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和突然眼神怪異的看了眼大伯母,這女人,有點不對勁啊,她可不像是那種息事寧人的人,不咋咋呼呼的就不是她本性了。
在場的哪個不是人精,女人一發話,再看她跟原來完全不同的行事作風,不禁有些懷疑。但是這女人一向重利,谷家不好,就是他們不好,他們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的道理她還是懂的,應該不會做對谷家不利的事,即便是如此想,但還是對她留了個心眼。
女人被老爺子異樣的眼神看的一哆嗦,擠出一抹略顯僵硬的笑容:“爸,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我說錯什麼了嗎?”
老爺子收回讓人倍感壓力的眼神,什麼話都沒有說,讓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谷家老大谷明軒,瞪了眼自己的老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老爺子剛纔的眼神可不太對啊。
女人不甘示弱的回瞪了他一眼,你還不是更窩囊,老爺子一句話,屁都不敢放一個。谷明軒眼神閃爍了起來,低着頭不再說話。
老爺子把他們的交流看在眼中,無聲的嘆了口氣,大兒子耳根子太軟,沒有主見。如果媳婦是個明理的,這倒也是好事,可以管着他,偏偏這個媳婦是這樣的人,唉,谷家的媳婦哪個不是賢惠懂禮,偏偏出這麼個異類。
一直萬分老實,坐在父母身旁的谷莉莉,一直緊繃的身體突然放鬆了些,眼裡閃過一絲得意和嘲諷。
晴和敏感的察覺到空氣中微弱的波動,一直有心注意屋裡人的晴和,立刻鎖定了情緒變動極大的谷莉莉。但是谷莉莉一直低着頭,讓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自從晴和來到這個家,對谷莉莉就沒有什麼特別的印象,面也見不了幾次,說過的話十個手指頭都能數過來。有個那樣極品媽,女兒應該也好不到哪裡去,而且谷莉莉雖然話極少,但是給她的感覺卻不是太好。兩人也沒有什麼交集,應該不是她吧。
衆人一片安靜,寂落無聲,好似一片葉子都能引起一片波瀾。似乎在等待老爺子的裁定,又或者是在等待那個傷害同宗的谷家人主動認罪。
一陣優美的旋律突然打破了這個僵局,衆人視線齊齊落在發出聲音的人,的手機上。
晴和瞟了眼手機上的號碼,旁若無人的結了起來:“喂。”
“好,我知道了。”晴和眼神隨意的掃向大伯一家人的方向。
帶着笑意說道:“行了,少不了你的大餐,等着吧。”
谷澈母親拉了拉晴和的衣袖,可沒有人敢在老爺子說話時,這麼大膽的,尤其是現在的氣氛。老爺子雖然疼晴和,但是老爺子戎馬一生的威嚴不容人挑釁。
晴和給了她個安心的眼神,示意她不用擔心。
老爺子倒是饒有興致的看向晴和:“怎麼?丫頭有話要說?”這丫頭可不是那種被動等着捱打的人,這麼長時間沒有表示,他就猜到這丫頭有後招了,他可沒漏看那丫頭剛纔一瞬間冷冽的眼神。
晴和動了動身體,輕笑道:“不知道爺爺打算怎麼懲治那個身爲谷家人,卻做出損害谷家名譽事情的人呢?”
老爺子笑的如同一個狡猾的狐狸:“不如交給丫頭你處置如何?”
晴和撲哧笑了出來,只是這笑容怎麼看怎麼有種陰森的感覺:“我若是動手,怕爺爺承受不住呢?”
