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根本就沒有聽到韓明的囑咐,她只記得一件事情,就是沈靜宜死了。
“她現在在哪裡?”水墨問。
“市立醫院的太平間,送過去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呼吸了,所以根本就沒來得及搶救,就送進了太平間,過兩天舉行送行儀式,是我二叔操辦的。”韓明嘆了口氣。
水墨點點頭:“我知道了。”
告別了韓明,水墨來到醫院的太平間。
“小姐,您跟這位逝者是什麼關係?”掌管太平間的大叔奇怪的問道。
水墨在上面簽字:“她是我阿姨。”
大叔點點頭:“這個女人也可憐的,送來之後就沒有人來看了,你是第一個,唉!”說完帶着水墨來到一個格子跟前,拉開之後。水墨終於看見了好久沒見的沈靜宜,只是沒想到居然是陰陽相隔。
“大叔,我能跟我阿姨單獨呆一會嗎?”水墨忍住內心的悲傷說。
大叔同情的看着水墨:“孩子,好好的告別吧,我先出去了。”
水墨看着沈靜宜的臉,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再見面居然會是這種情況。
“沈阿姨,對不起,我不知道會是這樣!我如果知道會是這種情況,我當時就什麼都不做,也會找到您。”水墨眼中飽含淚水,她後悔不已,爲什麼會任由沈靜宜失蹤呢?她只覺得鑽心的疼痛襲來,讓她站都站不住了。沈靜宜這樣一個溫柔善良的人,居然會這麼離開人世,這個世界真的太不公平了。只是事到如今還能說什麼,還能做什麼?
她力量那麼小,什麼都做不了,她明明知道冼振華,韓宗和沈靜宜之間的關係,卻始終沒有對他們任何一個人說過沈靜宜的下落,如果她說了,那麼這個結局會不會改變呢?最起碼沈靜宜不會一個人孤零零的死在賓館裡。
水墨只覺得喉嚨裡鹹鹹的,一陣頭暈目眩,水墨跌坐在地上,門外的大叔聽到聲音慌忙跑進來:“小姐,您沒事吧?”
水墨艱難的站起來:“我沒事。”
失魂落魄的走出醫院,她把沈靜宜的死歸結到自己的身上,自己什麼都要管,可是總是拖泥帶水,最後卻什麼都做不好。
回到家中,祝小穎當然看出了水墨的不對勁,可是又不敢多問。
“小穎,你說我是不是一個自私的人?”水墨窩在沙發裡,忽然問。
祝小穎奇怪的看着水墨:“水墨姐,你這話什麼意思?”
水墨轉過頭看着祝小穎:“今天我認識的一人——她死了!死的時候身邊沒有一個人,我在想,如果我當時不去打擾她平靜的生活,那麼也許她現在還會過的很好,雖然依舊是一個人,但是最起碼還活着。”
祝小穎奇怪的看着水墨:“水墨姐,你——”
“那個人你也認識,是沈阿姨。”水墨說。
祝小穎驚訝的看着水墨:“沈阿姨?就是之前在蘇市,住在郊區的那個沈阿姨?”
水墨點點頭:“她有心臟病,上次忽然就失蹤了,後來在一個日租酒店找到的。”
祝小穎終於知道水墨的憂傷從何而來了,她緊緊的握住水墨的手:“水墨姐,逝者已矣,
你就不要難過了。沈阿姨如果知道你這麼難過,她也走不安生的。”
話雖這麼說,可是水墨怎麼能不難過。
當天晚上水墨一個噩夢接連一個噩夢,最後她看到了沈靜宜,就那麼遠遠的站着,卻不說話,一直就那麼微笑的看着她。
“沈阿姨,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你告訴我,我來幫你完成?“水墨在夢裡大聲說。只是沈靜宜就這麼一直看着她不說話。
“水墨,水墨?”迷迷糊糊間,水墨只聽到有人再叫她,卻怎麼都睜不開眼睛,這是冼丹青的聲音!只是冼丹青怎麼會來濱城?水墨重新閉上了眼睛,一定是自己聽錯了,冼丹青現在在蘇市。
冼丹青皺着眉頭看着躺在病牀上的水墨,然後問旁邊的醫生:“醫生,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還沒醒?”
醫生皺了皺眉頭:“按理說燒已經退了也該醒了。”
韓明無奈的看着躺在病牀上的水墨,一直在叫着冼丹青名字,現在冼丹青來了,卻怎麼都都不睜眼,難道自己又做錯了嗎?他不把沈靜宜的死告訴水墨,也許水墨就不會這樣了。
冼丹青之所以會來濱城,完全是因爲工作上的事情,只是沒想到剛剛落地,就接到了韓明的電話。
“無論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她叫醒!”冼丹青毋庸置疑的說。
“可能是悲傷過度,所以她拒絕醒來,就是不想接受現實。”醫生無奈的說。就算他們再怎麼努力,如果一個人不願意接受現實,她想要逃避,那麼他們也是無能爲力的。
“爲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冼丹青開始向韓明發難。
韓明看着冼丹青,然後把沈靜宜的事情告訴了他。
冼丹青奇怪的看着韓明:“沈靜宜?和水墨又有什麼關係?”
