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凌亦鋒心裡是欣喜若狂的,就算她沒說出那句話,他也知道她要說什麼。那是他等了七年的話,內心的悸動已經掙脫出了他的掌控,心跳地劇烈。
就在他想要開口時,腦子裡也募得浮現起哥哥的臉,心臟瞬間僵硬。
她是大哥深愛的女人,他這樣和她在一起,對不對?
凌亦鋒的心在那一刻陷入了矛盾和掙扎中。
他遲遲沒有說話,令念昔心裡隱隱地緊張起來,她怕再過幾秒就會後悔,連忙伸手環住了凌亦鋒的腰。她渴望一個懷抱,渴望一份溫暖,僅此而已汊。
經歷了凌墨寒的死,看到了他對她曾經的深情,她從被傷害的陰影中走了出來。現在的她,會試着去愛,試着相信這個世界。
“臭丫頭,你終於開竅了。我要是嫌棄你,不就是嫌棄我自己麼?”,哥,她該重新開始的,是不是?凌亦鋒嘴上對念昔說着真心話,心裡也在問着凌墨寒,他相信,這也是凌墨寒想要看到的。
就讓他替大哥贖罪,替他照顧她,呵護她,寵着她吧朕。
而事實上,這也是他真心想做的事情。
“凌亦鋒!”,心裡是感動的,雙手死死地抱着他的腰身,臉頰緊貼着他的胸口,吸允着他身上的味道,也像是尋找一份安全感……
“進去了,不早了,我明天還趕飛機呢!”,凌亦鋒寵溺地摸了摸她的後腦勺,柔聲道。擁着她,進了屋。
她將自己浸泡在浴缸裡,讓溫暖的水流湮沒了自己的身體,只露出頭,腦子裡亂亂的,心裡也很亂……
念昔心裡獨白:
淚水蓄滿眼眶,我閉着眼睛,蓄滿的淚水全部涌出,順着臉頰,沿着脖子,掉落進浴缸裡……我不知道爲什麼一想起他又把我丟下了,就鼻頭泛酸,喉嚨哽咽,然後就控制不住地哭了出來。
心底有個聲音一直在吶喊,“哥,爲什麼總是丟下我?!”,這句話,輕易地敲打在我的心臟上,然後,心痛莫名,委屈地只想用眼淚宣泄心裡的悲傷。
爲什麼總是丟下我?
在他選擇仇恨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那樣愛他,依賴他的我?有沒有想過我們相依爲命的日子?還是愛得不夠深吧!
既然愛我,爲什麼在再遇到他的時候,那樣羞辱我?爲什麼對我說的都是羞辱和嘲諷的話?明明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麼……
他就那麼瀟灑地離開了,一白天了,我以爲我也早已忘掉他了,但是,每每想起這些,還會心酸難過。這麼多年來,其實一直沒忘記他,一直將他壓抑在心底深處。
今天,我決定再次把他壓抑在心底深處,接受凌亦鋒,漸漸地將他淡忘,人生還很長,我還不到二十七歲……
以後我會好好記住自己是凌亦鋒的女朋友,不可以再想他,不可以再惦記着關於他的一切。
哭過,宣泄過後,心裡又舒暢了許多。
安安在兩個月之前被判刑了,有期徒刑十八年。前天剛去看過她,給她送了些吃的,還有她請我幫忙帶的佛經書籍。我賄賂了看守她的獄警,希望她不要被人欺負。
我勸她好好表現,爭取減刑,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笑得那樣雲淡風輕和釋然,我想,她內心已經歸於平靜了。
黑子那夥人也被抓到了,同樣判了刑。安安再次提起他們時,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她說,會在監獄裡爲自己的下輩子的輪迴修行。
我雖然是個宿命論者,認爲一切都是註定好的。但,通過安安的事情,我也明白,就算一切都是註定,我們芸芸衆生也該遵守內心的原則,底線吧。
不論被傷害多深,在任何時候,都不能起歹意。
安安叫我小心陸雪蔓,我沒多在意,因爲自七年前我到現在都沒再看到過她。
最近和張藝璇走得很近,有部戲和她有合作。已經二十八歲的她,說特別喜歡演戲,所以一直沒有退出演藝圈。
不知爲什麼,她經常有意無意地提起凌亦鋒,起初我還以爲她對凌亦鋒有好感,想要追求呢,後來才清楚原來她和藍沐宸確實有感情糾葛,雖然在法律上他們是兄妹關係。
不過聽說藍沐宸也有未婚妻了,老大不小了,該結婚了。
駱七染家破產了,她和紀夜澈竟然離婚了……遇到她那天是在一家餐館,她竟然做起了服務員。我要幫她找工作,她拒絕。
她說,念念,我只想靠我的能力養活自己!你別幫我,我不苦。
怎麼會不苦呢?!同樣的遭遇我也經歷過不是嗎?
