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西北千里之外的清水州府,這一晚上小姑娘睡得很不安穩,她一直在做夢。
在夢裡面她夢到了亭子哥哥受傷了,自己站在邊上想要提醒他小心,但是怎麼喊都喊不出聲,只能夠眼睜睜地看着他受傷。
小姑娘在夢裡一邊哭,一邊喊着,十分地痛苦。
春荷在外間值夜的時候,聽到了屋子裡面的聲音,就趕緊進來了。拉開牀幔看到的就是小姐在牀上傷心地哭着,還在喊着“亭子哥哥快走!亭子哥哥快走!”
春荷知道小姐這是夢魘了,還沒有醒過來,趕緊彎下腰搖着她,嘴邊還喚着:“小姐快醒醒,小姐快醒醒。”
小姑娘被春荷給搖醒了,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幹。她坐起來了,看着自己的牀幔,又想到了剛剛那無比真實的夢,直接抱着自己就開始大哭了。
“小姐,怎麼了?”春荷站在牀邊上,看着大聲哭泣的小姑娘,很是擔憂。
小姑娘沒有回答春荷的話,自己哭着,她想着要是亭子哥哥真的受傷了,那麼該多麼痛呢!
春荷想着剛纔小姐喊出的聲音,知道肯定做了一個不好的夢,還是關於錚少爺的。
現在自己沒有辦法,最後索性就坐在牀邊上,把小姑娘摟在懷裡,讓她哭着。只有發泄出來之後心裡纔會好受一點。
小姑娘哭了整整一盞茶的時間,才慢慢地聽了下來。
春荷把小姑娘放到了牀上,去那邊倒了一杯茶,餵給了小姑娘。
“小姐,發生了什麼事情?”春荷看着小姑娘現在心情已經平靜下來了,就開始問着。
“春荷,剛剛我夢到亭子哥哥受傷了。”小姑娘一邊說還一邊抽噎着。
“小姐,放寬點心,夢都是相反的,錚少爺一定會沒有事情的。並且錚少爺功夫那麼好,是不會受傷的。”春荷一點都不相信公冶霆會受傷的。
在明珠院丫鬟的眼中,公冶霆錚那就是神一樣的存在,什麼都會,並且做什麼都做的特別好。
“春荷,真的嗎?”小姑娘現在心裡很亂,現在就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春荷的身上。她眼巴巴地瞅着春荷,希望她給自己說出答案。
“小姐放心好了,錚少爺一定沒事兒的。”春荷給小姑娘肯定地說着。
“小姐,沒事兒了,現在好好睡一覺,沒有事情的。”春荷給小姑娘說着,然後去盆子裡面把帕子拿過來,然後給小姑娘擦了擦臉,哄着她睡覺。
小姑娘剛剛哭了一鼻子,已經把心裡面的不安和害怕發泄出來了,現在喝了點水,又有春荷在旁邊陪着,自己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春荷看着熟睡的小姐,心裡都是擔憂。現在小姐才十三歲,對錚少爺就這麼依賴,以後怎麼辦呢?
