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貴爾,出來,不敢面對我麼?”
那女人說話了,她的聲音和加百列一樣柔美動聽,但是不同的是,加百列的聲音是空靈的天籟,可以滌去人心中一切紛亂的慾望,而她的聲音卻充滿誘惑,可以勾起人心中的一切慾望。
她穿的是什麼、戴的是什麼,路西法看不見,米迦勒也看不見,整個天使軍團更是看不見。因爲他們的眼睛已經被她本身給吸引住了她的風情,吸引了所有天使的眼光。
傑迪身形一震,失聲道:“達吉?
天使軍團前一位身着金甲、形容英俊而透着些嚴肅威嚴的四翼天使飛了過來,在她的面前徐徐停下。
“達吉,你本來有機會爲主行你的善,受主的榮光,從而登臨天界,是你自已在最後的關頭受魔鬼的誘惑,再度沉淪於黑暗之光。爲什麼,你還要出現在這兒,我激盪的神火,可以化你爲灰燼。”
“哈哈哈哈!”那婉約動人的女子仰天而笑,那笑聲柔媚至極,縱使天使都是最純淨的靈體也禁不住心裡蕩起一層溫柔的漣漪:“不愧是招引對光之世界的復仇天使,執掌律法之神,說的多麼冠冕堂皇啊!當年,我是聽信了你傳達的主之意旨,才害了泰伊和阿姆斯特魯。”
達吉微微低頭。那低泣的聲音就象午夜廊下地雨滴:“我是一隻天狐,一隻九尾的天狐,無論我的法力多麼高強,都不及一名最低階的天使尊榮。
是泰伊。給了我最神聖地讚美和最廣博的愛,我的生命因泰伊而存在,泰伊就是我的神,就是我的心,就是我的信仰與愛。
也許愈珍視者,愈怕失去,正如愈卑微者,愈崇拜那高貴,我妄信了你的話,以爲泰伊正走向覆滅之途,我僅僅是想彌補、想挽回這一切。可我錯得那麼多……”
達吉微閉着眼,一顆晶瑩的淚珠在她輕輕顫動的睫毛下欲墜未墜,那輕蹙的眉頭。讓痛楚彌散開來,彌散到她嬌軀地每一分,每一寸,甚至彌散到她身邊每一片流雲,每一縷風。天地彷彿也隨之黯然了。每一個天使心中涌入了某種新的情感,那是疼痛與憐惜。”
這段天界秘辛知道詳情的並不多,許多天使都聽地莫名其妙。但是傑迪、畢加索和路西法等人自然聽的明白。
他們只知道當初達吉受主的指使,破壞了泰伊和阿姆斯特魯的關係,令這兩位反叛軍方的精神領袖失和,爲了避免兄弟失和,避免擁護彼此地軍團自相殘殺,阿姆斯特魯自散神識,這也造成了泰伊之神找到傳承者就心甘情願散盡神識消彌於天地之間,卻不知道當初向達吉傳達這些信息的就是拉貴爾,難怪達吉對他恨意如此之深。
拉貴爾惱羞成怒。凜然喝道:“真是不知悔悟,今日攔在米迦勒大人面前,是莫大的罪,你到底要做什麼?難道要再受一次幽禁千年地苦?”
達吉幽幽地笑起來:“幽禁嗎?不會了,當我已了無牽絆,還有誰能禁錮我的靈魂?拉貴爾,當年你讓我背叛了泰伊,在我心中留下了永遠的痛,今日我也要讓你嚐嚐背叛的滋味!”
米迦勒一直自恃身份,不願與她交談,這時聽她語氣愈來愈狂妄,不禁眉頭一皺,低斥道:“拉貴爾,迅速解決!”
“是,尊貴的米迦勒大人!”拉貴爾立即誠惶誠恐地道。
達吉伸出一隻素手,那玉手五指修長,骨肉勻稱,肌膚晶瑩,美若蘭花,彷彿是用上好美玉雕成,就算是這世界上最挑剔的人,也無法挑出任何瑕疵來。掌心神光盪漾,一頂古樸簡單卻充滿神聖氣息的金冠出現在那兒。
凝果訝聲道:“這是泰伊大哥的金冠,‘主的意志’?”