老爺子玩味的神色變了變,看着那個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的丫頭。明明是異常粗魯的動作,卻被她做的肆意瀟灑,有種小女兒的活潑感。
老爺子嘆了口氣:“丫頭,得饒人處且饒人,給別人留餘地也是給自己留後路。”
晴和眸子幽深,緩緩說道:“我只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奉還,人再犯我,斬草除根。”明明是柔和的嗓音,說出來的話卻有種肅殺的感覺,讓人身體無端的一涼。
晴和眼瞼微擡:“看來爺爺是老了,我可是聽說過不少爺爺年輕時是如何殺伐果斷,一腔熱血保家衛國的。難道在殺敵時,爺爺也會好心的留一線,然後等着敵人養精蓄銳,來給你致命的一刀嗎?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啊,爺爺。”
衆人被她這副不鹹不淡卻敢跟老爺子嗆聲的勇氣驚呆了,更是不明白他們在打什麼啞謎。今天的會議不過是想要找出那個毀壞谷家名譽的人,看看是不是有人別有用心利用晴和的事,針對他們谷家。怎麼會被這爺孫倆說的那麼嚴重呢,連斬草除根都說出來了。
老爺子眼神有些恍惚,看到這樣的晴和,讓他想起了自己年輕時是多麼的意氣風發,也是如同晴和現在這般,做事無畏無懼,勇往直前。他之所以一直這麼疼晴和,除了因爲是想要彌補對她的虧欠外,也更是因爲谷家的這些孩子中,唯有這丫頭有他的風範。
又是一陣鈴聲,牽起衆人的心,罪魁禍首仍是晴和。晴和無辜的眨了眨眼,人家給她打電話,她控制不了吧。
看到手機上的號碼後,晴和麪色未變,水眸確是盈盈暖意。
那邊磁性低沉帶着寵溺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丫頭,你似乎有麻煩了,需要我幫忙嗎?”
晴和挑眉:“就這麼點事,你認爲我沒有能力處理好?”這煞星消息倒是夠快的,想了想,貌似也不算快,上流圈子裡都傳遍了,他知道也沒什麼稀奇的。
那邊優美的聲線淺笑了起來:“呵呵,你這頭小狐狸,確實沒什麼可擔心的,就算擔心,也該是擔心算計你的人,看來到是我多管閒事了。不過既然已經管了,就閒事管到底吧,小狐狸,你要找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
點到即止,說完微生月人就掛斷了電話,現在那邊的情況,肯定不允許自己跟丫頭閒聊,微生月人知趣的很,免得惹人厭。
晴和聽着那邊冰冷機械的“嘟嘟”聲,只覺得心裡異常的溫暖,這個人啊。眼珠一轉,既然連煞星都這麼說了,看來這齣好戲也是時候可以落幕了。
懶洋洋的晴和緩緩站起,對那個上位者說道:“爺爺可是考慮好了?學校一樁,圈子裡一樁,可是都再傳,谷晴和乃是被父母拋棄,由狼羣撫養長大的狼女,野性難除,心狠手辣。有一沒有二,既然有人看我這麼順眼,給了我這麼個好的封號,‘狼女’,我要是不做點對得起這名號的事,豈不是浪費了別人的心意。”
老爺子臉色變了變:“丫頭,你想怎麼樣?”
晴和玉手挑起自己烏黑的頭髮,隨意的把玩着,一臉漫不經心:“既然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不如以後就不要再說話了。”
老爺子突然急了起來:“丫頭,這是不是……?”
晴和打斷他的話:“如果不是看在爺爺的面子上,你以爲我會容許有人一再找茬,卻只是給個這麼輕的懲罰?”
