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結義兄弟

梅拉聽到哥哥如此一說,趕忙在一邊打趣道:“你的副首領太多了吧?你要他做你的副首領,那……我……我呢?”

梅桑哈哈一笑:“哦,對對,不能有兩個副首領,那你……你就還做副首領吧。阿爾尕兄弟,你就留在我的身邊,給我做個軍師可好?”

梅桑一番慷慨的陳詞,阿爾尕不由得有點動了心。可是他突然想到,自己有自己的族羣,叔叔哈扎已經答應過自己做狼羣的首領了,那幹嘛自己還留在別人的地盤上看別人的臉色呢?而且自己若真的留在這裡的話,那不成了正兒八經的“狗頭軍師”了嘛,他曾聽師父之前說過這個詞,這可不是什麼好詞。於是一臉不屑地向梅桑謝道:“多謝您的一番心意,可是我孤零零一個有點習慣了,現在不太適應這種羣體的生活……”

梅桑聽到阿爾尕竟然要拒絕自己,趕忙攔住他。然後繼續說道:“怎麼,兄弟是嫌我這圈子太小吧。也是,天高任鳥飛,好男兒當志在四方,君子不強人所難。你既然不願意留下來幫我,那麼我們就做個兄弟可好?就像人類那樣,有福有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看着梅桑如此真摯的眼神,阿爾尕哪裡還能拒絕。然後便真的跟梅桑並排坐在了一起,然後拜起了把子來。他們當然不會像我們人類那樣撮土焚香,然後再磕頭對拜,但他們之間的真實情感卻是毋庸置疑的。

接下來,梅桑向阿爾尕問道:“兄弟接下來你要去哪裡?”

阿爾尕不便告訴狼王自己的真實行程,免得他聽完之後又要誤會,於是向他答道:“我……還沒有想好。”

梅桑瞧了一眼他,然後說道:“兄弟如果近來沒事,不如就暫時留在我的族羣吧。接下來我們會有一次重大的行動,兄弟不如……不如留下來幫哥哥一個忙……”

阿爾尕立時睜大了雙眼,向梅桑問道:“哥哥有什麼需要,儘管說好了。小弟如果能幫得上忙,自然義不容辭。”

梅桑看了下,四周無其他同伴,然後他示意妹妹梅拉也離開這裡。梅拉向阿爾尕看了一眼,輕聲地向他講道:“我哥哥的葫蘆裡可從來沒賣過什麼好藥,你可要當心了。”說着話微笑着轉身離開了。

梅桑向妹妹輕聲斥道:“一天到晚就知道胡說,快走快走,別在這沒大沒小的。”然後他小聲地向阿爾尕問道:“你百里迢迢地在這裡看到我們,不覺得奇怪嗎?”

阿爾尕想了想,突然點頭說道:“對哦,我也正想問你這個問題呢。你們怎麼會突然跑到這裡來了啊?”

只聽梅桑一聲嘆息,然後低聲向阿尕尕說道:“唉!實不相瞞,自你那次跟你師父索朗來過我們族羣之後,我便日日夜夜的加緊練習,希望有朝一日,還能再與你師父相遇,然後我們兩個再一起大戰他三百回合。可是突然有一天,我們族羣裡突然來了一隻老虎,她的身邊還帶着兩個半大的小老虎,估計是她的孩子。我們看到有陌生敵人入侵,立時便向他們三個圍了上去……

不過說來慚愧,我們實在有點太不自量力了,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我的同伴被他們咬死了好幾只,無奈之下,我只能帶領同伴離開了那裡。就這樣,地盤被他們給侵佔了。然後我們到處去尋找新的領地,這些天一直過着居無定所的生活。可是就在昨天,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們找到一處山谷……”

聽到這裡,阿爾尕立時豎起了耳朵,只聽梅桑繼續說道:“可是那個山谷中已經有狼羣在那裡駐紮。看起來他們數量上並沒有多少,本來我們打算……打算在今天晚上給他來一個突然襲擊,一定會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可是……可是誰又知道剛纔又發生了這麼一檔子事。”

阿爾尕聽到這裡不僅倒吸了一口涼氣,聽他說來,那個山谷像極了自己出生的地方。他真的想馬上就離開這裡,然後將這個消息告訴給自己的族羣,好讓他們早點做好迎敵的準備。可是他實在懂得這個事情的嚴重性,然後儘可能的想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故做冷靜地向梅桑說道:“哦……這樣啊,那……你們怎麼會遇到那些獵人呢?”

