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昊楠喝了一口茶,娓娓道來。
“話說在一個偏僻的大山裡,住着一個鮮爲人知的部族,他們各個相敬如賓,長幼有序,能文善武,而且都很善良。有一天族長帶着族裡的青年出去狩獵,路過一處大山時,他們遇到了一羣土匪正在剪徑,土匪搶走了一家三口的財務,母親上去爭奪,被土匪砍死,父親給母親報仇,衝上去與土匪拼命,也倒在了血泊裡,只剩下一個小女孩孤苦無依。這件悲慘的事情發生在眨眼之間,部族的人將小女孩救下,殺了土匪爲她報了戴天之仇,並且將她爹孃下葬。這個七歲的小女孩很懂事她發誓要報恩,正好族長有一個三歲的小公子,她就作了這個孩子的侍女。後來,她長大了,聰明能幹,漂亮懂事,族長一家待她如親女兒一般。小公子對她也是百般依賴,每天連衣服都要她穿,一天看不見她都不行,她對這個弟弟一般的孩子也是疼愛有加,每次闖了禍,她都替他扛着。十年後,災難來臨了,日本人來了,這個部族遭到了血洗,她和小公子被提前送走。她——”
“這個姑娘叫什麼啊?身世悲慘,知恩圖報。”白靜忽然打斷昊楠,她感覺這是個真實的故事,既然是真實,那主人公就有名有姓。
“她叫月娥,她姓什麼?沒人過問,所以就無從知道了!”看來這小女人也不是白癡。
“哦!好名字,她一定是個溫柔的女子!那你繼續吧!”白靜腦中在幻想着這個女子的面貌。一定是美豔絕倫。
拓跋昊楠也沒有理她,整了整情緒,理了理思緒,繼續道來:“月娥帶着小公子一路跑,準備向北投親。但禍不單行,他們在殺虎口一帶遇到了土匪。”
“殺虎口?”白靜又一次打斷昊楠,因爲她感覺這個故事好像不簡單,殺虎口離此處不遠,她是知道的,她疑惑了。
拓跋昊楠點點頭,繼續道:“土匪不僅搶財,而且貪圖月娥的美色,要拉月娥上山。月娥心性剛烈,自是不從,可是又拗不過土匪,最後當場跳崖。小公子悲痛欲絕,欲隨月娥一起跳崖,身邊的四個護衛拼死攔住。但這還不算完,土匪惱羞成怒,欲殺小公子泄恨,四個護衛保小公子一路逃去。最終,四個護衛盡忠而去,小公子也脫離了虎口。後來,小公子長大了,每當他想起那個勝如姐姐的貼心姑娘時,他都會對着她留下的唯一遺物心傷不已,是他對不起那個笑起來有着甜甜酒窩的姑娘,是他連累了那個美麗善良的姑娘,要不是他吵着要走殺虎口這條路,就不會有那麼多事情發生。我真是沒用!”一想到父母之仇還沒報完,一想到月娥跳崖時的回眸,昊楠就心痛不已。他死死的抓着桌角,手指都發白了,手背上的青筋暴突,他努力的平息着自己的情緒。
“拓跋大哥!拓跋大哥!你怎麼了?你怎麼了?”白靜一天被嚇到兩次,看着昊楠糾結的眉頭,她似乎有點心痛。
拓跋昊楠重重的喘了口氣,情緒逐漸平息了下來,“我沒事!又嚇到你了!你覺得這個女子怎麼樣?”昊楠片刻的失神,他把白靜當做了月娥,愛憐的摸着她的頭髮。
“嗚!嗚——”白靜委屈的哭了起來,心想以後出門一定要看黃曆,再也不要遇到他了,只會嚇唬自己。“很感人,這個女子也很厲害!”白靜一邊用“錦繡山河”擦拭着眼淚,一邊說道。
“你想知道那個沒用的公子是誰嗎?”拓跋昊楠感覺自己有點失控,把白靜當做月娥似乎很不妥。
白靜的注意力立馬被轉變了過來,停止抽泣,用力的點點頭。
“就是我啊!我就是那個沒用的人,眼睜睜看着月娥跳下了懸崖!你忘了嗎?你難道忘了嗎?”拓跋昊楠似乎失去了理智,一步步逼近白靜,白靜嚇得直往後躲。忽然,昊楠一把抓住了白靜的肩膀。
“啊!”白靜嚇得驚叫了一聲,她被這個莫名其妙的人嚇得忘了哭泣,忘了求救。
“別退了,再退就掉到水缸裡了!”昊楠拉住了白靜,不讓她再往後退。
“哇——”白靜崩潰了,順着缸沿無力的坐在地下,蜷縮在地上傷心的哭了起來。
拓跋昊楠不知道爲什麼和這個丫頭在一起,老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他以爲他已經放下了月娥,但白靜的出現勾起了他的心傷,看着白靜無助的樣子,他緩緩的壓下了暴動的情緒。
“我當時沒有能力保護她,我對不起與月娥。你手中的手帕,就是她留下的唯一遺物。”拓跋昊楠終於徹底的清醒了,他知道眼前的人,不是月娥。
忽然,白靜不哭了。她似乎連呼吸的屏住了。
“啊!不好意思,我把你這麼貴重的東西都弄髒了,我給你洗好不好?”白靜忽然站了起來,眼睛雖然紅腫,但掩飾不了眼睛中的恐懼。拓跋昊楠非常懷疑白靜的反應能力和可愛程度是不是成反比。