二伯嚴肅着一張臉,衝晴和眨眨眼,示意她這麼多人面前,不要反駁爺爺。假意訓斥道:“晴和,怎麼跟爺爺說話呢,爺爺自有定奪,不會委屈你的。”聽了這麼長時間,他們算是聽明白了。這次還真是他們想多了,對方根本就不是針對谷家,而是針對晴和一人。
自從這丫頭進了谷家大門,已經這麼長時間了,他自認最善揣摩人心,可是這麼長時間,他確是仍然看不透這個丫頭。清兒曾對他說過,谷家老爺子若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虎,三弟若是高高在上尊貴的獸王,那麼晴和就是那個馴服野獸的獵人。在谷家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她,因爲所有人都會有諸多顧忌,但惟獨她無所顧忌,如撫養她長大的狼羣一樣,骨子裡透着涼薄和殘忍。
晴和如同沒有看見二伯的暗示一樣,眼睛直視着老爺子,一個威嚴不可侵犯,一個慵懶隨性卻仿若尊貴的帝王,傲然於世。這是強者對強者的比試,同樣也是一場考驗人心的對決。
晴和莞爾一笑,老爺子雖然老了,但可不是真的就不管事了,她就不信這麼點的事,他會一無所知,甚至擺出這麼大的陣仗來。如果真是這樣,那老爺子早就在別人的算計中死了多少回了。別說谷家內部的事瞞不過他,即便是外面的事他又豈會沒有一點了解。今天這齣戲,說白了就是演給她看的。
學校裡的流言,老爺子或許不太清楚,但是真正上流社會的圈子能有多大,就那麼些人,既然是從他們那傳出來關於她的身世,想要查出個流言的出處,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
而且對她身世知之甚詳的人,除了谷家這點人還能有誰。老爺子這麼做,無非就是想要保他的孫女而已。
剛纔第一個給她打電話的就是納蘭雪,說找到關於她的事是誰傳出來的了,是一幫閒得無聊,到處講人是非的千金大小姐,而他們的頭頭是跟她一個姓的女生,叫谷莉莉。
微生月人也跟她說,她要找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他不會關心學校裡的那點小事,他聽到的消息肯定是從上流圈子裡傳出來的,也就是說這件事依然是谷莉莉的手筆。她倒是有些好奇,她跟谷莉莉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誰也犯不着誰,她幹嘛費心費力的對付她呢,弄出這麼多事。
憑她谷家孫女的身份,這件事做起來確實是容易的很。只需找一幫跟她交好的千金小姐們,還有那些上杆子巴結她的人,有意的透漏些關於她的事,讓他們傳出去,還不認識輕而易舉的事。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種八卦永遠是傳的最快的,尤其還是這麼有趣的新聞,狼女。
老爺子如今弄這麼一出,無非就是想要自己放過谷莉莉罷了,他倒是個好爺爺,可惜這麼處心積慮算計她的人,她要是沒點反應,以後豈不是誰都能上她頭上踩一腳了。
她現在可是個大名人了,學校裡的人雖然不知道她的身份,畢竟姓谷的那麼多,但是谷晴和這麼名字可是已經傳出花了。而那些所謂高人一等的少爺小姐們,估計更是對她這個在李家宴會上發威的谷家公主,諸多說法了。
老爺子的內心現在是無比的煎熬,手心手背都是肉,雖然平時有些偏寵,但畢竟都是跟自己留着一樣血脈的孫女啊。莉莉以前雖然有些驕縱,但是還算有分寸,這次怎麼就做出這樣的錯事了呢。如果今天對方不是晴和丫頭,他可以罵一罵,甚至打一打,禁足都行,這事也就算過去了。
可是,晴和丫頭可不是這麼好糊弄的。想起她剛纔的話,竟然是要把莉莉變成廢人,讓她從此當個啞巴啊。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讓自己的一個孫女廢了另外一個孫女啊,這不是自相殘殺嘛。
晴和輕笑一聲,卷着頭髮把玩的手指一頓:“既然爺爺下不了決心,我來幫你好了。”
老爺子瞪大眼睛,看着那個氣勢凜然的人,急忙大喊:“丫頭,不要。”
晴和身形一閃,眨眼間就到了谷莉莉的跟前。谷莉莉一直心神不寧的聽他們講話,總覺得他們好像是知道了,可是又覺得不太可能。但是聽他們那些讓她膽戰心驚的話,越聽越覺得他們是知道了,心裡越不安。可是卻沒有辦法,剛纔媽媽才說了一句話,就引起他們的懷疑,她更不敢做什麼了。
正忐忑不安的谷莉莉,垂着頭,突然看到眼前多了一雙腳,嚇了一跳,刷的擡起頭來。目瞪口呆的看着晴和,她是怎麼過來的,她一直低着頭,分明沒看到有人過來的,她怎麼會突然冒出來的,她是幽靈嗎?
