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電話掉落在地上,攪亂了一室的寧靜,發出一陣脆響,驚醒了晴和。
握了握空無的手心。心臟處好似也如同這手心一樣,突然空了,如同漂泊在海上隨意沉淪的溺水人一樣。晴和使勁甩甩頭,胡思亂想什麼呢,那煞星強的變態不會有事的。
在她心中,那煞星一向是無所不能的,在她面前的微生月人也確實是如此。他會爲自己遮風擋雨,默默爲她做一切,卻又不會站在她面前,大男子主義。
他不善言辭,甚至最初連笑容都顯的那麼堅硬,沒有情緒,像是一個機器。但是在她的面前,那煞星從來都是鮮活的,一個真真實實她能感覺到,觸摸到的人。她能感覺到,他在慢慢的改變,這點凡是跟他親近些的人都能夠看出來。
李雨軒不止一次說過,那煞星變了,雖然是故意在自己面前說起,讓自己知道微生月人把她看的多重,但是不可否認,這是事實。
微生月人確實在一點點的改變着,但是這也只限在她的面前,外人面前,他依然是那個不容靠近的微生月人。
這樣強大,事事都要比她先知曉的人,竟然會身陷囹圄,她還真是不敢相信。如果是別人說,她一定當成這是微生月人的計劃,可是現在雷戰如此說,不得不讓她緊張起來。就算是有什麼行動,雷戰一定會知曉的。
晴和想了想,起身直接奔出房間。開着她霸氣的悍馬,駛向機場。打電話給秦紹嘗,讓他最近一趟去往倭國的機票。
“趙叔,你想法幫我弄張倭國的地圖,越詳細越好,我有急用。”趙文他們做過僱傭兵,在各國遊走,弄張地圖應該不是難事。
過趙文把第一次見晴和語氣急迫,半點沒有耽誤,不過半個多鐘頭就給她準備好了。
“晴和丫頭,地圖已經在送去機場的路上了,萬事小心。”趙文知道,這丫頭火急火燎的樣子,肯定是出什麼事了,能讓這丫頭變色的事情不多,她性格又倔強主意正,雖然自己想幫忙,但是她絕對不會同意的,只希望她能平安了。
晴和看了眼時間,飛機是一點鐘的,現在是十二點四十,在不安檢就來不及了。
“晴和小姐。”兩人衝晴和走去,恭敬的喊了一聲,手裡的東西卻沒有遞過去的意思。
晴和點了點頭,伸手就要拿地圖。拿東西的人卻突然瑟縮了一下:“小姐,我們跟你一起去吧。”
晴和一愣,隨即想到這肯定是趙文的手筆,心裡一暖,想到自己或許會用上人,也沒有推辭,只讓他們跟上。趙文既然讓他們來,機票肯定是準備好,不用她操心了。
晴和一直到飛機即將要起飛前還在給微生月人,雷戰,李雨軒打電話,無疑哪個都是顯示不在服務區。雷戰之前打電話,只來得及說了一句話,微生月人在倭國,有危險,還說了個地名和人名,就掛斷了。應該是他們所在地方,沒什麼信號。
她倒是覺得奇怪,微生月人有危險他怎麼會跟自己說呢,這種緊急的時候,電話又只能接通那麼一會,應該是找他們的上級派人去救他們纔是啊。除非,晴和眼眸深了些,除非他們在做的事,國家並不知道,並且是絕對保密,不能讓人知道的。
在焦急和忐忑中,飛機總算是落了地,晴和三人下車尋找那個什麼桃花村。其實倭國人跟晴和他們長相併沒有太大差別,如果不說話,根本看不出他們是國外人。
不過,好在晴和懂得各國語言,這就是拖前世的福了,因爲她的特殊,實驗室對她的特殊關照,在滿無休止的寂寞和疼痛中,她唯一打發時間的消遣就是書了。各種各樣的書,有沒營養的雜書,還有養生,當然其中各國語言的書更多,她都看了個遍。
她故意仔細聽本地人說話,跟她所看的書中並沒有什麼差別。
晴和這才張嘴跟人打聽,桃花村在哪。好在不太遠,而且這裡比他們國家要小很多,不過兩個多小時就到了。
下了車後,看到這裡的風景,晴和還驚訝了一把,說是叫村,其實這裡的發展可是一點不差啊,而且景色異常美麗。
倭國一向以櫻花聞名,沒想到桃花也開的這樣好,泌泌帶着甘甜的味道散發在空氣中,極其好聞。
晴和操着一口流利的倭國語言問一個路過的人:“您好,請問知道應久家住在哪裡嗎?”