創世之神造第一批天使,也爲他們創造了許多神器,‘主地意志’就是賜給泰伊的一件神器。
達吉雙手捧起那金冠,緩緩地戴在自已的頭上,一層金光立即從上到下,將她柔媚無比的嬌軀都籠罩其中。
“我是一隻卑微的天狐,是泰伊開啓了我的新生。我受主的蠱惑,辜負了他的愛和信任。”
米迦勒見她取出了泰伊的神器,不知道她有什麼舉動,不由也暗暗凝聚着神力,但是達吉仍站在那兒,站在十四萬戰天使和總天使長光之君主的面前侃侃而談,高貴典雅如一尊神祉。金冠的聖光在她頭頂盪漾,象水紋似的一波波盪漾開來……
“至高的天是那救世的主,是正義的化身,然而這世間一切造物既出自主的手,何來的邪惡之端?善與惡,出自他的手,又由他來評定!我的身後,站着被稱爲墮入地獄的惡魔,可這惡魔,難道不是出自上帝之手?
一切的本源都來自於他,都是他的意志體現。如果沒有惡魔的惡,何來體現主神的慈悲?如果沒有主神的慈悲,又以什麼標準來衡定邪魔的惡?是至高天創造了這一切,他造出了魔,人們便忘了上帝的惡!”
“大膽!竟敢誹謗天父!”拉貴爾勃然變色。
天狐達吉輕笑起來:“拉貴爾,你也不過是一件工具,一件不完美的造物,可憐的你,空負高貴之名,卻連自已的意志都沒有,完全就是一個傀儡!”
她揚起一隻手,那美到極致的手指遙遙指向律之天使拉貴爾:“如果,你發現長久以來你所堅持的信仰,不過是一場亙古不變的謊言與欺騙,你有勇氣象泰伊一樣勇敢地正視自已。哪怕是萬劫不復的下場?不!你沒有勇氣,你只是一件失去自我地工具!”
達吉繼續着她大逆不道的言論,面對着無數的神之僕人,天使軍團:“被神創造而玩弄的高貴玩具們啊。即使你們擁有無盡地生命,擁有如天的權限,身披尊榮的聖光,也終究不過是一羣可憐蟲,我卑微嗎?不,我的生命比你們這些只有靈識的造物高貴百倍!”
米迦勒臉色鐵青,他無數次想要伸出他那可以毀天滅地的手掌,將這肆無忌憚的妖狐毀滅,但是已經衝進鎮魂結界的路西法,原來的拂曉晨星。正冷冷地盯着他,令他不敢輕舉妄動。
“至高的存在啊!”達吉張開了她地雙臂,仰起臉悲慼地看向天空:“這一切都是你的造物。包括我和這眼前的一切,爲何你卻要令我們痛苦?是你不愛你創造地這世界,還是我們在你眼中渺小到可以無視?”
你不給我們答案!我們便想自已尋找一個答案,便爲這,被你裁定爲背叛!”
達吉的聲音越來越響亮。或許是由於頭頂金冠的影響,聲音傳出雖不劇烈卻貫徹天地。
米迦勒冷冷地發話了:“要探索什麼答案呢?探索本身,就是對主神的質疑。即便能夠找到萬物的源頭,又能改變什麼?主神有什麼擔心地呢?他的懲戒,只是不想那尊榮的墜入岐途。”
“未必吧?”路西法陰陽怪氣地道:“如果掌握了觸動神威地力量,那探索就不是無用的!”
米迦勒冷笑:“誰有那至高的力量?除了至高天……”
“不是沒有人擁有,而是至高天不允許除他之外的一切造物擁有!”傑迪淡淡地下了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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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創造你們這樣的生命,你們幸福嗎?每日沐浴在聖光之中唱着讚美神的歌,這幸福是你們彼此催眠的效果。我們不想做惡,只是想選擇自已的心,而這冒犯了神袛。因爲我們背棄了對他的信仰,那麼……他是無所不容地主神,還是一位專制的君主?”
傑迪的話令米迦勒一時無言以對。
達吉玉立於天,繼續言道:“這世創造於主神,一切規則由主神制定,凡違反他的,就是錯的。對與錯只能由他一人來裁定,這錯就是真的錯嗎?爲什麼一開始他就是神?如果宇宙開始是其他事物造物,那會怎樣?
