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疑惑重重

這一路上真可謂是艱難險阻,跋山涉水,林勇本來還擔心,他們幾個嬌滴滴的小姐堅持不住。可是,晴和一臉的神清氣爽,如閒庭散步一般,汗都沒出一滴。向蘭蘭雖然香汗淋淋,神情有些疲憊,但也沒有太吃力的感覺,最弱的當屬納蘭雪了,這本應該是女漢子的人,反倒最柔弱,手裡拿了跟小棍,如同一個老奶奶一樣,費力的蹣跚前行,雖然如此,卻沒有抱怨一句,還是堅持着,甚至都沒有掉隊。

林勇對這幾個女生倒是有些佩服,柳芽能有他們這樣的好朋友,也是福氣,難怪平時提到他們的時候,眼底都會不自覺的染上笑意。如今看來,他們對柳芽也是真心實意的,不然憑柳芽異於常人的敏感,也不會對他們那麼交託出真心的。

都說好兄弟好兄弟,可是如今看來,女孩之間的友誼也是讓人刮目相看的,難怪都說男女平等了呢,男生能做到的事情女生也都能做到。都已經三天了,男生都未必能做到如此,他們卻一直堅持,覺都沒沒能好好的睡一覺,卻一句怨言都沒有。

走了將近三個小時,天已經灰濛濛的,眼看着就要黑了。幾人總算是見到了前方炊煙裊裊的小村子,從遠處看去,前方的村子裡的房子不規則坐落在兩座大山之間,地勢很低,而且東一個西一個,沒有一點規律,可是這裡都是自己蓋房子,也屬正常。

因爲已經是傍晚了,家家的煙筒都冒起了煙,應該是準備做飯了。晴和幾人加快腳步,總算是到達了村口。一塊有些年頭略顯破舊的石碑上,刻着荷花村三個大字,字跡有些歪斜,看的出刻字的人水平不怎麼樣。最醒目卻是用大紅的油漆刷上的,明明石碑很陳舊,可是鮮紅的油漆卻好像是才刷不久的。

在略有些灰暗的天空下,趁的血紅血紅的,有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像是一灘血一樣。

村子裡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和樂融融,孩童天真的笑聲,婦女慈祥的面容,男人質樸滄桑的神色。可是這些統統都沒有,在他們的印象裡,小村子就是應該這樣熱熱鬧鬧,大家吃完飯聚在一起,東家長李家短的瞎扯,而且沒有外面人那麼多的花花腸子,都很淳樸。

就應該是柳芽那樣善良懂事的樣子啊,可是如今這裡的村子卻很荒涼,這天才剛有些擦黑,路上來來往往人就都是行色匆匆,好像是要急着回家一樣。

林勇隨手拽住一個瘦竹竿似的男人問道:“大哥,請問柳芽家在哪?”

男人身體一顫,驚懼的擡頭看了他一眼,連連搖頭說不知道,就急急忙忙的走了。納蘭雪取笑說林勇的模樣太嚇人了,凶神惡煞的。

可是輪到納蘭雪一個嬌媚的女孩的時候,待遇確是一點沒變。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仍然是撒腿就跑了,腿腳那個靈活,哪裡像是四十多歲的人,說是二十多歲的小夥子都不爲過,而且那架勢活像被鬼追一樣。

納蘭雪臉色霎時就黑了:“什麼人哪,老孃還能吃了他不成,用不用嚇成這樣。”

她大大咧咧,不代表其他人也一樣。林勇外表雖然看着塊頭大粗心大意,但是腦子轉的還是挺快的。一個人這樣,兩個人還是這樣,這不能不讓他們往壞的方向想。

向蘭蘭擔心的看了眼握緊拳頭的林勇,湊到晴和耳邊小聲說道:“柳芽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一提到她,這裡的人就變的很奇怪,之前那個女人也是這樣。”

晴和嘆口氣;“走一步看一步吧,再去別的地方看看,總要打聽到柳芽的消息啊。”

四人越往村裡走,越有種不舒服的感覺,明明是炎熱的夏天,這裡怎麼好像這麼陰森呢。晴和看了眼兩邊聳立的山林,這裡地勢太低,兩邊又都是山林,擋住了陽光,陽光常年頭透不進來,這裡自然會陰涼些。

