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深夜長談

很快,軒禹便回到了精靈的領地內,頓時一股清香傳入鼻腔,相比外界,這裡絕對的安逸堪比仙境了。

氣還沒喘勻,便聽見一聲,“孤魂哥哥!”,接着是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孤魂一愣,隨之釋然,善美這小丫頭果然是一直等在這裡,輕輕的拍了拍善美的後背,孤魂笑着說道,“善美,你幹嘛啊,嚇哥哥一跳!”

“我還以爲你不回來了呢?”小善美委屈的眼淚在眼圈,憋着小嘴,很是可愛。

孤魂心中涌上陣陣暖流,被別人牽掛總是幸福的,起碼,自己在精神上並不是孤單一人,俯下身子,順勢伸手抹去善美眼角的淚花,“你看看,總是哭鼻子,羞不羞啊?”

“我纔不管什麼羞不羞的,只要你回來就好,以後不許丟下善美,不然,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你!哼!”善美躲着小腳說道。

“好,咱們找大長老去吧!”

“恩!”

幾分鐘後,大長老的屋內。

看到孤魂這麼快回來,大長老滿意的點了點頭,無論他完不完成任務,只要能回來,就說明他這個人對精靈族還是有感情的。

“你找到紅果了?”大長老隨即問道。

“恩,是這個吧。”說話間,孤魂便拿出了那幾截斷枝條。

大長老像是看見黃金萬兩一般,雙目大睜,“對對對,就是它。”伸手便搶了過來,頓了好幾秒,大長老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清咳了兩聲,而後正色道,“謝謝你,你是我們精靈族的恩人!”

“大長老,你客氣了,我也是在報恩,沒有你們,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好好的活着。”孤魂連忙回敬。

“哎呀,你們幹嘛這是,怎麼都不謝謝我呢?沒有我的照顧,孤魂哥哥能那麼快康復嗎,還有,沒有我,大長老奶奶也不會樂的兩眼冒光呢!”善美笑嘻嘻的插口。

大長老和孤魂相視一笑,孤魂說道,“對,怎麼能把你給忘了呢,謝謝小善美!”

說罷,善美倒是很配合,得意的挺起了胸脯,雙手叉腰,“哼哼,那是,這樣吧,我也不要什麼獎勵,以後奶奶不許總讓我去採蜂蜜和澆花,我要一天一瓶百果釀!”暗地裡,善美衝着孤魂擠眉弄眼,顯然,前面是爲自己懶惰找託詞,後邊則全是爲了孤魂,善美知道,自己的這個哥哥很喜歡這種百果釀,每當愁眉不展的時候,只要喝幾口百果釀,孤魂便會暢快無比。

“好好好,你的孤魂哥哥解決了我們精靈族的大難題,別說一瓶,就是十瓶我也樂意!”大長老很爽快的回答。

“真的嗎?那好,十瓶吧。”

“不是吧……”大長老語塞,孤魂則抿嘴偷笑。

閒聊一會,大長老便離開了,心情激動的拿着幾支紅果紙條便去找其他的長老,當下,最重要的便是培育新的紅果樹,精靈有着沐浴新生的本領,將這幾支斷條接在原來的紅果樹上,然後灑下幾滴精靈古樹的漿液,十幾個人各自催動魔法,不出一日,紅過紙條便會新生出嫩芽,一個月便會長成,接下來只要精心的照料,很快紅果便會結出果實了。

孤魂神情悠然的躺在樹屋外,能夠幫精靈族的忙,他心裡覺得特別的充實飽滿,自己這個“廢人”也是有用武之地的,就像這裡,四季如春,永遠都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中,好似一個個大大的溫室,永恆的安逸,追求的是平淡的生活,隨之,生命也有了最自然的意義。

這時候,一直小精靈飛到了孤魂面前,並不是善美。

“您好,大長老讓我告訴您,晚上善美睡後,讓您去找她!”除了善美以及幾個長老外,其餘的精靈族人對孤魂的稱呼僅僅是一個簡單的您,這不代表對孤魂的排斥,畢竟精靈族是沒有什麼客人的,只好用您來稱呼,禮貌得體。

點了點頭,孤魂有些不明白,最近似乎有很多事,難道又要出去找什麼?孤魂也沒有放在心上,反正自己欠精靈們太多,幫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夜,善美是睡去,細微的喊聲,像是甜美的音符,善美一定是徜徉在一個美麗的夢境內,揉了揉善美的頭,軒禹會心的笑了,然後才起身去找大長老。

“大長老,您找我有事?”屋內,微亮的花油等烘托出一片安靜的氣氛,大長老背對着孤魂,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

“你看。”大長老伸手一指,“天上的星星是多麼的漂亮。”

什麼意思?叫我來看星星?顯然不是,孤魂走上前,站在一邊,順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漫天閃亮的星星盡顯妖嬈,蕭索的月形單影隻。

“可是,星星的美麗卻黯淡了月的光華。”孤魂略帶惆悵的說道。

大長老一笑,“按人類的年齡,你應該是十七歲吧。”

“沒錯,是的。”

“你很特別?”

