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宿洛肖睡得特別香,摟着懷裡的‘某物’,一宿睡到天亮,直到聽見外面傳來雞鳴聲才醒過來。但在看見身邊人的樣子後整個人驚住,慌忙的喚醒身邊的人。
雙手被用腰帶綁在牀頭,眼睛上面還蒙着髮帶,楚念澤就昨晚的姿勢一直待到第二天天亮,這個發現讓洛肖慌了。因爲他昨晚並沒有把這人的雙手綁緊,只是象徵性的打了一個結,小孩子也能輕易掙脫開。“澤!你真的這樣待了一宿!”洛肖急忙拆下幫助楚念澤身上的腰帶和髮帶,就見楚念澤睜着眼睛看着自己。“澤……”
“嘶……”當洛肖把手放到楚念澤的胳膊上時,這人倒吸了一口氣。“疼,輕點!”一宿保持一個動作,楚念澤只感覺自己的胳膊要斷掉了,不過也發現帶着‘眼罩’睡覺,蠻香的。“還生我氣嗎?”楚念澤看着紅着眼睛給自己胳膊按摩的洛肖,心道這人怎麼又要哭了。
想到這人就這樣堅持了一宿,洛肖心痛起來。“生氣!生氣你這樣對待自己!你……我沒有把繩子繫緊……”揉着手裡的手臂,洛肖責怪的看了一眼咧嘴笑的楚念澤。“你是故意的讓我內疚!”
楚念澤沒在意洛肖的埋怨,開心的軲擁到人家的腿上,打了一個哈欠說道:“你不用去議事?”享受着高級按摩,楚念澤閉上眼睛。
“因爲慶典,所以免了三日的上朝。不過因爲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所以一會兒我要去御書房和皇叔議事。現在不着急,我再陪你睡會兒!”
“別,你趕緊讓下人幫你梳洗,千萬別讓人在小事上做文章。”朝堂上面那些爾虞我詐楚念澤可沒少看,一個芝麻大的小事都能給說成個冬瓜。“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皇叔的那個兒子和以左相爲首的一羣人都挑你的刺呢!你的出現打亂了他們的計劃,所以他們恨不得宰了你!要知道,要是沒有你,你皇叔就不會做皇帝,那現在的皇帝就會是……”
“我懂!”洛肖點點頭,躺下把楚念澤抱進懷裡。
他怎麼會不懂,從自己出現的那天起就知道有很多人在等着看他的笑話。從軍營到朝堂,不算背後的暗算,就是明面的下馬威都不知多少次了,自己在這裡可謂是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會落入他人早已挖好的陷阱。
楚念澤看着洛肖臉上隱隱露出的疲態,突然覺得自己把這人推進權利的漩渦中,有些做錯了。因爲這人根本就不適合弄這些權利之爭,楚念澤覺得自己又無意識的給洛肖的人生做了決定。
兩人躺在牀上聊了一會兒,昨晚沒有睡好的楚念澤沒多久便又睡了過去。
洛肖輕手輕腳的下了牀,走到外室梳洗了一番後,便去御書房議事。他走了沒多久,便有宮人跑到東宮的門口稟報,說慶元的瑾親王和炎華的宛小王爺到訪。
……
南紹剛剛復國,有很多事情都要從新安排。例如怎樣安排那些投降的瑞豐舊臣,如何安撫瑞豐的遺民。因爲這事,朝堂上分爲兩派,一派主張殺一儆百,一派認爲應以懷柔爲主。畢竟立國不穩,如果這時候有動亂,會讓虎視眈眈的鄰國乘虛而入。
爭吵了一上午,遲曄冷眼的看着下面爭吵的兩派,然後把目光看向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嘴角帶着笑意的侄子。“肖兒,你怎麼看?”能讓他這內斂的侄子如此開心的事情,只有一個原因,就是那人來了。
聽見上座的人叫自己,洛肖收回神遊的魂魄,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己的皇叔。
知道這人心思沒在這上,遲曄笑道:“他們都在討論怎樣對待那些鬧事的民衆,你怎麼看!”