阿爾尕這一點點反常,梅桑竟好像絲毫也沒有發現。唉!只聽他又是一聲嘆息,然後繼續向阿爾尕說道:“說來慚愧啊,我們也是夠點背的。我帶領狼羣這幾天飢一頓飽一頓的,真讓他們跟着我一起吃了不少的苦。正巧前面遇到了一個養雞場,我們實在是餓得狠了,於是……於是便想進去掏幾隻出來。誰知道這下可真是捅了馬蜂窩,被人類發現之後,他們竟然騎着馬向我們追了過來……”

阿爾尕:“原來如此,可是……可是這個忙兄弟我今天實在是幫不了你,我……現在……有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要做,失……失陪一下!”說着話,阿爾尕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快速地向遠處跑了起來。

梅桑趕忙站起了身子,然後向阿爾尕說道:“嘿,兄弟你要幹嘛去啊。”

阿爾尕沒有回答他,依舊快速地向着他記憶中的狼谷方向跑了過去。不到一個小時,阿爾尕終於來到了記憶裡自己曾經生活過的那個地方。他站到狼谷的入口處,突然仰起了頭,衝着天空“嗷嗷嗷”地嚎叫起來。沒一會兒的工夫,裡面的狼羣傳來了迴應,一羣灰狼突然從狼谷裡面竄了出來,然後緊緊地將阿爾尕給圍在了中間。

阿爾尕一見灰狼們向自己圍來忙大聲叫道:“嘿,同伴們,我是小狼啊,怎麼……你們都不認識我了嗎。我的叔叔哈扎呢?我現在有一件特別重大的事情要跟他講。”

他不提哈扎還好,羣狼一聽到他說出哈扎的名字之後,立時便都向他撲了上來。阿爾尕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的同伴會突然向自己發起攻擊,慌亂之際,跟本來不及多想,只能硬着頭皮向其中一匹體型稍小的灰狼身上撞去。

阿爾尕的速度何其之快,那隻小狼根本來不及閃躲,被阿爾尕一下子撞得飛了起來。阿爾尕知道事情蹊蹺,趕忙拼盡渾身力氣向狼谷裡面跑去。他突然感覺到腳下一軟,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具灰狼的屍體。又奔跑了一陣,又陸陸續續看到了好幾具屍體。再跑一陣,突然聽到前邊一陣慘嗷,阿爾尕奮不顧身地向那個方向奔了過去。

眼前只見一具具血淋淋的屍體,還有一匹灰狼在倒在地上掙扎着,嘴裡發出一陣嘶心裂肺的慘叫。阿爾尕走近一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他拼命地向那匹灰狼嘶吼着:“叔叔,你……你怎麼啦?”

眼前的這個灰狼正是阿爾尕的親叔叔哈扎,只見他的兩隻前腿都已經被咬斷,他正在地上拼命地翻滾着,鮮血已經染紅了一地。他看到侄兒突然在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突然向他喊道:“你回來幹嘛,走啊,趕緊走!”

阿爾尕搖了搖頭,向叔叔喊道:“不,叔叔,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爲什麼要咬傷你?”

哈扎掙扎着正想回答侄兒的問話,卻見後面的狼羣馬上就追了上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們突然又轉過了身子,並沒有向他倆發起攻擊。藉着微弱的星光,阿爾尕看到,他們正與一羣陌生的狼羣嘶咬在一起。不用想,阿爾尕立時明白,一定是他的那個剛剛拜過把子的“好兄弟”梅桑帶着同伴們過來了。只是他說什麼也想不到,他們怎麼竟來的如此之快。

其實梅桑在與阿爾尕交談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他的神態有些反常了,待阿爾尕突然離開連個招呼也不打,他就知道這個好兄弟一準是給敵人報信去了。於是顧不上多想,趕忙帶着狼羣向他追了過來,希望在敵人還沒有做好準備之前就給他們造成致命的一擊。由於阿爾尕跑得實在太快了,他們說什麼也沒能追上,只到此時才進入狼谷,狼谷外幾匹灰狼發現之後立時與他們嘶咬在一起。

阿爾尕站在叔叔哈扎的身前,這時也顧不上其它,趕忙低下頭去檢視他的傷口。只見他的兩個前爪,從關節處都被齊齊地咬了下來,阿爾尕哽咽着聲音向哈扎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

“呃!”只聽哈扎掙紮了一下,然後咬着牙齒向阿爾尕說道:“你看到狼羣中的那個老……老傢伙了嗎,旁邊的那三個都……都是他的兒子,我的腳就是被……被他們三個給咬斷的。”

阿爾尕向正在廝殺的兩夥狼羣裡瞅了瞅,搜索了半天,果然看到一匹老狼和三隻年輕的公狼與梅桑率領的狼羣戰在一起。阿爾尕不自禁地呲出了自己的獠牙,然後向叔叔哈扎繼續問道:“這些該死的傢伙,他們爲什麼要咬傷你?我……我要爲你報仇。”說着話,便立時想向老狼和他的三個兒子撲去,卻被哈扎一下子輕輕地咬住了他的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