一路走來遇到的人都是神色匆匆,腳步走的飛快,來來往往的人互相也都不打招呼,各自低着頭走。所有人都是如此,彷彿有種無言的默契,而且這些人大都年齡不小,老人居多,再就是三四十歲的男人,女人,小孩子一個也沒見着。偶爾有人看到他們,也只是驚訝了一下,就繼續向前走,完全把他們當成了透明人。

這下子林勇幾人傻眼了,這天眼看着就黑了,走是不可能了,他們還不想去山裡喂狼,可是在這裡又連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沒有。

無奈只好繼續向路人問,接連問了幾個,可是一提到柳芽,都如之前的人一個樣,誰也不搭理他們。

納蘭雪突然同情似的感嘆了一句:“難怪我家豆芽膽子那麼小,不愛說話,跟這樣一羣神經不正常的人生活在一起,得多壓抑啊。”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幾人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四周,他們也想不到柳芽竟然是生活在這樣偏僻沒落的地方。如果不是有人指路,哪裡會想到如今的社會還會有這樣的地方呢。如同古時候的土坯房,牆上還裂着大縫隙,房頂上蓋着稻草,搖搖欲墜,彷彿風一吹就能倒似的。在這種條件下,柳芽能靠自己的努力走出去,不得不說,這個女孩的內心有多強大了。

難怪當初她一個人拿着個破包,一身村姑不斷打扮,遭人多少白眼,她居然都無所謂的淺笑着。是因爲哪怕是過着受人白眼的生活都要比在這樣的地方生活強嗎?他們好像突然理解了,柳芽當初那般堅定的要留在京城努力拼搏,買個房子,把她媽媽接過去,永遠都不回來了。

最重要的是,貧窮落後些就算了,可是這裡的人也太漠然了吧。既然都是住在一個村裡的,怎麼會互相無視到這個地步。

村子不大,他們這麼一直走着,幾乎都了大半個村子了,也沒能打聽到柳芽家住哪。四人就這麼茫然的站着,難道他們今晚要睡大街嗎?更何況這連街都沒有,都是黃土地。

“叮鈴,叮鈴。”一陣微風襲來,伴隨着陣陣清脆的銀鈴聲。林勇猛然回頭尋找聲音的來源,腳步向發出聲音的方向走去。

晴和幾人見他如此,以爲他發現了什麼線索,連忙跟上。林勇突然指着一個窗戶說道;“那上邊掛着的風鈴是我送給柳芽的,當時放寒假,我送她去車站的時候看見的,她很喜歡,說這個聲音脆脆的,正好可以掛在她房間的窗戶上,這樣一颳風的時候就可以聽見。”

幾人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是藍色的小海豚,一個個可愛的很,被串在一起,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有風的時候,互相碰撞,就會發生清脆的聲音。柳芽也是個普通的小女孩,自然會喜歡這些東西。這麼說,這個就是柳芽家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幾人驚喜的趕快上前。

房子雖然破舊,但是收拾的很乾淨,而且門前種了很多花,並不是什麼珍貴的品種,而是山上隨處可見的野花,黃黃的一片,充滿了盎然的生機。倒是很像柳芽,不需要太多的澆灌,她自己就會堅韌不拔的生長,只要有水,到哪裡她都可以很好的生長。

門前掛滿了玉米,辣椒等食物,擺放的整整齊齊的,處處都可以看得出,主人家很愛惜這個家,是用了心的。

幾人敲了半天的門也沒人來開,晴和透過房門觀察屋子裡邊的情況,沒什麼特別的。炕上放了個藍色的揹包,柳芽回家的時候,都是背的這個包,可以裝很多東西。這就證明柳芽當時回來過,但是桌子上積了一層薄薄的灰塵,應該是很久沒人打掃了,看外邊就知道主人家是個乾淨用心的人,怎麼會這麼長時間不收拾屋子。

“你們是誰?”旁邊傳來個怯生生的聲音,是一個長的黝黑的小男孩,大概有十三四歲的樣子,皮膚有些粗糙,但勝在五官還算端正,此時黑黝黝的眼睛盯着他們,半個身子從門縫裡探出來。

納蘭雪這個激動啊,終於有人跟他們說話了,雖然是個小破孩,但也比都當他們不存在強不是。看他們兩家挨着,這孩子又主動出來問,應該是關係還不錯把。

納蘭雪一副狼外婆騙小孩的嘴臉,輕聲哄道:“小弟弟,我們是柳芽的好朋友,特地來找她的,你知道她去哪了嗎?”

