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不知你是否見過畫中之人?”一女子的聲音響起,面容卻是那般的冷峻。
小二愣了愣,但是秉承了顧客即上帝這一宗旨,他還是微笑的將目光落到了畫像上,畫中的是一個男子,五官端正,稍微有些模糊,但是那迥然的目光卻是令人不由得感覺眼前一亮,“這不是那個青龍主府大小姐的隨從侍衛嗎?”
“哦?你確定嗎?”女子正是一直苦尋孤魂的洛蘭,經過了一個月時間的排查,終於來到了此行的最後一個目的地青龍府,而她也將所有的籌碼壓在了這裡,果然如自己預料的那般,孤魂正是在這裡。
“是啊,確定的狠呢,前些日子,就是畫中的這個男子將這裡的惡霸暴打了一頓呢,你就是沒看到,哎,真是解氣,呵呵!”小二一甩毛巾,提起那日孤魂的英勇,還是會感覺到一陣的慷慨激昂之情。
“恩,那謝謝你了!”禮貌性的回了一句,洛蘭站起身來欲走。
小二卻說,“客官,您不來點吃的嗎?”畫中有些疑惑又帶着些許怒意,來酒家不吃不喝,問個事情就走,當這裡是什麼地方了。
“哦!”洛蘭並未回答什麼,反而是從懷中掏出一個沉甸甸金閃閃的圓餅扔到了桌上,詭異的留下一個微笑便離開了。
“哇!”小二頓時兩眼放光,那可是一個金幣啊,他在這裡幹上一年也賺不到十個銀幣,而這一下子就相當於自己十年的薪酬,於是機敏的掃視了一圈,見大掌櫃的並未注意到這裡,趕忙將金幣揣進壞內,興高采烈的跑開。
出了酒家,洛蘭長舒一口氣,仰頭望了望天空,一片蔚藍,好似豁然開朗的心情一般,此刻,是那麼的輕鬆愉悅。
過了半響,柳眉微微皺起,洛蘭獨自嘆道,“你居然是青龍家族的人?若真是那樣的話,事情就越來越有意思了,難道你來朱雀家族真的就是爲了那件東西?看來,我真的有必要通知一下那個老傢伙了!”
洛蘭口中的老傢伙自然便是朱雀家族的大族長,而從洛蘭的話中,不難聽出一些屬於家族之間的隱秘,事情,的確如洛蘭所說的那般,越來越複雜了也越來越有意思了……
正午的陽光充滿着暖意,初冬的青龍府卻有着宜人的氣候,並不需要穿着厚重的棉服,孤魂悠然的坐在屋外,享受着沒有任何侵略性的陽光,這份愜意與怡然不可多得。
“喂,你小子睡着了?”仁德啃着一隻雞腿,滿嘴流油的問道。
孤魂睜開一隻眼,隨即用雙手墊在腦後,懶洋洋的說道,“你好像胖了不止一圈!”
“去,我要和你說正事呢,談這個幹嗎,不過我也覺得我這臉上的肉有點越來越多的意思了!”隨手摸了把臉,仁德一擡手便將雞腿丟向了一遍,搓了搓手又道,“你昨天晚上說有計劃了?是這樣嗎?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沒太聽清楚!”
孤魂依舊閉合雙目,點了點頭。
“那你說說,到底是什麼樣的計劃?”仁德頓時來了興趣,雖然他對這種生活有些不捨,可是責任在身,他也僅僅將這段時間當成了爲數不多的假期而已,懶散一段時間,也該回歸本該屬於他的生活了。
“反正最後要我一個人來完成,你知道那麼多做什麼?負責接應我就可以了,其他的,我一個人來就好!”孤魂伸了個懶腰坐起身來,打了個哈欠說道。
仁德一聽,表情立刻變得陰沉,幾分不快正愈演愈烈,過了好半響終於爆發般的吼道,“喂,你是不是不把我當成同伴!”
孤魂愣了愣,沒成想仁德會發這麼大的火氣,連忙細聲的安慰道,“呵呵,哪兒有啊,您消消氣啊,我尊貴偉大的狂魔堂堂主!”
“一邊去,別扯些沒用的,識趣的話就把你那計劃告訴我,我給你參謀參謀,你當我來這裡就是爲了吃嗎?我可沒少花時間去琢磨呢!”
孤魂一聽,笑呵呵的問道,“是嗎?那你說說,那個藏寶閣需要什麼時候進入才最安全?”
“呃……這個我倒是真的不知道,不過我對於衛隊的換崗時間要比你清楚的多,而且,如何從府中逃離最快以及最安全,我想,我應該比你清楚!”
“呵呵!”孤魂會心一笑,“恩,沒錯,你說的確實是我不曾瞭解的,不過那些我也沒必要了解啊,不要忘記,我是有瞬移的,這一招,即便是再強大的人物業休想攔得住我!”
