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喻看了鬱虎一眼說道：“鉛礦石中不但有鉛，而且還有鋅，還有銀等稀有金屬，這些金屬可以通過冶煉廠提煉，但有這種能力的冶煉廠在這裡只有北俞一家。”
成榮夏趕緊接過話頭說道：“但是提煉這些稀有金屬的成本特別高，如果按正常手續收購礦石後提煉，企業只有虧本。”
“所以我們纔會想辦法收購一些礦石，而這些礦石又是不通過正規途徑來的。”
程喻以爲他們已經給鬱虎解釋清楚了。
但鬱虎立即就知道這其中有大問題，因爲提煉稀有金屬成本雖然高，但這種金屬的價值也不低，不可能存在虧本，看來這些人還是不想給他說真話。
“既然是這樣，我有辦法給你們提供鉛礦石，而且是通過正規途徑下做這事。”
鬱虎當然明白，這個時候自己得投其所好。
聽到鬱虎這話，程喻和江昊對視了一眼，他們二人知道，剛纔那些鬼話是騙不了鬱虎的，但對方既然看透了自己這些人，但他還是要合作，看來是錢在其中作祟。
“鬱虎你有什麼好辦法嗎？要知道走私礦石不是那麼容易，很多的關節都要打通。”
武宏坤立即就湊了過來，看來他對這種事非常熟悉。
“水圩。”
鬱虎說了這兩個字後，就舉起了酒杯，其他人則疑惑地跟着舉杯，並且喝完了杯中的酒。
“哦…！我懂了，鬱虎是想通過‘水圩’跟我們合作。”
放下酒杯的江昊一下就明白了鬱虎的意思，看來他的腦子很好使。
“但‘水圩’一樣也受到監管，他們不可能是法外之人，這又怎麼操作？”
武宏坤還是質疑鬱虎的辦法，畢竟礦石從政府到企業，層層都有人監管，想走私沒那麼容易。
“還記得上次我們說過的有關礦石裡金屬含量的問題嗎？那次就是因爲有些人買通專業機構，評估鉛礦石中鉛含量時，動了手腳，導致賣出的礦石實際含量遠高於評估的含量，這就是一個突破口。”
鬱虎簡直就是個人精，他居然能想到這一層。
“我懂了，我們還是按那些冶煉廠老闆的方式操作，將運來的礦石壓低金屬含量，那樣一來就可以從正規途徑，運出更多的鉛而又不被覺察。”
程喻總算明白鬱虎的意思了，而且看得出，他對這方面的事情很熟悉。
武宏坤立即將自己的椅子搬到鬱虎身邊說道：“你給我們說一下，你想怎麼操作？”
鬱虎伸出一根手指頭說道：“首先是礦石的評估報告，想壓低礦石的金屬含量這一項，我可沒有這方面的關係。”
“這事我來做，這方面我比較熟悉。”
成榮夏立即自靠奮勇地舉起了手，畢竟他的老爹是“北俞冶煉廠”的廠長，做這種缺德事當然是輕車熟路。
鬱虎伸出兩根手指說道：“但這份評估報告要兩份，一真一假，真的是給‘水圩’的人看的，讓他們知道礦石的具體含量，假的自然是用作賬面的。”
成榮夏點頭道：“這沒問題。”
鬱虎伸出三根手指說道：“最重要的就是錢的問題，‘水圩’的人讀書不多，如果我們搞什麼承兌函、保函這類的技術操作，就請不要拿出來了，把‘水圩’的人惹毛了，我們誰也承擔不起，我也保不了你們任何一個人。”
這話到也是真話，茲烏他們的人就是讀書太少，以至於整個“水圩”都衰落了，鬱虎也是看清這事以後，才小心地陪“水圩”的人玩，但他也是如履薄冰。
程喻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雖然鬱虎說的要求有些苛刻，但“水圩”這個詞對他們來說，就是恐怖的代名詞，沒人不怕的。
江昊這時小聲說道：“這些我們也懂，但資金週轉不暢是任何一家公司都會遇到的，這一點鬱虎你有沒有辦法解決？”
一提到錢就麻煩，鬱虎真是頭痛，他看了大家一眼後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下去。
“既然是這樣，如果資金週轉有問題的時候，你們就少收點‘水圩’方面的私貨，我自己的貨夾帶到‘水圩’的貨中，那樣我這方面就好說話些，而‘水圩’的貨就以正規渠道交易就行了。”
所謂私貨，就是評估報告裡，刻意降低金屬含量的礦石，這也是鬱虎無奈中的辦法。
程喻立即就說道：“好！就按鬱虎的辦法去做，這樣鬱虎有些吃虧，到時候江昊你賣出的東西多提成一些給鬱虎。”
“提成？”
鬱虎疑惑地看着江昊，他到現在還沒搞明白這些人擔任的角色。
“北俞冶煉廠有規定，如果誰能幫廠子裡買到礦石，就有一定的提成，就如鬱虎你上次一樣，將‘水圩’的礦石從別的冶煉廠老闆手裡轉到北俞廠的手裡，就會得到幾千元的提成。”
江昊這時開始向鬱虎作解釋，但說到這的時候，他偷偷地看了一眼程喻，而程喻閉了下眼睛。
估計是程喻默許了，江昊接着說道：“如果按剛纔鬱虎說的操作方式，我們得到了一批礦石，評估含量比實際含量少很多，這樣我們就可以多得到鉛、鋅、銀、銻等金屬，而多得到的這部分賣出去後，我們的人就可以在這其中拿提成了。”
說到這裡鬱虎就明白了，如果是走私到北俞冶煉廠的礦石提煉出的金屬，賣出去後江昊他們就可以得到更高的提成，這個數目是相當龐大的。
江昊接着說道：“一般稀有金屬是由我銷售，鉛鋅則都交給程喻運作。”
“運作？”
鬱虎又是一愣，他真不知道這裡面還有多少的秘密。
程喻笑道：“我和馬蘭是電池廠的人，我們廠用鉛製作鉛酸電池，這種電池在汽車行業裡用得最多，至於鋅則可以鍍在金屬表面，作爲防腐層，在電力行業上的用途很廣，我手裡有了這麼多的鉛鋅，當然就可以變現了。”
“原來是這樣！”
現在鬱虎懂了，靈秀公司是挖礦的企業，而冶煉廠是中間的企業，上層的就包括電池廠一類的企業了。
這是一條產業鏈，也是程喻他們這些人貪贓的生產鏈，現在鬱虎知道雷洪偷運走的鉛礦石去了什麼地方，而靈秀公司所謂“枯竭”的礦石都去了哪裡。
“既然鬱虎明白了，我們就爲大家的合作，乾一杯！”
程喻真佩服鬱虎的聰明，這麼短的時間就能將很難辦的事搞定了，他立即提議大家喝酒。
“這個該死的伏倩雪！你就不知道手下留情嗎？”
“嘻嘻！”
馬蘭這時罵罵咧咧地從內屋走了出來，後面跟着其他三個女的。
“怎麼了？”
程喻好奇地問了下馬蘭，這裡只能由他關心馬蘭。
馬蘭指着伏倩雪罵道：“該死的伏倩雪，雞胡她也要胡，結果手氣越打越好，她一個人把我們仨都贏了，結果我這月的工資都被她贏走了。”
“哈……！”
這時伏倩雪得意地大聲笑了起來，馬蘭見狀衝上前就去教訓她，伏倩雪見勢不妙，趕緊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