男孩見到一個這麼漂亮的大姐姐跟他輕聲細語的說話,臉紅了一下,可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臉色立刻有些緊張。

“你,你們還是快走吧,不要再來了。”

之前的雜貨鋪的那個女人也是這麼說的,這裡雖然荒涼了些,人奇怪了些,但也不是什麼狼窩虎穴的,有什麼可怕的。

“你知道柳芽在哪?”晴和突然問道,平靜無波的眼睛直視着小男孩。

小男孩被她這樣彷彿漩渦般,要把人吸進去的眼神一看,愣了一下,緊張的咬了咬脣,烏黑的眼睛在他們身上來回的掃視:“你們是不是叫晴和,納蘭雪,向蘭蘭。”

被點到名的三人一怔:“你怎麼認識我們?”

“我在柳芽姐姐的手機上看到過,她說裡邊的三個女孩是她的好朋友,而且都很漂亮,對她很好,是個好人。”因爲這幾個姐姐長的都跟仙女似的,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這才印象很深刻。

晴和看了看他:“你既然知道我們是你柳芽姐姐的好朋友,就該知道我們是來找她的,她在哪,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小男孩想了想:“你們還是快走吧,柳芽姐姐說你們是好人,你們不要留在這裡,這裡……”小男孩話說了一半,剛要說點重點,就一臉緊張恐懼的看向他們的身後,怯怯的喊了聲:“村長。”

“虎子,你阿媽就要回來了,還不去準備飯。”一個老者乾癟陰惻,有些沙啞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納蘭雪脖子突然一涼,彷彿被毒蛇盯上了一樣。

“是”小男孩應了一聲,砰的就關上了房門,再沒有聲音了。

晴和眼睛微眯,打量眼前的老頭,心底一驚,她的警惕度什麼時候這麼低了,離的這麼近居然都沒有發現後面有人。

老頭乾乾瘦瘦的,背還有一點駝,佝僂着身體,臉上的皺紋深而多,溝溝壑壑的都能夾死只蒼蠅了,兩鬢染霜,瘦骨嶙峋,顴骨突起,眼神灰暗,面色不善,若是被小孩看見了,這副樣子到真能被嚇哭。

手裡拿着杆還在冒火星的長煙杆,應該是幾十年前的老東西了。見他們暗暗打量自己的眼神,村長沒有一絲彆扭,大大方方的站在那裡任由他們打量看。眼神陰測測的,佈滿溝壑的臉輕輕動了一下,不知道他是想要笑,還是突然抽筋了,讓人看着有些詭異的感覺。

“幾位來我們村子有什麼事嗎?”

老人輕輕吐了口菸圈,嗓音沙啞的問他們,眼神彷彿毒蛇一般,纏住了晴和等人。

林勇剛要說話,離他最近的晴和暗暗拽了他一下:“我們是來這附近的山脈探險的,柳芽是我們的同學,既然到她家門口了,順便過來看看,她好一陣子都沒去上課了,老人家知道她去哪了嗎?”

晴和嗓音輕輕柔柔的,臉上還掛着得體的笑容,如同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富家千金,見人三分笑,倒是少了一分靈氣,多了一分穩重。

老人並沒有立刻答話,眼神在他們四人的身上來回轉悠,彷彿在衡量她話裡的真實性一樣。四人一人背了個大大的揹包,一身輕便的裝束,臉蛋更是白白淨淨的,跟他們大山裡的小孩簡直是天差地別,近年偶爾也會有些吃飽了撐的有錢人的小孩來他們這探險,在他看來,這就是閒的,他們整天靠着大山,沒有辦法,頂着危險在山裡討生活,他們卻找什麼刺激,最好死在山裡面纔好呢。

半晌後,老頭的臉色稍稍放緩了些:“柳芽她媽媽之前生病,那孩子孝順特地回來看看,如今她媽媽好了,聽說是一起去親戚家了。那孩子如今出息了,說是不放心她媽媽自己一個人,找親戚照顧她媽媽哩,而且還拿了不少錢回來呢,我老頭一輩子也沒見過那麼多的錢呢。”

這話聽起來合情又合理,挑不出什麼毛病,但是有先前雜貨鋪門口那個女人的說辭,不得不讓他們懷疑這話的真實性。那女人說過,她見過柳芽媽媽的時候還好好的下地幹活,但是那時候柳芽卻接到了她媽媽病危的電話。而且,柳芽只有一個媽媽了,哪裡還有什麼親戚。