晴和嘴角微勾,嘲諷的看着她:“谷莉莉小姐,可是準備好爲你做的事付出代價了?”
谷莉莉被她這森寒的目光看的毛骨悚然,恐懼的看着她,死咬着不承認:“你,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你再說什麼,我做什麼事了?”總覺得自己一承認,就會淹沒在這雙黝黑的瞳孔裡。
晴和對耳邊爺爺的喊聲置若罔聞,諷刺的笑了笑,突然伸手扣住她的脖子:“呵呵,不承認沒關係,我也不需要你承認。你只需要知道自己即將要爲此付出的代價就可以了。”
晴和冰涼的手掐在谷莉莉的脖子上,猶如地獄的審判者,陰寒而詭異,語氣卻是那般的輕柔:“放心,我不會殺你的,你不覺得人體的構造其實很神奇嗎?就像我這麼掐着你的脖子,如果力氣用大了,你就會死,但是如果力氣小些,卻只能傷到你的喉嚨,讓你從此說不出來話,對你的生命造不成任何的威脅,是不是很神奇。”
谷莉莉驚恐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晴和,她,她竟然真的要讓自己變成啞巴。她怎麼敢,她是谷莉莉啊,京城的名媛的,貴族中的貴族。她怎麼能這麼做,怎麼敢這麼做啊。
可是,脖子的觸覺是那般的清晰,彷彿被地獄惡鬼的手抓住,一直寒到她的心底,彷彿心臟都已經被凍結了,血液也已經凝固了。
衆人被晴和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一時沒看應過來,就連谷莉莉身旁的刻薄老媽都是眼神驚恐。女人突然想到自己的脖子曾經也被人這麼對待過,就是跟這個狼女第一天見面時,那個高大滿是戾氣的男人,就是這麼掐住她的,她能感覺到,那個男人是真的想要殺她的。她深切的體驗到了死亡的感覺,呼吸不順,好似已經看到死神再跟她招手了,而這個天真美麗的小姑娘,她當時居然沒有任何反應,就那麼平靜的看着她在死亡線上掙扎,甚至好像還在笑。
從那時起,她就不敢招惹這個女煞星了,頂多就是嘴上圖個痛快。可是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敢那麼算計那個詭異的丫頭,她也是事後才知道的,想阻止都來不及了。那死丫頭一看事情大發了,脫離了詭計,這才告訴她,讓她幫着收拾爛攤子,她能有什麼辦法,難不成還能封了那些人的嘴不成。
“晴和丫頭快住手,再怎麼說,那也是你姐姐,你們是親姐妹,她沒有什麼壞心思的,有話好好說。”老爺子焦急的喊道。
晴和擡眼,嘲諷一笑:“她算計我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我們是‘親’姐妹呢?沒壞心思?爺爺還是先說服自己相信這話,再來說服我吧。”
老爺子被她一句話噎的,氣有些不勻,上不去下不來的。臉色有些尷尬,確實是這樣,沒壞心思,去算計人家幹什麼,這丫頭說話還真是跟上了化肥一樣,有勁哪。剛纔看電視就正在做這麼個廣告,用來形容這丫頭再合適不過了。
二伯母,四嬸,和小姑幾個女人,驚訝的捂住自己的嘴,這個在他們面前,一向乖巧可人的丫頭,倒是讓他們忘了,這丫頭的另一面了。
谷澈倒是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有些擔憂的看着晴和。晴和眼角把屋子裡衆人的反應都看了個遍,當看到谷澈時,晴和在心裡笑了笑,總算沒白對這小子好。
老爺子無奈妥協道:“丫頭,我把莉莉送走,從此不出現在你的眼前如何?”他此刻對晴和丫頭是又愛又恨,這股倔勁,簡直太合他老頭子的脾氣了,跟他年輕時一模一樣。凡是他認定的事,就一根筋走到底,年輕時可是不少人都說他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但是,如今這倔勁用在他身上,還真是讓他哭笑不得。
