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長宇一手接過她手裡的籃子,一手牽着她進了石洞。
二人慢慢用了膳,君婷婷如往日般拾掇地上的餐碟,卻被南宮長宇一把拉住。擡頭看向南宮長宇,南宮長宇也不說話,只是一味的盯着她看。
沈林知道消息後,立馬想到今日是初七。他昨日雖然沒有在石洞裡發現什麼,但君婷婷上個月穿着件男人衣袍回別院,他已經可以肯定,爲君婷婷解『藥』的男子是在石洞與君婷婷相會。
沈林知道,中了一生歡,總要有人爲她解『藥』,既然那個人是君婷婷自己選的,他就是再痛也不會阻止。吩咐下人不必尋找,小姐只是出門遊玩了。下人們聞言,紛紛放下了心,也不做多想,各司其職去了。
獨留下沈林,如失了三魂六魄般,不受控制的來到後山,站在濃密的樹叢後面,不吃不喝的傻站了兩天。
君婷婷和南宮長宇在石洞裡瘋狂纏綿了兩日,君婷婷想着別院裡的下人怕是已經把院子翻了個個,再不回去,指不定會出什麼事。
哪知君婷婷幾次要起身穿衣,都被南宮長宇抱住。君婷婷無聲哀嘆,這南宮長宇原來是個悶『騷』型,一旦爆發,精力無限真讓人無法承受。她現在渾身痠疼,走路腿都打顫,哪裡還有力氣應付他。加之這石洞裡到處是石頭,瘋狂的後果就是身上受傷無數。此刻,君婷婷只想回去舒舒服服的泡個熱水澡。
哪知南宮長宇將手放在她的胸上,作勢要吻住她。她忙堅定的對着南宮長宇搖頭。南宮長宇卻不放手,將頭湊到她的頸窩處,低低的叫:“婷婷,別走,陪陪我。”
“我明日再來。今日真的不行了。”君婷婷用手推着南宮長宇,感覺身體真的要散架了。
“可是我就想讓你今日陪我。”
君婷婷聞言一笑,原來這正經的男人撒起嬌來,也是很可愛的。伸手『摸』了『摸』南宮長宇的頭,像哄小孩一樣。“夫君乖,明日我再來。嗯?要聽話哦。”
“……”南宮長宇不語,還是抱住她不放。剛纔他已經聽到了北嶺用來喚同門的千里鈴。千里之說太過誇大,但此鈴因爲製作精巧,聲音低沉綿長,只要內力了得之人稍加控制,便可使鈴音傳遍百里。南宮長宇明白,不出兩個時辰他的同門就會尋來。一想到從此不相見,南宮長宇只覺得心裡難受,哪裡肯放手。只想抓住這最後的時間,好好和君婷婷相處。
到了此時,君婷婷如果還沒有發現南宮長宇的不對勁,就是呆子了。她疑『惑』的擡起南宮長宇的頭,滿臉嚴肅的問:“夫君,你是不是有事要說?”
南宮長宇眼神閃爍,不敢直視君婷婷,也不講話。
君婷婷已經感到事態嚴重,掙開了南宮長宇抱住她的手,一言不發的拾起地上的衣服,慢慢穿上。才緩緩走到一塊石頭旁坐下,道:“說吧。到底什麼事?”
南宮長宇一時間之覺得眼睛發澀,喉頭髮緊,幾次張口,都發不出半點聲音。
“說,到底什麼事?記住,我最討厭別人騙我,我要聽實話。”君婷婷的聲音裡帶着怒氣。
“我……我要走了。”南宮長宇猶豫一番,到底還是說了出來,他本打算不告而別的。
“走?你是說回北嶺?”君婷婷有些吃驚的問。
南宮長宇立在原地,僵硬的點了點頭。
“你不是說要五個月才能恢復內力嗎?”君婷婷滿懷希望的問。她多希望南宮長宇告訴她剛纔說的不過是個玩笑。
“師門收到我的求助,已經派人尋來,我下山的任務也算完成了。恢復內力之事並不着急,待同門將我探查到的消息告知薛家主,我就可以回北嶺靜養了。”南宮長宇也不再隱瞞,簡明扼要的向君婷婷解釋。
“所以你馬上就要走?”
“嗯。”南宮長宇微弱的迴應。
“你要放棄我了?你還是選擇了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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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我……”
“如果我不問,你是不是打算一聲不吭的走掉?”
