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薛林有反應了,看想北門惜歡,不解的說:“大家?”
“嗯,我,黎毓,辰陽,現下可能還有南宮長宇。”關於黎辰陽和南宮長宇的事,君婷婷還沒有機會向他提及,他卻早已看出來了。尤其是黎辰陽和南宮長宇兩人之間相處的態度,儼然是一家人。他自然張嘴詢問,兩人也據實相告。
“你們是婷婷小姐的?”
“我們都是她的男人。”北門惜歡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言論多麼的驚世駭俗,非常淡定的回答着。
“你……你們……怎能如此?荒唐,簡直太荒唐了。”薛林覺得自己很難受,他剛纔還在想雖然君婷婷是南宮少宇的妻子,但南宮少宇既然死了,自己又與她有了肌膚之親。是不是應該向君婷婷提親,沒想到立馬就被事實無情的打擊。
“這也沒什麼。感情之事在乎於心,我們皆鍾情於她,自然想和她在一起,世俗的東西實在累贅,索『性』撇開。”
北門惜歡的話說得瀟灑,可聽在薛林的耳裡全然不是這樣。現在的他對君婷婷已經沒了昔日的感情,剛剛衍生出的一點點愛意也被事實所催毀。他現在滿腦子的禮儀廉恥,根本是唾棄他們這羣人了。
“夠了,休要再和我說這無恥之事。”他不耐煩的低吼。
“我聽了長宇的話,以爲你對婷婷情根深種,縱是金針鎖『穴』也不會忘懷,原來是我多想了。竟然你心意堅決,我也不好挽留,只是我今日卻是欠了你的。你若有什麼要求儘可提出,我縱是兩肋『插』刀也在所不辭。”
薛林聽了沉默一會,想到自己缺失的記憶,又想到南宮長宇說自己中了金針鎖『穴』之法。面對不知道的過去,沒有人不會不想追溯。
既然有求於人,他便客氣的開了口道:“聽聞北門真人的慈悲大空手了得,不知能否除去我身上的金針?”
北門惜歡一聽自己能還了他的情,雖然除去金針會耗去半甲子功力,可想到自從後就再不相欠,便毫不猶豫的點頭同意。
他對薛林說一聲得罪了,便將他扶着盤腿坐起,用掌在他的後背推壓。直到感覺掌心下有了硬物,這才以內力相吸,復又兩掌並用打在他的背上。只見兩掌的縫隙處馬上飛出一根金針。
北門惜歡又將他轉過身面朝自己,在他的頸側推壓,復又用內力吸出一根金針。
眼看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他不敢大意,對薛林微沉道:“斂氣凝神,最後一根金針在你的頭頂大『穴』,萬不可出錯。”
薛林當即點頭,忙斂神配合。
頭顱之地,不敢以掌推擊,北門惜歡只得運用內力來『逼』針。待到二人頭頂均已冒汗,才隱約見到針頭『露』出。北門惜歡忙運足十二分的內力將金針拔出。
薛林只覺得頭腦中嗡嗡作響,眼前白光閃現,突然出現一老人,而自己喚他黎叔。待到這種不適感過去,他才恍惚的睜開眼睛。
“北門真人,爲何我的腦中只有一些模糊地畫面,並沒有想起以前的事呢?”薛林對記憶並未恢復感到奇怪。
“你的血脈和心脈被金針鎖住已超過百日,現下雖然除去金針,但是淤血還無法散盡,脈絡未通,自然是不能立即想起以前發生的事。”北門惜歡淡淡的解釋。
“那要如何才能想起呢?”
“若是不急,一年之後淤血散盡自然能恢復記憶。若是着急,你可以每日用內力加快血『液』流動,或許長則半年短則一個月,記憶定能恢復。”
“有勞北門真人。”薛林感覺身上回復了力氣,從牀上走了下來。
“不過舉手之勞。”北門惜歡客氣道。
“那薛林就此別過,後悔有期。”薛林抱拳道別。
眼看他就要跨出房門,北門惜歡悠悠的在後面說道:“你若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從此後我們就是一家人。”
薛林微微一頓,剛好可以看到屋外被黎辰陽抱在懷裡哄的君婷婷,冷冷一笑道:“真人的好意薛林心領了,南宮夫人她蕙質蘭心,薛林不敢高攀。”
“好吧,你意已決我也不再多說。保重。”
薛林走出房門,並未向君婷婷等人打招呼,就連眼睛也不曾看向他們,一個勁的走了出去。
見薛林走了,幾個男人都微微鬆了一口氣,他們再大度也還是希望能得到君婷婷的一些關注,這種僧多粥少的局面,自然是能送走一個和尚是一個。這些男人個個都是精壯有力,尤其是黎辰陽這樣還是十八九歲的年齡,正是熱血方剛時候,本來就是半飢餓。再多來個薛林,肯定每天肚子叫,當然絕對是小肚子叫。
君婷婷緩過勁來,就想起了南宮少宇的屍體,問道:“你們沒有將少宇抱進來嗎?”
