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孤魂外,另外三個大漢也是循聲望去,一臉驚詫,不過都靜觀其變,看熱鬧,遠比一些俗套的戲曲要有意思的多。
“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再來煩我!”落魄男子氣勢洶洶的吼了一聲,站在樓梯口的店小二顫顫巍巍,慌張的朝樓下跑去,似乎去叫人了,畢竟,看兩人的架勢,說不好會在店內大鬧一場,雖然現在基本上沒人,可是砸壞的桌椅又怎麼辦。
孤魂則是繼續品着陳年烈酒,饒有興致的看着局勢的發展,貌似兩個人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反觀白衣青年,輕抿了一口酒,隨即擡頭,孤魂也正好能夠看清他的側臉,那是一張有着妖媚韻味的容顏,潔白的肌膚好似一塊美玉般潤澤,彎長的睫毛下有着一雙靈動的大眼睛。
“女扮男裝?”孤魂冒出了一個這樣的念頭來,畢竟,一般的男子很難長成這樣子,極其的嫵媚,也只有女人才能擁有這番氣質。
撇嘴一笑,白衣青年嬌顏不改,看不出一絲的驚慌,溫和的語調中充斥着勾人的顫音,“我有煩你了嗎?我只是在喝酒!”隨即再次舉杯,一飲而盡。
另外三個人看到那青年男子的容顏後不禁大大的吃了一驚,一人略顯吞吐的小聲問道,“他……他是朱雀……”
“噓!”身旁的一個人立刻捂住了他的嘴,緊張兮兮的說道,“別亂說,我們還是趕緊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聲音同樣極其小心謹慎。
話不多說,三個彪武大漢隨即一鬨而散,甚至還有些狼狽。
見三個人如此的驚慌,孤魂心下很是不解,這到底是爲何,那個白衣青年是什麼身份?搖了搖頭,孤魂選擇繼續看下去,畢竟酒和菜都還沒用完,反正自己也沒地方去,倒不如湊湊這個熱鬧。
“好,那麼我走!”忿忿的一甩衣袖,落魄男子轉身欲走。
“等等!“白衣青年將酒杯輕放而下,之後起身,來到落魄男子身前,兩個人的個子十分相近,不過白衣青年稍微矮上一絲,即便這樣,也有將近一米八的樣子。
落魄男子斜視着,不由地嘆了口氣,“我們之間的恩怨已經瞭解,何必還要再糾纏下去!”聲音中帶着些許無奈。
“哦?”白衣青年眉頭微蹙,手扶在落魄男子的肩膀原地轉了一圈,似乎在打量着什麼,“可是我覺得這還不夠!”
“還不夠?因爲你,我都已經落到現在這樣子,你還想怎樣?”落魄男子強忍着怒氣,不過雙目瞪得渾圓,如閃電一般的目光犀利的投向白衣青年。
“很簡單,跟我回去!”白衣青年笑着說道。
“不可能!”落魄男子回答的斬釘截鐵,很是堅決。
孤魂倒是皺起了眉頭,聽來聽去,他實在是看不透這兩個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什麼恩怨,看樣子,又不像要動手的樣子,搖着頭,孤魂繼續自己的關注。
“哎!”白衣青年搖頭嘆息了片刻,隨即目光一凜,“那休怪我無情!”
“你想怎樣?”
“很簡單,殺了她!”
“你敢!”落魄男子上前便揪住白衣青年的衣領,吃人的目光盡顯心中的怒火。
“呦?”白衣男子不急反笑,左手極其嫵媚的捋了捋額前的髮絲,光嫩的壽麪,潔白如洗,分明就是女人才擁有的玉手,而後笑道,“怎麼?着急了?當年你拋下我一個人離開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癡情,爲了一個不三不四的女人,你真的就願意和我作對嗎!”白衣青年的聲音到最後已經越發顫抖,甚至帶着點點哭腔。
孤魂一頭霧水,果然沒錯,那就是個女人,若是換一身打扮,絕對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我……”落魄青年鬆開手臂,有些難以啓齒,一甩手,背過身去,“我們不適合,你明白嗎?”
“不適合?”白衣青年,哦,不,應該是白衣女子,冷笑兩聲,“不適合你爲什麼當初要那般的承諾,可是,到最後,你的人,你的心,統統都變了,我一片癡心卻變成了傷心!”
“放了她,我會給你一個了斷的!這樣你就不會再難過了。”落魄男子嘆氣轉身,“她,救了我一命,所以,我用我自己這條命來換她的命!”
“你!去!死!吧!”四個字,惡狠狠的從白衣女子的口中艱難擠出,俊美的容顏上,掛着幾滴晶瑩,緊咬的嘴脣似乎有着撬不開的心結,漲紅的臉頰下,蘊藏着怎樣的不爲人知?
