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光是想一想他曾經身陷那樣危險的絕境,心裡就一陣陣的害怕和擔憂。她不由緊緊地揪住他的胳膊,對他說:“你以後一定要好好的,我不要你再被人圍剿。”
“呵。”男人輕笑,“蠢女人,都是過去了的事情,你在緊張個什麼?”
“怎麼可能不緊張,一想到有人要處心積慮的殺你,我就害怕得不行。那個老頭子後來又找你麻煩沒有?”周沅淺無比擔憂的問。
君塵寰如實回答:“他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可是我也不是好惹的,我來海沙市的前面四年,他暗中下過幾次手,不過都沒有得逞。後來,你和我在一起,有的事情你應該也有印象。那座島上突然出現的殺手,還有T國對我們下手的人,都是老頭子的傑作。”
那時老頭子不僅自己派人來暗殺他,還藉着君乾的手來找他麻煩。
就是因爲有了君乾派人在T國找了君塵寰的麻煩,君塵寰纔會設計了他,讓他和老爺子之間生出矛盾,繼而被老爺子收回了手上的聲音無比圓潤地趕出了龍島。
當然,這些都是過去了的前塵往事。
周沅淺嘆了口氣,她終於明白過來,自己當初認識君塵寰的時候,爲何他會和他的爸爸關係那樣的惡劣。哦,對了,現在那個人已經不是他爸爸。
君塵寰難得一次講那麼多的陳年往事,感覺自己好像有些羅嗦,爲了挽回他寰少的高冷姿態,他起身去酒瓶和酒杯來,一則潤潤說話太多而有些乾燥的嗓子,一則想拿酒精驅趕一下剛剛提及的那些往事中的陰霾。
暗殺,殺手什麼的,對於他君塵寰來說,太過稀鬆平常,可是對於周沅淺來說,卻是件很恐怖的事情,他打算給她沏杯酒壓壓驚。
酒杯送到周沅淺的面前,她連連擺手:“我不喝。”上次喝醉了酒被他吃幹抹經的慘痛經歷她記憶猶新,生怕這次他又在打壞主意。
男人一眼就識破了她的擔憂,勸道:“喝點吧,放鬆放鬆,我保證不勉強你。”
心裡的小心思就這麼被他點破周沅淺有些彆扭,想找個話題打個岔,於是隨口問他:“你和老爺子到底是不是父子?我說的血緣方面。”
君塵寰搖頭:“不是。我暗中查過。”
“難怪你會這麼幹脆利落的和他斷絕關係。”周沅淺瞭然,忽然又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你既然不是他兒子,好端端的他爲什麼要栽培你,後來又爲什麼要除掉你?”
君塵寰默然,這個問題他又何嘗不想找人問一問?可是唯一知曉他身世秘密的程程已經死了,想要知道這些秘密,就只能去問那老頭子,可是君塵寰纔剛應了那老頭子的宣戰和他斷絕了關係,怎麼可能去到他面前問這些事情?
他寧願一輩子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秘密也堅決不要將自己的弱點送到那老頭子的面前讓他利用。
君塵寰沉默了下來,周沅淺卻是又開口問:“你從小都是跟在君老爺子身邊嗎?既然那老頭子不是你的親生父親,那你的親生父母又是誰?”
君塵寰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自顧自地倒了杯酒仰頭喝下。
看着他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周沅淺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他的身世,是個秘密
,當初程程便是拿着他的身世秘密和他交換條件要留在他的身邊。可是因爲種種誤會,他爲了保住他和自己的感情,讓程程死了。
他的身世秘密就此沒有了任何的線索。
周沅淺回想起來程程死去的當場,他離開時那略顯落寞的背影,心裡很有些不是滋味,她也不知道能勸他些什麼,只端起另一隻酒杯,自己倒了酒,對他說:“難得今天有機會,我陪你喝一杯吧。”
這一次的酒有些烈,纔剛喝一口就辣的直吐舌頭,男人寵溺的笑着拿過酒杯:“不會喝就別逞強。”說罷替她將酒杯裡面剩下的酒喝乾。
周沅淺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明明是你拿酒給我喝,現在倒成了我貪杯。”
“好,我錯了。”男人態度很好,看着她酒精的作用下迅速紅潤起來的臉龐,心頭一陣盪漾,忍不住將她抱了起來,“我們回房間休息一下吧?”
不等她答應,就已經被他抱了起來,朝着樓梯走去。
一步步前行間,周沅淺自男人的懷裡看着他那完美側臉,攀着他的衣領,心裡忽然有些同情他,那些無聊的媒體費盡心機的想要在他身上挖內幕,可是他們有誰會想到海沙市中這個神話一樣的俊美多金的男人其實連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從小將他栽培大的那個老頭子居然還處心積慮的想要他的命!
