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璐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的總統府,腦子渾渾噩噩,握着玉墜,不明白自己怎麼就變成了殷夫人的女兒。
車子停在總統府起居樓的門口,冷夜謹偏頭看她,很長一段時間,她緊咬住脣瓣,一聲不吭。
“到了,下去吧,你哥哥在屋子裡等着呢。”
童璐猶豫不決,一擡眼,各種情緒在眼中翻滾,脣瓣輕顫:“你跟我開玩笑的對不對?”
冷夜謹展臂,將處於震驚狀態的她,輕攬入懷,再用力抱緊。
“沒有開玩笑,你確實是殷家的孩子,昨天言朔從你身上拔了頭髮已經做了親子鑑定,千真萬確,你有父有母有兄長,但是我也要告訴你,雖然你是我的小未婚妻,但成年人定親尚且可以毀約,娃娃親就更不值一提了,沒人會當一回事,這一步踏進去,我們想在一起,我實話告訴你,會很難,並非我個人能決定的。”
冷夜謹抱住她捨不得放手:“我告訴過你,我和殷家是政敵,兩個家族的人都不會允許我們在一起。這關係的不是個人感情,而是兩方陣營的政事,兩家是不可能聯姻的。”
童璐緊握着玉墜,鼻尖一酸,她不是不諳世事的女孩,他只說這些她已經懂了全部,閉了閉眼,眼淚都滾了出來。
本以爲未來充滿了希望,卻不想走進死衚衕,前面是絕路。
“我不想認親,我們回去吧?簡直莫名其妙,好端端的我爲什麼要變成殷家的孩子?”
童璐將腦袋深深埋在冷夜謹的懷裡:“我不稀罕好的家世,外婆對我很好,我媽爲了我連命都不要,就算我爸爸對我不好,但舅舅對我也很好,我對現在的生活很知足,你現在告訴我那些都不是我的家人,我接受不了,冷夜謹,我不想下車。”
她不想去面對未來的風風雨雨,不想去面對佈滿荊棘的道路。
不,前面不是荊棘,有荊棘至少還是路,可這一步踏進去就邁進死衚衕,再也無路可走。
她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想追求最簡單的幸福,不想涉及到複雜的政黨矛盾,顧及這個,顧及那個,她本來只需顧及冷夜謹的處境,今後是不是還要顧及殷家,爲什麼要將她置入那般境地?
一座大山壓下來,她都抗得那般艱難;兩座大山同時壓下來,她要怎麼抗?
“我們回去吧,姍姍還等着我們吃海鮮大餐。”
冷夜謹親吻她的額頭,心疼卻毫無辦法,他不可能阻止她認親,縱然他心底一萬個不想她認祖歸宗,輕喃:“現在回去爲時已晚,該來的,躲不過。進去吧,你哥在等你。”
童璐捂住耳朵,不想聽,也不想挪步,死死的抱住冷夜謹。
屋內,殷戰聽到車子停靠的聲音,已然起身,大步走出來,盯着緊閉的車門,快步拾階而下,靜站在車外,負手而立,視線緊鎖着車門。
一分鐘過去……
兩分鐘過去……
三分鐘過去……
五分鐘過去……
十分鐘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