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梵音求教
狼爺一進門就看到狄笙,風哥兒,閻古語,小狼崽,小松果,艾倫在客廳空地上圍了一圈,不用看他也知道,這又是在玩兒大富翁。
小狼崽尤其激靈,那輕微的咔噠聲一響,它就朝狼爺看了過去,緊接着以它最帥的狼姿面向狼爺而站,就差敬禮了,從山裡回來後,小狼崽格外的害怕狼爺。
狄笙其次反應過來的,她伸手拍了拍小狼崽的腦袋,“你替媽媽玩兒吧!”說着就要從地上站起來。
狼爺一個快步走到狄笙身邊親自把人抱了起來,玩兒的正投入的小傢伙們這才感覺到狼爺回來了,趕忙跟狼爺打招呼。
“爸爸!”
“四叔!”
“先生!”
狼爺嗯了一聲,一臉的冷厲,狄笙無聲地嘆了口氣,除了跟她一起,狼爺恐怕在誰面前都是這張殭屍臉吧?她真怕他嚴肅的帥臉嚇跑了兩個孩子的興致,無奈,她只得對着孩子們說道,“你們在客廳玩兒吧,我跟爸爸去書房,小狼崽不準欺負小松果和艾倫,聽到了沒有?大美妞,你負責盯着它!”完美的分配了任務,狼爺抱着媳婦直接回了臥室。
臥室沙發上,狄笙側坐在狼爺腿上,頭靠在閻狼肩頭,安靜的聽着他的心跳聲,她能感覺得到今天閻狼比往常要疲憊,狼爺微微低頭忍不住啄了啄媳婦那光潔的額頭,右手不受控制的摩挲着笙妞鼓起的肚子。
“累嗎?”他知道狄笙今天招待了宋,甘二位夫人,當然這消息不是從古影口裡得知的。
狄笙慢慢擡起頭由下而上的看着狼爺,心疼的眸光從他性感的下巴一路上行,最後陷進他古井般深邃的眸底,那裡面的寵溺只爲她一人而生,纖細的手指調皮的摩挲着他清渣微生的下巴和性感有型的脣瓣之上,聲音低柔,讓人聽着很暖心,“我不累,你累壞了吧?”
狼爺搖了搖頭,伸手按住摩挲在他脣瓣上的纖指,憐愛的親了又親,啄了又啄,“我狼妞怎麼不動?”是不是不喜歡自己了?其實他真的有些憋屈,好像他家閨女就跟他玩兒了一次。
看着狼爺那委屈樣,狄笙噗呲笑了,“這還不到五個月呢,哪能動彈的這麼頻繁,她要真折騰個不停,我哪兒還能受得住!”
“疼嗎?”
“……有一點!”其實還真不疼,巴掌大點兒的小東西他能有多大兒點勁兒,但狄笙心裡早就算計好了,她隱隱覺得這小東西不怎麼稀罕自己老爹,狼爺越是稀罕他他越是不待見,小東西忍心欺負狼爺,她可忍不下這個心,她只能藉着狼爺對自己的心疼違心的說踢得疼!
果真,狄笙一說有點兒疼,狼爺就不淡定了,臉瞬間黑了,聲音也冷了下來,“以後不讓她動彈了!”
狄笙瞬間風中凌亂,這是他們能管得了的嗎?
“還好了,就是有那麼一點點的瘮的慌!對了,你晚飯吃了嗎?”狄笙擡頭看了眼時間,馬上十點。
不用狼爺回答,狄笙也知道答案了,跟華嶽騰這些人在一起,他一般是很少動筷子的,她掙着身子從狼爺腿上下來,伸手把狼爺拉了起來,仰頭看着自家這個木頭疙瘩,嘆了口氣,道,“你去衝個澡,我去給你弄點吃的,肉絲麪,行嗎?”
狼爺想要張口拒絕的話在聽到媳婦的嘆息聲中嚥了回去,“……好!”
“乖,等着,馬上就好!”狄笙踮腳親了狼爺下巴一下,轉身出了臥室。
‘乖,等着,馬上就好’這話讓狼爺從頭到腳麻了一遍,臉刷地紅透了,想控制都控制不住,只是,這感覺,他喜歡。
拿着家居服進了浴室,狼爺一遍遍想着媳婦的最後的話,心裡一陣陣的酥·麻!