“老公,你不要難過,也許你的身世秘密還有其他的線索,說不定哪個偶然之間我們就能知道當年的秘密了。”周沅淺幾番欲言又止之後終於說了這麼一句話來安慰君塵寰。
此刻兩人已經來到臥室,男人將她放在牀上然後欺身壓了上去,居高臨下的攫住她的臉龐:“寶貝,你終於主動開口叫我老公了。”
周沅淺頓時滿頭黑線,人家打了那麼多腹稿,最後終於說出來一句話來安慰你,你居然聽到的就只有老公兩個字,未免太浪費表情了。
壓在身上的男人卻一點沒看到她的失望,大手化身成靈巧的魚兒鑽進她的裡衣,摩挲着她的肌膚,很是纏綿地說:“今天是個好日子,我的寶貝終於肯主動叫我老公了,一定得好好的慶祝一下。”
話音落處,已經開始用實際行動表達慶祝這兩字,一面吻着她脖頸一面開始褪她衣服。
周沅淺剛剛那口烈酒下肚,現在腦子昏沉沉的,想要推開他的手,可每次都沒他靈巧的扒拉開。
不管他事先裝的多麼正人君子,到最後都是有預謀的!這是她快要失守被他攻下時最爲深刻的體會。
有小狼崽在門外撓門,稚氣的聲音隱隱傳了進來:“爸爸,我知道你回來了!我想出去玩……帶我玩……”
君塵寰本想不理會那小屁孩,可是保姆這一會兒似乎很忙,並沒有立即的將小屁孩抱走,於是寰少滿腔的愛意就這麼被小屁孩的吵鬧聲澆滅。不得不下牀來,去開門。
門剛開上一道縫,之間那個小東西一下子就溜了進來,小腿飛快地跑,跑到窗邊刺溜一下爬了上去,往被子裡一鑽:“媽媽陪我玩,媽媽陪我玩。”
君塵寰回到牀邊站定,很有些不悅的問土豆:“剛剛在門外不是說要陪陪帶你玩嗎?”
土豆在牀上柔軟的被子裡打了
幾個滾,很是神氣地說:“爸爸你臉色太臭,我不跟你玩了,現在我要和媽媽玩。”
君塵寰徹底無語,任憑哪個男人被人攪了好事都會臉色很臭的好吧。
周沅淺現在腦袋暈呼呼的,只想睡覺,無奈身邊的小傢伙淘氣活躍的不行,只能強忍着睡意和他玩。眼睜睜的看着他將原本整潔的牀面鬧騰的一片狼藉。
君塵寰在臥室中靠近窗子的那片生活區中的沙發上坐了,神色淡然的抽着根香菸。耳邊迴盪着的是兒子的歡笑聲和老婆勸兒子不要太胡鬧的說話聲。
生活太美好,心裡就忍不住的有些害怕,害怕這樣美好的一切會被破壞。那麼可愛的老婆孩子,心裡有多麼的在乎他們,就有多麼的害怕失去。
從前他很少會害怕什麼,他自信自己不會輸,就算輸了,他也有足夠的自信能翻盤。他無所顧忌,沒人能奈何得了他。就算是後來結了婚,有了自己的家,他也很少會出現此刻這般害怕的情緒。因爲他有着足夠的能力來保護自己在乎的人。
可是世間的事情很少會有絕對,他君塵寰再如何高明,也只是個肉體凡胎的三十歲男人。等閒的人自然入不得他的眼,可是君老爺子呢?
君老爺子已經在宋太太的喪禮上公然向他下了戰書。那個老頭子已然沒有了耐性,不願再在暗地裡動手腳,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公然站在他的敵對一方,除掉他這個“不孝子”。
反正現在媒體輿論已經將他君塵寰黑成了一個十惡不赦沒良心的人,就算哪天他被老頭子算計死,也沒人說那老頭子不對,只能說他君塵寰遭了“報應”。
君塵寰想着假如自己只是一個人,自然不怕那老頭子,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定不會讓那老頭子佔得半點便宜。可是現在不同以往,他有了自己時分在乎的家人,如此就等於有了軟肋,捫心自問,這樣的情況下面對那老頭子的算計,他並沒有十足的勝算。
那是個千年的老狐狸,要知道君塵寰身上的不少心機和城府都是師承那老頭子,就算最近幾年風頭正勁,很有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架勢,可是那老狐狸到底城府有多深,君塵寰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探知。
顯然這老頭子不同於等閒的上門找麻煩的人,君塵寰非常的害怕,自己某個時刻的疏忽會讓那老頭子得了手,一想到土豆和周沅淺可能會被那老頭子綁走,君塵寰的心裡就一陣發冷。
此時此刻,熱鬧且也溫馨的臥室裡,君塵寰一面抽着煙,一面努力的想着應對的法子。
想來想去,想要對付君歷華那老頭子,只有一招可行,那就是先下手爲嬴。在老頭子還沒出手之前,自己先出手將他一巴掌怕死,這樣才最爲保險。
可是先出手的人,一旦實收,便會陷入被動。可是君塵寰已經不想再等,早出手晚出手都逃不出老頭子的算計,那還不如先出手的好。起碼還能爭取到一絲先機。
思及此,君塵寰看了眼牀上正玩鬧在一處的老婆兒子,悄悄的走出了臥室,來到他的書房。
靜謐的書房中,君塵寰拿出手機來打電話給阿豹。
“上次讓你查那老頭子的弱點,你查的怎樣?”電話接通之後,君塵寰直接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