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塵寰看了這樣的君老爺子,忍不住冷笑起來:“君歷華,你可看清楚了?這就是你耗盡大半生心血想要保護的親生兒子!他可真是被你保護的太好了,就連我都不知道你居然還有這麼一個親兒子,無憂?你想讓他一生無憂?甚至不惜讓他‘君’姓去口化爲‘尹’姓,好一番用心良苦啊!”
君老爺子被親生兒子給嫌棄排斥了,心裡面正萬分的難過,聽到君塵寰的的這一番奚落之後頓時氣惱的擠出一絲陰險笑容,衝着君塵寰說:“你有什麼資格嘲笑我?你以爲你是誰?你不過就是我收養着的一條狗!用得着你的時候給你扔幾塊肉骨頭,用不着你的時候,你就去死吧!”
一條狗而已!用得着的時候給點好處,用不着的時候就痛下殺手!
君塵寰畢生從未受到過這樣的侮辱!一雙眸子瞬間被憤怒染成紅色,臉上的玩世不恭的戲謔被足以將整個世界凍結的至寒所取代:“老頭子,我給過你面子的,是你自己不識擡舉!既如此,還說什麼廢話!”
虎子和君塵寰是多年的老搭檔了,只聽君塵寰的話音一落,虎子就擡起手臂對着君老爺子開了一槍。
槍聲響起,既是君老爺子的催命符,又是集結人手的訊號。
嘩啦啦的,房間裡面剎那間涌進來許多訓練有素的保鏢,這些人全都是君塵寰的手下,出現在這裡就是專程來收了君歷華的一條老命的!
霎時間,原本還算寬鬆的房間因着突然出現的這些保鏢變得擁擠不堪,壓抑緊張的氣氛中只聽周沅淺大喊一聲:“不!”
只見尹無憂的白襯衣被血水染紅,頹然倒在了地上。剛剛衝着君老爺子開的那一槍居然被他擋了下來!他所站着的位置和虎子距離最近,鐵了心要擋子彈的話,並不難做。
“不要啊!”這一聲呼喊是君老爺子發出來的,聲音在發抖,老淚瞬間涌出眼眶。手忙腳亂的走到尹無憂的身邊,摸着他蒼白的俊臉,帶着萬分悲痛的哭音,“無憂!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我一條老命翻了那麼多罪孽死不足惜,可是你還那麼年輕,你的生命是乾乾淨淨的啊!”
尹無憂面色平靜,若不是身子底下血水在迅速蔓延,幾乎要以爲他剛剛並沒有中彈。
他依舊是疏離而冷漠的看着君老爺子,緩緩的說:“我從小就把自己當成個孤兒,可是我又不是孤兒,誰讓我還有個父親呢。這一次,這一槍,我把欠你的血緣還清了,從今以後,你我之間的父子關係將不復存在……”
“不!不是這樣的!”君老爺子本同欲絕的大喊,“你的心裡是有我這個父親的的,不然爲什麼要替我擋子彈?無憂!對不起,以後我一定好好的陪着你!”
“遲了……”尹無憂用力說完了這兩個字之後,身體抽搐了幾下,很快地就閉了眼睛,沒有了任何動靜。
周沅淺愣在當場,她沒辦法接受,昨天晚上還好端端和她一起吃飯喝酒說故事的尹無憂此時此刻竟躺在了血泊裡面……
尹無憂沒了動靜,君老爺子卻是發了狂,衝着手下的人大聲喊:“都愣着做什麼!給我殺啊!”
“砰砰砰”槍聲乍然響起!
周沅淺嚇住了,活這麼大,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激烈
的槍戰場面。正嚇得瑟瑟發抖的時候,只見身邊站着的姐姐突地掙斷了繩子,撲了過來,將她壓在地上,低聲安撫:“淺淺別怕,我帶你離開!”
因爲有親姐姐在場,這場恐怖的槍戰便沒有那麼嚇人了,周沅深用隨身攜帶的匕首快速的割斷了周沅淺身上的繩子,然後舉起一張椅子做掩護,護着周沅淺溜出了那個地獄般的房間。
出了房間,找到樓體,一口氣狂奔了好幾層樓,當槍聲漸漸小了,姐妹兩個這才靠着牆壁喘氣。
“淺淺,你怎麼樣,傷到沒有?”周沅深問。
周沅淺蒼白着一張小臉,搖頭:“沒有傷到,就是害怕的緊,差點就被嚇得尿褲子。”
“呵呵。”周沅深低低的笑了幾聲。
突然周沅淺想起來什麼大叫:“哎呀!我們把姐夫給忘了!”
