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現在不見好就收執意要在這裡等待二次刺殺的計劃的話,一旦王城那邊納里斯親王的部隊落敗或者驛館那裡洛里斯公主殿下是已經被人控制了的事情被拆穿,我們再想要離開的話很有可能不得不要面對來自沒有人掣肘的洛里斯皇室的全力追殺,你明白了嗎?”
格尼臉色有些沉悶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文森特叔叔。”
看到格尼這麼快就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文森特很欣慰地點了點頭,接着開口了。
“其實格尼你也沒有必要這樣低落,這次的行動從一開始大長老就告訴過我們,只要鬧得夠大能夠讓索蘭教派在未來的一年半載目光不會從西部平原上離開,我們的任務就已經算是成功了,至於刺殺聖女又或者扶植納里斯上位,這些目的儘管也都很重要,但終歸併不是必須要完成的任務……只要我們之後在魔獸森林內的計劃能夠順利展開,那麼我們就會離我們最終的目的前進一大步,等到那個時候,我們有的是機會向這羣索蘭惡棍們復仇。”
格尼點了點頭,輕輕舒了口氣整理了一下臉色,在文森特滿意的注視下恢復了平時那副冷靜的態度,看向坐在長桌上首的胖會長。
“好的,我都明白了,那麼文森特叔叔,我們現在需要做什麼?”
“等一下,我會親自去其他人的藏身集合點那邊,下達讓他們在阿爾蘭特城內又或者到附近的幾處城鎮上去吸引洛里斯皇室注意力的命令,而你們三個則趁着這個機會去星汐那邊,確認一下阿里阿里那孩子到底是不是在哪裡,如果是的話,就把兩個人一塊帶到我們之前約好的那個地點我們一塊離開阿爾蘭特,如果阿里阿里不在,你們要儘快和我聯繫。”
“嗯,知道了,可是文森特叔叔,‘探索者’大人和他手下的那幾位……”
“呵呵,格尼,你真的不瞭解那位大人他們的實力,”文森特笑着說道,“我們只需要保證好我們自己的安全就可以了,至於那位大人和他的手下們,只要他們想要離開,以洛里斯皇室的力量是攔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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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話說,契露絲原本是並不相信有靈魂互換這種事情的。
這倒不是因爲她的想象力不夠,而是因爲這個異界在有關於靈魂這方面的設定就是如此。剛剛穿越到異界那會,契露絲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和灰風一塊在魔獸森林裡聽赫蘭講有關於魔法的啓蒙知識時曾經聽赫蘭講起過有關於靈魂的知識。
在亞勒斯大陸上,有關於靈魂是否存在又如何去定義靈魂這些問題,一直存在諸多的爭議。靈魂學派的人認爲靈魂是生命最基本的存在形式,而人和動物,則只不過是靈魂的容器而已,而並不是廣義上所認爲的生命的必要條件;而反靈魂學派則認爲,所謂的“靈魂”的正體其實只不過是一團擁有自我意志的精神力能量的集合而已,而並不是什麼新鮮未知的東西,這種精神力集合與生命體本身之間的關係也應該是平等的,而並不存在什麼本源容器之類的關係。
不過,無論是靈魂學派還是反靈魂學派,有一點所有的學者都很堅持,那就是,無論是靈魂還是意念精神集合體,與對應的生命體都是有一一對應關係的,用靈魂學派的說法來說或許會更簡單易懂一些:一個靈魂只能夠契合於一副身體,他人的靈魂即使使用了某種方式奪得了另外一句身體的控制權(例如精神控制類魔法),那也並不意味着對方將自己的靈魂(意志)融入了被控制着的身體,而是通過某種手段讓對方的靈魂無法再正常地與自己的身體產生互動,同時讓對方的身體把外來的意志誤認成了本體靈魂的指令來遵從。
所以契露絲的總結是,在她所穿越過來的這個異世界的設定中,靈魂這種東西和肉.體的關係,就像是鑰匙和鑰匙孔一樣,你或許可以用撬鎖的方式把鑰匙孔裡的機關給撬開,但如果你想要用任何原本鑰匙以外的鑰匙去開門那就是癡心妄想。
這種認知在亞勒斯大陸上幾乎可以算是常識,而且從亞勒斯大陸的歷史上看也的確從來沒有出現過什麼類似於靈魂附體鬼上身之類的傳聞異事。
然而今天,在契露絲和夏莉的心中,這種認知卻被徹底地打破了。
“……你說,你是塞卡莉婭?”