四人互相交換了個眼神,這個老村長太可疑了,而且就算是長的難看嚇人了點,也不至於一見到他,那個小男孩臉色立刻就變了,活像見鬼了一樣。當時,小男孩彷彿是要說什麼,但是這個村長出現的太及時了,小男孩話說了一半,就不敢再說了。

幾人跟老村長道別後,就往村外的方向走去。而那個老村長一直站在柳芽的家門口,眼神莫名的盯着他們的背影,納蘭雪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老人佈滿溝壑的老臉貌似還衝她笑了笑,只是這個笑也太恐怖了些,笑的她脖頸發涼。

林勇不甘心就這麼走了,那個老頭的話明顯是假的,柳芽一定是出什麼事了,所以這裡的人才會一聽到她的名字表現那麼奇怪。

“你之前爲什麼拽我,我們明明是特地來找柳芽的,哪是探險,順便來看她的,柳芽一定是出事了。”林勇不解的看向晴和,語氣裡透漏着焦急,好在還沒有喪失理智,知道晴和不會無緣無故拉他,雖然着急,語氣也沒有太沖。

晴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林勇外表看上去就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但是遇上事就能看出來,也是個有腦子的人,即便心急如焚,腦子卻好使,是個可以託付的男人。

“再留在那裡也打聽不出什麼,咱們已經被人盯上了,這個村子不大,先出去再說。”晴和眼神掃過四周看似垂頭走路,實則卻總是暗暗擡頭觀察他們的人。

林勇也不傻,看了看那些賊眉鼠眼的人,知道這裡說話不方便,點了點頭。

“村長,他們已經走了。”一個四十多歲精瘦的男人,低着頭,身體緊繃着對前面抽舉着煙桿的老頭低聲彙報。

“你親眼看着他們走的?現在正是要緊的時候,犯了一點差錯,當心你的小命。”老頭聲音低沉而粗啞,隨着他的問話,面前的男人頭更低了,恨不得把腦袋放在腰上。

“我親眼看着他們出村了,順着來的路上返回去了。”男人眼底的恐慌一閃而逝,連忙答道。

“恩,這幾天讓村民盯緊些,”老頭沉思了一會,吩咐道。

“是。”

本以爲走了的四人,此時卻趁着月黑風高,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晴和四人悄悄的又摸回了村子,夜色正濃,連點月亮地都沒有,四人不敢動作太大,引起了那些村民的注意,一邊走一邊謹慎的觀察四周。

他們雖然對此地不熟悉,但是晴和卻有外掛,只要周圍有呼吸聲,她就能聽出來,一雙眼睛早已經把路探好了,在前面帶領他們。

他們確實是走了,只不過在後邊盯着他們的人一走,他們就又返回來了。明知道這裡有鬼,柳芽又下落不明,自然要好好的查探一下,怎麼能就這麼一無所獲的走了。

本來晴和是想要自己來的,她自己行事更方便,但是林勇怎麼可能讓一個女孩子去涉險,自己當縮頭烏龜,何況還是爲了他的女朋友,他自己的女人,自然是他來保護。這裡情況不明,單獨留下向蘭蘭和納蘭雪他們更不放心,何況林子裡還時常有野獸出沒,所以最後就只能一個不落的都跟過來了。

他們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柳芽隔壁家的小男孩,他們剛一進村的時候,那些人見到他們這些外地人打聽柳芽,雖然慌慌張張的跑了,但是肯定去告訴那個詭異的村長了,不然他怎麼會那麼快就出現了。

大人忌諱太多,他們雖然能隨便找個人逼迫他們告訴自己實情,但是肯定會引起人注意,晴和也做不到隨便殺個無辜的村民滅口,她雖然不怕殺人,但是卻是有自己的原則的。但是小孩卻不一樣了,那個小男孩肯定是知道什麼,而且叫柳芽姐姐,他們關係肯定不錯。當初柳芽說給她打電話的是她家鄰居,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小男孩家。

因爲晴和的火眼金睛,一羣人順利的到達了小男孩家,晴和往裡看了一眼,見到小男孩自己住一個房間,眼睛一亮,真是老天都幫他們。

繞道後面,晴和輕輕敲了敲窗戶,林勇等人完全不知道應該做什麼,只能安靜的跟着晴和,而且看她不慌不亂,一直都是閒肆無比,倒是讓他們也跟着安心了幾分。

小男孩靜靜的坐在炕上,緊抿着脣,眼神一會哀傷,一會恐懼,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一聽到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嘚瑟。

緊張的小聲問道:“誰呀。”

“是我們,柳芽的好朋友。”

一定到他們的聲音,男孩眼裡陡然放射出希冀的光亮,謹慎的看了眼對面的房間,一片漆黑,還有他爸爸極其有規律的咕嚕聲,稍微放心了些。

打開窗戶,看着窗外的幾個人:“你們不是走了嗎?”