肥沃的土地可以孕育有毒的花朵,有毒的花朵可以美麗無比,那美麗藏着致命的毒,但是毒又可治療不治的病。什麼是善,什麼是惡,誰決定善,誰決定惡?並非邪惡只能培植邪惡,也不是聖光之下便無邪惡!”
達吉說到這兒,米迦勒忽然感到一絲不妥,天使對至高的神那信仰之力無比虔誠,萬萬容不得有對主神的不敬,儘管自已就在這兒,但是天使們不應該在聽了達吉的謬論之後那麼靜默,甚至……他感到‘天堂鎮魂曲’的聖潔歌聲陡然間也隔的好遠好遠。
“要發生什麼事了?”米迦勒一陣心悸。
“泰伊,我的泰伊”,達吉那永遠柔媚的聲音忽然也帶上了如同加百列的那種空靈清冽:“當初,因爲我對神的信背叛了你。今天,我因爲對自已的信,爲你同滿天神袛爲敵!”
“我是阿爾法,我是歐米迦,我是昔在、今在、無所不在的上帝,真的無所不知、無所不在嗎?真的能掌握一切、真的永不犯錯嗎?”
天狐達吉優美空靈的聲音似在自問,又似在問人,一道道神聖之光從她體內放射出來,那光輝在這一刻壓倒了一片偉大的神袛,包括路西法和米迦勒。
米迦勒驚駭地看着她,他知道,達吉此刻已經與頭頂的金冠融爲一體,無比強大的神力已經完全注入了她的體內,憑她的身體是無法承受這無窮神力的,現在從她體內散發的一道道神光是她控制不住的神力,再然後……她將灰飛煙滅,永不復在。
如果至高天永不會錯,那麼他何以會有失敗的造物?如果信吾主者得永生?爲什麼那信徒仍然會疾病、痛苦和死亡?若有那得了永生的,又是什麼?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在聖光下唱頌讚歌?”
達吉朗朗的聲音滿蘊憤怒之意:“神愛世人嗎?他地造物因有了怨恚,便被逐下地獄;曙光之子曾是他的最愛,只因一念不合便造了這囚籠般的地獄。如果路西法不墮落,人的心中將無魔,惡魔之名全是拜主神所賜。
寬宏和饒恕,是主神教尋我們地話。但它從不是主神自已的行事準則。若非如此,便不會有你米迦勒大人一夜之間盡滅亞述大軍十五萬的神蹟,難道他們就不是神的造物?
若非如此,當年的天界何以點燃戰火?做爲神的僕人,光耀的天使便只得如一個器物般無慾無求,沒有本心,沒有自我嗎?那這天堂是天堂還是地獄?那這永恆是永恆還是虛無?!”
她身上的光越來越熾烈,一波波光環不斷地在空中盪漾開去:“你們的生命或者是至高天所賜,但是掌控它的,卻是你自已!墮落吧。天使!”
“還原真實地你,釋放你的欲,再無顧忌!”
