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昔也發現了這個新上司對她們母女的特別照顧,心裡隱隱地升起一股彆扭感覺。
“蕭蕭要照顧孩子的不是?”,司徒漠淡笑着說道,說完,仰頭幹掉了杯子裡的啤酒。
“謝謝主管!”,念昔也微笑着說道,同大家一起舉杯,她只喝了果汁。餘下的時間,司徒漠被灌了不少酒,念昔忙着照顧小小,很少和他們互動,在晚餐要結束時,小小已經疲憊地睡着了,有人還提議要去。
念昔只能抱歉地請假,“各位,我不勝酒力,頭有點暈,你們今晚儘管玩,下週一找我買單,?”,司徒漠也找藉口推辭。
事實上,他的胃這時確實不舒服汊。
衆人當然是要給主管面子的,“那我們今晚就不客氣咯!”,有人起鬨着說道,司徒漠瀟灑地豎起手指,做了個“”的姿勢。
出了自助餐廳,念昔抱着小小和司徒漠同時對那些去夜總會的同時告別,待他們離開後,念昔纔要抱着小小上車。
“我來吧!”,司徒漠伸手就要接過小小,對念昔沉聲道。念昔本能地拒絕,蹙着眉頭打量着這個面容俊酷的男人朕。
“不用麻煩了!”,她淡淡地說道,聲音淡漠而疏離,抱着小小朝着自己的黃色小車走去。誰知,司徒漠竟也跟上。
“載我一程可以吧?”,他上前爲她打開後座車門,又搭訕道。
念昔將小小放在後座專門後設的兒童座椅上,爲她小心仔細地繫上安全帶後,才起身,轉首時,正對上司徒漠的寬廣胸膛,一股淡淡的酒氣混合着灼燙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
“今晚喝高了,不想醉駕,所以——”,怕她拒絕,他又開口道。
“好!”,念昔答應道,晃晃頭,示意他上車。司徒漠臉龐繞道車右側,上了後座。小小在座椅裡已經熟睡,看着那兒童安全座椅,他眸色深諳幾分。
她對小小真是無微不至,明明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卻這麼悉心照料……
“——你住哪?”,被念昔的聲音拉回神,司徒漠看向駕駛座,“我住天虹花園!如果沒記錯,應該和你是鄰居!”,他淡笑着說道。
念昔透過內後視鏡看着他,一臉詫異,她怎麼不記得有這麼一個鄰居了?!
“我昨天剛搬過來!”,司徒漠好像是瞭解她的疑惑,又補充道。
“是嗎——”,念昔瞭然地問道,小車滑進車流裡,她將收音機打開,以緩解車內略顯尷尬的氣氛。這個上司給她的感覺有點奇怪,具體是怎樣的感覺,她也說不清楚。
“好了,現在是北京時間晚上十點零五分。今天是週末,大家現在是在應酬完回家的路上?還是已經準備休息?下面這旋律舒緩,略帶傷感的歌曲送給大家……”,電臺男主持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寂靜的空間裡響起。
念昔專心地開車,司徒漠疲憊地揉着鼻樑,念昔不經意間看到他的小動作,心口一抖……
你會不會突然地出現
在街角的咖啡店
傷感的旋律迎合了她此刻的心情,看着窗外的燈紅酒綠,心口沒來由地升騰起一股傷感。
好久不見……
卻也是再也沒法見到,生離再痛苦也比不上死別!
“紅燈!”
“啊——”
聽到司徒漠的提醒,她及時剎車!
“想什麼呢!開車都失神!”,司徒漠對她冷聲斥責道,那責備的語氣令念昔的心狠狠地抽搐着。曾幾何時,也有那麼人,對她總是斥責。
司徒漠脫口而出後,也覺得自己太過激動了,有些懊惱,“我不喜歡做事不認真專注的下屬!”,他不補充道,爲自己剛剛的呵斥打圓場。
他怕她看出什麼破綻來……
不過,她又會再想起他一絲一毫嗎?
