊。
這時候洛家俊載着體檢結束的洛鼎天和洛世勳正在回洛宅的路上。
他本想讓父親體檢完了先走,他就可以趁機和爺爺談了,但到了醫院後,因爲洛家人是高級客戶,有專人爲他們檢查,所以洛鼎天和洛世勳是同時進行的。
洛家俊沒有辦法,只好等把他們接回家再找機會和爺爺談。
還沒到家,錢玉美就打來了電話,他以爲母親是擔心爺爺的身體,接了直接說:“媽咪,我們已經回來了,爺爺身體恢復得很好,爹地的身體有點亞健康,醫生要他注意勞逸結合,其他沒什麼問題。”
錢玉美想起洛鼎天在車上,孩子被搶的事還不能說,如果孩子丟失導致老太爺出事,洛世勳只怕會氣得要掐死她。
於是她換了話題問:“你們走到哪裡了?”
“已經到大門外了。”
“哦,那你回來了到後花園來,我有話跟你說。”
“好的,媽咪。”
錢玉美掛斷後,這纔打電話報警,這時候洛東宇早已經被帶出了這座城市。
然後她來到廚房,廚房工人正在準備午餐。
她看了看,問:“今天沒有洋蔥?”
“有。”工人知道錢玉美愛吃洋蔥,廚房天天都要弄一個有洋蔥的菜。
工人拿出洋蔥,洗乾淨了切開,濃濃的洋蔥味直竄入眼睛,錢玉美的眼淚馬上掉下來了。
廚房工人都知道她是一個怪人,愛吃洋蔥但不敢切,也不敢聞,一聞就掉眼淚,甚至看一眼眼圈都要紅。
這會兒她之所以來廚房,就是爲了聞點洋蔥好流眼淚。
她流着淚說:“這洋蔥的味好大。”
工人恭敬地說:“味大的洋蔥才新鮮。”
“嗯,中午涼拌一份洋蔥絲吧。”
“是,夫人。”
錢玉美拈了幾片洋蔥,流着淚出去了。
廚房工人看她走遠了,悄聲議論:“夫人真怪,明明一看見洋蔥就要流眼淚,還經常進來看,然後還要拿幾片走。”
一位年齡大一點的廚工說:“這大概就叫自虐吧。”
幾個都笑起來。
他們不知道,眼淚是女人對付男人的武器,而洋蔥卻是錢玉美迷惑洛世勳的武器。
錢玉美所謂的愛吃洋蔥,就是爲了方便她隨時進廚房都能找到洋蔥,她用洋蔥爲武器,在洛世勳面前扮演了無數回梨花帶雨的淚容。
除了洋蔥,她的另一個武器是眼藥水,不過眼藥水沒有洋蔥來得自然,所以那個只能在外面的時候用,在家裡就儘量用洋蔥刺激淚腺了。
今天,洋蔥又要派上大用場了,只不過這一次她要騙的不是洛世勳一個人,而是洛家全家,包括洛家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