“信奉吾主。黑暗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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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達吉消失在空中,她完全化成了光,空中彷彿還殘留着她婉約地笑容。在最後的那一刻,她凌空而起,彷彿是投入了一個最溫存的懷抱。她的臉上一片聖潔,笑容恬淡而滿足。
精擅誘惑之力的達吉,原本精神力就強大到無以復加。藉助泰伊地‘主神意志’金冠,這件創世神親手締造的神器之助,將她的誘惑之力更放大了千百倍。
她自知無法影響意志堅如鐵石地米迦勒,所以獨獨放過了他,鎖定了他身後的天使們,在說着那些瀆神之語時,她的意念力一直在影響着這些天使,勾起他們的種種慾望。
名望的慾望、權力的慾望、尊榮的慾望、情愛的慾望、憎怒的慾望……,種種情感產生種種幻象。
事實上。當達吉和米迦勒、傑迪等人交談爭辯地時候,米迦勒身後這十四萬名戰天使外加軍團長拉貴爾已經在幻象中歷經百世情劫,徹底迷失了自已。
塵世間的喜怒哀樂、愛恨情仇,種種慾望和享受,已經令他們純潔無暇的靈體徹底迷失了,當達吉焚燒自已,用龐大無匹莫可抵禦的力量對他們進行最後一次洗腦,高喝出“信奉吾主,黑暗之力,的時候,他們霍然驚醒,但那身上,已不再有聖潔的靈光閃爍。
路西法、撒旦的百萬墮天使軍隊所攜帶的黑暗氣息也起了增幅作用,他們完全被黑暗氣息籠罩了。眼中的銀芒十字星閃爍着,眉心出現了血紅的墮天印記,翅膀一點點褪去潔白的顏色,被黑暗之力所附着,當達吉完全消失的時候,十四萬人的戰天使軍團已經變成一團黑雲般的存在,他們全部化成了墮落天使。
“怎麼會……這樣?”米迦勒驚愕地自語。
戰天使軍團已經墮落,玷污在黑暗之力中,永不能居住在聖潔的天堂。路西法哈哈大笑:“拉貴爾,率領你的軍團站在我的身後,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墮天使軍團第八軍團長。”
歷經“百世輪迴”,天使們已經徹底迷失了自已,現在意識重新清醒於這個地方,也不能令他們甦醒。拉貴爾還保留着一些殘缺不全的記憶碎片,這殘缺的記憶讓他有種心痛的感覺。
但是黑暗之力已經徹底侵蝕了他的心,感應到路西法身上那龐大無匹的黑暗力量,他本能地把路西法認成了應爲之效忠並戰鬥的主人。恭敬地施了一禮,拉貴爾率領着他的墮落戰天使軍團飄然飛向路西法的身後。
整個軍團的集體墮落,對天使軍團產生了強大的影響,他們的鬥志爲之一懈,鎮魂曲已經不復那神聖的力量,再難對敵人產生強大的精神壓力。
“哦,米迦勒大人,看來你的心情不太好呢,不如讓我也爲你們唱一首歌吧!”目睹此情此景,畢加索笑嘻嘻地再度翻開了他的聖書,輕輕翻到一頁,他一本正經地唱起了聖歌,那歌聲溫和優雅,飄向整個天空,但凡聽到的天使都懶洋洋的,有點提不起戰意了。
“轟!”米迦勒整個人都被聖焰包圍了。莫大的威能把畢加索地歌聲影響如驅逐一空,整個天空的溫度都在急劇上升。
“爲了仁慈萬能的天父,我命令你們,戰天使軍團、力天使軍團。隨我包圍並殺掉這些邪惡的墜落者!”
天使軍團聽令發起了攻擊,天使軍團和墮天使軍團象億萬顆流星,向對方猛地撞去。一場混戰開始了,凝果揮舞着一雙可大可小地拳頭衝進了迷霧一般的力天使軍團,那些力大無窮的力天使在她的鐵拳之下轟的象一顆顆流星似的飛天墮地。
路西法舉起了他的魔劍,同老對手米迦勒站在了一起,十四位撒拉弗圍住傑迪,合集體之力希望能夠困住他。撒旦則化成了一隻巨大的黑烏鴉,吞吐着火舌衝進了戰天使陣營。
閃電光束、火焰狂風、暴雪冰錐,在整個天空密集地發射着。畢加索托着他的寶貝黑暗聖經,同五個六翼撒拉弗,也就是上位一級熾天使站在一起。他手中的寶書即可化盾拒敵,又能當成武器擲出,還能放出種種古怪地光束,所以他一個打五個,對方都是後備天使長資料的熾天使。仍然遊刃有餘。
