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剛毅的鐫刻俊臉,此刻竟然更加的棱角分明,本就冷傲不羈的氣性,此刻更加的料峭絕俗。若之前的寰少是把讓人望而生畏不敢侵犯的冰冷匕首,那此刻的君塵寰便是一把洞穿世事深沉神秘鋒芒內斂的君子寒劍!
周沅淺的目光摻雜在衆人膜拜的目光中,激動且萬分留戀的看着時隔一年,再次出現的君塵寰。心中五味雜陳,各種難言的滋味化作喉鼻的酸澀,激動的居然想要落淚。他沒有死,他還好好的!
眼眶中激動的熱淚還沒來得及涌出,只見剛剛君塵寰下來的那輛好車的另一側車門打開,一位極爲美麗端莊的高貴女子身着美得讓人喟嘆的晚禮服自車上下來。
那麼美的女人,周沅淺活了二十多年,就只見過那麼一個人。之前見她是在海沙市的時候跟着薇薇安去做美容,後來在阿翹家的某期美容雜誌上加過一次,萬萬沒想到,再次見面,她居然成了君塵寰身邊的女人!
程程那樣自然而然的挽住君塵寰的胳膊,和他並肩朝着酒店大門走去,同時微擡手臂向朝着他們看過來的人們示意問好。儼然王者身邊那尊貴高雅的王后。
周沅淺遠遠的看着那對極爲般配的男才女貌,心中雖然酸澀一片陣陣泛苦,可也不得不承認,程程這樣美麗這樣有氣質的優雅女人確實非常的般配君塵寰。
不管是身材,臉蛋,還是衣着氣質,舉手投足間盡顯女人獨有的柔美溫馨。周沅淺不由自主的往後躲了躲,看着程程那堪稱完美的絕世容顏,再看看自己又土又糙的妝扮,不由自慚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說長期沒有保養過的那張臉,光是產後增重不少的身材和因哺乳有些下垂的胸乳,都使她和程程沒有半點的可比性。酒會還沒有開場,周沅淺就有些想離開了。
君乾走到她的身邊,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別怕,有我呢。”
周沅淺轉頭看他一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君塵寰和程程的事情?”所以在來這裡之前纔會問假如君塵寰不要她的問題。
君乾擡手摸着鼻頭哂笑一聲:“我之前知道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晚上之後,整個B市的上流圈子裡面都會知道君塵寰身邊的女人是誰。”
周沅淺感覺自己的一顆心像是被擲進深海一般,下沉下沉,不停的下沉,冰冷,壓抑,快要窒息而亡。
到底是怎麼走到酒會現場的,周沅淺記不太清楚,她的腦子裡面不停地回放着剛剛君塵寰從車上下來,而後程程亦從車上下來,衆人膜拜讚歎的目光中,程程自然而然的挽着君塵寰胳膊的畫面。
今晚邀約的貴賓一位位的陸續到場,程程面帶美麗迷人的微笑,優雅而有禮的穿行在各位賓客之間,言笑晏晏,三言兩語之間便能把人逗得會心微笑。交際花,說得便是這一類女子吧?
有了程程這個美麗醒目的女主人,周沅淺更加感覺自己和這場酒會格格不入。
看着程程時而客氣有禮的接待賓客,時而挽着君塵寰的胳膊和社會知名人士幽默風趣的淺聊幾句,周沅淺更是恨不能立時離開這場酒會遠遠的躲開他們。在這場酒會上,她是那麼的多餘!
有了和程程的對比,周沅淺終於明白過來,君塵寰這樣格外的年輕有爲的男人身邊應該站着一位怎樣的女人。自己當初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除去和他慪氣時間,其餘的時候和他豢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沒有兩樣。哦,自己這樣的容姿和程程一對比,連金絲雀都不是了。
不說別的,就說今天晚上的酒會,若不是君乾帶了自己過來,自己就算是穿了昂貴的晚禮服,只怕也要被酒會現場守門的門童給攔住。她周沅淺和君塵寰之間隔着的,不僅僅是一個檔次!
終於,周沅淺找到了一個格外僻靜的角落,一個人坐了下來。君乾被人拉去聊事情了,此刻她樂得一個人清靜。
端起一杯紅酒,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心裡很難過,在這樣的場合裡面,除了喝酒之外根本找不到其它的排解途徑。
在今天晚上之前,她迫切的想要見到君塵寰,此時此刻,見過了他之後,她卻有些後悔了,這樣的想見還真如不見。
理智上她告訴自己,君塵寰好好的活着,沒有因爲她的緣故而受到任何傷害,他不僅沒有受到什麼損失,看上去反而比以前更出類拔萃了不少。她應該爲此感到高興的不是嗎?
去年他出事了,她悲傷的恍若失了魂一般,後來找到了姐姐,從姐姐那裡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當自己知道誤會了君塵寰錯把他當成仇人並送他去死的時候,心裡更是難過悔恨的無以復加。
時隔一年的現在,他終於再次切切實實的出現在她的視線裡面,並沒有因爲那日的大火而受到半點傷害,她心中因他出事兒產生的悲傷難道不該消除嗎,她心裡因將他錯當成仇人而送他去死的悔恨難過難道不該消除嗎?此時此刻的她難道不該長長得舒上一口氣,爲他的完好無損而感到高興嗎?
