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深夜子時,天賜率衆人終於抵達了安寧河口前的安東山,只要翻過這座小山就可以進入到河口地帶了。他現在已是胸有成竹,因爲他已經經盤算好了該如何阻擋或是拖住朝廷的大軍了。
到達安東山腳下之後,儘管大家都十分疲憊了,但天賜還是堅持讓大家連夜登上山頂,到達山頂後,他才讓衆人抓緊時間在天亮前休息上一會兒。
次日天色剛一放亮,天賜就把大家組織起來開始工作。主要任務就是挖樹,剷草。由於沒有工具,大家只好找來一些木棍,石頭在地上刨挖,但由於人多力量大,不一會兒時間,就挖了幾十顆樹。
天賜看看數量差不多夠了,才讓大家停下來,衆人剛想喘一口氣,休息上一會兒,天賜又讓大家在他指定的地方挖上坑,又將剛纔挖出來的樹給栽下去植好。接着讓大家在樹林間將草皮除去,清理出一條七彎八拐的山道來。
衆人在天賜的指揮下忙忙碌碌,卻不知道在幹些什麼,陽子這時看出了天賜的名堂,笑着說到:“哈,哈,哈,我看出來了,天賜師兄是在佈置天師的迷蹤林啊。”
“是嗎?”赤霞退出幾步,向四周看了看,有些不相信地說:“天師的九宮六合迷蹤林可是好幾千棵樹的大樹林啊,你這幾十棵樹也能擺出迷蹤林?”
“時間有限啊,只能因陋就簡了,大家移栽的這些樹不多,但都是佈局的關鍵,同周邊的樹林相輔相成,渾然一體,加之敵軍上山時,正是無月之夜,自然就更加難以辨別方向了。”天賜很有信心的說到。
原來,天賜事先了解到這安東山上有三條山道,一條在安東山的北坡上,一條在南坡上,還有一條在西北坡上,三條山道都通往山頂。禁衛軍想要在安寧河口設伏,就必須從北坡上的山道上山,翻過安東山後,從南坡的山道上下山,就可到達預定地點設伏了。
所以天賜就想到在山頂上布個局,讓朝廷官兵上山後,在這片迷蹤林裡迷失方向,然後按照他的設計,將部隊引到西北坡上,最後從西北坡上的山道下山去。等部隊發現走錯了路,再調轉頭來上山,最少也要耽誤大半天的時間。
等林間的道路鋪設完畢後,天賜察看了一下,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他又讓大家將剷下來的草坪鋪設到南坡的下山道口,將這條下山道完全覆蓋起來,藏得好好的。還在下面的山路當中又植上幾棵樹,將後面的山道也全部遮擋嚴實了。
陽子這時突然想起了什麼,來到天賜面前問到:“師兄,有點不對吧,根據禁衛軍出發的時間來看,他們大概今天中午就會抵達安東山下了,就算再晚一些,也不致於要晚上才能登山吧?如果大白天的上得山來,你這個把戲怕是很容易就被看穿吧。”陽子說到。
天賜笑了笑說:“哈,哈,那你是不知道我讓左典去幹什麼去了吧。”
陽子聽天賜如此說後,也很好奇地問到:“哦,那你讓左典師弟去幹什麼去了啊,難道他還能帶上他那十來個家丁將禁衛軍阻擋上半日不成?”
“那怎麼可能呢?左典兄弟是不會只留他們半日的,而是會留下他們過上一夜的。”天賜故作神秘狀地向陽子說到。
經過一夜的補充和休整之後,禁衛軍部隊在第二日天色矇矇亮的時候,就精神飽滿的出發了。
黃將軍一路催促着部隊快馬加鞭的前行,大部隊一路緊趕慢趕,可一直過了中午,部隊仍然沒有到達目的地,黃寅峰覺得有些奇怪了,明明只有二十里不到的路程,怎麼會趕了這麼時間的路都還沒到呢。在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連個路人都看不到,也無法問路,只好硬着頭皮繼續往前趕路。
又大莫過了差不多快兩個時辰,終於遠遠看見前面有間瓦房,房頂上還插着一黃一紫兩面旗幟,正迎風飄揚。
黃將軍等人快馬上前,等他快靠近時,纔看清了旗幟上面的幾個大字,這差點沒讓他從馬上摔下來。
只見黃旗上書“大豐王朝”四個字,紫旗上書“麗水驛站”四個字。
黃寅峰穩了穩神後,帶着幾個官兵就騎馬衝到了驛站前面。看見驛站裡面正坐着幾個驛卒,就大聲喝問道:“這是哪裡?快告訴我,這是哪裡?”
驛站裡坐着的幾個驛卒見幾個官兵騎馬衝過來大聲喝問,嚇得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個瘦高個兒驛卒顫顫巍巍的回答道:“這,這,這裡是麗水驛站啊,這外面的旗標,你,你們,沒有看,看見嗎?”
黃寅峰一聽,眼前一黑,差點沒穩住。那副官上前問道:“那前面那個驛站又是哪裡的?”
“什,什麼,前面的,驛站?”那驛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這方圓幾十裡就只有我們這一個驛站啊,再沒有別的什麼驛站了。”另外一個驛卒上前回答到。
“那這裡真是麗水了?”副官又問到。
“是的,千真萬確,這裡就是麗水啊。”驛卒答到。
“那此處距安寧河口還有多遠?”
“這裡離安寧河口前的安東山還有差不多二十里路,你們翻過安東山就到河口了。”
黃寅峰將軍在心中盤算了下,現在趕過去,並連夜翻越安東山的話,應該能在次日凌晨趕到設伏地,這個時間還是應該能趕在宇文軍隊到達之時前面的。
他現在也無心再追究誰給他下了這麼一個套了,當下之急是立即向安東山出發,越早到越好,若是因爲自己耽誤了時間,而錯失了剿滅宇文大軍的機會,那不僅是自己罪不可赦,還連累黃提督大人跟着吃掛落,到時自己不死都要脫層皮啊。
他讓副官不用再多問了,立即帶領隊伍火速向前行軍,力爭在當晚亥時之前趕到安東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