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這是掉進海里的船員發出來的,她想去救人,因爲她從小就接受過這種訓練,危急時刻出手救人是她的天性。可是她又望了阿爾尕一眼,看到他奄奄一息的樣子,心想:阿爾尕就是被他們害的,要不是他們,虎鯨也不會那麼衝動的會用自己的頭去撞船,如果她沒有撞船,阿爾尕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了。算了,就叫他們自生自滅吧,本來我們都是上帝創造的生靈,憑什麼就非得我去救別人,現在又有誰能過來救救我們呢?
阿爾尕圓睜着兩隻雙眼,身體還在不停地上下起伏着,吉雅知道他還沒有死,看着依然插在他腦袋上的碎片,她竟然一下子用嘴巴咬了過去,然後一用力將其從阿爾尕的傷口上給扯了出來。
誰知道這一下阿爾尕的傷口流血更加嚴重了,這可怎麼辦?情急之下,吉雅突然將自己的嘴巴輕輕對準阿爾尕的傷口上,然後不停的往裡吹氣,她竟然想用這種辦法將血液給吹回到阿爾尕的身體裡。
後來她發現這個方法並沒有什麼效果,於是便用自己的舌頭直接來堵住傷口。過了一會兒,她發現阿爾尕的傷口流出的血果然越來越少了,可是當她將舌頭突然撤掉的時候,鮮血便再次流了出來。沒有辦法,她乾脆用自己的舌頭舔舐起阿爾尕的傷口來。她不知道,也正是她的這一做法,也真正意義上算是救了阿爾尕一命。
狗的唾液中含有溶菌酶,可以殺滅包括大腸桿菌在內的很多細菌。另外,吉雅在舔舐阿爾尕的傷口時,他的傷口處白細胞和血小板也相應增加了許多,促進了傷口毛細血管和組織細胞的新生,對止血還有以後的癒合可謂都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遠方傳來了一陣警笛聲,吉雅回身一望,一束探照的燈光突然向這邊打了過來。這個聲音吉雅可是太熟悉了,難道是我們中國的海警嗎?吉雅突然從虎鯨的身體上站了起來,然後衝着燈光的方向大聲的吠叫起來。
過來的果然是中國海警,他們在幾日之前就探索到一個陌生的信號似乎出現在這片海域。但由於日本捕鯨船裝了先進的防偵系統,他們苦苦搜索卻一直沒有發現。當虎鯨用自己的身體撞上大船之後,他們雖然遠在幾十海里之外偵查,卻也感到了異常的震動,隨後也聽到了爆炸聲,然後通過望遠鏡一望,赫然發現一艘日本輪船在這邊發生爆炸,殘破的船身正在燃燒,升起了濃濃的黑煙,他們立時調整航向,迅速往這邊航行過來。
船上的海警迅速投入到緊張的救援當中,他們聽到吉雅求救之後,趕忙向虎鯨屍體奔了過來,然後從船上跳下來幾個官兵,將吉雅與阿爾尕兩個抱到了大船之上。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竟是他們唯一救出來的兩個倖存者,因爲捕鯨船上的三十幾個傢伙炸死的炸死,淹死的淹死,竟然無一生還……
“你們快看,這母狗是一隻警犬!”輪船上一個細心的官兵指着吉雅脖子上的專用項圈說道。
這時其他人也紛紛向吉雅圍了過來,然後只聽一個長官模樣的人突然說道:“沒錯,她的編號是X4021,我們快給總部打電話詢問一下她到底是哪個部隊的。”接下來只聽他繼續向其他官兵命令道:“這兩隻估計都是我們部隊中的警犬,可能是由於追蹤捕鯨船的時候被他們給抓到了船上。那隻公的是一隻非常正宗的中華狼青犬,他的脖子上雖然沒有編號,但肯定跟這母警犬是一起的,快通知隊醫,無論用什麼方法都儘可能的讓他活下來。這麼好的一隻狼青犬就這麼死了那實在太可惜了!”說着話,他又憂心重重的看了阿爾尕一眼,然後無奈地搖了搖頭。
船上隊醫聽到命令之後趕緊過來,此時阿爾尕依然昏迷不醒,吉雅一直守在他的身邊,看着隊醫爲他處理傷口,然後爲他消毒止血,最後在他腦袋上纏上厚厚的紗布。
海警與總部聯繫完之後,才知道這隻母警犬名叫吉雅。再與吉雅的部隊聯繫上之後,大隊長徐風立馬派人過來將吉雅與阿爾尕兩個接回了隊裡。當他看到吉雅之後,也是萬分激動,他萬萬想不到過了這麼長時間,她竟然真的帶着那個狼王回來了,只不過結果不太理想,因爲阿爾尕受了重傷。他讓部隊官兵將依然昏迷着的阿爾尕給放進一間異長寬敞的狗舍之中,還要吉雅每天都守在他的身邊。又要隊裡的醫生給阿爾尕清洗傷口,重新敷了一層最昂貴的雲南白藥,爲了能救活阿爾尕,就是付出更昂貴的代價他也願意。
又過了兩天,阿爾尕終於醒了過來,讓他欣喜的是,他心愛的妻子吉雅此時正躺在他的身邊,可能是由於連日連夜的守護,她太疲倦了,現在正酣然入睡。阿爾尕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頭,吉雅卻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你終於醒了,親愛的!”吉雅一下子緊緊抱住了阿爾尕的脖子,驚喜之下竟然忘記了他的傷,然後拼命的搖晃着他的身體,不住聲的說道:“你擔心死我了!你擔心死我了!”