契露絲和夏莉神情古怪,尤其是夏莉,契露絲相信,如果在地球上突然有個人跳出來告訴她他親眼看到樹上的蘋果沒有掉下來而往天上飛走了的話,她肯定也會露出像夏莉現在這樣的表情。
“艾德斯閣下,請不要開玩笑,現在情況緊急,我們沒有多餘的時間來跟你玩任何無聊的遊戲。”
“……誒?”
艾德斯困惑地看着夏莉和契露絲,顯然是不太明白爲什麼自己的話會招致這樣的反應,隨即艾德斯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他擡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臉,結果很不巧地一下子就摸到臉上剛被契露絲耳光連擊的地方,下意識地將手拿開叫了一聲疼,緊接着他就看着自己的手愣住了。
“咦,我的手……”
一瞬間,艾德斯突然間彷彿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兩眼瞪圓,醒來第一次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前和腿部。
“我的身體……怎,怎麼回事……”
帶着一臉的難以置信,艾德斯甚至不顧這裡還有契露絲和夏莉兩個女孩站在這裡看着他,居然開始用手仔細認真地上下摸了一遍自己的身體,而伴隨着他的動作,他的臉上竟是露出了驚恐欲絕的表情……從契露絲的角度來說,如果這幅表情是他裝出來的,那麼就算是被騙她也無話可說了。
“怎,怎麼會!我的身體?!我,我我,這,這不對,這不是我……”
彷彿世界觀崩壞了一般的表情出現在了艾德斯的俊臉上,金髮青年彷彿渾身發冷一般地想要屈膝用手把自己抱成一團,然而當他看到自己屈起來的腿和明顯是男性纔會有的大手的時候,卻又驚叫着一下子甩開了自己的四肢,彷彿看到了這輩子看到的最可怕的東西一般。
“……喂,你……你冷靜一點……”
面對這樣的表現,就算是契露絲和夏莉再討厭艾德斯這個人,也能夠看得出情況似乎是有些不太對勁了,可就在契露絲出聲打算安撫一下艾德斯想讓他冷靜一下的時候,聽到了狼少女的聲音的艾德斯突然間擡起頭,眼神中流露出來的目光完全就是一副溺水者看到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一樣的神情。
“契露絲,契露絲,這不是真的,我不是艾德斯,我,我是塞卡莉婭,相信我,我不知道爲什麼會是這樣,但我是塞卡莉婭啊!”
“呃……”
契露絲並不是土生土長的異界人,因此對於異界這裡靈魂和肉.體這能夠一對一契合的設定儘管心理上是接受的,但總沒有像夏莉這樣內外如一的異界人那麼堅信,其實如果換成另外一個陌生的妹子跑過來用這副真誠急切的表情來跟她說她是塞卡莉婭的話,她或許就相信了,可問題是這貨是艾德斯……不管內在是什麼人,光是看着這張臉,她就已經有些在生理層面上想要拒絕接受這傢伙說的每一句話了。
然而,就在她內心糾結的時候,焦急的艾德斯卻似乎是看出來契露絲和夏莉都不相信自己,咬了咬牙開口了。
“契露絲,我知道這很難相信,但我真的是塞卡莉婭,如果你不信的話……咱們去皇家莊園那裡參加我哥哥的晚宴的時候曾經一起換過衣服,你在肚臍附近有一顆小痣,在大腿後面有一處——唔!”
“啊啊啊啊啊啊——!!!”
艾德斯……或者說頂着艾德斯臉的塞卡莉婭沒有能夠說完,某羞憤欲死的狼少女就直接一擊友情破顏拳打在了他(她?)的臉上,當然,通過了某種羞恥的方式幾乎可以確認說話人十有八.九就是塞卡莉婭(至少內在的靈魂是她)的契露絲並沒有加持鬥氣,只是用自身的力量打出了拳頭,饒是如此,此刻正處於虛弱狀態的金髮青年也被這一拳直接打趴到了地上。
“啊!對,對不起,那個,莉……那個……你沒事吧……”
看到對方被自己打到地上,契露絲儘管臉上燒的通紅,但還是麻利地收回了拳頭上前幾步蹲下來,原本是想要伸手扶一下,但手伸出去一般看着對方那張臉又一下子僵住,終究是沒有能夠扶成,只好萬分糾結地開口問道。
“咳咳,我,我還好……契露絲你還真的用力打啊……”
聽到這話契露絲臉上害臊的同時也忍不住生出了一股子怨氣。
“你,我,誰讓你現在是這個樣子啊!就算是心裡清楚,眼睛看到說話的人那也完全接受不了的好嘛!笨蛋莉婭你說話前好好考慮一下我的心情吖!”
