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大家玩瘋了的緣故還是因爲喝了點酒的原因,等天大亮時整個村莊還是沉浸在一片寧靜之中。
上官安琪伸了伸懶腰換上自己穿來的衣物後就起來洗漱。
納吉卡已經起來了,正在準備早飯,看到上官安琪醒來了對她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來。
上官安琪報以一笑洗漱完畢後見唐寧可還沒有起來就抱起納吉卡昨天給她穿的那套嫁衣拿去洗。
剛剛跨出大門,納吉卡連忙追了出來,手裡比劃着什麼對她連連搖頭。
上官安琪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這件嫁衣是不能洗的,否則就把神對每一個怒卡爾新娘的祝福給毀去了。
徒步走出小樓,上官安琪往湖泊走去。
清澈的湖水碧綠如藍,把天上的白雲映襯得如真的一樣。
她蹲下身忍不住輕鞠了一把湖水捧在手心,很清涼也很透徹。
這裡的湖水怎麼還這麼清澈?這湖裡的水肯定是活泉吧!那麼水的盡頭是不是有一個非常壯觀而美麗的瀑布?
正當上官安琪浮想聯翩時,唐寧可默默地走到她的身邊,輕輕地開口道:“回去吃點東西我們要準備出發了。”
“唐寧可,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上官安琪沒有看他,依舊看着清澈的湖水說道。
“你問吧。”唐寧可點了點頭道。
“你們這個村裡的人是不是很識水性?是不是每一個人都是游泳的高手?”上官安琪頭抵着膝蓋懶懶地問道。
“爲什麼這麼說?”唐寧可驚訝了。
“村裡有一羣半大不小的小孩整日在這裡嬉戲打鬧,我也沒有看到有什麼大人看護着他們。而這湖的四周都沒有欄杆圍着,所以我就在猜測是不是連個小屁孩都是個會游泳的人。”上官安琪擡起雙眼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唐寧可說道。
“你猜的非常準確,確實在這個村裡的每一個人都很會游泳。窮人家的孩子怎麼可能有大人在一旁看管着,這個湖裡在我的記憶裡就曾經淹死過一個人。”唐寧可的臉上有絲悲傷緩緩地說道。
“是誰?你認識嗎?”上官安琪難得看到他臉上流露出這樣的表情來很是好奇地問道。
“一個很美麗的少女,也是在花一樣年紀的時候離開了這個人世。”唐寧可苦澀地說道。
“能說說嗎?”上官安琪雖然不忍看他痛苦的樣子,但還是很想知道,“如果不想說就不要勉強了。”
“我在大學時曾回來過,那時候真是村裡最忙碌最豐收的時節。我自然也跟堂哥出去每日都幫忙着,等我們這羣在外面勞累了一天的人回到村莊裡時,頓珠和村裡的小孩都會給我們端來好吃的點心和甜茶。
頓珠是村裡最美麗的少女,不但容貌美麗更有一副如黃鶯般清脆的嗓子,自然的,她的歌聲也是最優美的。
可是,在我就要離開怒卡爾重新回去學校時的前夕,頓珠約我出來,我們就在湖的周圍邊走邊聊,頓珠告訴我她喜歡我,她不奢求我會喜歡她,但她會在怒卡爾等我回去的,只要能遠遠地看着我就心滿意足了。
那時候我的全部心思全放在了學習上,因爲我知道我能上大學比別人付出的努力是多了許多的。當時也是因爲年輕氣盛,並沒有去想後果而是用非常肯定的口氣告訴她我不會喜歡她,希望她能斷了自己的情絲找個好人家把自己嫁掉。
第二天,我是被堂哥搖醒的,堂哥滿臉悲痛地告訴我,頓珠淹死在了湖泊裡。發現她時已經浮出了湖面上了。
等我趕到時,村裡幾個水性很好的漢子已經把頓珠的屍體撈上了岸,依舊的美麗,依舊嘴邊帶着美麗的笑靨,就好像是睡着般靜靜地躺在草叢中,那一刻我崩潰了。我跪在她的面前,痛哭失聲。
那一年我參加完了頓珠的葬禮才離開怒卡爾,從此以後我再也沒有回來過。
七年來,我每一天都活在自責和愧疚之中,如果當年的我因爲自己的自私拒絕頓珠,口氣只要婉約一點,就沒有那場悲劇了。”唐寧可眼中含淚用悲涼的口氣緩緩說道。
“而你刻意地留着鬍子,是不想再害了別人,也是一種對頓珠的愧疚補償嗎?”上官安琪緊緊地聆聽完,輕輕地問道。
“我無意傷害頓珠,可她卻因爲我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留着鬍子是對頓珠的一種最崇高的祭奠。”唐寧可苦澀地說道。
“事情過去了這麼久,你不需要這樣折磨自己的,相信頓珠也不想看到你因爲她的事而如此的頹廢的。唐寧可,放下你心裡的包袱,好好去頓珠的墳墓前祭奠一番,我相信頓珠會很高興的。”上官安琪輕嘆口氣勸解道。
“這個包袱我已經背了七年,我已經習慣了也捨不得放下來。”唐寧可搖頭拒絕道。
“你何苦如此——”上官安琪對他的頑固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了,只能嘆氣。
一直知道唐寧可的身上有着濃重的悲劇色彩,原來他不但從小就失去了雙親,在少年時遇到感情的事沒有好好處理又眼睜睜地看着一處悲劇在他的身上上演。
“我們回去吧。”上官安琪不再勸阻他,第一次伸出手挽起他的手臂往堂哥家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