這一覺小姑娘睡得比較安穩,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西北軍營這邊,趙世睿和祁俊鴻兩個人晚上都沒有睡覺,一直都在這裡守着,軍醫也沒有離開。
好在公冶霆錚一碗藥灌下去之後,就安安穩穩地睡覺了。好在沒有發熱,但是也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華軍醫,錚錚現在怎麼樣了?”趙世睿看着華軍醫在給公冶霆錚把脈,趕緊問着。
華軍醫沒有理會趙世睿,自己接着換了個手把脈。診了好一會兒,才收了手。
“他現在身體是無礙了,藥還是要接着喝的。”華軍醫知道兩個人都在關心着公冶霆錚的身體,就說到了。
“華軍醫,那他什麼時候能夠醒來呢?”祁俊鴻問着。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們只能夠等着了。”華軍醫就自己診脈的情況來看,真的是不知道公冶霆錚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
趙世睿剛剛聽到公冶霆錚身體沒有大礙還是很開心的,但是聽到了華軍醫後面的話,心裡就很難過。
“好了,不要擔心了,他會醒過來的。”祁俊鴻看着趙世睿這個樣子,趕緊安慰着。
趙世睿沒有說什麼,直接就出去給公冶霆錚熬藥了。
金銅鐵三個人昨天晚上也去那邊打仗了,回來的時候才知道公冶霆錚生病了。得知了這樣的情況,心裡都有點埋怨趙世睿。
因爲少爺的本領他們都是知道的,要是自己一個人都不會有問題的,就是因爲趙世睿纔會受傷的。
況且,他本來是應該在安城的,現在跑到了這邊,還混進了戰場上面,真的是太不讓人省心了。
趙世睿知道自己很罪過,所以就盡心盡力地給公冶霆錚熬藥喂藥,希望他能夠早點醒過來。
昨天晚上公冶霆錚帶着趙世睿走了之後,祁俊鴻帶着人馬過來接應,後面的戰爭同樣很激烈,但是最後還是雙方都有死傷,沒有分出個勝負。
軍營裡面的氣氛也很緊張,因爲知道有一名大將受傷了,都有點人心惶惶的。
公冶霆錚這幾天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腦袋裡面不時冒出一些畫面來,有個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姑娘喊着自己亭子哥哥、還有兩個人一起玩的場景……
他拼了命想要醒過來,但是就是睜不開眼睛。
一直在牀上躺了整整三天,公冶霆錚才睜開了眼睛。
“錚錚,你醒啦!真的是太好啦!”趙世睿一直在這裡守着呢,看到公冶霆錚醒過來之後,都在營帳中跳了起來。
公冶霆錚坐在牀上,就靜靜地看着趙世睿在那裡跳過來跳過去的。
外面的人聽到了動靜,都跑了進來,看到了坐在牀上的公冶霆錚,一個個都很激動。
“少爺,你終於醒了!”
“公冶霆錚,太好了,你醒了!”
……
金銅鐵和祁俊鴻都過來說着話,看着清醒過來的公冶霆錚,很是開心。
這個時候,公冶霆錚還是沒有說話,就瞅着大家。
大家以爲公冶霆錚是因爲剛剛醒過來,纔沒有說話,也都沒有在意。
“對呀,小爺我醒過來了!小爺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呀!”公冶霆錚看着大家都坐下了,就說了一句話。
就是這樣的兩句話,就把大家給雷到了!
金刀:我的天!我聽到了什麼!
銅箭:剛剛我一定是幻聽了。對,沒錯!
鐵斧:完蛋了,少爺是中邪了呀!
祁俊鴻:公冶霆錚是摔了一跤,腦子摔壞了吧!
趙世睿:錚錚是不是被精怪上身了?