衆人面面相覷,剛纔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君婷婷的身上,哪裡會記得他。一時間個個慚愧。
歷來比較厚臉皮的黎辰陽掩飾住自己的心虛,不甚在意的說道:“一會出去帶上就是,他又不能自己跑了。”
君婷婷聽了這話雖有氣,但想到南宮少宇的死。進而覺得以後要對身邊的人寬容些,趁他們在自己身邊時,善待他們。莫等以後沒了機會才追悔不及,也就把怒氣嚥了下去。
幾個人一起走出院子,本來一向黏糊她的黎辰陽,卻故意等在後面,想與北門惜歡說事。哪知還不等他張嘴,就聽到已經走出院門的君婷婷大叫:“少宇呢?少宇不見了!”
他與北門惜歡聞聲衝出去,平坦的空地上,僅有君婷婷三人和一灘血跡,就連燕孃的屍首都不在了。
衆人大駭,君婷婷更是傷心異常,放聲大哭起來。眼看着她哭得渾身顫抖,情緒失控,黎辰陽再顧不得許多,對她身邊的南宮長宇說道:“長宇,快點她的睡『穴』,不能讓她這樣大哭,她的身子受不住。”
南宮長宇聞言伸手一點,君婷婷便軟倒在他的懷裡。
黎辰陽看着她一臉的眼淚和鼻涕,心疼的說:“這下怎麼辦?婷婷中的陰毒雖然解了,可那毒太過霸道,她的身子已是大傷。如今,她情緒又不穩定,還有了身孕,若是不小心,只怕連『性』命也得丟了。”
“身孕?”幾人齊齊看向黎辰陽。
黎辰陽凝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剛纔爲她把脈時我就已經發現,因爲急於解她身上的陰毒就沒說出來。”
“孩子……這個孩子多大了?”南宮長宇顫抖的問,他心情是複雜的。他很希望這個孩子是自己的,可又覺得愧對自己的胞弟。若是這個孩子是弟弟的,那又何嘗不是一種彌補呢?
黎辰陽斜了他一眼,將心裡的不滿和擔憂全數轉化爲挖苦,冷冷的諷刺道:“你激動什麼?這個孩子不可能是你的,從脈相上來看才十來天。”
“那一定是少宇的。”南宮長宇失望卻又欣慰的說,這段日子和君婷婷日日在一起的不就是南宮少宇。
“別忘了少宇中的『藥』,這孩子怎麼可能是他的?”黎毓提醒。
“這個小妖精,這纔多久沒看好,又勾搭上一個。”聽了黎毓的話,黎辰陽心想着她又有了別的男人,咬牙切齒的說到。
“好了,不論這個孩子是誰的,都是婷婷的孩子。”北門惜歡很有氣勢的終結了大家的議論,又補充說:“倒是婷婷的身體,這個孩子到底該怎麼辦?”
“趁着她還不知道,我們悄悄把孩子拿掉。”黎辰陽猶豫半天才開口說。
“不,我不同意。”南宮長宇只要一想到這個孩子有可能是自己胞弟的,儘管這種可能『性』很小,他還是忍不住反對。
“哼,由不得你不同意,難道要看着婷婷爲了生這個孩子而喪命嗎?”黎辰陽的態度很堅決。
南宮長宇知道自己多說無益,這事也由不得自己,只得無助的看向北門惜歡,低低的喚他:“大哥。”
其他兩人也看向他,等着他拿主意。
北門惜歡覺得這是自己一生中最危難的時刻,他私心裡同意黎辰陽的說法。他精通醫術,怎會聽不出君婷婷呼吸困難,看不到臉『色』慘白?而且那陰毒最傷女子的身體,別說現在她還傷心過度,縱是兩三年內都要小心不能讓她有孕,否則一旦生產很可能力竭而死。
但孩子畢竟是君婷婷的孩子,他又怎能忍心就這樣把它拿掉。何況君婷婷自己的意願尚且不知道,他也無法罔顧她的感受冒然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