“好了,說說你對我的安排吧!”仁德顯得無可奈何的說道。
“恩,其實也很簡單,只要你說自己要親自去採集一些物品,假借着這個目的儘快的出府,然後到下一個城等我,記住,沿途留下你的信號,只有我們兩個人認得的,這樣我便可以找到你了!”孤魂不假思索的回答,早在之前他便已經想好。
“可以,那麼你呢?而且我們又在什麼地方碰面?”仁德又問道。
“笨啊,我不都說了你留下信號,我自然會找到你嗎?至於我,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死不了!”孤魂笑着回答。
仁德點了點頭,“那麼你的把握有多大?是不是有些冒失了?用不用再等等呢?”
“我的把握嘛,很大,而且你也許不知道,大小姐最近一直對我有所警戒,我想,何況她可不是看上去那麼單純,只是,我有些捨不得那個嘉利,這個小女孩,我總覺得,青龍家族是在利用她,至於想要她做什麼,我就不得而知了!”孤魂皺着眉頭,有些擔憂的說道。
“呵呵,那麼一切就依你的吧,反正你小子總是能帶來令人意想不到的奇蹟,我想,這一次也不會例外!”仁德倒是充滿着信心。
“呵呵!”孤魂輕笑了兩聲,簡單的和仁德聊了幾句,於是一個人來到屋外,和剛纔不同,他轉而變得一臉的凝重之色,其實,他的把握並不大,甚至要付出生命的代價,不過,孤魂冥冥之中卻相信着一種安排,自己這條命,始終不會那麼輕易的就丟掉,索性就搏一番,能夠早些離開這裡,心中的牽掛也可以早些時日放下。
其實,孤魂的計劃,就是趁着白天藏寶閣法陣能量最薄弱的時候,利用精神力的攻擊始終變得愈加薄弱,然後強行的衝進去,搶奪青龍綠芒珠,接着再以瞬移飛快的離開事發現場,他知道,藏寶閣周圍一定有着重兵把守,那麼,留給他的時間,也僅僅不足一分鐘,甚至就是十幾秒,這期間,一切都需要謹慎的拿捏,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差池,當然,不排除一些額外的因素,只是,這些孤魂已經沒有餘地去考慮了。
時間一晃便來到了深夜,從嘉利那裡回來後,孤魂的心久久無法平復,這是他們二人最後一次的見面,可以說,嘉利給孤魂的感覺中,更多的是一種近乎親情的依賴,只不過,孤魂有着自己的信仰,他的心始終不是屬於這裡的,嘉利始終對想成爲孤魂愛人一事耿耿於懷,少女的心,有時候令人難以猜測,而有的時候卻是那般的透明直白,不管是哪一種,爲難的永遠都是那個捉摸不定的男人,就要離開了,此刻,孤魂的心底騰起一絲異樣的傷感。
彎月被羣星奪取了光輝,不再有前一夜那獨舞的風采,這好比人生,一朝一夕,陰晴圓缺,總是那麼的不圓滿,而這種不圓滿卻構成了人生的唯一旋律與色調。
“寧兒!”孤魂緩緩的嘆道,可以看見,他那還是略微帶着些許稚氣的臉龐變得愈加的緊皺與傷逝,“等着我,這些年,無論怎樣,雖然你已爲人婦,但是我都要證明自己對你的愛!我是不會放棄的,永遠都不會!”
沒錯,在孤魂的,不,是在那個屬於凌軒禹的字典裡,是沒有放棄這個詞彙的,有的只會是堅持,不斷的堅持與努力,這也使得他那本該忐忑不安的心變得異常的平靜,生死,一線之隔,卻不是那麼的可怕,只是活着的一種形式而已。
與此同時,一個相對柔弱的身影靜靜的佇立在夜色下。
她便是洛蘭,這個苦苦追尋了孤魂長達一個半月的女子,她的執着,恐怕只有一個人知道,她的豐功偉績卻是令所有人敬佩,這樣一個女子,擁有着不一樣的信仰,卻似乎和孤魂一樣的倔強,爲了信仰,爲了堅持,他們可以無所畏懼勇往無前,甚至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再說不惜。
夜深了,深的連枝頭的月兒都昏昏欲睡,仁德輕輕的推開門,來到孤魂的身邊,擡頭望了望那讓他揣測不透的臉龐,深沉的說道,“睡吧,無論成敗,你都是我仁德這輩子見過最有魄力也最強的年輕人!”
微微嘆了口氣,孤魂回過神來,手指在仁德的肩膀輕劃了個圓弧,意味深長的說了一聲,“我還是喜歡滿月!”隨即,孤魂笑着走進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