誤會消除,所有的傷害和彆扭都清零,此時此刻她周沅淺再不欠君塵寰什麼了,她的心裡難道不該感到輕鬆喜悅嗎?
爲什麼此時此刻她坐在角落裡面卻這樣的憋悶壓抑,心裡面眼睛裡面一陣陣的涌起想要落淚的衝動,失落的仿若整個世界都要從眼前消逝一般呢?
極度失落的周沅淺並沒有注意到不遠處君塵寰在朝她走過來。
君塵寰的心裡多少是有些恨着她的,當初明明提早向她解釋過,那些事情並不是他做的,她卻依然那樣狠心的將他往絕路上推。若非之前他早有準備,現在八成已經成爲一個冤死鬼了!
那次的事情之後,他雖然活了下來,但是外界形式所迫,他不得不隱匿起來讓大家都以爲他死了。那是一段極度蒼白的日子,可是恰在那段日子裡,她居然和君乾好上了,兩人居然連孩子都有了!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那樣想千方設百計的避孕,嚐盡所有的辦法不給他生孩子,沒想到和君乾在一起了,她居然那麼快的就生了個小的。
一想起來那天歐陽詢將那管她曾經經常使用的脣膏融化提取出來避孕激素的事情,君塵寰心頭的火焰就蹭蹭的往上冒。當初他那樣的寵着她,恨不能傾盡所有許她一生,可是她揹着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君塵寰心裡面一生氣,原本向着周沅淺走去的腳步便停
了下來。可就此轉身離開,又挪不開步子。
他就這麼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看着她,看她當初一頭柔順烏黑的長髮變成了齊耳的短髮,看她原本瘦瘦的身軀變得丰韻有致起來,看她一張臉雖然依舊清麗姣好可是卻沒有了當初那樣的鮮嫩純澈。那張臉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寫上了冷漠刻進了滄桑。
這樣的周沅淺讓君塵寰感覺到熟悉卻又陌生。
他們不過只分開一年的時間,爲什麼再見面時會是這樣的光景?她寧可窩在角落也不要到他跟前打個招呼,而他明明就快要靠近她了卻如何都挪不動腳步。
不遠處有兩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子在竊竊私語,看着很是面生,大約是哪位貴客帶來蹭場面的親戚。其中一個女孩子指了指周沅淺,低聲議論說:“你看那個女的,後肩上那麼大一塊疤,居然還好意思穿漏肩禮服。”
另一個女孩極力點頭:“可不是,我看她啊,肯定是精神有問題,你看她端着酒杯的那隻手的手腕上好深的一道痕跡,弄不好曾經割過脈的……”
君塵寰耳力極好,兩個女孩兒低低的細語聲全部都聽進了他的耳朵裡。
周沅淺後肩的傷疤和手腕上的勒痕到底是如何來的,沒人比他更清楚。想起來她當初曾那樣奮不顧身的替他擋過子彈,君塵寰的心裡就一陣揪扯。既然肯爲了他捨命,爲什麼最後要那樣的不相信他?
至於她手腕上的勒痕,君塵寰自然也不會忘記,曾經他是怎樣的要過她,而之後她又是怎樣的乖乖跟他會息君苑,被他極度寵溺的呵護在手心。
回想起這些往事的時候,君塵寰握着掌中的紅酒杯不由漸漸收緊手指,心中又一股淡淡的酸澀一圈一圈的蔓延開來。突然間他很想去問問她,她的心裡到底有沒有愛過他,難道說曾經她那樣處心積慮的接近他至始至終都是爲了她心裡的那樁莫須有的仇恨?
正當君塵寰欲朝着周沅淺所在的角落走去的時候,程程面帶着美麗漂亮得無懈可擊的微笑引着一個身着高檔商務休閒裝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塵寰,這位是B市的的市長大人,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他請來呢。”程程微笑着說。
君塵寰微彎嘴角,剛毅冷漠且清寒桀驁的俊臉之上露出一個禮節性的笑容:“幸會。”
市長大人立刻熱情寒暄道:“寰少客氣了!幸會的應該是我纔對,您的財團在我們B市開了不少的分公司,我敢肯定,今年我們B市的經濟指數肯定會上漲不少!找機會我得好好的感謝感謝您啊!”
市長大人心裡的想法沒有直接說出來,他想的是若是君塵寰肯將他那衆誠財團的總部也搬到B市,那日後B市晉升爲華國一線或者二線城市就指日可待了,不僅如此,年終述職的時候他這位市長的政績肯定也是響噹噹的!不管怎樣,君塵寰這位財神爺,市長決定了,一定要緊緊的抓住纔好。
周沅淺一連喝了好幾杯酒下肚,驀然想起來自己等會回去之後還要給土豆餵奶,喝酒太多豈不是要讓土豆醉倒?於是放下酒杯。看了下時間,距離酒會開場已經過去了大半個鐘頭,這個時候離場應該不會被人發覺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