沒錯,契露絲現在幾乎可以確認眼前的人就是塞卡莉婭,其實之前只是她沒有往這邊去想,仔細回憶一下,從艾德斯醒過來之後無論是說話的語氣還是對待她和夏莉的態度口吻,其實和平時的塞卡莉婭完全就是同一個樣子,只不過因爲頂着這張臉再加上“靈魂互換是不可能的”這種先入爲主的觀點才令兩個人只會覺得被艾德斯用這樣的方式對待實在是太噁心,而沒有發覺這一點。
而至於後來那番話……契露絲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就在四院賽正式開幕之後那一晚歡迎晚宴的時候,契露絲和塞卡莉婭兩個人提前到皇家莊園會場,去塞卡莉婭個人的休息室那裡換衣服的時候,自己可是狠狠地被那個平時深(yu)藏(qiu)不(bu)露(man)的公主上上下下地好好調♀教了一番淑♀女禮♀儀,那天可絕對是該看的不該看的都讓塞卡莉婭看光了……除了灰風姐和赫蘭之外,也只有塞卡莉婭會這麼清楚自己身上……
然而但是,儘管這的確是有助於契露絲確認塞卡莉婭現在的狀態和身份,可一想到自己這些私密的情報居然是從艾德斯這張臉這張嘴說出來的,契露絲就感覺自己簡直是渾身上下止不住地惡寒,如果不是總算心理那份理智還提醒着她這人裡面很可能是塞卡莉婭所以不能下狠手,恐怕她早就用上大師級鬥氣來上演一次腦袋開花了。
看着契露絲小臉通紅既氣憤又糾結的樣子,塞卡莉婭顯然也知道自己現在頂着艾德斯的樣子說出那番話的殺傷力有多大,忍不住有些尷尬地道歉起來。
“呃……對不起契露絲,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讓你們相信我。”
“唔……嘛,的確是這麼回事沒錯啦……總之下不爲例。”
“……那個,插一下言可以嗎?”
被晾在一旁心中驚濤駭浪的夏莉臉上帶着無比糾結的神情看着契露絲和塞卡莉婭(艾德斯)。
“也就是說,呃,契露絲,他……她真的是塞卡莉婭?”
契露絲擡手捂住了額頭。
“總之……我是覺得我能夠確認了,畢竟……如果真是那個人知道了這些我肯定不會讓他活到現在的……”
而另一邊,塞卡莉婭也顧不得臉上被契露絲打的疼痛還沒有消減,抿抿嘴然後頗有些破罐破摔地開口了。
“夏莉,我真的是塞卡莉婭,你要是不信的話,一年前那次學生會在學院內的莊園那裡舉辦的畢業生送別晚宴,咱們倆還一起換過衣服來的——”
“咳咳咳!!”夏莉猛烈地咳嗽起來打斷了塞卡莉婭的爆料,“嗯,好,我知道了,你的確是塞卡莉婭。”
契露絲忍不住有些無語地白了頂着艾德斯臉的塞卡莉婭一眼。
“……我說,爲什麼你用來證明身份的證據都是這些事情。”
塞卡莉婭臉一紅——話說因爲身體是艾德斯所以契露絲還是第一次看到艾德斯臉紅……惡——說道:“要證明身份的話只能用一些只有兩個人之間知道的私密事情才最有效的嘛,女孩子之間的私密事情那不也就只有那麼幾種……”
契露絲看着塞卡莉婭,然後默默地嘆了口氣。
“……莉婭,雖然我現在已經相信你內在是莉婭本人了,但……至少在沒有變回原來的身體之前,你還是嘗試着換一下你的舉止言行吧,原本艾德斯的形象就已經很不討喜了,現在你的靈魂在他身體裡用出少女的表情和口吻實在是……殺傷力太大了。”
夏莉猛點頭。
“………………”
“……你們以爲我想這樣嗎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