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仲是多年的老江湖了,雖說一身本事,不懼這幾個不速之客,但總是沒必要自惹麻煩。
見那人對他心生懷疑,不住打量,連忙微微一笑,向那人拱拱手,便自坐在另一邊的桌子。
那人見他識趣,想着畢竟有事在身,便也轉移了視線。
他雙手撐在櫃檯上,眼睛直視老掌櫃。
掌櫃的,我且問你個事,可有一個姑娘,兩個漢子,兩個小孩兒來過?
老掌櫃一聽,連連搖頭。
好漢,小店這幾天進來的人,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實不曾見到您老所提的這幾人啊!
那人似乎有些不信,又比劃着說了一下相貌特點什麼的。
老掌櫃本就沒見過,自然又是搖頭。
好漢,確實不曾見到,不曾見到。
哦,那應是還沒到,那就好,還來得及,還來得及……
那人若有所思,也不再問老掌櫃了,自言自語着向他們那桌走過去。
宇文仲在一旁聽了個仔細,立時心裡一驚,一個姑娘,兩個小孩?莫非?莫非他們是要等徐浪幾個?
一念及此,他心中疑雲大起,決定要看看這幾人要等的是什麼人。
那幾人顯然也是很謹慎的,相顧坐下後,竟然也不再多言語了。等那婦人從後廚把酒菜端上,便立馬開吃,只時不時地還斜眼瞄着外面的官道。
宇文仲於是要了一碟子花生米,一盤包子,吃着一小壺老酒,安然地在一旁靜觀其變。
約摸着過了快一個時辰吧,起先問話的那人似乎有些沉不住氣了。只見他一招手,其他幾人馬上湊了過來。
他故意把聲音壓得很低。
按地網的消息,蓮花使應該在今日到這裡,道主令我等在此相候,大家可千萬別打馬虎眼,多些小心纔是!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旁邊三人忙一起小聲附合。
不過,要說也沒啥好擔心的,這邊的地界,還不是我道獨尊,誰又敢多管閒事,橫插一槓子!
不是那樣講,小心點兒總是好的,兄弟們,那邊那個白鬍子老頭兒我就一直覺着不太對勁兒。
也是哦,我們吃了這半天,他也跟着吃了半天,半點沒有離開的意思呢!
要不,我過去探個虛實?
先進門的另一人說着便欲起身。
問話的那人一把按住他,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無妨,大家多點小心就是!誰敢多管閒事,咱們星月十八刀衛拿的可不是燒火棍!
嘿嘿嘿嘿!
四人幾聲輕笑,目中閃過一絲得色。
那邊,宇文仲是何等功力,何等耳目,早已將他們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呵呵,得來全不費功夫!蓮花使,地網,果然是星月道啊!看來,他們要等的正是我要找的人了。
不過這星月十八衛,看來還有點扎手,等下如果動起手來,我必須得先下手爲強纔好!
心裡計議已定,宇文仲便裝作對他們的話恍若未聞,拈起酒杯,往嘴巴里丟進一顆花生米,然後故作挺有感覺地深嘬了一口。
風似乎突然大了幾分,塵沙不斷地飄進酒館裡,桌子上又厚厚地積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