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見展浪,水月翻出了之前爲了喝村長兒子的滿月酒而特意去買的新衣裳。翠綠色的羅裙,一直壓在箱底,捨不得穿。鄰居大媽說村長很小氣,大夥必須穿着整齊去道賀,否則會被認爲不給村長面子。所謂先敬羅衣後敬人,這也不無道理。所以她咬咬牙,買了這套新衣裳。爲的就是能通過村長的關係多接一些裁剪補修的針線活。
古代的妝粉,有兩種成份,一種以米粒研碎後加入香料,所以粉字以米做偏旁。另一種是糊狀的面脂,俗稱“胡粉”。因爲它是化鉛而成,也稱“鉛粉”。最糟糕的是這個地方只有胭脂水粉,還沒有人考慮到“去角質”、“補水”等問題。也許是心理作用,水月總覺得臉不再像以前那麼細膩光滑,摸上去感覺也怪怪的。在鏡子前再三確認後她才忐忑不安地出了房門,一路上水月一直在擔心不知道展浪覺得好不好看。這個時辰他應該已經回書房了,他總說練了武出了汗,人會比較精神,適合看看書。
找到展浪的時候,他背對着水月在書架上整理書。可惜她不懂得“凌波微步”,只好提起裙子,躡手躡腳地靠近他。好不容易來到他的身後,又討厭他偏偏長得那麼高,無法從身後矇住他的眼睛。
“水月。”就在她走神的時候,展浪忽然轉身。
嚇了她一大跳,“討厭。”水月不高興地推了他一把。
他紋風不動地站在原地,臉上堆滿笑容,說:“我從來不知道你膽子那麼小。”
“你知道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水月拍着胸脯,心有餘悸。
“好!以後我就站着等你嚇我好了。”他氣定神閒。
“原來你早就知道我來了了,害我剛計劃半天。”不論如何,就是他不對。
展浪牽起她的手,帶她到椅子邊上,暗示她坐下。他問:“忙完你的正事了?”
“嗯,好累哦,肩膀快酸死了。”水月的臉頰貼上他的手掌,磨蹭着。
“來,我幫你按按。”他抽回手,站在椅子背後,開始在她的肩膀上下功夫。
水月舒服地仰起頭,閉上眼睛問:“展浪,你爲什麼對我那麼好啊?”
展浪想當然地回答:“傻瓜,不對你好對誰好。”
水月對於這個回答不能說是特別滿意,人家都會說因爲我喜歡你啊,因爲我愛你啊之類的,偏偏他是這麼回答的。不過算了,展浪要不這麼回答也不是她與衆不同的展浪了。他不會說甜言蜜語,不會哄人開心,在這點上他非常木訥,卻總是給她一些實實在在的東西,用實際行動關心她、保護她,這就夠了,起碼,目前她不是太貪心,擁有這些已經足夠。
可是,他爲什麼沒有注意到她的衣裳呢,難道他覺得不好看,還是他根本沒有發現她今天穿了新衣裳,想着想着,水月不禁有點懊惱。
“展浪”,她“嗖”地一聲跳起來,“你不覺得我今天有什麼不一樣嗎?”
展浪從上到下細細打量了一遍,眼睛落在了她的衣服上。水月心裡美滋滋的,他終於發現她穿了新衣裳了。
不等水月高興完,他伸出手,指了指我的脖子,說:“這兒,跳線了。”
水月僵着一張哭笑不得的臉,跌回椅子上。
眼看着他探手過來,水月口氣不善地吼了句:“幹嗎?”
“我幫你把它弄下來啊。”他莫名其妙地看着這個好像在生氣的女人。
“不用。”水月氣鼓鼓地撇開頭,不理他。
接下來,各懷心思的兩個人將沉默進行到底。
“我去找子默他們。”扔下一句話,水月又跑了。
展浪呆呆站在原地,納悶她又爲什麼不高興了,剛纔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又生沒來由的氣,而且她生氣的樣子一點都不可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