不管怎麼樣,莉莉都是谷家的子孫,雖然不顧大局,算計自家人,讓所有人都看他們谷家的笑話,但她總是姓谷的。只希望晴和丫頭饒她這一次,到時候把莉莉這個不知分寸驕縱過度的丫頭,送出去磨練磨練也是好的,不然這丫頭在她那個媽的教導下,早晚都會悔了啊。
只要好好的活着,在哪也沒什麼區別,送她出國未必就不是個好去處。晴和這丫頭也不是個無情的,如果莉莉真的能改好,相信她不會阻止她回國的。
一直沉浸在自己恐懼的記憶中的女人,突然回過神來,聽見老爺子的話,尖聲喊道:“爸,你說什麼呢?莉莉可是你的親孫女,現在有人要害她,你不阻止,竟然還要把送出過去,你也太偏心了吧,這個狼女有什麼好的,就是個白眼狼,你對她再好,現在還不是連你的話都不聽。”
“啊”谷莉莉突然痛苦的嗚咽了一聲,臉色憋的青紫。晴和輕笑:“看來你的母親是嫌你的懲罰太輕,想要送你上路啊。”
谷莉莉艱難的看向自己的母親,有些突出的眼珠怨恨的看向自己的母親。她都已經這樣了,這個女人竟然這麼自私,爲了她自己,爭論些有的沒的,先把她救下來再說啊,她知道錯了,這個女孩簡直不是人。她就是頭狼,自己瞎了眼纔會被嫉妒矇蔽了雙眼,去找她的茬。
可是她不過是想壞壞她的名聲,誰讓所有人都在誇她,都在膜拜她這個高高在上的谷家公主,沒有她的時候,自己纔是那個尊貴的公主啊,如今哪裡還有人記得她谷莉莉。每次跟那些人在一起,她彷彿都看到他們在嘲笑自己,她驕傲的谷莉莉怎麼可能受得了這種侮辱。所以纔會在那些人說谷家公主有多好多好的時候,說出她其實是狼女的事,讓他們不要跟她走的太近,免得她野性難馴傷害他們。她只是想讓所有人疏遠谷晴和,但是她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麼嚴重啊,那些人跟長了八張嘴似的,傳的滿城風雨,人盡皆知的。
女人被自己女兒埋怨的眼神一看,心神一震,只覺得心在滴血。自己十月懷胎辛苦生下的女兒她怎麼會不心疼,如今那個狡猾的狼女不過兩句話,她竟然用這種怨恨的眼神看她,這是在戳她的心窩子啊。
晴和蹙着眉不吭聲,眼神掃到旁邊那個依然淡定坐在那的大伯,不見有一絲急迫,擔憂。他女兒此時生死未卜,他竟然冷淡成這樣。是篤定了自己不敢真的傷害谷莉莉,還是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些豪門的人未免涼薄的過分了吧。
“晴和,這次確實是莉莉的不對,是我這個大哥沒有教好她。只要這次你放過她,我保證把她送的遠遠的,讓你見不到她。以後她如果再不知悔改來招惹你,到時,要殺要剮都由你說的算,我一家人絕對不會說一句話。”
晴和意外的看了眼說話的男人,谷少哲,谷莉莉的親大哥,也算的是他們的大哥,但是聽谷澈說,因爲跟大伯一脈不親近,再加上大哥生性沉默寡言,所以連帶着這個大哥,他們也不怎麼來往。
而她彷彿除了見面時,打聲招呼,也沒有跟這個大哥說過一句話。倒是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說,聽這話,到是個明事理的,不像大伯一家都是個混的。
晴和扭頭看着他俊美的臉龐,谷家的基因不差,孩子一個比一個漂亮,這個大哥雖然沒有谷少清,谷澈他們俊俏。但是自由一番魅力,尤其是那雙好似看盡千帆的眼神。