周沅深搖頭:“沒事的,不用擔心他,他的身手比我的要好很多。”
林鐘沒事,想來君塵寰也不會有事。只是尹無憂他,中彈了之後沒有及時救治,那個房間又成了槍戰的最激烈現場,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哎!尹無憂,那個純淨明媚,溫柔和煦的俊美男人,那個一幅畫可以賣上不少錢的天才畫家,命卻這樣苦。小時候被親爹遠遠的送走就算了,長大了好不容易功成名就了,居然落得個這樣的結局……
周沅深見周沅淺白着一張臉靠在牆壁上面不說話,以爲她的心裡依舊害怕的緊。摸了摸她腦袋,安撫說:“淺淺,沒事了。我們這就離開這裡。”
周沅淺猶豫了一下,心裡雖然非常擔心君塵寰的安危,可是想着自己留在這個也沒用,弄不好還要添亂,不如快點離開的好。於是點頭答應了。
周沅深就和麼帶着周沅淺,一路下了樓。此刻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對於周沅淺來說,這絕對是最爲驚心動魄的一天了。
姐妹兩個離開了這棟寫字樓,走在暗淡的夜色裡。
周沅淺一天幾乎沒怎麼吃東西,早上起晚了沒吃早餐,後來和君乾一起去到他家,被嬌嬌那小賤人噁心壞了,只想着快點離開那裡去見姐姐姐夫,後來見了姐姐姐夫心情高興,只顧着聊天打趣了,忘記吃午餐。本來想好好的睡一覺解解疲勞,結果一醒來就被人那搶抵着給綁了。
被帶到那棟寫字樓裡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五點鐘,中間發生了那麼多事情,現在好不容死裡逃生。天色已經黑了,肚子也餓得咕咕叫了,嘴巴又幹又苦,渾身上下說不盡的難受。
“姐,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周沅淺一點也不想這麼盲目的在夜色中走下去了。
周沅深停下腳步,想了一下,回答說:“回你家吧。”
“回我家?”周沅淺顯然沒有考慮過這個選擇,她和君塵寰相互之間還存在着很大的誤會好吧!就這麼回去,不合適吧!
周沅深解釋說:“我考慮過了,除了回你家沒有更好的去處。君歷華現在正做着最後的掙扎,什麼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這個時候只有君塵寰的地盤纔是最安全的。”
周沅淺猶豫了好一會兒,好像除了回家確實沒有其他的好去處了,只能暫時的擱下和君塵寰之間的那些誤會,先回
家去,畢竟保得小命纔是最要緊的。
那棟寫字樓裡面,君塵寰和君老爺子之間最後的你死我活的較量還在持續。君老爺子的手下被虎子帶人絆住。
君塵寰對上了君歷華,一個爲了洗刷這輩子最大恥辱發誓定要讓對方付出代價,一個爲了給兒子報仇,發誓寧願死也要拉了對方陪葬。
這樣一個深沉的夜晚,看似普通,實則是君塵寰和君歷華你死我亡的最後關頭。
君歷華人雖然上了年紀,可是幾十年的黑道老大並非浪得虛名,不僅生性狡猾,身手亦是不錯的。
砰得一聲,君塵寰和君歷華扭打着撞開了一道房門。這是一個辦公室,辦公區域被隔出一個一個的格子間。
兩人手上的槍支早已子彈耗盡,這會兒正拳腳之下見真章。你一招我一招全都衝着對方的命門而去。
嘩啦一聲,一張桌子被掀翻,桌上的各色資料散落一地。原本躲在桌子背後的那個坐輪椅的男人一副受了巨大驚嚇的樣子高舉雙手,衝着君塵寰和君歷華二人求饒:“我只是一個廢人,不得已才躲在這裡,真的不是要打擾你們。”
求饒的這位,正是林鐘。周沅深帶着周沅淺開溜之後,他坐着輪椅不方便逗留槍戰現場,便立開那房間,躲進了這個房間。
君歷華這會兒滿腦子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殺了君塵寰替兒子報仇。其他人,纔沒有心思理會,何況林鐘這麼一個兩腿殘疾的人,他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極爲不耐的衝着林鐘道:“磨嘰什麼,還不快滾!”
林鐘裝出一副嚇得屁滾尿流的樣子,極爲快速的“滾”出了決戰現場。
房間裡面頓時就只餘下君塵寰和君歷華兩個。君歷華大約是擔心重傷的兒子,不想和君塵寰這麼耗費時間的打下去,使出了所有的力氣,招招狠辣的朝着君塵寰襲擊。
君塵寰眼下比君歷華要冷靜的多,他原本最擔心的老婆現在已經安全離開,沒有了任何的後顧之憂,完全可以拿出足夠的時間和這老頭子玩下去。
君歷華自然看出來了,君塵寰這是在拖時間,準備把他拖垮了,然後再一舉要了他的命。他自然是不會讓君塵寰的這個奸計得逞的!手上一個用力,從被打爛的木桌上掰下一根木刺,徐晃了一招,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抵上了君塵寰的脖子!
“不許動,再動我就不客氣了!”君老爺子喘着粗氣。
君塵寰好看的眸子微微一眯,刀刻般薄脣勾起一抹弧度,冰冷的笑容浮現在冷魅絕豔的俊臉之上:“誰對誰不客氣,還說不定呢。”
話音落處,君老爺子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林鐘丟開手裡的那把辦公椅,拍了拍手。毫無疑問,君歷華之所以會突然倒地,是因爲受到了林鐘在他背後的突然襲擊。
“你!你……你居然沒有殘?”君歷華難以置信的看着正常人一樣可以隨意走動的林鐘,滿臉的詫異。下一秒,他突然從地上跳起來朝着君塵寰撞去。林鐘既然沒有殘,如果不快點下手,很可能就殺不了君塵寰了!
然後不能他靠近君塵寰,林鐘已經率先飛起一腳,將君歷華踹出老遠,腦袋磕在了一張辦公桌的桌角,躺在地上再不能動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