晴和笑了笑,漆黑的夜色中,藉着屋內昏暗的黃色燈光彷彿有一種神奇的安撫人心的力量:“柳芽生死未卜,我們是她的好朋友,怎麼能明知道她有事就這麼走了呢,你也不想讓你柳芽姐姐有事對不對?你能告訴我們她到底出什麼事了嗎?”

小男孩眼底的驚恐一閃而逝,緊緊的抿着脣,黝黑的眼睛中隱隱有水汽聚集,扭頭看了看對面的屋子。又看了看炕頭上擺放的一套嶄新的衣服,那是柳芽姐姐送給他的,他一直都沒捨得穿,怕弄髒了。

最後,眼底突然堅定了起來,好似下了什麼決心,把他知道的娓娓道來:“那天,我剛回家聽到我媽媽正在講電話,好像是說柳嬸子病了什麼的,可是我回來的時候還看見她好好的呢。我一時好奇就偷偷的看了下電話記錄,知道那是柳芽姐姐的電話。後來,柳芽姐姐就回來了,可是柳嬸子不見了,其實,柳嬸子在我媽媽給柳芽姐姐打完電話的時候就已經被人抓住了。我,我看見了,我夜裡睡不着,聽到有聲音就扒窗戶看了看,看到是他們把柳嬸子帶走了。柳芽姐姐回來看不到柳嬸子就來我家問,可是,可是,一大羣人就突然衝進來把柳芽姐姐也帶走了,我偷偷的躲了起來,不敢出來,柳芽哭的可傷心了。”

可能是想到當時柳芽的樣子,男孩眼底的淚珠終於涌了出來:“我擔心柳芽姐姐,就暗中跟着他們,想要把柳芽姐姐救出來,看到他們進了後山的一個山洞,平時我們都不會去那裡玩的,因爲父母說那裡有專門吃小孩的妖怪。柳芽姐姐剛進去不久我就聽到她尖叫了一聲,可是我不敢出來,我等那些人走了很久後,才偷偷的到洞口去,想要幫柳芽姐姐解開繩子放她走。可是,可是……”

男孩彷彿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雙眼無神的盯着後山的方向,黝黑的臉上滿是恐懼,林勇聽到此,拳頭握的緊緊的,臉色發青,嘴脣都得瑟了,柳芽到底怎麼了,她到底經歷了什麼。雖然着急,可是見男孩此時的模樣,他們也只得安靜的等他恢復過來。

過了一會,男孩深吸口氣,眼底的淚珠如同斷了線一樣往下掉:“我一到洞口就,就看見柳芽姐姐抱着一具屍體失聲痛哭,而且,那具屍體上都是,都是螞蟻和俎,還有老鼠在到處爬,身上的肉像是什麼東西咬了向外翻卷着,噁心又恐怖,我嚇傻了。可是,後來再一看,那,那屍體的樣子竟然是柳嬸子的,柳芽姐姐就那麼抱着,那些噁心的蟲子都爬到了她的身上,可是柳芽姐姐好像都沒有感覺似的,就連我來了他也沒看到。後來我聽到有人的說話聲音,就嚇的連忙躲起來了,那些人不知道又回來幹什麼,我就連忙跑回家了。”

向蘭蘭一張柔美的小臉慘白慘白的,眼睛裡精晶瑩的液體不斷向外滾落,白皙的手緊緊的捂住嘴巴,怕發出聲音。納蘭雪一向堅強,除了那次因爲提到林凡失聲痛哭外,再也沒見她哭過,可是此時,一雙誘人的狐狸眼也紅了起來。

自己相依爲命的母親突然死了已經是個不小的打擊了,可是,親眼見到母親以那樣的方式慘死,屍體都沒人管,就那麼被噁心的東西爬遍全身,爲人子女的哪個能接受的了呢。若是換個膽小的,嚇傻了都有可能,怎麼可能還注意到小男孩的到來呢。

林勇深深的吐出一口氣,艱難的閉了閉眼,彷彿在努力的剋制着自己,聲音有些嘶啞:“後來呢?”如果照他這麼說的話,柳芽的媽媽出事了,那柳芽呢?她去哪了?