“……”
“說話呀,我再問你話,你倒是說呀。”君婷婷提高了聲音,有些歇斯底里。
“是。”
君婷婷只覺得晴天霹靂,叫她如何相信。前一刻還在和她抵死纏綿的男人,後一刻就義正言辭的告訴她要去修行。君婷婷甚至在懷疑,這幾日裡南宮長宇對自己的百般溫柔,千般呵護全都是一場夢。他怎麼能在自己準備打開心扉時,將自己拋下。
君婷婷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到了此刻,她還是想留住南宮長宇。她在腦海裡不斷思索着留住南宮長宇的方法。她不但告訴自己,不能就這樣讓南宮長宇走了。不爲報仇,只爲自己剛剛體會到的感情,只會自己想要的生活。
“如果我懷孕了,怎麼辦?”君婷婷萬般無奈之下,竟然開始死纏爛打。
“兒女和父母是需要緣分的,我是個修行人,和俗世的一切都註定無緣。你……如果真有了……還是不要的好……畢竟你一個姑娘家……孩子會耽誤你的。”南宮長宇這話說出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腦子裡『亂』哄哄的一片。
“你……你竟然……你們修行之人不是慈悲爲懷嗎?不是不能殺生嗎?”
“孩子尚未成型,算不得生命。”南宮長宇說的是實話,在他們看來,只有成型的孩子纔有靈魂,才叫生命。
可偏偏就是南宮長宇的實話,將君婷婷傷得體無完膚,懷孕不過是挽留他的藉口,卻不想他竟如此狠心。
“我……對你不好嗎?”君婷婷幾乎哭了出來,顫抖着問。
“好。你對我很好。”
“那爲什麼你還要離開?”
“這一個月來,你每日爲我送菜送飯,洗衣縫補。這些都讓我很感激。”
“可是光靠着這些感激還是留不住你,對嗎?”君婷婷有些諷刺的問。
“……”南宮長宇不再說話。
到了此刻,君婷婷已經明白,南宮長宇還是選擇了修行,無論她如何努力,都無法挽留他修仙的腳步。
“呵呵,你讓我想到了以前聽過的一個故事。”
南宮長宇看向君婷婷,用眼神示意她說下去。
“以前,有個人一心向佛,終日修行,卻不得其法。一日,有一佛路過他的居所,便現身在他的面前。
此人大喜,忙向佛請教如何修煉。佛只說‘修煉之事在於緣法,一切都要靠你自己。’那人把佛的話銘記於心,乾脆搬往深山裡,終日苦修。
經過漫長的十年,佛又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問他‘可有領悟?’。他忙說‘身是菩提樹,心爲明鏡臺。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你知道佛聽後是如何回答的嗎?”
南宮長宇難受的搖了搖頭。
“佛說‘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君婷婷看了看南宮長宇。便大笑起來。“這個佛就是耍人玩呢。他明明瞧不上人家,還故意讓人領悟,可是人家悟了十年,卻被他一句話否決。說白了,就是一句,你就是在努力,也成不了明鏡臺,我也看不上。”
“婷婷……”南宮長宇有些無措,直直的看着她低喚。
“呵呵。你和那個佛一樣。起初給我希望,讓我一心撲在你身上,可現在卻告訴我本來無一物。你是不是也在耍着我玩?是不是看着我爲了討好你忙前忙後的,很有意思?”
“我……”南宮長宇被君婷婷說得有些無地自容。這一個月來,他的確處處需要君婷婷,君婷婷日日風雨無阻的爲他送吃送穿……
‘噗通’南宮長宇一下跪在了地上。“婷婷,是我對不起你。你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儘管開口。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照辦。”
“呵呵。你是說能爲我做任何事,只除了不能娶我。”
南宮長宇跪在地上,直起腰背,堅定地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你起來吧。”
“婷婷……”
“我讓你起來,你聽到沒有。”君婷婷大聲吼到。還有什麼事情比這更傷人,堂堂七尺男兒可以下跪乞求原諒,也不願陪在她身邊。
君婷婷心裡狠狠的說,‘就算我君婷婷再無恥,也不會在求你南宮長宇留下。也罷,本來就是『露』水姻緣,是自己貪心了,想求那原本就不存在的東西。南宮長宇,過了今天,你我就是陌路人。你修你的仙,我抱我的仇,從此後兩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