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水月發現展剛經常躲在院子的角落裡發呆,連子默往他的口袋裡放小蟲子、在他的背上貼鬼畫符都他都無動於衷。莊子裡的人雖然忙忙碌碌,可也都早已爲回家過年做好了準備。怎麼沒聽子默提到展剛什麼時候會出莊回家。
展浪是個很善良的人,給了每個人一袋據說足夠來年過得豐衣足食的銀子,並主動提出家中有老有少的下人可以推延回府的時間。但這些對於水月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這人八成是指望她充當廚娘了。話說回來,他真的真的是個好大方的老闆,水月想起參加工作的第一年拿到的那四百大元的年終獎,她不得不感慨,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水月找到了何伯,這些天來,在他們孜孜不倦的教導下,他變得和藹可親多了,不再總是擺着一張晚娘臉。
“何伯。”她笑着衝他打招呼。
“姑娘,今兒個沒撲蝶?”何伯笑眯眯的。
水月垮下臉,靠,活膩了,竟然調侃起我來了。那天聽吳嫂說在這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都喜歡撲蝶。等不及那些蠶寶寶作蠶、成蛹、化蝶,一步步進化。水月一時興起,拉了子默、展剛做了幾個網兜,東施效顰地衝着螢火蟲去了。結果被他們笑話她抓蟲的架勢整個就是爲了趕盡殺絕。此後,大夥老拿這個笑話她。自然,她的一世英名就這樣徹底毀了。
“何伯,你再提這事,看我不燒光你的鬍子。”她裝腔作勢地威脅他。
“好好好,老夫不提就是。”
算他識相。“何伯,展剛的家人什麼時候來接他回去過年?”水月我切入正題,她認爲他肯定是想家了。
“不的。”
“什麼意思?”莫非他的家在莊裡以外很遠很遠的地方。
“展剛是被賣入展家的。”何伯恢復了一本正經的樣子。
水月搖頭:“不明白。”有必要刻意強調這個嗎。
“展剛是被他嫂嫂賣到我們莊裡的,簽了終生的賣身契,從此姓‘展’,跟他們家再也沒有任何瓜葛了。”何伯耐心地對她說。
“我去找展浪。”想都不想,水月拔腿就跑。展浪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家人,怎麼能買斷。
“姑娘,等等。”何伯氣喘吁吁地追上她說:“這事不怪莊主。”
“怎麼不怪他,沒有他發話,誰敢讓展剛姓‘展’。”當她三歲小孩那麼好騙嗎。
“確實不怪莊主,姑娘你冷靜下,聽我說。”何伯好言相勸。
“你說。”她倒要聽聽有什麼天大的理由他要買斷別人的一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