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威閉着眼沉思片刻,忽然臉露喜色。
有了!
方醉立即望向他。
這樣,你穿上我的侍衛服,想法子進去。我們王府的口令一月三換,每十天換一次,月初是清風對明月,月中是潛龍對伏虎,月尾是泰山對玄水。反正,有人問什麼,你就答什麼,應該不會出錯。
也好,事不宜遲,師姐,你且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
且慢,夫君,一人勢孤,讓我跟你一起,即便有事,料我們也能應付得了。
可……
我自有辦法!
梅若雪微微一笑。
我但伏在暗處便是,若有變故,我也可以及時出手照應。若是我久在此處,現又已到三更,燭火不滅,也讓人起疑。
既如此,那你可要小心些!這王府暗哨甚多,可別被他們發現了。
方醉顯然還是有點擔心,梅若雪畢竟在江湖上走動比他少,這種危險之事,於他是家常便飯,於梅若雪則不然了。
放心好了,沒事的。
梅若雪卻是一臉堅毅,渾然不懼。
好吧!
說完,兩人向方婉玉夫婦告辭出門,飄然地沒入夜色中。
方婉玉滅掉燭火,心裡撲通撲通地甚不安寧。
又是個難眠之夜啊!
……
地牢確實好找,畢竟方醉對王府的地形已瞭如指掌。夫婦二人一路繞過守衛,在離地牢幾十米的地方分開了。方醉直接大搖大擺地朝地牢的方向走去,而梅若雪則趁暗哨不備,一招便制住他,隱在了旁邊的大樹裡。
門前的守衛看到方醉一個人走過來,甚感詫異,不過夜色之下,也看不太清面容。爲了保險起見,他們老遠就喊起:
潛龍!請回答口令!
方醉忙答道:
伏虎!各位兄弟辛苦了!
那守衛才稍微放鬆警惕,臉上帶了些笑容。
兄弟,這大半夜的一個人到此做甚?
唉,還不是王命難違,着我問句話。
方醉悄悄近前,附在那守衛耳邊說。
問話,還是那瘸腿漢子?
方醉一聽,那不正是曲天江?於是,他故作不耐。
可不正是,其實有啥好問的,一刀砍了得了。
那守衛忙手指放嘴邊,噓地一聲。
兄弟,切莫亂說!咦,方纔小王子不是才進去嗎?
是啊,可是王爺等不及,才命兄弟我跟着來看看。
那好吧,你快進去!
方醉不禁暗叫好險,自己這番對答並不完美,幸得那守衛沒有過分起疑,不然太容易露餡兒了。只是,現在裡面還有個小王子,卻不知該如何應對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
方醉進了門,沿石階往下,又遇到一扇密封的鐵門,也有人在把守着。不過,這次沒再多話,只簡單對上口令,便放行了。
地牢很大,裡面關押了不少人,有江湖漢子,有無辜百姓,或許還有些不聽話的官員。總之,這靖王大興私獄,也無人敢管。
此時,大多數犯人都已經入睡,除了廊道里隔三五米有油燈點着,基本上也是一片黑暗。偶爾有犯人看到方醉走過,也是目光呆滯,司空見慣,估計在這裡呆着,許多人都已經不抱能活着出去的希望了。
裡面也有守衛在值守,算得上三步一哨,五步一崗了。方醉一路走過,估算了一下,大概不下十人。他心想,只要看到小王子,就一定能找到曲天江。其實這倒也容易了,有小王子的地方就必有燈火。
所以,他像熟得不能再熟一樣的,轉過幾個廊道,對了幾次口令後,終於又來到一扇鐵柵前。透過鐵柵,他分明看到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年正揹着他,輕輕地說着什麼。少年對面,昂然坐在地上的,赫然正是曲天江。只見他手腳盡被鎖住,頭髮污亂,一身血痕,想必被嚴刑拷打過。少年的左手邊,卻有一名侍衛,因爲側着身,相貎難辨,但他的姿勢卻時刻保持着攻守的絕佳狀態,明顯可以看出此人武功高強,非等閒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