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管他的確這樣想,可若是把心思告訴君婷婷只怕她也是不相信的。很多事情,說出和做出的區別實在太大。
晚間,喜婆們要爲君婷婷做最後的婚前教導,黎毓想說話也『插』不上嘴,只是呆呆的守在她的房門外。喜婆們折騰了半天,才放過昏昏欲睡的君婷婷,交代着睡兩個時辰就需起牀,便紛紛離開。
待衆人走了,黎毓才小心翼翼的進到君婷婷的房內。
見到他君婷婷倒也不意外,以他最近的執着,若是今晚不來找自己那才叫意外。經過白天黎紹陽的事,君婷婷這會說話總算客氣許多。
“這麼晚了來找我,有事嗎?”
“婷婷,你真的願意嫁給南宮少宇嗎?”黎毓的聲音很低。
“婚事是家裡定的,自古以來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來我願不願意一說?”君婷婷四兩撥千斤的把話堵了回去。
“如果你不願意,我帶你走,我們走得遠遠的。”
“你爲什麼覺得我會放棄南宮少『奶』『奶』的身份,而跟你私奔?”君婷婷的語氣明顯帶着諷刺。
“南宮他絕不是良配,他終日流連煙花之地,紅顏知己遍佈天下。而且他還對你……對你做出那樣的事,他如此對你,你難道不恨嗎?”
“他怎麼對我了?你是指他『奸』『淫』我嗎?因爲他『奸』『淫』了我,所以我會選擇和你私奔?可是你怎麼就忘了這事情你是有份的呢,當初若不是我瞎了眼,信了你,怎會發生後來的事?”她說話的聲音還算平靜,但眼裡都是冷意。
“婷婷,我知道你怪我,當初的確是我偏聽偏信才鑄成大錯。我也一直想彌補,你要我怎麼補償你?你說,只要你說得出來,我一定辦到。”
“傷害已經造成,你覺得你能怎樣彌補呢?”
“我……我早就說過,若是你恨我,大可把我的命拿去,我不會反抗的……”
不等他說完,君婷婷已是厲聲打斷他。“夠了,你們幾兄弟除了尋死覓活還能做些什麼?”
“婷婷……”黎毓真的很委屈,他說的本是心裡話。
“黎毓,聽着,我不想和你說以前的事。試問如果有朝一日你被人『淫』賤了,你能大大方方的談諒解嗎?能嗎?假如我今天羞辱了你,你明天就能釋懷嗎?”君婷婷的聲音不大,但語速極快,神『色』之間竟是咄咄『逼』人的氣勢。
“婷婷,如果……如果羞辱我能讓你解恨,我……?願意的,真的,只要你別不理我,我都不介意的。”黎毓說這話時,滿臉的卑微,全然已不將尊嚴放在心上。
“是嗎?我若羞辱了你,你也不會介意嗎?”
“真是癡兒,好了,我不怨你就是了。”君婷婷有些無奈的說。
“真的嗎?”黎毓驚喜的從桌上起來。
君婷婷心情輕鬆許多,也有了開玩笑的心思。
黎毓也沒忘了正事,小心的問:“婷婷,你還要嫁給南宮少宇嗎?”
“當然。”君婷婷回答得乾脆。
“你不是已經原諒我了嗎?”黎毓有些着急。
“原諒你和嫁給南宮少宇是兩回事。”
“那我……我以後……能跟着你嗎?”見婚事已經無法阻止,黎毓又換了個問題。
“如果你想跟,又找得到藉口的話,就跟吧。不過我明天就出嫁了,以後大概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了,你覺得你還有什麼藉口跟着我嗎?”君婷婷純粹就事論事的說。
“有的,我……我可以送嫁,然後……然後就找個藉口留在南宮家。”
“呵呵,的確是個好主意,不過明天我就出嫁,你若送嫁就得騎馬,你覺得以你現在的狀況能騎馬嗎?”君婷婷說着,眼睛就不自覺的往他身後看去。
黎毓哪管這後庭的傷痛,一心只想跟着君婷婷,忙表態說:“可以的,我能騎馬的。婷婷,我真的不想離開你。”說完便滿臉哀求的看着君婷婷。
“哎,好吧。只要你明天能騎馬,你要送嫁就送嫁吧。”君婷婷想的是他十有八九無法騎馬,也懶得和他費脣舌,索『性』答應了他。
黎毓聽了她的話,立馬歡天喜地的拐着屁股出門做準備去了。
