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振振有詞地說:“那你作爲我的女兒,你都做了些什麼?你難道還不覺得你把我的老臉都給丟盡了嗎?你還好意思說我。”
我眼眸裡滿是淚水,他是我父親,我都能理解他破產的心情,這半年來,他什麼都沒有做,整天就是呆在屋裡看電視,喝酒,抽菸,我什麼都沒有說,我知道他心情不好,還沒有走出破產的陰影,可是如今的他,卻這麼不理解我?
我每天遊走在那些老男人之間,受盡了他們的屈辱,我難道樂意嗎?我難道很情願嗎?
如果不是我媽死得早,如果不是他破產,如果不是蘇文偉患了白血病,我莫菲菲至於這樣嗎?
很多時候,社會就是這麼不公,有些人出生卑微,有些人出生就含着金鑰匙!但,這些我都認了,或許這就是我的命運,可是他爲何那麼不理解我?
就他自從知道我在天堂皇家會所上班的時候,罵我不要臉,丟盡了他的臉,跟我斷絕父女關係的時候,我的心就涼了一大半截。
剛纔他還罵我是婊、子,這分鐘我的心難過得就好像是有人用尖銳的刺刀狠狠地刺進我的心臟!
我的眼眸已經溼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真的恨,我好恨,我有這樣的父親?
潘皓知道我很傷心,把我拉過一邊,很無奈地說:“菲菲姐,走吧!我送你回去。”
“嗯,麻煩你了。”我現在心情極度差,跟着潘皓上了車以後,一句話都沒說,心裡翻騰着憤怒和委屈。
過了一會兒,我才問潘皓:“他這次爲什麼進局子?”
“大概是偷錢吧。”潘皓打着方向盤,車子轉了一個彎:“他在天堂皇家會所偷了輝哥的錢包,你知道吧?”
?這事……美美跟我說過,可是顧景輝帶着我爸離開之後,不是已經教訓過了嗎?錢包應該也拿回去了,否則不會後來又被杜芸收買,怎麼到今天又因爲這個弄進去了?我茫然。
而且,我爸爸什麼時候竟然偷了?
“這次他在裡面,吃了不少苦頭,這兩天打了幾頓。”潘皓沒有明說,顧忌着我之前和顧景輝的關係吧,我愣了愣,這意思是顧景輝是故意的?
潘皓送我回了張彬住的小區,想散步回去的計劃就此報廢,不過發生了我爸那插曲,我也沒心情繼續散步了,到了樓下,我也沒有邀請潘皓上去坐坐,只是道了聲“謝謝”就上樓去了。
這是一所高級的小區,裡面住的大多都是有錢人,當然也包括那些小姐。
這裡設施方面都很齊全也很高檔,只是我們那一層就我一個住戶,有點太過安靜,坐着電梯到了所在樓層之後,我遲遲沒有走出電梯,可能是昨晚的事情給我留下的陰影有點大,我這個時候竟然怕了,會不會又碰上偷襲之類的。
不過這裡都有監控,應該沒事的,我安慰自己,然後走出電梯找出鑰匙打開門。從頭到尾都很安靜,只有走廊裡的燈靜靜地亮着
,我背後起了一陣雞皮疙瘩,迅速地關門才鬆了一口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說的就是我。
我懶得去做飯吃。於是就從冰箱裡找出了泡麪,燒着水準備泡點面吃湊合一些,無聊的同時打開電視搜索一點有趣的節目打發時間。
“我也不知道是誰,戴着口罩,看起來挺高大的,下手特別狠。我和幾個同事根本就是措手不及,要不是人多反抗了幾下,恐怕都要被打死了!”電視裡,有人在採訪一個躺在病牀上的男人,那個男人鼻青臉腫,吊着繃帶。嘴裡嚷嚷着。
雖然他已經有點面目全非了,但是我爲什麼看着很眼熟?
閉上眼睛仔細想了想,我有點驚愕,這個人好像是昨晚那幾個記者裡面的,衝在最前面,張彬抱着我離開的時候,他也是追得最快的那個,所以我對他看得比較清楚。
接着鏡頭一轉,其他幾個病牀上躺着的都是記者,傷得都不輕,但是沒有一個人說得出下手的人是誰,按照他們的說法,採訪了一則午夜新聞之後,回去的路上突然就遭襲了。
?我看到有人接了一個電話,然後臉色變了變。
“估計是以前我們報道的事情,動了某些人的奶酪吧,事情都已經解決了,報社那邊已經拿到了賠償金。”接電話的那個記者掛了電話以後對採訪的人說道,然後就怎麼樣都不肯說話了,而其他幾個人似乎也發現了這個人的神情不對,都是些在記者行業混了很久的人,敏銳的觀察力是必備的,於是都同時沉默了下來。
採訪就這樣結束了,和一個完全不知道是誰的人和解了,就結束了。
是誰?會去跟報社那邊聯繫,並且讓這些人都噤聲?張彬嗎?我恍然想起來,昨晚我洗澡的時候他出去了一趟就沒有回來,難道是他?也不對,這幾個記者說反抗過,張彬肯定有受傷。受了傷潘皓一定會告訴我的,我想起了躺在醫院裡的顧景輝,心跳都快停止了,是他嗎?