公冶霆錚不知道幾個人都蒙圈了,還對他們笑了笑,露出了自己一口的大白牙,閃瞎了一屋子人的眼睛。
“錚錚,你醒過來了嗎?”趙世睿走在牀邊小心地問着。
“趙小胖,你看小爺我是沒有醒來的樣子嗎?”公冶霆錚直接一巴掌拍到了趙世睿的腦袋上。
趙世睿現在整個人都懵了,他覺得錚錚一定是中邪了,要不然不會這樣的……
其餘的幾個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又看了看坐在牀上的公冶霆錚,眼神中全部都是不可思議。
“金刀,還愣着幹嘛,趕緊給小爺拿點吃的進來,餓死小爺我了。”公冶霆錚不知道這幾個人都傻愣着幹嘛。
“好,少爺,我這就去給你拿飯。”金刀得了吩咐,雖然整個人都懵的,但還是乖乖出去了。
“好了,一個二個都不要站在這裡了,小爺我要換衣裳了,難不成你們還想看?”公冶霆錚挑眉看着其餘幾個人。
大家被雷的裡焦外嫩的,然後直愣愣地走出去了。
“趙世睿,這幾天你在這裡守着,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呢?”祁俊鴻問着趙世睿,因爲他實在是不能夠接受這樣的公冶霆錚,因爲看起來太奇怪了。
“沒有呀,這幾天錚錚一直都沒有醒過來,也沒有什麼東西進營帳,我可以保證的。”趙世睿趕緊舉雙手保證着。
趙世睿知道公冶霆錚受傷都是因爲自己,所以這幾天除了給他熬藥,其餘時間都在帳篷裡面沒有離開過。
晚上困了的時候就在這裡打個地鋪,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所以這個時候他能夠保證着。
“那一個人怎麼會前後變化這麼大呢?”祁俊鴻覺得好奇怪呢。
“銅箭,這兩天你有沒有發現奇怪的事情呢?”祁俊鴻又去問銅箭,因爲他們的功夫比趙世睿的好,所以要是有什麼趙世睿沒有發現的,他倆應該能夠發現的。
“這幾天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現,一點奇怪的事情都沒有。”銅箭趕緊說着。
因爲公冶霆錚受傷之後,幾個人就輪流在營帳這裡守着,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算了,我去喊軍醫過來看看。”祁俊鴻知道現在也問不出什麼來了,直接就去找軍醫來解疑了。
公冶霆錚在裡面換好了衣裳就出了帳篷,走了幾步覺得這幾天躺的,自己的骨頭都要酥了。
金刀已經把飯菜端了過來,公冶霆錚在外面晃了幾步就開始吃飯了。
剛吃完軍醫就過來了,公冶霆錚笑嘻嘻地給軍醫打着招呼,把軍醫給嚇了一跳。
華軍醫深呼吸了好幾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後纔開始給公冶霆錚把脈。
營帳裡面的幾個人都目不轉睛地盯着華軍醫把脈的手,然後又盯着公冶霆錚的臉。
公冶霆錚特別的坦然,就讓大家看着,一點都沒有不耐煩。要是以前的時候,一個眼神兒就過來了,大家哪裡還敢看呢?
“華軍醫,怎麼樣?”祁俊鴻看着軍醫已經收回了手,趕緊問着。
“他已經完全好了。”華軍醫也很開心,因爲要是公冶霆錚出事兒了,軍隊裡面就少了一員大將了。
“那爲什麼……”趙世睿剛想說爲什麼公冶霆錚的變化這麼大,就被祁俊鴻給捂住了嘴巴。
祁俊鴻看着公冶霆錚在這裡坐着,覺得當着人家的面說不好,所以纔不讓趙世睿說下去的。
他準備一會兒私底下去問問華軍醫,瞭解一下公冶霆錚的情況。
“好了,小爺都說了沒事兒了,你們還非要讓軍醫過來一趟。”公冶霆錚覺得這幾個人有點小題大做了。
祁俊鴻沒有說話,跟趙世睿一起去送軍醫順便打探一下消息,就讓金刀幾個跟公冶霆錚在帳篷裡面。
“華軍醫,你說公冶霆錚是不是得了什麼病呀?”祁俊鴻覺得很是奇怪,一個人怎麼就突然跟換了一個人似的呢?
“我猜測應該跟他頭上的傷有關係。那天你們都看到了,他的後腦勺那裡受到了撞擊,這幾天昏迷也跟那裡的傷有關係的。”
“華軍醫,那錚錚還能夠變回到原來的樣子嗎?”趙世睿比較關心這個。
雖然這個錚錚看起來很活潑開朗愛笑,但是已經習慣了原來的面癱臉十幾年了,現在突然換了一個面孔,那就有點驚悚了。
“這個也要看情況,也許後面會恢復,也許一輩子就這樣了。”華軍醫說着,心裡一點譜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