晴和身後的兩人敬佩的看着自家小姐,又發現小姐的一個優點,居然還會說這裡的話,而且說的比本地人絲毫不差。這不,那人就沒有一點懷疑的給他們指路了。
三人按照他指的方向上了個坡,右拐,這裡的房子建的幾乎都差不多模樣。晴和按照那人說的,從左到右數到第三家,指尖停在那裡。
身後的其中一人上前敲門,門敲了很久纔有人出來。只不過,出來的是個,拄着拐的中年男人,另一條腿懸在半空,褲腿繫緊,沒有腳。
那人推開門,見是幾個陌生人,不着痕跡的蹙了蹙眉;“你們是誰?”
晴和輕笑,禮貌說道;“大叔,您是應久嗎?”
一個水靈靈的小姑娘笑的陽光燦爛的,男人警惕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些,似乎覺得她沒有危險性。可是看到晴和身後的兩個男人時,眉頭又輕蹙了起來。
“有什麼事?”
晴和眼神一喜,那他就是應久了。
“是雷戰讓我來找你的,他說你會爲我解惑的。”
聽到晴和的話,應久神色一變,驚訝的看了她一眼,手裡的兩個柺杖下意識的往後傾了一下,剛剛好可以用來作爲武器。
晴和見他這樣的反應,心裡有了底。略過他徑直走到屋裡,眼神在一個關的嚴實的房門上掃了一眼,晴和進去,她身後的兩人自然也跟着進去。
應久一個腿腳不方便的人,自然是擋不住他們。神色有些緊張,見他們如同在自己家一樣,隨意的很,已經自己找地方坐下了,只好關上了房門。
“你們是什麼人?”應久慢慢坐下,問道。
晴和心裡着急,面上卻沒有顯露分毫:“你不用管我們是什麼人?只需要知道雷戰會在最後一刻向我求救,就代表他是完全相信我的。雷戰他們到底去了哪裡,出了什麼事?”
應久聽到她的話,突然楞了,向她求救?下意識的看了眼她的小胳膊小腿。
晴和一臉嚴肅,正色道:“我沒那麼多時間陪你耗,你只要告訴我他們在哪就行了,晚一秒鐘,他們的危險就會增加一分。”
男人似乎還在猶豫,考慮她話裡的真實性,畢竟這麼一個美麗柔弱的小丫頭,總是有點沒有信服力,可是如果雷戰沒有找她,她也不會知道自己的存在,找到了這裡的。他的特殊存在,絕對是個秘密。
晴和也知道對方謹慎是對的,可現在憂心微生月人,哪裡還有什麼好臉色。
“叫你房間裡的三個人出來吧,不用藏了。”
男人正端茶的手一頓,精緻的小茶杯邊上漾出了水,震驚的擡頭看她。
“你在說什麼?”男人還在死撐。
晴和倒是覺得奇怪,這人的心思太簡單,每個情緒都表現在臉上,雷戰他們怎麼會找這樣一個殘疾又沒有受過什麼訓練的人來呢。
“應久先生還是儘快把雷戰他們的去向告訴我吧,越晚他們就越危險級。”晴和沒時間在這跟他囉嗦。
應久抿着脣,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晴和臉色漸漸陰沉了下來,那煞星現在有事,她都快急死了,要不是看他是自己人,她早就用非常手段了。
應久的沉默,猶豫,終於讓晴和所有的耐心都用盡了。微微轉頭,看向身後的兩人。
兩人會意,在應久還沒反應過來之際,直接衝向其中一個房間,裡邊有個婦人和孩子,應該是應久的妻子和兒子,另外一個則是個彪悍體壯的大漢。
晴和的其中一個人手下直接跟那個大漢動起了手,另外一個則是好不費事的把婦人和孩子帶了出來。力道使的剛剛好,既讓他們掙脫不了,又不至於傷到他們。
那個異常見狀足有近一米九的男人也不是個善茬,兩人勢均力敵,打的難捨難分。
晴和所有的耐心已經磨盡了,身體一閃,頂多是眨眼的功夫,原本坐在凳子上的人就消失了。晴和抓住大漢伸出的拳頭,往前一帶,直接一腳把他踹了出去。這一套動作不過眨眼間就完成了,動作那叫一個利落。
而突然沒有對手的人看了看自家小姐,再看看那個倒在地上,很費面積的大漢,抽了抽嘴角。不愧是小姐,夠威,武。這人不論是身高,還是體重,都跟小姐相差太多,可是卻被一腳踹那麼遠,看來那天小姐對他們還是手下留情了啊。