阿爾尕被她勒的半天喘不過氣來,再加上吉雅來回搖晃,頭上的傷口又開始隱隱做痛,他忍不住輕聲叫了一聲。
吉雅聽到阿爾尕的叫聲,趕忙鬆開了自己的兩條前臂,然後不好意思向他說道:“抱歉!抱歉!我竟然忘了你的傷了,真是抱歉,我……我真是太興奮了。”
“興奮什麼?咳……咳!是不是怕……怕我死了!”阿爾尕緩了口氣,由於連日沒有進食,他的身體現在非常虛弱,講話聲音異常嘶啞,如果不細聽,甚至連他講的是什麼都聽不清楚。
“你看看你,身體這麼虛弱,還來說笑,人家當然不想要你死啊,你要是真的死了,我……我也不想活了。”興奮之餘,吉雅竟然向阿爾尕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聽了吉雅如此真情的表露之後,阿爾尕非常感動,他緩緩將自己的身體向吉雅湊了過去,然後將嘴巴湊向了她的耳朵溫聲說道:“有你這麼好的老婆,我怎麼捨得去死呢,我們……我們還要生寶寶呢!”
“你討厭!”吉雅紅着臉從阿爾尕懷裡掙脫出來,然後站起身來向他微斥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等着,我給你找吃的去。”說着話,阿爾尕看着她走了出去。
這時阿爾尕才仔細的端祥起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只見自己現在正處於一個寬大的狗舍之內,旁邊還放着一個水盆,他剛剛醒來,嘴裡非常乾渴,於是想起身過來喝水。可是他有點高估了現在的體力,這次受的傷絕對稱得上是他出生以來最爲嚴重的一次,他剛搖搖晃晃的走了幾步,便一下子沒有站穩又輕輕摔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吉雅叼着食盤向他走了過來,將食盆放在他的面前,然後向他微斥道:“你啊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啊,你想喝水跟我講,要我來幫你嘛!”
“唉!”阿爾尕突然發出一聲粗重的嘆息聲,只見他皺着眉頭繼續說道:“我不會永遠都是這個鬼樣子了吧?我……還能再站起來嗎?”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要知道你可是一隻曾經統率過上千只成員的蓋世狼王,你怎麼受了這麼一點點傷害就開始自暴自棄了呢?”吉雅雖然如此之說,但她也知道此次阿爾尕受的傷非同小可,能不能完全康復關鍵還是要看他自己了,於是想用言語來刺激一下他,希望他能重新振作起來。
誰知道吉雅的激將法果然起了作用,阿爾尕趕緊過來吃食,這些都是部隊官兵們特意爲他精心準備的營養食物,阿爾尕一股腦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全部都給解決掉了。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吉雅每天都守在阿爾尕的身邊。每日都有專人給他們送來食物和水,定期給阿爾尕檢查傷口,還給他連續紮了一週的吊瓶,起初阿爾尕還有些牴觸,後來在吉雅的耐心勸導下,他開始積極配合醫生的治療。
一週之後,大隊長徐風帶着醫生開始過來給他換紗布。這是第一次給他傷口換換藥,本來是很痛的,但阿爾尕竟然一動不動的默默配合着,連醫生都感到好奇,心想這隻狗狗怎麼會這麼聽話。徐風看着阿爾尕,向他讚許的點了點頭,然後微微一笑,心想這隻狗總算是死不了了。
又過了一週,在部隊官兵與妻子吉雅的細心照料之下,阿爾尕終於可以重新站起來走路了。
“你爲什麼陪我的時間越來越少了?”一天晚上,等吉雅回來之後,阿爾尕突然向她問道。
“因爲我每天都要進行訓練啊,你的傷現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也馬上就要回到警犬的隊伍裡面,然後要參加任務了。”吉雅向阿爾尕回答道。
聽到妻子又回到了警犬的隊伍裡,阿爾尕有點不置可否,這段時間他也在想,自己將來是繼續做狼王呢,還是要跟妻子一樣,成爲一隻部隊中的警犬呢?
他自己內心裡肯定還是對繼續做狼王的想法更爲堅持一些,但現在自己受了重傷,能不能完全恢復到從前的狀態還未可知。而且看吉雅的意思,她還是非常願意留在這裡繼續做她的警犬的,那麼自己如果強求她要她跟自己回狼羣裡的話,也未免太自私了。但自己就這樣一直要留在這裡嗎?眼前他也不好馬上就做出決定,所以也只能再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