“臣以爲南紹剛剛立國,不適宜再大動干戈。瑞豐遺民有反抗情緒是情理之中,但只要稍加安撫就可。畢竟對於百姓來說誰當皇帝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的日子以後將過得怎麼樣,不然也不會在戰亂時有流民往外遷徙。所以只要朝堂給出適當的養民之策,動亂會慢慢息止,現在找出煽動之人才是關鍵!”
“臣覺得太子殿下的話有禮!”以右相爲首的一羣人站出來力挺洛肖。
遲曄讚許的點點頭,“那此事就交由肖兒來處理,行了,都散了吧!”擺擺手。
“吾皇聖明!”衆臣行完禮之後,陸續退了出去。
“肖兒,晟兒,你兩留下陪我用膳吧!”叫住最後要出門的兩人,遲曄起身往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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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
只穿了一件睡袍,楚念澤坐在牀上看着不請自來的兩人。“有事?”白了一眼,赤着腳走到軟榻上躺下。“這是南紹的東宮,又不是你們家的後院!”
最沒資格說這話的是你吧!宛悅鄙視的看着慵懶的躺在軟榻上的人,想着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自從昨夜在房頂上偷看了楚念澤身上的藤蔓圖案之後,宛悅就激動的沒睡好。天沒亮就爬起來翻找各種藤蔓的圖案,結果一圈下來,竟發現沒有一個花樣比得上楚念澤身上的那一個。因此宛悅便決定畫下楚念澤身上的藤蔓,回去做實驗。但他自己又一個人不敢來,於是就拉着上官瑾來給自己打氣。
看一眼從進來就沒說過一句話的上官瑾,宛悅狗腿的跑到楚念澤的身邊,晃着這人的手臂說道:“哥哥,讓我看看吧,就一眼!”
看什麼?楚念澤睜開眼睛看了宛悅一眼,“什麼?”
“這個啊!”宛悅把自己不老實的小爪子伸進楚念澤的睡袍內,摸向這人的小腹。“哥,你這藤蔓真是漂亮透了,讓我再看一眼怎麼樣!”
抓住不老實的爪子,“你怎麼知道!”楚念澤眼神一寒。冷聲道:“宛悅,昨晚你在房上偷看!”殺氣從楚念澤的身上四溢出來。“找死!”
楚念澤突變的態度讓宛悅嚇得一抖,哆嗦道:“不……沒……我不是一個人……還有瑾……哥……”宛悅本想把上官瑾扯出來墊背,誰想他剛轉過頭就見剛剛還在那一聲不吱喝茶水的人竟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知何時沒有了蹤影。
“宛悅,你越來越沒大沒小了!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趁宛悅放鬆警惕之際,楚念澤封住其周身幾個大穴,把這隻能幹瞪眼慘叫的人丟到牀上。“我看是上官爵那小子不在,你想冒頭了是吧!”縱身躍上牀。
聽着屋子裡面傳來的討饒聲,上官瑾搖搖頭,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嘲笑宛悅的異想天開。“這楚念澤也敢惹,也不看看他背後的人是誰!不長記性的傢伙,活該!”接着上官瑾擺出一副深沉的樣子,揹着手站在院中看着遠處,惹來一羣侍女紅着臉躲在角落裡竊竊私語。
今晚吃什麼好呢,炒龍鳳絲還是紅燒魚尾,是滑熘裡脊好吃還是鍋貼裡脊,飯後甜點是讓廚房準備紅豆百合羹好,還是花生紅豆湯喝?