晴和眼神如同寒冰臘月,散發出陣陣寒氣:“我沒時間跟你們在這打太極,微生月人到底在哪?如果因爲你們耽誤了時間,讓他受什麼傷害,我就送你們下地獄。”
屋子中的人不可置信的看着這個傲然獨立的少女,好強的氣勢。唯有那個應久心裡突然一震,她剛剛提到的是微生月人?那麼她就是……。再看看她一身風華,散發出不可侵犯的氣息,一身上位者的霸氣,他越發肯定了。
“這位小姐,我告訴你,他們在哪。”他這一發話,那個躺在地上疼的直打滾的男人,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給憋死。
“我去你姥姥,應久,你他孃的要說不早說,偏等老子被打成了這樣你又說了。”地上的人大聲吼叫,中氣十足。
應久聽見他這響亮渾厚的聲音,就知道他沒什麼大事。
晴和幾人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走了出去。一直走出去老遠,似乎還隱約能聽見男人咆哮的聲音。
晴和指了指地圖上的一個地方,就是這裡。他們跑到森山老林裡幹什麼去,這附近沒有任何村莊,連個人影都沒有,他們不會上這裡執行任務吧。
下了車後,晴和三人往森山裡面走去,樹木繁茂,飛鳥啼叫,到處都是一片生機盎然的景象。陽谷透過樹葉間傾灑下來,一股暖洋洋的感覺涌上身。
晴和一直看到能看見的最遠距離,卻仍然沒有看見半點人影。但是蛛絲馬跡還是可以找到的,順着野草有被踩斷的地方走,一直走了兩天。跟着晴和的兩人,本來還奇怪這麼大的林子,他們怎麼找人。可是一路上,看到晴和都好像有方向有目的的找人,而且觀察入微,兩人對自家小姐的崇拜和尊敬更加深厚了。
晴和眸子如古井一般幽深,警惕的看向四周。越往深處走,林子越不對勁。原本的參天大樹,野草勃勃,如今都好似枯萎了一樣,樹葉凋零,有種秋天瑟瑟的感覺。外面就是生機一片,裡邊卻蕭條凋零,莫非一個林子還分兩個季節不成。
晴和走到一棵樹前,把樹皮扒掉,看着裡邊空心發黑的樹幹,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小姐?”兩人詢問的看向晴和。
“繼續走吧。”晴和率先繼續上路。
其實,最近微生月人很不對勁,而且都已經很久沒跟她聯繫了。打他電話的時候,他也是關機。微生月人身份特殊,再加上他的強悍,她也沒想那麼多,如今看來,微生月人確實有些奇怪。原本他如果無特殊事情,跟她聯繫的很是勤,而且離開的時間也越來越短了,可是最近他每次回來似乎都很辛苦。
當時她也忙,沒有注意到,竟然把這麼重要的細節給忽略了。微生月人一定在做什麼事情,而且計劃很久了。偶爾她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的激動,彷彿一個在黑暗中摸索的人突然見到燈火一樣,那是一種隱忍已久,突然爆發的情緒。
“小姐,你看這。”一人突然出聲,晴和擡眸看了過去。
晴和蹲下仔細看了半天,這應該是雷戰他們留下的暗號。一個小石子壓着一棵草,草尖指向一個方向,如果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晴和的手下可是林子裡的好手,畢竟平時都是在林子裡跟動物訓練的,所以才能發現這微小的異常。
晴和給了他個讚賞的眼神,她雖然不用看這個,但是他們能發現這樣的小細節,足以代表他們的謹慎和觀察入微。
她看過了,這林子裡除了不遠處的一個簡陋的小屋什麼都沒有。屋子像是給獵人臨時居住的,上面還蓋着茅草,是用木頭建造的。三人走到屋裡,觀察了一圈,裡邊有人住過的痕跡,但是應該已經很久遠了。屋子裡上了一層厚厚的灰。有盆友鍋,但是無疑都髒的不成樣子了,像是好幾年沒人用過了。