“怎麼說,難道大長老您見過人類?”孤魂來了興趣。

默默點頭,大長老長嘆了口氣,“那時候,我們還是和人類有着比較深的接觸,我們精靈製作出來的藤甲以及板甲是人類軍隊的最愛,還有一些弓箭等等,當然,那個時候,人間的美酒都是從我們這學來的。”

“那麼爲什麼現在要與世隔絕呢?”孤魂不解。

“這就說來話長了,這牽扯了太多的恩恩怨怨,兩千年,我們精靈族隱世於此,只求圖一份安寧,人類的慾念,貪念,實在是可怕,我們精靈族,太渺小了。”

大長老的口氣很容易就可以聽出其中的哀怨,無可厚非,精靈與人類有着莫大的恩怨,孤魂也沒有繼續問下去,擡頭望着天,等大長老繼續開口。

過了一會,大長老才緩緩的問,“你是不是很不解我讓你這麼晚來找我?”

孤魂點頭。

“很簡單,有些事,我不想讓善美知道。”

“那麼,大長老,您請說,我洗耳恭聽。”

“孤魂,我能問問你,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嗎?爲什麼會來到我們這裡?”五年來,孤魂一直不肯說明自己的詳細身份,每個人都很好奇,以至於到後來對孤魂都有着很不好的看法,出出提防着,礙於大長老的再三勸阻,這才相安無事五年。

孤魂一聽,看了看大長老,深思熟慮一番,爾後朝窗外看去,“其實,我叫凌軒禹,是雲夜皇家魔法學院的一個學生,後來,我愛上了一個公主,可是天意弄人,她卻被國王左右着命運,被下命嫁給玄武的王子,那天,我找不到自己心愛的寧兒,我很着急,拼了命的去找,後來,我千辛萬苦終於得知了她的下落,當我真的見到她時,我卻沒辦法帶她離開,最終無奈自己的實力有限,就在最後的一次交鋒中,我完全的失去了意識,當我醒來的時候,便看見了您還有善美等精靈族人,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來到這裡……五年了,大陸的變化一定很大,尤其是……我心愛的寧兒,她已爲人婦了……”

聽着孤魂的敘說,大長老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人類的愛情他們不懂,也不曾體會過,但是,孤魂已經將自己的身世說的差不多了,大長老微微的點頭,繼續問道,“那麼你,不想回去嗎?”

“想,爲什麼不想,可是,我回去還能做什麼?一切都晚了,太遲了,爲什麼當我第一次醒來的時候,都已經是一年以後,爲什麼?”

面對孤魂的質問,大長老顯得很無助,當時,孤魂體內的各大靜脈盡斷,體內充斥着幾股不知名的力量,極其的霸道,他們十二個長老費盡了力氣才保住了他的命,後來,是善美一點一滴的照顧,孤魂纔會醒過來,不然,也許這一輩子,他都是個假死人了。

“你有名字?爲什麼要叫孤魂?”大長老轉移了話題。

孤魂不語,只是搖了搖頭,大長老也不便追問。

“好,那麼我還是叫你孤魂吧,這麼多年來,你沒有想過自己存在的意義嗎?”很尖銳的問題,孤魂怎麼可能沒有想過,只是,想了,又有什麼用,徒勞的,當初那個潛力無限的他已然變成了一個殘缺的人,這樣的打擊,非常人所能忍受的。

聳肩一笑,“存在的意義?我想,無非就是等。”

“等什麼?”

“有很多,等命運的安排。”

“你相信命運的安排?”

孤魂笑了,很詭異的看着大長老,“當然,不然大長老爲什麼要找我,又問我這麼多話,我現在就在等……你的安排。”

大長老愕然,他還是低估了孤魂的頭腦,心底暗暗吃驚,這個人類不簡單,同時,大長老也笑了,“我喜歡和聰明的人類交談。”

“星星看過了,月亮也賞了,該問的也問完了,大長老,您是不是該切入正題了?”孤魂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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