上官瑾揹着手站在院子裡,痛苦的做着思想鬥爭。
……
御書房議事後,遲曄就帶着洛肖和自己的義子遲汶晟到後殿用膳,想要緩和一下兩人的緊張關係。一個是自己的親侄子,一個是自己帶大的義子,這兩人對自己來說都是親人,他不想這兩人誰有個閃失。
朝堂上現在分爲兩派,一派是擁護太子的,一派是擁護在復國大業裡出力做多的遲汶晟,這些遲曄都明白。他之所以沒有把這些清理乾淨,也是想看看洛肖都到有多少能耐。他發現自己這個親侄子好像永遠都探不到底,每次都會給他驚喜。還有一點就是遲曄也知道遲汶晟的心中的委屈和不甘,畢竟如果沒有洛肖的出現,這太子之位就是他的,試想這事換了誰都會有些想法。所以遲曄對於遲汶晟背後的小動作都是睜一眼閉一眼,只要不出格,便也沒在意。
但是最近幾日遲曄收到下屬收集來的消息,得知遲汶晟沒有收斂行爲,動作反倒越來越大,竟把目標轉向了軍權。
反覆考慮,遲曄便想找兩人談一下,於是在用午膳的時候,把兩人都招到了後殿。但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內侍來報,說慶元的瑾親王和宛小王爺來訪,並在東宮等候太子多時,遲曄就趕緊讓洛肖回去看看。
因此當洛肖聽說上官瑾和宛悅進了宮,急忙趕回東宮時,就聽寢宮內傳來細微的低泣和哀求聲。而院子裡背手的人則一臉的嚴肅,彷彿在做什麼重大的決定。
“瑾少爺!”洛肖走上前,對上官瑾行禮道。
轉過頭看見來人,上官瑾點點頭。“回來了,快進去拉着吧,不然我們可愛的悅兒就要被你的澤扒層皮了!”
“這是……”
“那不怕死的傢伙想看澤少身上的藤蔓,所以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情,以致……”憐憫的搖搖頭。
洛肖一聽此話,連忙衝進屋子,就見站在地上的楚念澤正在穿衣服,而牀上的宛悅儼然已經變成一個‘大豬頭’。
“你們進宮爲了何事?”依楚念澤對上官瑾的瞭解,這人是絕不會爲了看熱鬧這點小事進宮,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走到牀邊看着可憐兮兮的宛悅,上官瑾搖頭說道:“其實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告訴你,最近別跟上官爵那小子聯繫,二叔已經盯上你了。”見楚念澤要說話,上官瑾笑了起來,“澤少,別說你不知道那小子在哪,誰信?二叔現在進入暴躁期,如果讓他抓到你們私下聯繫的證據,下場會很慘的!”
楚念澤看了上官瑾一眼,若無其事的接過洛肖遞上前的衣服。“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呵呵,是啊,我到底在說什麼?”上官瑾笑着拍拍自己頭。“不過這個你肯定能聽懂,有人在查洛肖的事情,看來是想用來做文章。洛肖在南紹還沒站住腳,一點風吹草動都可能影響他,你打算現在以什麼身份待在他身邊?宮裡畢竟人多嘴雜,如果傳出東宮裡面有其他男人可不好。”
瞧楚念澤沉思,上官瑾提起快要斷氣的宛悅。“洛肖爲咱們好面子的宛小王爺準備頂轎子,把我們送到宮門口吧!”
“是,我這就去安排!”
身份?說實話他自己還真沒想過,除非他像暗衛一樣躲着,不然還真得找個合適的身份明着用。楚念澤摸着下巴心道。
……
“晟兒,義父知道你不甘心,但有些事情不要太過執着。你不要小看了肖兒,不然受傷的會是你。你們倆誰傷了都不是我想看見的!”
遲汶晟一邊想着遲曄講給自己的話,一邊往宮外走,結果在宮門口碰見了身穿太子服飾的人。而他身邊還站着一個穿着華服的年輕男子,仔細一瞧竟是昨日在宴會上的瑾親王。“臣給太子殿下,瑾親王見禮!”鞠躬道。
“汶王不必多禮!”洛肖微笑着禮貌道。
“謝殿下!”待遲汶晟直起腰後,便看見洛肖臉上的笑容,爲之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