想到這,心口狠狠地顫了顫。
“!”,念昔沉聲道,拂去心裡莫名其妙的感覺,綠燈亮起,她及時開車。
下半段路,她開得很穩,也很認真專注,不一會兒到了自己家的公寓小區。司徒漠主動抱起了熟睡的小小。
“我來吧——”,念昔要從司徒漠懷裡接過小小,被他霸道地躲開,帶頭徑自上了他們住的那棟樓。
因爲主管都有手下同事的資料,念昔對於司徒漠知道自己是他的鄰居並不覺得奇怪。
高檔的住宅區,每層樓只住着兩到三家住戶,電梯打開正對着的就是念昔家,司徒漠家在隔壁,念昔打開房門,司徒漠抱着小小進了她的家。
佈置溫馨的家,映入眼簾的都是暖色調,叫玄關處放着三雙拖鞋,而且是親子的那種,兩個大人的棉拖鞋是一隻藍色和淡粉色的,小小的拖鞋是深粉色……
“,我抱小小進屋去,你先坐吧!”,念昔微笑着說道,抱着小小朝着兒童房走去,司徒漠無措地愣在玄關處,雙眸柔和地看着她纖細的背影。
她過得很好,真的很好!你可以放心了,沒有你,她照樣過得很好,很幸福!
心底,有個聲音在咆哮。
你該欣慰的!欣慰,是很欣慰,他現在很欣慰……
念昔出來時,發現司徒漠還站在玄關處,愣愣地看着她,她蹙眉,這個男人真的很奇怪誒!
“你男朋友不在家嗎?”,明知故問道,其實這個時候他該離開的,卻找着話題和她閒聊。
“他出差了!你要喝什麼?醒酒茶好不好?”,念昔禮貌地問道,只見司徒漠點點頭,她微笑着去了廚房,不一會兒端出一杯泡好的醒酒茶出來。
司徒漠已經在茶几邊坐下,“謝謝——”,握着溫暖的茶杯,他紳士地笑着說道,喝下溫熱的茶。
喝了茶,司徒漠覺得再待下去就要惹她厭煩了,起身就要離開,誰知,心口突然一陣絞痛起來,瞬間臉色煞白如紙,雙脣烏紫。
“嘶——”
“哎——你怎麼了?!”,念昔看着司徒漠捂着心口一臉痛苦的樣子,焦急地問道。
“藥——口袋——”,他的手艱難地朝着口袋裡探去,卻怎麼也夠不到,念昔連忙幫忙,掏出一隻藥瓶來!
“是這個嗎?!”,速效護心丸?!他有心臟病嗎?!念昔蹙眉,焦急地問道,已經快速地擰開瓶蓋。
司徒漠重重地點頭,張口含住她遞來的藥,用力嚥下。
“你小心着坐下吧,這樣會好點!”,念昔扶着他,在沙發上坐下,小手按着他的心口,輕輕地揉了揉。
心跳漸漸地恢復正常,司徒漠舒了口氣,感覺全身的血液開始正常流動,微閉着眼睛,忍着那還殘留着的疼痛。
同時也貪戀地享受着她溫柔的照顧……
“既然心臟不好還喝那麼多酒!”,念昔不悅地責備道,完全是出於一種善意。
她的話在他聽來卻很受用,感覺是她在關心自己,心口溫暖了很多,“沒事,習慣了。”,他雲淡風輕地說道,雙眸柔和地看着她絕美的小臉,帶着她看不到的貪戀。
沒見過這麼不愛惜自己身體的人!念昔聽着司徒漠的話,氣惱。
“主管,時間不早了,我該休息了——”,她不悅地開始趕人,這麼晚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不是她的作風,而且他已經恢復正常。
司徒漠沒想到她會這麼直白地趕人,嘴角微微抽搐,不捨地起身,離開。
念昔還是禮貌地送他出了門,“我就住在隔壁,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叫我!週末愉快!”,司徒漠在她關門前,對她莞爾地笑着說道。
“謝謝主管!”,念昔客氣地說道,然後關了門。
他還愣在原地,對着那緊閉的門扉發呆。
就這樣守着她,也好。
該知足的。
司徒漠進了自己的房子,看着一室的冷清,心口一陣悲涼。
深夜的時候,他躺在牀上,對着那堵牆發呆,他知道,他們之間就一牆之隔。伸手,輕輕地撫上那堵牆,她會不會也會偶爾想起那個曾經傷她的男人,只是偶爾?
“念念……”,看着牆壁,他開口,喃喃道,指尖在顫抖。
牆的另一邊,念昔閉着眼,好像聽到了一句溫柔的呼喚,閉着眼睛,淚水緩緩滑落,“哥……我想你……”,好希望能夢見他,能在夢裡見到,她就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