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宇文仲告別了方醉,又再次來到杜家莊。
其時,杜淵等人尚未迴轉,杜家莊仍是空無一人。宇文仲到莊內打了一個轉,還是沒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他前前後後地細細思索,結合方醉告訴他的那些細節,一切既然都跟旋風連環掌有關聯,那麼,無疑,徐浪應該是被帶往北方了。
這樣一來,倒也好辦。
作爲曾名動江湖的前輩大俠,宇文仲的俠義、豪情,絲毫不遜方醉。他心知,救人如救火,所以沒有做太多的耽擱,立即過飛雲渡,向北繼續追尋。
當然,尋人總不是那麼容易的。
因爲他不能確定對方是有多少人,也不知道會是誰押着小徐浪。他只能牢記着方醉告訴他的蓮花二使的特徵,一路暗自打聽。
只是秋楓這次確實沒有太高調,而且在氣質上也做了些改變,從高冷變成溫婉可人,完全做了風格的顛覆。再說,徐浪又被打扮成小丫鬟。這種種的改變,都與方醉告訴他的完全背離。
這樣,一連幾天,宇文仲是一點痕跡都沒找到。殊不知,其實他幾次都與徐浪他們擦身而過了。而救人心切,更是讓宇文仲已早了他們半個日程。徐浪和杜成在鎮上打鬥的時候,正是他從鎮上離開之時。
這就奇了怪了?
宇文仲心想,星月道難道這麼厲害?論腳程,我幾乎是日追夜趕,按說也不會比他們慢啊!
只見這官道上,從南往北的人並不多,偶爾過來幾個,他都仔細觀察,卻並不符合。
也難怪,靖王攝政後,大興冤獄,打壓一切反對勢力,從朝堂到江湖,皆是動盪不安。同時又窮兵黷武,擅開邊釁。沉重的徭役與層層盤剝,使得民間益苦,怨聲載道。北地雖近京師,亦是未見得有幾多繁華。官道附近,大批的田土都荒廢了。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宇文仲不禁深爲感慨,撫摸着花白的鬍子,再望一眼欲落的斜陽,又只感畢竟是“廉頗老矣”,恐怕是難有作爲了。
一時心情低落。
放緩了腳步繼續前行,他突然似有所悟,這些天來都沒有一點線索,是不是說明他們在某些方面做了改變,而恰是我沒察覺到的。
他上下望了望,心想,這條官道是北上的必經之路,我莫若找個地方守一守,碰碰運氣。
心念一定,宇文仲心情復振,立即大踏步地就往前去。
行不多時,果然在前方看見了一個不過十來戶的小村落。官道剛好從村落中穿過,想來也正是往來人等打尖留宿的地方。
村口,一面大大的酒字旗正迎風飄舉,發出呼呼的響聲。
宇文仲幾步就走了過去。
這是一間陳設簡單的酒館。許是有些日子沒有客人光顧吧,宇文仲走進去時,老掌櫃的正伏在櫃檯前睡覺。
屋內倒還暖和,只不過酒桌上卻佈滿了塵沙,北地的風大,沙多,這倒也不是會麼怪事了。
宇文仲四下打量了一番,見無甚異狀,方纔開口問道:
掌櫃的,有吃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