“事已至此,不可善了,逼退天使軍團。趁他們後退時,奪取天界之門,殺入伊甸圓,直上七重天!”路西法邊交手邊用神識向傑迪傳送他的想法。
“砰!”米迦勒發現路西法神思不屬,似在與人交流,立即加快攻勢,趁其不備雙拳齊出直襲前胸,路西法倉促反抗,一邊飛身退躍卸勁。一邊反手攀住了米迦樂,兩人對轟一拳,揪扯着向雲層下翻滾砸去。
“轟!”措倫天湖怒浪滔天,現在米迦勒和路西法可都是身高百丈地法體,這一撞下來真是石破天驚,措倫湖水掀起巨浪,咆哮着撲向岸邊。教皇等一衆神職人員原本正仰望天上諸神之戰,這一來措手不及,根本沒時間吟些法咒脫身,那洪水頃刻便至,把他們統統捲進了湖中。
“嘩啦!”米迦勒和路西法怒吼着再度衝入雲宵,但二人撞進湖水時已把那湖底撞穿,湖水咆哮着向掏空的神山神殿衝去,只見一座山上,一處處大門、窗戶被衝開,洪水噴涌而出。
這措倫湖方圓數十里,最深處足有十丈,積水之多無法衡量,這麼巨量的湖水灌進神山,裡邊還能有幾個人活着出來可就難以預料了。
但是米迦勒現在已經顧不上這些信徒了,他的兵力佔了絕對多數,可對方的聖人級高手太多,總地說來,他還是佔了下風的,泰伊的傳承者傑迪明顯尚未出盡全力,可是同他交戰地十多個熾天使已傷痕累累紛紛墜落,普通的天使更非他的對手,在他的聖焰炙燒之下紛紛化成灰燼。
目睹此情此況,米迦勒心急如焚,可是他仍猶豫着不想下令收兵,同路西法打交道多年,雖說他不知道路西法剛纔在和誰交流、說些甚麼,其實心底也猜到了幾分,他是想趁自已退兵時天界之門開啓,從而衝進伊甸院去。
米迦勒怎肯如他所願,他暗想:加百列已被送回天國,此時應該已經到了,父神只要聽她述說經過,以父神之睿智,必然增派援兵,堅持片刻,只要再堅持片刻!
雲層下,措倫湖的湖水渲瀉一空,那藍色琉理狀的湖底在陽光照耀下閃爍着一道道銀光,反射到天空,晃得衆天使也有些眼花。
但這障礙對墮天使軍團來說危害更大,他們常年居於地獄,難見強光,驟然被這閃爍迷離的光照在眼上,對戰鬥的影響很大。傑迪很快發現了這不利情形,他以神力震開圍攻在身旁的幾位大天使,忽然調轉身向地上飛去,右拳擊出,一團巨大地金光籠罩在拳上,他要以神力把那硫理狀殘存的湖體物質統統擊碎。
就在這時,地上忽然傳出一陣牛吼似的聲音。那牛吼聲就象千萬頭奔牛一齊嘶吼奔騰,其聲便連天上的衆神也驚愕注目。
傑迪的身子猛地停在半空中,收拳向湖底望去,只聽那牛吼聲越來越近,然後嘩地一聲,一條直徑足有十五米的水柱自地下噴薄而出,咆哮着衝向天空。
傑迪一時不察,被那水柱一衝,身形正了過來,坐在巨浪上升到了天空,那巨浪渲瀉甚急,一時竟不落下,傑迪坐在浪尖上,心中驚詫不已。
這湖底是山,山中有殿,方纔那湖水沉下,怕是把這山體內的一切都沖垮了,此時這突破冒出的巨浪怕是山體發生鉅變,那洪水巨石一直砸到山底,把地底砸出了大洞,與什麼地下水脈相連了。
可這地下水脈能反衝回來,自山底一直衝到半天高的巨浪,這得多大的水量、多大的壓力,這座聖山不愧是光明教廷擇選的聖地,果真充滿了許多古怪。
“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哈,我逃出來了,我真的逃出來了,哇哈……哈、哈、哈……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是什麼地方?”
傑迪猛地聽到一個狂叫的聲音,立即擡頭望去,只見巨浪的中心,裸體站着一個修長健美的男子。
他的頭髮就象一堆海藻,他的胯間卻真的只用一堆海藻掩飾着羞處,這男子滿臉鬍鬚,手持魚叉,立在浪尖上茫然看着四周騰於半空的人,白的聖光氤氳,神聖祥和,黑的凶神惡煞,殺氣騰騰。
他不禁一臉做夢般的表情慘叫起來:“不會吧?不是吧?不能吧?我馬丁王子難道就這麼倒黴?還以爲逃出了死寂之海,原來我已經……
可……這兒到底是地獄還是天堂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