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政府改組,內閣八大臣的班底基本沒有變動,所不同的是,被朝野稱之爲“小內閣”的“軍機處”和秘密警察組織“暗部”,被有意無意的提升了一個新高度,在帝國架構裡佔據的位置作用越來越明顯。
“軍機處”源於王朝時代的“機要秘書處”,原本是時爲大將軍王安東野的諮詢顧問的文秘機關,兼顧着某野的生活起居,有着半公半私的性質;改組後,帝國長公主安陌然受命親自坐鎮“軍機處”,這位長公主殿下在狼羣最危急的攝政時代,表現出了驚人的堅忍性格和縝密的才具,以及罕見少有的大局觀,贏得了帝國上下的信任愛戴。
有資格加入長公主安陌然領導下的“軍機處”工作的機要人員,幾乎清一色的年輕女性,不是武皇的寵妃、就是武皇的愛女、最不濟也是武皇陛下貼身美婢,凡是五大行營以及各郡省呈上來的文件奏章,必須通過“軍機處”的美女們審議勘合,再發放內閣八省部定奪,其權力之大,無出其右。
“暗部”,帝國的最高諜報指揮中心,其首腦人物,爲秘密警察領袖、內務大臣文豪,多稱其爲“文四先生”,頭腦精明,手段毒辣,有“笑面虎”之名,在“狼都”有“夜止兒啼”功效,是位讓人聞風色變的危險人物;其直接掌握、高達二十萬人的秘密警察影子部隊,對內監視、拘捕帝國大臣、百姓、甚至皇族,對外刺探、鎮壓帝國情報和反間諜活動,權勢熏天。
但就在“紅鬍子”馬匪這件事上,帝國兩大核心職能機構,都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棘手難題,一籌莫展。
行蹤不定,來去如風的“紅鬍子”馬匪,兇頑狡詐,如草原豺狗一般,甚至連草原強悍無比的蒙部和金部這兩大部落,空自擁有數十百萬騎射俱精的汗國突騎,也無法追蹤盯死飄忽不定的“紅鬍子”馬匪行蹤並將其趕盡殺絕。
“紅鬍子”馬匪生存唯一的目標就是掠奪,奪取他們想要的一切,馬匹、牲畜、兵器、財物、壯丁、女人,他們也一向是來如驚電、去似疾風,以強悍敏捷的戰鬥力著稱,匪夥中也藏龍臥虎之輩,端的不可小覷!
畢竟西有蒙金草原的蒙部和金部的精銳突騎陪着他們練騎射突襲,東有“不滅皇朝”西方行營狼羣陪着他們練戰術詭謀,有這麼兩個強大無比的對手作陪練,想不強悍善戰都不可能!
懷裡抱着嘟着奶嘴的大頭寶寶安小野,武皇安東野左看看、右瞧瞧坐在自己身前左右,被自己深更半夜臨時拉來哄孩紙玩的童鞋們,好整以暇的道:“大家說說吧,怎麼給塞上草原的‘紅鬍子’馬匪們一點顏色看看?大軍西征塞上在即,孤可不想有一支強悍如斯的騎兵在我老家門口晃悠來溜達去的。”
有道是,一人計絀,十人計長。武皇安東野從來不認爲自己的腦袋比別人更有智慧,但是卻堅信自己的決斷力超出羣倫之上。準確的辨別和判斷一個計劃或者一個行動是否切實可行,並且及時決斷,付諸實施,這是歷來成就大事者必備的素質,在這一點上,某野自信自己絕不會比歷來任何一個成功者差!
——我纔不會浪費太多時間在想主意上,如果每一個主意,每一個計謀都出自於自己的腦袋,那還要招攬那麼多智囊謀士幕僚文秘幹什麼?當擺設來看嗎?這些問題應該讓那些智囊謀士幕僚文秘們去頭疼纔對!我老人家身爲帝國的最高領導者,除了管住大頭別在公共場合拉屎放臭屁,更需要的是在智囊謀士幕僚文秘們呈稟的各種策劃中、選擇最爲可行的一條並決斷是否付諸於實施!嗯,就是這樣。
視線在陌然、梓潼、影兒、梓冉、沐希、梓塵、嘟嘟、小翠、結衣、美薰、千代等人臉上一一滑過,在每個人的面前,擺着一份由“暗部”狼牙秘密警察的書辦抄寫的情況簡報,把目前追查到的“紅鬍子”馬匪情況大體作了一個簡要介紹。
諸女之長安陌然看罷簡報,隨即頷首道:“三位母妃、諸位皇弟皇妹,今晚咱們動動腦筋,看看怎麼給馬匪們一個好看。嗯,誰先說?”