拓跋昊楠搖了搖頭,自顧自得說道:“白靜,你覺得這個世上真的有兩個一摸一樣的人嗎?”昊楠沒有給她回答的空間,“我讓你碰月娥的遺物,我們第一次見面我死抓你的裙子不放,你以爲爲什麼!我告訴你,是因爲你們太像了!對,是你與月娥太像了,你的聲音,你的面貌,你們如同出一模,當時我在昏迷中聽到你的聲音,我很激動,我以爲月娥沒死,老天終於讓我們重逢了。可後來李孫遠那個討厭的傢伙,叫你白靜,打破了我的幻想,而且你倆的性格也有很大差異,儘管我很震驚與你們的想似,但我不得不承認你不是她”昊楠還陶醉在與白靜第一次見面時,白靜給她織造的幻想當中。
白靜眨了眨她那雙漂亮的大眼睛,她被震驚了,直覺告訴她眼前的男人沒有騙她,可這一切又匪夷所思,她知道了這個男人,問她家庭的緣故了。“真的嗎?”白靜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可愛的臉蛋,雖然她相信,但還是又一次去證實。
拓跋昊楠點了點頭,有點無力的靠在了椅子上。這次回家勾起了太多的記憶。
“那你爲她報仇了嗎?”白靜裝着膽子問道,她太想知道他與她之間的故事了。
看着白靜怯怯的表情,拓跋昊楠敢肯定,即使是鬼子抓了她,都捨不得殺她,太可愛了,昊楠在基地接觸到的女人,不是攻於心計,就是血腥殘暴,就連關鈴兒也是一支嗜血的百合。咋一接觸這麼白癡的女人,昊楠還有點不適應,他感覺似乎阻擋不住白靜的要求。
“兩年前,我一個人到了殺虎口,我在山上搜了三天三夜,57個土匪,我將他們的頭顱串在一起,掛在了月娥跳崖的地方,山風一來,他們擺來擺去,就像在向月娥認罪一般。唯一遺憾的是,當年那些參與的人有一人提前死了。我只能去挖他的墳。”拓跋昊楠靠在椅子上,述說着彷彿不關他的故事。白靜打了一個寒顫,這個男人太可怕了,但他衝冠一怒爲紅顏卻能得到所有女人的原諒,白靜是女人,所以也不例外。
“吃飯了!哥這是你最愛吃的杜鵑醉魚!”關鈴兒端着幾盤菜邊說邊走了進來。雖然拓跋昊楠與白靜之間發生了很多事情,但也只是一頓飯不到。
白靜趁機把手帕遞給昊楠。
“拿着!”拓跋昊楠似乎失去了耐心,皇者之氣瞬間逸出,不容抗拒的氣勢襲來,白靜一個弱女子又如何抗拒。
“你吼什麼吼!我……收下不就得了!”白靜邊收邊看了看關鈴兒。
“咯!咯!咯!哥哥視若生命的東西,我要了好幾次都不給,既然給你就有他的道理,你就收下吧!”關鈴兒羨慕的看了看白靜,似乎有點幽怨的說道。
白靜扁了扁嘴,低聲喃道:“有什麼道理?還不是把我當做月娥!哼!”
“哈哈哈!”拓跋昊楠爽朗的笑聲響起,和這妮子在一起,總是讓人很輕鬆。可他沒有注意到關鈴兒複雜的眼神。“哥哥這麼多年了,今天笑的最真。月娥真的對他難麼重要”
拓跋昊楠品嚐着熟悉的美食,關鈴兒雙手托腮專注的看着昊楠吃飯,這麼多年了,她有一個習慣,每次她看着昊楠吃着她做的飯菜的時候,就是她最幸福的時刻。
“哎!對了,你那天做手術不疼嗎?怎麼連哼都沒哼一聲?”白靜突然打破寧靜,要知道,那天她一直在等昊楠大叫,可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啊?我不叫哎!你可以叫我拓跋或拓跋大哥!”拓跋昊楠對她這麼沒禮貌打擾自己吃飯,提出抗yi。“那天我本來是想哼的,可你給我往嘴裡塞毛巾塞得太禁了,我哼不出來啊!對了,那天的毛巾是你的吧”想起來就來氣,這樣的醫士怎麼能照顧好病人,差點沒把自己弄窒息了。
“你怎麼知道?”白靜白癡的問道。
“很簡單,你身上的香味與你身上的香味一樣,都是薰衣草香。”作爲一名優秀的狙擊手,拓跋昊楠有着狼一般的敏銳嗅覺。
白靜下意識的往後蹭了蹭,並雙手護胸,兩眼眨個不停,她很後悔問這麼愚蠢的問題。“咯咯咯!”“哈哈哈!”關鈴兒與拓跋昊楠都被她自護的動作逗樂了。
“拓跋大哥!靜靜在嗎?”鄧偉的聲音打斷了衆人開心的氣氛。
“靜靜?”拓跋昊楠扭頭怪異的看着白靜。白靜瞬間臉染紅雲,大聲叫道:“不在!”
“哈哈哈!”這次連門外的鄧偉都被逗樂了,鄧偉推門走了進來。
“團長和政委請你們快點過去,大家就等着你們三個了。”鄧偉頭腦也簡單,看見白靜在這裡也沒多想。
“非常榮幸能受到團座與政委的邀請。我們這就過去。”國民黨的那套不是說改就能改的,幸虧這裡除了關鈴兒,就只有兩個腦子轉不過把的。拓跋昊楠說着率衆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