男孩搖了搖頭:“第二天我想要再去找機會救走柳芽姐姐的時候,山洞裡已經沒人了,只剩下柳嬸子的屍體在那。我們這裡四處都是山林子,裡邊有不少野獸,如果聞到味道,不用人收屍,也會被啃的只剩下骨頭渣子的。”

晴和無聲的嘆了口氣,眼神突然犀利了起來,直視着面前的男孩:“你媽媽爲什麼要把柳芽騙回來?你說的那些抓走柳芽和她媽媽的人又是誰?是不是這裡的村民?他們又怎麼會衝到你家來抓柳芽?你父母是不是也是參與其中?”

小男孩被她冰冷的目光看的倒退兩步,驚訝的看着她,被她一連幾個犀利的問題弄的腦子裡亂遭遭的。不明白剛纔還彷彿是個仙女般溫暖別人,讓他覺得安心的人,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尤其是那冷酷好似沒有感情的目光,讓人不敢直視。

即便是如此,小男孩還是連連搖頭,盡力的辯駁:“我,我媽媽也是被逼的,她也不想的,我那天沒有找到柳芽姐姐後,就跑回來質問我媽。我爸爸媽媽沒有害柳芽姐姐,是他們逼我媽媽給柳芽姐姐打電話的,不然就要殺了我們一家。我媽媽沒有辦法,這才把她騙了回來,他們也不知道那些人竟然那麼狠,害死了柳嬸子。”

哼,晴和冷笑了聲,沒想到?從那些人威脅說不照做就殺了他們的時候,他們就該知道柳芽回來不會有好下場的,既然相信他們敢殺人,就應該知道他們的手段,怎麼會想不到他們那麼狠?不過是不想在自家孩子面前說自己是多麼自私冷漠,留個不好的印象想罷了。

幾人都是心思玲瓏的人,自然都猜的出來,可是也說不出什麼。在自己和別人的生命受到威脅時,選擇自己這也是人之常情,他們能說什麼?

“你還沒說抓他們的那些人是不是這裡的村民?”晴和雖然心裡已經有數了,可還是確定道。

小男孩點了點頭,語氣有些不符合他這個年齡的哀慼:“就是他們,你們還是走吧,他們都不是人,是不會告訴你們柳芽姐姐在哪的,而且要是發現你們還沒走,不會放過你們的。爲媽媽他們也不知道柳芽姐姐在哪,我已經問過了,因爲他們不信任我爸爸媽媽,所以是不會告訴他們的。”

晴和幾人決定還是先去小男孩說過的那個山洞看看,不管怎麼樣,這是唯一的線索了。問清了路線後,幾人蹣跚的走着山路,總算是看到了被快有人高的雜草掩蓋的山洞。

即便是有了心理準備,冷不丁看到這樣的場面還是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這麼長的時間,屍體早就已經被野獸分食了,如今只能看到陰森森的白骨,七零八落的在山洞的各個角落,而且還是不全的。站在洞口的幾人,彷彿看到了柳芽是怎麼悲傷而絕望的抱着自己的母親屍體,獨自一人承受着所有的痛苦,還要面對自己未知的命運。

林勇一個鐵錚錚的男子漢,“砰”的一聲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可能是壓抑了太久,終於忍不住失聲痛苦了起來。自己的發誓要保護一輩子,照顧一輩子的女生居然獨自一人承受了這麼多,這讓他怎麼受的了。這次回來的時候,其實他就已經想好了,這輩子就柳芽了,他媽媽其實已經偷偷的去他們打工地方看過柳芽不止一次了,只是爲了怕給柳芽壓力,他一直沒有告訴過她。這次他來找柳芽,他媽媽也是一百個同意,讓他一定要把柳芽安全帶回來。