除了這個小女人,沒有任何人跟他說過這樣的話,即便是在小時候。
想到小時候三個字,閻狼臉色倏地沉了下去,左手啪地按下了藍色出水按鈕,冰涼刺骨的水從頭澆到腳,刺骨的寒意一絲絲澆滅了他心底涌動着的邪火。
狄笙蹭着拖鞋下了樓,客廳裡亮着燈,不過整個大廳裡都沒有人,廚房裡有聲響,估計是傭人再給某位先生太太做夜宵,畢竟回來晚的不光是她家狼爺還有閻紳,閻縝,閻遜,閻策等人,甚至,就連左致遠這些天也都不在家。
忽然,玄關口傳來低沉的女聲,不像是跟人聊天兒,倒像是自然自語,狄笙眉頭輕蹙,看了眼鐘錶,這個點兒應該是叢月吧?
她緩步走了過去,果然是叢月,此時,叢月正低頭看着一本厚重的英文書,耳朵裡塞着耳機,耳機裡的聲音應該很小,狄笙剛走到玄關處,她就聽到聲音了。
“四……太太!”蹭地放下手裡的書,叢月從沙發凳上站了起來。
狄笙沒說話,伸手拿起叢月放在旁邊的英文書,商務英語自學教材?
“挺厲害的,四級英語過了!燈太暗了傷眼睛,以後調亮點兒!”如果狄笙覺得當了太太有什麼好處,這就是最大的好處,很多事兒她是可以當家做主的了。
“謝謝太太!”叢月脣角隱隱浮着笑意,當了主母,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好,這些天姐姐的嘴裡連睡覺都喊着小嬸嬸。
“嗯,福嬸還好吧?”
“挺好的,她在幫着照顧牛媽!”
狄笙微一愣,牛媽她雖然沒見過,但她知道,這個牛媽就是負責祠堂的牛媽!
除夕那晚,牛媽莫名其妙的失蹤了,第二天一早,福嬸在玻璃花房裡發現的她,不過,發現她時,人已經陷入昏迷,經醫生診斷,是高燒引起的昏睡。
事發已經三天了,牛媽一直沒見好。
“幫我跟福嬸說一聲,讓她自己也注意身體,別太累了!”狄笙把書遞到叢月手裡,若有所思的盯着她放在地上的復讀機。
“是!”叢月低頭應道。
看着狄笙轉身離開,她手指不受控制的摩挲着書本,她知道自己這一生都擺脫不了傭人的命運,她們跟外院的那些傭人不一樣,人家是短工,她們是長工,人家是自由的,她們等於賣身給了閻家。
只有閻家不要她們的份兒,可閻家一旦不要她們也就意味着,她們已經走進了死亡的埋伏圈。
她在閻家呆了二十多年,從沒見有哪個兒長工活着離開了閻家,其實,除了她,有誰想離開閻家?
沒有!
在哪兒都得上班,更何況閻家是多少人相進還進不來的地方,雖說他們是長工,可每個禮拜也有兩天休息的時間,也可以出去逛街,這樣的自由閻博公從來沒有限制過。
跟別人一樣,有工資,有養老,何樂而不爲。
所以,她的學習在其他人看起來是那麼的可笑,尤其還是商務英語,一個她這輩子都用不上的東西!
她想離開這個家,比任何人都想,可一想到他,她覺得這個家挺好的,她可以常常看到他的身影,而今,他不在了,她知道自己更不能離開,他有太多放不下的東西,她要偷偷的幫着他盡她所能的護他愛的人周全。
深吸了一口氣,她默默給自己加了油,再次拿起了書本。
“……還說自己是特級廚師呢,這點兒常識都不懂,我看她不是別有居心就是草包一個!”
狄笙眉心微蹙停住了腳步,從傳出來的聲音她分辨出說這話的應該是孫師傅。
也是,這個時間瞿玉容早就下班了。
不過,她說誰不是別有居心就是草包一個?