韓明看着躺在病牀上的水墨:“她們的關係很好,只是後來沈靜宜失蹤了,我們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直到她的死訊傳來。”
冼丹青始終都沒有聽水墨說過沈靜宜的事情,他隱約覺得這中間應該還有其他的事情。
嚴靈奇怪的看着病牀上的水墨,這個就是傳說中的冼太太啊,不過這麼看來也就是一般般吧,沒有傳說中的那麼狐媚啊?
“嚴靈,我們走吧。”冼丹青說。
嚴靈點點頭,看來這次跟冼丹青來濱城是對了,她一定要想方設法流下來,她對這個姚水墨十分有性趣。
“丹青哥,她還好嗎?”走出醫院,嚴靈問道。
冼丹青搖搖頭:“其實我也不很清楚,反正我還要再待上一段時間,我處理完事情還會再來的。”
嚴靈點點頭:“丹青哥,她——真的是你的太太嗎?”
冼丹青停下來看着嚴靈:“我們已經離婚了。”
“那——你還喜歡她嗎?”嚴靈問。
冼丹青沒有說話,愛不愛已經不足以表達他和水墨之間的關係了。
“丹青哥,我以後能不能經常來看水墨啊?”嚴靈忽然說。
冼丹青奇怪的看着嚴靈:“爲什麼?”
嚴靈嘿嘿的笑着:“沒什麼,反正你在這裡也要工作,我一個人
多無聊啊,我經常來看看她也能打發時間啊。”
冼丹青皺了皺眉頭:“你隨便吧,只是不要打擾她休息知道嗎?”
嚴靈點點頭,發誓保證:“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打擾她休息的,保證把她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冼丹青看着不靠譜的嚴靈,還會伺候人?不麻煩別人就很好了。
冼丹青回到酒店,他什麼都看不進去。原本約好的會議之後延後舉行,他眼前的景象全部都是水墨蒼白的臉。
在水墨再次離開的時候,他已經決定要和這個女人劃清界限了,可是現在當這個女人重新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冼丹青的心情很複雜。
“冼總,您什麼時候回來?”打電話 的是餘洋。
“大餘,我可能要耽擱一段時間了,原定計劃嚮往後推遲幾天。”冼丹青皺了皺眉頭,原本是打算明天就會去的,現在水墨那個樣子,他無論如何都走不了的。他一定要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冼總,是水墨出了什麼事情嗎?”餘洋知道能讓冼丹青留在那裡的理由,除了水墨沒有其他。
“只是一些小事情,大餘,你跟姚水墨關係很好,你有沒有聽她說過沈靜宜這個人?”冼丹青試着問。
餘洋想了想:“沒有!她從來都沒有提過這個人。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沈靜宜死了,姚水墨現在昏迷不醒。”冼丹青揉了揉太陽穴。
餘洋心中一驚:“水墨她——”
“她沒事,應該是有些傷心過度了,你不用擔心。”冼丹青嘆了口氣。到底能有多悲傷,居然昏迷了。
“哦,對了,冼總,昨天袁先生來找您了。”餘洋忽然想起來了。
“他有什麼事嗎?”冼丹青問。
餘洋搖搖頭:“他沒說,不過應該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吧,要不然就會給您打電話了。”
冼丹青點點頭:“那就這樣吧,我回去的時候會提前給你打電話的。”
餘洋點點頭:“好。冼總,如果可能,請好好照顧水墨。”
冼丹青點點頭,掛斷了電話。
水墨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守在她身邊的是祝小穎。
“水墨姐,你醒了嗎?水墨姐?”祝小穎看到水墨睜開了眼睛,就驚喜的問。
水墨看着祝小穎點點頭,沙啞着聲音:“小穎,我是不是睡了很久?”水墨的嘴脣乾的都已經起皮了,手腳都感覺不聽使喚了。
祝小穎含着眼淚點點頭 :“水墨姐,你就這麼突然就昏迷了,怎麼都叫不醒,還發高燒,我都快被你嚇死了。”
水墨看着祝小穎:“傻丫頭,哭什麼,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我昏迷的時候有什麼人來過嗎?”爲什麼她迷迷糊糊好像看到了冼丹青呢,還是隻是自己的幻覺?
祝小穎點點頭:“嗯嗯,韓明來了,你們公司的陸總也來了,還有——”
“還有誰?”水墨充滿希望的看着祝小穎,她又在期待什麼?
正說着,韓明走了進來,手裡拿了一束百合花,看到水墨醒了,立馬跑過來:“水墨,你醒了?你認識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