晴和眼神在屋子裡四處打量,沒有一點遺漏。眼角掃到了什麼讓晴和走上前細細的觀察,這個碗似乎特別的乾淨。屋子裡所有東西都顯示這裡最起碼有幾年沒有住過人了,可是廚房的一個簡易櫥架上擺放了很多廚房用具。有盆,筷子,碗,鍋,而最上面一層這個白瓷上帶着鯉魚圖案的碗似乎特別的乾淨。
晴和伸手夠了夠,突然有些囧,白皙的臉蛋浮現着尷尬,她貌似,不夠高,擡起腳也不夠。她身後的兩人眼神帶了點笑意,卻假裝什麼都不知道,走上前不費吹灰之力就碰到了碗。拿了一下,沒那動,男人眼神閃爍,看了眼晴和,晴和點點頭,男人往旁邊擰了擰,晴和與另外一人戒備起來。
“嗡”什麼沉重東西移動的聲音吸引了三人的注意,這是,晴和看向鄉下用的老式水泥造的爐臺上,嘴角微勾。只見原本放置爐子上的鐵鍋竟然上升,底下出現一塊水泥圓柱體。
一人上前把大鐵鍋搬開,只見圓柱體的水泥上是一個凹陷下去的小屏幕,旁邊還有一竄數字,很明顯,得用密碼才能打開下一道鎖。
三人面面相覷,他們哪裡知道密碼是多少。不過看到這,晴和倒是有了底,弄得這麼繁瑣,這附近她又看過了,什麼都沒有。那麼就只能是地下有問題了,機關打開的應該是通往地下的路口。
晴和蹲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樣子,倒是把其他兩人急壞了,小姐不會是失望傷心了吧。他們沒有密碼,而且看這樣子,應該還需要比對人臉的,如果穆爾先生在這,肯定是難不倒他,動幾下手就搞定了。但是他們,對這些可是一竅不通啊,他們跟着穆爾學了這麼久,要說武器他們在行,可是這種高科技,他們就不行了。
晴和看了半天,露出一絲冷笑,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弄得這麼嚴密以爲別人就沒有辦法了嗎?
晴和突然看向兩人,眼底發出懾人的光芒,兩人無端都有些緊張;“小,小姐,有什麼吩咐?”
“你們帶了不少好東西吧。”男人都對武器有種天生的熱愛,他們更是不例外,平時身上總是帶些稀奇古怪的武器。跟了穆爾那麼長時間,總不能是白跟的,沒有他的本事,但是總也學了個皮毛。而且,還經常偷偷的順穆爾的新發明,無論穆爾怎麼問,都被沒有人回答。
穆爾一生氣,就乾脆讓他們加操,幾天幾夜不眠不休的訓練,然而他們愣是死咬着牙關不肯把東西叫出來,寧願累的半死,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穆爾氣的暴跳如雷,跟她打電話一通發泄,其實也難怪他脾氣越來越差,對着這麼些不安分的兔崽子,再加上自己又可了勁的壓榨他,他沒甩手不幹就是好的了。
兩人下意識的捂了捂自己的胸口,一見晴和似笑非笑的眸子,兩人臉色一紅,嘿嘿傻笑起來。呃,習慣了,把小姐當成穆爾了,怕他要他們好不容易順過來的東西。
“拿出來吧。”見到微生月人沒什麼大事,只是昏迷着,而且神態很安詳,晴和的臉上也有了笑意。然而晴和的注意力全在微生月人身上,卻沒有看到旁邊李雨軒和雷戰焦躁不安的神情,看着微生月人的目光,滿是擔憂和不安。
既然知道地下有問題,她當然不會放過了。沒想到倭國人這麼膽大,居然在這裡弄了個地下實驗室,在聯想到附近萎靡乾枯的植物,他們肯定是在弄什麼有毒的東西。三十多年前,倭國人就因爲做實驗,結果毒氣外泄,導致附近的村子,好幾萬人中毒死亡。所以倭國一直在休養生息,從不主動挑起任何戰爭,並且我國政府嚴令禁止不準在研究毒氣。
如今弄得這麼隱秘,就是說有人偷着違抗倭國上層人的命令,想要秘密製造生化武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