“小爸。”已經被武皇安東野任命爲“軍機處”秘書長的五公主安沐希,緩緩言道:“據小五看來,馬匪行蹤飄忽,縱騎馳突,居無定所,有利則戰,不利則退,若要一擊而致其死命,尋常之策不足以勝任。小五以爲,在無確切諜報支持下,犁庭掃穴,一鼓而平恐難以實現,當下之策當以遊擊對遊擊,以小股遊騎伺機蠶食,遏控牽制馬匪!”
“我不贊成,”一頭火紅長髮的憲兵司令三公主安影兒開口說道:“馬匪兇悍狡詐,散合無定,以小股遊騎擊之,實在是杯水車薪,無濟於事,且動輒有被大的馬匪團伙吞併的可能。小三愚見以爲,可徐徐緩圖,若能深入匪穴,瓦解招撫馬匪來歸,方爲上上之策!”
武皇安東野不置可否,問長女道:“陌然有何看法?”
長公主安陌然大概早已思索過這個問題,稍加整理自己的思路,說道:“馬匪固然靠掠奪爲業,但俗話說蛇有蛇路,鼠有鼠路,他們掠奪而去的馬匹、牲畜、人口除了補充他們自己的消耗以外,大部分贓物總歸是要走一定門路銷贓出手,以便換成真金白銀;而這些銷贓門路毫無疑問應該是主要存在於邊境的地下黑市。”頓了頓,又道:“雖然地下黑市被帝國明令禁止,然而多有邊軍將官、地方豪強、黑道幫會、奴隸商人等廁身其中,勾結馬匪,聯手合作,參與形成暗中分肥的銷贓一條龍黑色產業鏈;馬匪們掠奪而來的馬匹、牲畜、人口以及其它貨物,可以方便地通過地下黑市銷贓出手,馬匪們司職掠奪,其它人則坐地分肥,說起來馬匪們也不過是爲人作嫁衣裳,苦力而已!”
武皇安東野頷首道:“那可有何良策應對?”
微一沉吟,長公主安陌然說道,“對付馬匪倒是小事,如果咱們打明旗號其去對付馬匪,可能會觸犯到這個牽連甚廣的銷贓集團利益,引來他們的不必要的強烈反擊,西征在即,對我們來說,目前還是儘量避免與他們作正面衝突爲好;這個銷贓集團不客氣的說,連當今大陸十大財閥恐怕都不免要牽扯進去,帝國的高官、邊軍的將領、皇朝的貴族、地方的豪強、黑道的幫會------”
說到這裡,長公主安陌然也不好再說下去了,話說一半便戛然中斷,因爲再說下去,皇后安天依的“天依商盟”也不可避免的要牽連進來了。
武皇安東野臉上也是陰晴不定,商盟的事兒他自然是知道一些的,但平時大抵諱莫如深,不會宣之於口,現在長女的話幾乎是捅穿了那層窗戶紙,那就不得不直面這個問題了。
“嗯,寶貝的意思是?”武皇安東野目注陌然,探詢道。
“父皇,對付馬匪必須將打擊面限定在很小的範圍,否則對我們目前是利少害多!”長公主安陌然謹慎的對道。
“梓潼,你的看法呢?”武皇安東野轉首去問另外一位掌握帝國武裝警察部隊生殺大權的女兒。
自進來玩具房,就一言不發的二公主安梓潼上、將,微微冷笑一聲,道:“大姐菩薩心腸,不願牽連太廣,那只有我做回惡小人,越庖代俎將大姐未曾說出口的另一層意思說出來,那就是責令‘暗部’偵緝科密探出頭追查‘紅鬍子’馬匪下落並各方包庇勢力,從根源上徹底剷除匪患,還帝國邊境之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