?我打了一個電話給潘皓,沒有直接打給顧景輝。
“菲菲姐,有什麼事嗎?這麼晚了還跟我打電話?”潘皓問。
“問你點事。”我按捺住心中的激動,讓自己的語氣沒那麼起伏:“你知道顧景輝是怎麼受傷的嗎?”
“你不知道啊?”潘皓更加驚訝:“我以爲你知道的,他剛纔還在病房裡對杜芸眉冷對,一副想要吃了別人的樣子,還不是爲了一個叫莫菲菲的女人?你要是想感激他,就趕緊做點好飯好菜過去,他吃醫院的菜都要吐了,輝哥口那麼刁。比我更慘。”
儘管心裡有了大概的準備,但是真的知道是顧景輝替我去出的氣之後,我還是深深地愣住了,心裡五味雜陳,彷彿千萬種情緒在交織,理不清個所以然,這個人真的奇怪,爲什麼總是要做一些心口不一的事情?我握着手機,半天沒吭聲。
“菲菲姐,你啞巴了?怎麼不說話了?”潘皓等了一會兒,有點哀怨地問。
“沒,我等下就過來吧。”我掛了電話。然後去廚房裡把燒開的水給關了,在冰箱裡找了一些簡單的食材,想要做點飯菜,發現好像不夠,最後熬了一鍋肉粥,香濃白軟。嚐了一口感覺味道不錯,才分成兩份打包,下樓打了車往醫院趕去。
到了醫院以後,我先去了蘇文偉的病房,把這一碗肉粥放在了他病房之後,纔去了顧景輝的病房,他一個人正躺在病牀上看電視,百無聊賴的樣子。看到我來了,眼裡閃過一絲驚訝:“你……怎麼來了?”
我將一份肉粥放在了他手裡,然後坐下環顧四周,說:“我剛纔問潘皓了,所以就跟你煮粥來。”
“不需要,你回去吧!”他冷冷地說。
我說:“你受傷那麼嚴重,我是特意爲你做的。”
“我說了,不需要,你聽不懂人話嗎?”說罷,他低着頭看起了一份報紙。
我沒有說話,我知道他是在生我的氣。
不一會,一名護士進來了,說要換藥!我也沒有走,只是站在一邊,看着護士換!
那護士麻利地給顧景輝打針換藥,到了換大腿上的紗布時,顧景輝卻忽然不動了:“這裡不用。”
這反應出乎我的意料,怎麼覺得顧景輝是有點害羞?
護士說:“這怎麼行?藥肯定要換啊,傷口發炎了怎麼辦?”
“我說了,不用。”顧景輝的視線若有似無地看了我一眼。
“顧先生,你不會是害羞吧?”護士是個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了顧景輝是爲什麼不肯換,傷在大腿那裡換藥實在有點尷尬,聽到護士的話。我也忍不住想笑,但是還是堅持憋住了。
我只是心裡在想,他有時對我那麼霸道,他難道也有害羞的時候?
“……”顧景輝的臉色變成了豬肝色,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這麼尷尬,一個大男人爲了這些事尷尬的時候真的有點可愛,尤其是平時不可一世的顧景輝,竟然臉紅了,誰敢相信這是叱吒蓉城的男人?按理說大家都覺得他是萬花叢中過的那種,忽然換個藥都害羞,不震驚纔怪。
護士的主意猛地就打到了我身上,她把那些紗布什麼的一股腦地放在了一邊,說:“要不就讓你的朋友幫你換,總沒那麼尷尬。”
我的粥都差點掉了,這護士直接得讓我有點害怕。
我是他女朋友?呵呵,想必早就不是了,或者是說,從一開始就不是,他只是玩玩我而已。
顧景輝的臉色這才恢復了正常,他覺得護士的這個建議相當不錯:“嗯,你出去吧。”
“不行,我不會啊,剛開始是誰包紮的,就誰來換好了!”我焦急地拒絕。
“剛開始是男醫生換的,但是現在都是我們護士的事情了,就麻煩你了美女。”護士笑眯眯地說道,心大地離開了,完全對我的尷尬視而不見,這樣的護士,就不怕被病人投訴嗎?
護士,說完這話,轉身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