沒等落魄男子回話,白衣女子柔身輕動,幾個跳躍便從孤魂所在的窗口處躍下,眨眼間消失在了茫茫的人羣中,一縷清淡的香氣柔柔飄散,令人忍不住沉醉。
白衣女子離開後,那個落魄的男子略微有些失神,同樣走到窗前,迷茫的望着外面,不由地嘆氣,忽而轉頭,看到孤魂正一個人飲酒,便悄聲的走了過去。
孤魂自然注意到那個男子朝這邊走來,不過卻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繼續喝酒吃肉。
“朋友,能一起喝酒嗎?”落魄男子的語氣很友善,和剛纔兇惡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孤魂擡頭一笑,點頭並且擺了一個坐的手勢。
“小二,來三罈老酒,再加一個大碗。”剛一坐下,落魄男子便招手呼喝道。
“好嘞!”小二回答有些木訥,顯然被剛纔發生的事情嚇的不輕,不過看到酒館內好端端的,便又快步跑下樓拿酒去了。
“朋友,不知怎麼稱呼?”隨手叨起一塊牛肉,落魄男子直接扔進了嘴裡。
“孤魂!”
“哦?”落魄男子眉頭挑了一下,隨即一笑,“當然,名字只是一個代號而已,我叫吳涵,朱雀?吳涵。”
乍一聽,孤魂猛的一驚,朱雀?這裡的名字原來是姓氏分開來的,既然這個男子的名字中有朱雀二字,那麼他便是朱雀家族的人了。
見孤魂不語,吳涵繼續說道,“不用驚訝,我雖然姓朱雀,也確實是朱雀家族的人,只是,我並非直系,並沒有什麼地位,不然也不會落到如今這個下場了。”很苦澀的笑了笑,吳涵拿起孤魂面前的大腕,毫不客氣的一仰頭,“痛快!”
孤魂釋然的笑了笑,眼前的這個人似乎是個性情中人,看樣子也很好相處,而後便開口試探性的問道,“剛纔那個,是女人吧?”
吳涵並未否認,而是搖頭苦笑,“當然,她是朱雀家族的大小姐!”。
“啊?”孤魂不由地愕然,“那她和你?”
吳涵擺了擺手,“算了吧,以後有機會再說,我現在就想喝酒,相遇就是緣分,我吳涵今天交你這個朋友了,不知孤魂兄弟是否願意?”隨即從剛上來的酒罈中斟滿了一大碗,舉到孤魂面前。
“當然,榮幸之至!”孤魂毫不猶豫的舉起酒碗。
清脆的撞擊聲,和着那種穿腸而入的咕咕之音,酒館的二樓內,兩個又陌生到熟悉的青年肆意縱情,不經意間,已然到了下午,而在他們的身邊,擺放着大大小小不下十幾個酒罈子,至於這兩個人,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
“兄弟,你以後就在我那呆着,住什麼客棧,不把我當兄弟是吧?小心我翻臉啊,你也是初到朱雀,哥哥我就給你當嚮導,吃喝我全包了。”吳涵搖搖晃晃,雙臂揮舞着心中的豪情萬丈。
孤魂也好不到哪兒去,這麼長時間來,除了在姜海涯那裡,他還真的沒有醉過,這次完全是酩酊大醉,手使勁的拍着桌面,大聲的喊道,“你說話算話啊,變卦是小狗!”
“哈哈,好,變卦是小狗!”
到後來,兩個人稀裡糊塗的離開了酒館,順着街道,兩個人相互攙扶着,搖搖擺擺走在大街上,看見漂亮的女子會毫不猶豫的吹起口哨眉眼直拋。
走了大約二十來分鐘,兩個人總算到了吳涵的住處。
“來,兄弟,進去,咦,我鑰匙呢?”吳涵翻遍全身,就是不見鑰匙的蹤影,隨即破口大罵,“他孃的,連鑰匙都給我做對!”
“嘭!”一聲巨響,吳涵擡起一腳,將這個木質的大門踹的是木屑飛舞,猶如飄雪,足以看出這一腳強悍的力度。
孤魂愣愣的看着暴戾的吳涵,指着門口,甚至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倒不是因爲吳涵的實力,而是那鑰匙明明就在鎖頭上掛着,還沒等他開口,吳涵已然飛起一腳了。
“誒?愣着幹嘛,進來啊,怎麼,嫌我這寒舍太寒磣了?”吳涵立刻露出了憨厚的笑容,“不寒磣能叫寒舍嗎,哈哈,來吧,兄弟你就將就着住吧。”說罷,拉着孤魂的胳膊便進了內院,孤魂也只好跟着進去,相比起來,孤魂體內有冰雪蓮,對酒精還是有一定的抗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