他媽媽也很喜歡柳芽這個堅強能幹的女孩,還說可以陪着自己喜歡的男生吃苦的女生,絕對是個好女孩,差不了。柳芽長相雖然沒有她寢室其他幾個女生那麼絕色美麗,但是也有自己的一番風味,清秀可人,笑起來柔柔的。而且話裡話外的意思,他媽媽也是認了這個兒媳婦的,甚至都在開始爲他們盤算將來了。明天他們就畢業了,他也想等自己穩定了,可以給柳芽更好的生活了,就跟她求婚,而且這次回來就已經打算好帶她去家裡見見他媽媽了,他甚至已經打算好了他們的將來了。

一切是那麼的美好而又順理成章,他媽媽不反對,柳芽也說過想要把她媽媽接過來,到時候他陪着柳芽一起回老家,徵得她媽媽的同意,未來是那麼的幸福而充滿希望。可是……

“啊,啊啊”林勇悲慼的喊着,手砰砰的咋着砸着地面,血跡隱隱滲透了出來。幾個女生不忍的別過臉去,眼圈紅紅的。

這裡離村子裡很遠,晴和已經看過了,四周又沒有人,也就任由着他發泄。即便是想要安慰他什麼,可是又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那些人可以無所顧忌的柳芽的媽媽殺了,又把她也帶走了,而且從她回來都這麼長時間了,又怎麼會好心的放過她,如今她人是生是死都是個未知數。

待林勇穩定些後,一羣人合力把柳芽媽媽的屍體安葬了,其實就是挖了個小坑,把僅剩的幾根骨頭放進去,怕被人發現,所以碑都沒立,只是做了個記號。

向蘭蘭和納蘭雪膽子也不小,不愧是學考古的,其實在課堂上也有關於分辨屍體簡單的學習,這都是跟考古息息相關的,只不過那個骨骸的模型是假的,而這個是真的。可能是因爲知道骨骸是他們熟悉朋友的家人,所以到也沒什麼害怕的神色。

即便已經如此了,林勇也不肯走,一股不找到柳芽誓不罷休的勁頭,讓晴和他們先走,他留下查探。

晴和挑眉:“你怎麼查?隨便抓個人拷問?這裡的村民的既然連殺人都幹,還有什麼不敢做的,如果知道你查他們,肯定會一不做二不休把你滅口了的。就算你身手好,可是這裡有上千個人,個個可都是敢殺人的主,你能對付的了幾個?”

心煩意亂的林勇狠狠的抓了抓頭髮,納蘭雪都擔心,他把自己抓成了禿頂。

最後的結果,還是所有人都一起留下了。晴和無奈,只好又回到了小男孩家裡,就算他爸媽是被逼的,但終歸是害了柳芽,希望他們還能有點良心,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他們。如果去找別人的話,肯定會引起他們的警覺,打草驚蛇,如果柳芽還活着的話,反倒對她不利。

這裡的大門都是木質的,沒有反鎖,只是從裡邊掛了一下,晴和拿匕首輕輕一別就開了。晴和給林勇使了個眼色,林勇立刻帶着向蘭蘭進了小男孩的屋子了,來之前就說過了他們大概的計劃,而且林勇要事事都聽晴和的。晴和的不凡,林勇大概也是知道點的,谷少清提起她這個妹妹的時候,總是很自豪的樣子,他雖然不知道一個小女孩有什麼不凡的,但是這一路上晴和的表現都很讓人超乎意料。

連他都有些吃不消的山路,她卻臉不紅氣不喘的,而且身上彷彿有一種王者的氣勢,明明他是男生,想要照三個女生,可是每次她一說話,就連他都不自覺的聽從她的指示,真是奇怪了。

柳芽的事實在是太奇怪了,就算是拿了三萬塊錢,但是一個村子這麼多人,總不至於爲了分到手沒幾個的錢要人命吧。而且他們也不知道柳芽回來的時候會帶錢啊,不是爲了錢。他們又爲什麼要殺了柳芽的媽媽,把柳芽騙回來呢?柳芽雖然比村子裡的人長的好了些,但也總不可能是爲了色吧。

不是爲了錢,又不是爲了色,這麼些人合夥謀害他們孤兒寡母的到底是爲了什麼呢。本來以爲能從小男孩父母這知道事情的真相,雖然不是全部,但是也該知道個大概了,可是沒想到聽完他們的話後,反倒疑惑更多了。

對這個不起眼的小村子也有了新的認識,原來如此落後貧窮的山村,卻隱藏了這麼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這纔是柳芽拼了命的學習,奮鬥,想要走出這個山村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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