人生真的充滿太多的變數了……
週末的時候會帶着小小去聖心孤兒院,金奶奶的身體越來越差,但老人家的心態依然那樣淡然,平和,依然忙碌着慈善事業。
我喜歡看到小小和那些小朋友玩得不亦樂乎的樣子,有時也會加入進去。那個叫念念的,腿部有殘疾的小朋友也被好心人領養走了。
心情漸漸地平靜下來,從思緒裡恢復,念昔從浴缸裡起身,包裹好自己,纔出門。
看着牀頭櫃上那冒着熱氣的牛奶,嘴角扯起一抹淡淡的笑,不可否認,凌亦鋒也很會照顧人。捧着溫熱的牛奶杯,她靜靜地喝下。
剛剛凌亦鋒是聽到她在浴室裡哭泣了,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這天早上,因爲大雪的緣故,路上擁堵,念昔足足晚到了二十分鐘。
“蕭蕭——快去會議室吧,新來的上司早到了!已經在開會了!”,念昔急急忙忙地打好卡,衝到座位上,助理對她連忙提醒道。
“好!我找下工作牌,也不知道昨晚放哪去了!”,念昔將抽屜翻了個遍都還沒找到自己的工作牌,氣惱着皺着眉。
“這不是嗎?!”,她的新來的實習助理顏顏將掛在電腦顯示器上的工作牌拿下,遞給她,一臉無奈地說道。
“啊——瞧我這記性!”,念昔拍了拍額頭,氣惱道,隨即連忙戴好工作牌,又接過顏顏呈上的劇本資料。
“謝啦!”,她急匆匆地說完,連忙小跑着進入會議室。
“你慢點!”,顏顏好心地對她提醒道。
在進入會議室裡時,念昔深吸了口氣,才鼓足勇氣地推開會議室的門,幽暗的會議室裡,一片肅靜,牆壁上的巨幅顯示屏亮起,一個身形高大穿着深色西服的男人站在屏幕邊,嘴裡在說着什麼。
念昔悄悄的,低着頭溜到自己的位置上,對着同事們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呼——”坐下後,她暗暗地鬆了口氣,拿起桌上的會議資料,跳過第一頁的新來的主管資料,連忙翻閱會議內容。
“關於電影《春宴》的前後期安排工作,大家還有什麼異議?!”,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響起,念昔握着紙頁的手僵硬住,擡首朝着正在主持會議的男人看去。
幽藍的屏幕燈光照射在男人的臉上,染着一層光暈,看得不是很清楚,只看到一頭細碎的圓寸,男人的臉上好像還戴着一副黑框眼鏡……
“蕭編劇,你有異議?”,這時,只見男人走近,在會議桌頭,俯下身子,雙手撐在桌子邊緣,一張俊帥而陌生的臉龐緊鎖着她的臉,漂亮的線條清晰的薄脣輕啓,對她問道。
而念昔的雙眸也還緊盯着那張陌生的臉龐,一時間失神。
會議室的氛圍陷入進一種詭異裡,衆人面面相覷的看着公司的金牌編劇和劇務組新來主管冷漠北之間的互動。
鏡片後幽深的黑眸彷彿像是磁鐵,吸引着她的視線,一時間忘了收回。
還是身側的一名劇務組的同事的手肘抵了抵她的手肘,念昔纔回神,“啊?沒,沒有!”,她連忙收回視線,垂下眸子“認真”地翻閱手裡的資料。
“那蕭編劇,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冷漠北又開口,當着衆人的面,雙眸直直地睇着她,又問道。
“啊?叫——叫——”,她像個在課堂上開小差被老師點到名字回答問題,又慌張的孩子,連忙翻着資料。
“冷——漠——北!”,終於看到了,念昔大聲道。冷漠北?
乾脆叫冷漠好了,什麼拗口的破名字!念昔在心裡嘀咕,小臉上卻染着得體優雅的笑看着新來的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