廚房裡,馮燕嘁了一聲,伸手接過孫師傅做的夜宵擺在精緻的托盤兒裡,各種不待見的說道,“草包?開玩笑,就她那手藝能是草包?孫姐,我敢打包票,她就是別有居心,有好幾次我都看見她神神秘秘的跟什麼人打電話,對了,你還記得嗎,就那天早上,她有事求大少奶……太,太太!”
馮燕的驚呼讓孫師傅盛飯的手一僵,她怔了一會兒,慢慢轉頭看向狄笙,聲音顯然要比馮燕淡定多了,“太太,您怎麼親自過來了,有什麼事兒您打個電話就是!”
“是,是啊太太!”馮燕接口道。
輕微的腳步聲從樓梯上傳來,狄笙微微側身,餘光撇到了拿着手機下樓的左梵音,她擡眸朝馮燕,孫師傅莞爾一笑,“你們忙你們的,我給先生弄點吃的!”
說着狄笙拿起櫥櫃上放着的一次性的圍裙系在腰上,廚房的東西放的特別規矩,狄笙不費吹灰之力就拿到了自己的食材。
馮燕,孫師傅二人對視了一眼,轉頭看向正認認真真切着肉絲的狄笙,她臉上淡然的表情讓她們揣摩不透,到底她有沒有聽倒她們的對話呢?
兩人各懷心思的各忙各的去了,孫師傅繼續盛飯,一時間廚房裡唯餘狄笙刀子落在菜板上的聲音,馮燕偷偷打量着狄笙,狄笙能有現在的地位,她們誰不都說她是命好。
老話常說,掙命不如命正。
你說像狄笙這樣的身份地位,她憑什麼能進到豪門家庭裡?如果不是閻狼相中了,就她家那條件兒,她能在京都找到對象都算是她有本事了。
你看看就她那孃家一羣野狼,沒那身份還想要地位的窮酸樣,丟死人,哎,說來說去這是人家命好,就有一個男人可勁兒的稀罕你,你說這命,真是招人恨!
能不招人恨嗎?
她家少爺不是沒人要,家裡的梵音表小姐一直對少爺都有意思,要條件有條件吧?人家還在華新國際集團當市場部經理,都說近水樓臺先得月,梵音表小姐從小就跟在四少爺身後,不光是近水樓臺這還是青梅竹馬來着,雖說梵音表小姐出去了七年,可這些年四少爺也一直都不結婚,身邊也沒見有別的女人,她們這些人不都猜測他是在等梵音小姐,誰知道半路殺出了狄笙這麼個程咬金,不早不晚就在梵音表小姐回來前,所以說,這都是命!
只是,如果梵音表小姐早狄笙一步回來,不知道又會是什麼樣的命!
突然一道低柔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孫師傅,給我弄碗桑葚葡萄粥送樓……”左梵音咯噔楞了下,她倒是聽傭人說狄笙親自下廚給閻狼做飯,沒想到今天她竟碰上了,她轉而跟狄笙打了招呼,“四嫂也在啊?”
狄笙佯裝很驚詫的看了眼她,“是梵音啊,這不你四哥剛回來非要吃我親手做的面!”
“哦?四嫂在給四哥做麪條?食材挺豐富的,一定很好吃,不知道……”
“男人嘛,飯量大,哪像你們小姑娘,沒結婚總要保持好身材等着穿婚紗!”狄笙直接截斷了左梵音要出口的話,她想說‘不知道什麼,不知道我能不能有幸嚐嚐?’她倒是想的,她又不是她家老媽子,自己做的飯憑什麼給她吃!
狄笙動作很麻利,倒油,炒肉絲,一看這動作就知道這廚藝不凡。
左梵音脣角勾了勾,狄笙什麼意思她當然也清楚,人家都拒絕了她也不能拿臉上啊,可她也不甘心就這樣被拒了,緩步走到狄笙身旁,“四嫂的手藝真好,不知道四嫂哪天有空能不能傳授我這麼一兩招?”
狄笙差點兒沒忍住把鍋拍到她臉上,傳授你一兩招?幹嘛?抓我家木頭疙瘩的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