天還未亮,君婷婷就被柳香叫了起來。梳洗打扮自然不在話下,最讓君婷婷受不了的就是所謂的開臉。兩個喜婆拿着兩根線絲,不停的在她臉上刮,這是爲了去除臉上的汗『毛』。颳得她臉上一陣陣地刺疼,不斷地嚎叫着。
嚇得柳香在旁邊忙說:“兩位嬸嬸輕點呀。”
喜婆聽了毫無反應,手上的動作半點沒有停下來,這種事情她們早已是身經百戰,哪裡會有什麼不忍下手的。一陣折騰,新娘君婷婷終於新鮮出爐了。
好在這裡的新娘服比較開放,並不顯得累贅。所謂的蓋頭也不是紅布,只是輕輕的一層薄紗,不但遮不住新娘子的臉,反襯得新娘更加嬌豔嫵媚。
因爲南宮家離此地很遠,所以很多禮俗都是免了的。南宮少宇早早的等在門外,好接走新娘趕回南宮家。
天剛矇矇亮,前廳就熱鬧起來。在一堆丫鬟婆子的簇擁下,君婷婷緩緩走了出來。只見她黑緞般的青絲高高的綰成美人髻,前戴九羽鳳簪,後批金絲垂吊。薄薄的紅紗輕輕罩在她的頭上,映出她的桃花臉。
一襲鮮紅的連身紗衣逶迤拖地,內着紅『色』錦緞裹胸,上繡石榴花意寓多子多孫。腰間一根金絲軟腰帶,配着一塊龍鳳呈祥玉,顯得她的腰肢越發纖細。
衆人屏息看她,她很自然的環顧四周,嘴角微翹,嫣然一笑。剎那間真是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
大廳內的賓客紛紛讚歎,幾個與南宮少宇熟識的同齡男子也上前對他不無稱羨的說:“少宇好福氣呀,早就聽聞黎家之女天下無雙,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真是羨煞旁人。”
聽着衆人的稱讚,不論南宮少宇內心如何的不喜歡這門親事,卻也很受用,新娘的樣貌的確給他長了臉。
他含笑的走向君婷婷,握住她的手。雙雙上前面向端坐於正廳的黎昊,齊齊跪下,磕了三個頭以作拜別。
黎昊儼然慈父姿態,交待南宮少宇好生照顧自己的女兒,又囑咐君婷婷要孝順公婆體恤丈夫,這才讓他們起來離開。
叫唱的司儀見了,高喊着:“新娘出門嘍。”
四周立馬響起‘噼噼啪啪’的鞭炮聲,童男童女也紛紛向外撒着喜糖和花生。門外的丫鬟們更是可勁的向路人拋出一陣銅錢雨。
君婷婷一步三回頭的走出了黎家的府門,上轎前,環顧四周,北門惜歡滿臉含笑的坐於馬上看着她。他本就是南宮少宇的姑父,此番自然藉着迎親的名目跟着君婷婷。
雖然早就知道他會跟着自己到南宮家,但現在親眼看見了,她的心裡總算是放了下來。往前看去,黎毓也正坐於馬上。君婷婷不知是不是因爲罩着紅紗,她總覺得黎毓小麥『色』的臉上泛着異樣的紅暈。
由不得她多想,喜婆已經催促着她上轎了。等她在轎中坐穩,隨着一聲“吉時到,起嬌。”一行人便緩緩離開了。
南宮家位於西北方,而黎家位於西南方,路途自然很長,據說要十幾日才能到達。出了黎城,君婷婷也由轎子換到了馬車裡。行了一天的路,晚上衆人在一家客棧投宿。
君婷婷和南宮少宇還未拜過堂,自然不算夫妻,房間也是分開的。她洗漱好,正準備休息,黎毓身邊的小廝卻慌慌張張的跑來通知她,黎毓暈倒了。
君婷婷一聽,心裡咯噔一下,已經明白是因爲昨天自己用刻章弄壞他的後庭。那處本就嬌弱,黎毓還強撐着騎了一天的馬,這下肯定是發炎感染了。
她忙披上外衣,囑咐下人不得伸張,這纔跟着小廝到了黎毓的房間。走到牀前,伸手探在黎毓的額頭上,燙得嚇人。她忙讓小廝悄悄的去請來北門惜歡,自己又拿了溼『毛』巾爲他降溫。
北門惜歡跟着小廝進了房,爲黎毓把了脈,說:“他是受傷所致的體火過旺,須得先把傷口處理一下,再服一些退熱的『藥』。”說着,他便走到桌前提筆寫了副『藥』方,交與黎毓的小廝。
又轉至牀前,解了黎毓的衣裳,連長褲都褪去,渾身上下僅剩一條褻褲。他反覆查看黎毓的身體,卻並未發現傷口。非常不解的說:“奇怪,他的身上並無明顯的傷口呀?怎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