每次見他都是沒有表情,眼神平靜的跟個入定的老僧一樣。不同於其他人性格就是如此,他卻好像是一個沒有心,再沉寂不過的人,彷彿沒有任何事可以讓他掀起波瀾。如今竟然會替谷莉莉求情,真是讓人意外,如果真的這麼有兄妹情,幹嘛平時不多教導一下谷莉莉呢。
晴和望入他古井般沉寂的眸子,腦子裡彷彿閃現另一雙讓她心痛的眸子,幽深,孤寂,竟然緩緩的鬆開了手。
谷少哲寧靜的眸子竟然意外的閃爍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連爺爺的話都不聽的人,竟然會聽她的話,他其實並沒有多大的把握,只是盡了該盡的責任,結果如何,他並不關心。
衆人緩緩舒了口氣,似乎也沒想到晴和會這麼做。他們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的說,齊齊扭頭看向谷少哲,這小子有什麼魔力,竟然比老爺子還好使。
晴和冷清說道:“記住你說的話,再犯,死。”
谷少哲點了點頭。
不管她是因爲什麼,但這個情他記下了。
“噗通”谷莉莉全身無力的倒在地上,揉着嗓子,拼命咳嗽,使勁呼吸新鮮空氣。
既然事情已經結束了,老爺子也放心了,看着晴和說道:“丫頭,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
晴和眼角微挑:“什麼怎麼辦?”
老爺子眼神一厲:“丫頭,還跟我裝蒜。你知道的我說的是什麼。”
晴和無趣的撇撇嘴:“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唄,難不成我還躲在家裡不出去了?”
“我聽澈兒說學校裡的動靜很大,估計學校那邊也會重視起來的,應該會找你,你打算怎麼應付?”
晴和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應付什麼?我沒偷沒搶的,有什麼可在乎的。”
“可是……”老爺子還想再說,奈何看人家當事人都是一副無所謂沒放在心裡的樣子,老爺子果斷閉嘴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人家當事人都不急,他跟着瞎操什麼心,這丫頭又不是紙糊的,都快趕上銅牆鐵壁了,這點事傷不了她的。
老爺子深思了起來,學校裡倒是沒什麼,頂多就是委屈晴和丫頭受些指指點點了,過一陣說過了,自然就不會再說了,流言不都是如此,如果有新鮮事,這件事很快就會被人忘在腦後的,活着等他們說夠了,自然就不會再說了。
真正棘手的是這些世家裡邊的聲音,如果真被有心人利用了,事情就麻煩了。如果晴和真的是狼女,那麼她又怎麼會在高考中一鳴驚人呢,並且連學校都沒去,自己在家複習,就能考個第一。如果真的有人利用這件事想要打擊谷家,很容易就會查到這些的。他們如果隨便爲晴和編造一個其他的童年,或許眼前的事倒是解決了,但是隱患就會更多,只要是假的就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老爺子不滿的瞪了眼谷莉莉,眼神銳利而氣憤,都是這個丫頭,現在好了,嫌他老頭子過的太舒坦了是不是,竟給他找難題。
這些就不在晴和的考慮範圍內了,晴和此時正走在回家的路上。那煞星最後,可是小聲的說了一句,說等她回來,人家這麼自覺幫她的忙,她總不能過河拆橋不是。
相比晴和此時的閒適,別人就閒的要煩躁多了。在谷家留下那麼個爛攤子,她倒是拍拍屁股走的乾淨,留下一羣人大眼瞪小眼,還沒從她的衝擊中回過神來。
而微生月人,更是在做一項偉大而又艱鉅的人物,給了晴和個巨大的驚喜,驚的晴和差點拿刀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