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在月光的流淌下,恬靜而悠遠。
兩輛私家車正慢吞吞的行駛在崎嶇的小路上。
“這什麼破地方,導航居然都導不出,還要我們一個接着一個村子問過去,瑪德簡直日了狗了!”朱鈔擺着一張臭臉氣呼呼道。
“這一路上你的埋怨已經不下百次了,你能不能消停會。前面就是章家村了,請保持安靜可以嗎?”寧爭翻着白眼很不爽道。
朱鈔一見寧爭搭理他了,頓時來勁了,剛準備長篇大論時,汽車猛的來了一個急剎車。
“哎呦喂,朱厭,你謀殺親哥啊!”朱鈔半個身子傾倒出去撞到了駕駛座沙發椅,揉着發痛的腦門說道。
寧爭眯着眼睛朝前面望去,正好看到半身沐血的章修擋住了他們前進的路。
朱厭搖下了車窗,剛將頭伸出。
章修就快速的衝了上來,粗暴的將槍頂在了朱厭腦袋上,冷冷道:“後車門快打開,別懷疑我有沒有開槍的魄力。你驗證的代價將是你的性命,我怕你承受不了。”
這個時候兄弟情深就開始上演了,朱鈔二話沒說就打開了坐車門,急忙道:“兄弟,快進來,別傷害我弟弟。”
章修趕緊跑入了車裡,喝道:“掉頭開車。”
朱厭也沒有多遲疑,隨後便倒車往後開。
“什麼情況?”後面一輛車上,宋向江伸出頭問道。
“原路返回,有事。”寧爭大聲回了句。
就在朱厭倒車的時候,畢興帶着七八個人追了出來。
章修看到後急忙道:“快走。”
寧爭朝前面追來的人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亢,亢,亢!
畢興大急的開了三槍,可惜朱厭還是迅速的將車倒頭離開了。
“瑪德,章瘋子一跑,後患無窮啊!”帶隊的中年氣憤的罵道,現在就算去開車也來不及了。
畢興看着離開的汽車背影,低頭想了一下,眼前突然一亮,道:“開車那個人我下午見過,走,我知道該怎麼去找他們。”
……
車上,章修左手捂着流血的腹部,右手拿着槍始終不離開朱厭的後腦勺。
“哥們,我們下午剛見過。”寧爭扭頭看向了章修。
章修一怔,隨即警惕的看過去,盯着寧爭仔細的想了一下,恍然道;“是你們啊!嗯?你們怎麼會來這裡?”
說完,他稍微將身子移到了車窗那邊,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寧爭,***卻沒有絲毫移開的跡象。
寧爭苦笑道;“你們走後,那家人就翻臉不認人了,硬是要我們湊錢。我們是新縣的,在這裡人生地不熟,讓我們去哪裡湊錢。所以,我們就想着找你先暫時將五十萬借回來贖人。等把我朋友帶出後,我們在回新縣湊錢還給你。哥們,要不你先把槍從我朋友頭上拿下來吧。要是一不小心走火了,我們這車可就要失去控制了。”
章修皺了皺眉,最後還是放下了槍,但他對於寧爭等人還是很警戒,緊握住***槍口朝向了朱鈔。只要寧爭他們敢耍花樣,他就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哥們,下午你還好好的,大晚上的怎麼就被人追殺了?”寧爭問了一句。
“那五十萬你們是拿不回來了,待會到前面的村子後就放我下來吧。”章修沒有回答寧爭的問題,錯開話題道。
寧爭看了一眼章修受傷的腹部,道;“哥們,你這傷需要去醫院治啊!”
“不用,我自己會處理,別跟哥娘們似的磨磨唧唧了。”章修不耐煩的說道。
寧爭於是轉回頭去不在說話了。
眼見寧爭敗下陣來,朱鈔就開始了蠢蠢欲動,剛準備開口的時候就看到了章修一臉兇狠的瞪着他,同時槍管稍微擡高了一些。他乾咳了一聲後就將一肚子的話憋了回去,只好玩起了手機。
十分鐘後,一個村子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停車後,章修推開車門就下去了。
看着章修一個人進村,朱厭看向了寧爭,道;“要去幫忙嗎?”
“煤球、水水,你們在車裡等着,猴子,我們走。”說着,寧爭就下車了,兩人快步追了上去。
聽到身後腳步聲,章修轉身將***對向寧爭,戒備道;“你們過來幹嘛?”
“我當過兩年兵也接觸過槍傷,你要是相信我的話,我幫你取彈。”朱厭沉聲道。
章修一愣,隨即道;“不用了,你們走吧。”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處理槍傷的經驗,但是我知道如果你處理不好,今晚你有可能活不下去了。我們不會害你的,如果要害,放任你自己處理槍傷不就行了。”朱厭認真道。
章修看到朱厭沒有惡意的目光後就放下了***,道;“走吧,看看村子裡有沒有赤腳醫生。”
寧爭兩人急忙走上前。
古語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章修今晚的好運終於開始了。很幸運,他們遇到一名村民得知這個村子有一名赤腳醫生。
在村民的帶領下三人來到了赤腳醫生自己開的小診所,赤腳醫生在看到章修拿着槍後嚇得驚慌失措。
章修三人沒有去理會赤腳醫生,直接就在他家簡陋的診所裡開始了翻箱倒櫃。找到一些粗劣的工具和藥品後,朱厭就給章修做取彈手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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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厭用酒精點火先給一把小剪刀消了消毒,因爲這裡的設備太差,他無法直接用鑷子取子彈,所以必須在傷口上稍微擴大了一下受傷面積纔好順利取子彈。
“沒有麻藥,這塊抹布你咬住,忍着點啊。”朱厭臉色凝重道。
“嗯,沒事,我能忍住,你來吧。”章修伸手將一塊抹布塞進了嘴裡。
朱厭深呼了一口氣,用小剪刀慢慢的剪開了傷口,立馬就有鮮血汩汩流出來。
撕心的劇痛襲入了章修的腦海裡,他渾身抽搐了一下,隨即死死的咬住牙關控制住身形不讓其顫動。臉色慘白如紙,毫無一點血色,額間更是有冷汗在冒出。
等傷口面積擴大了一下後,朱厭拿酒精給章修傷口消了下毒,然後他小心翼翼的用鑷子伸進了傷口裡面。槍法好的男人,眼力必定要好。他很快就找到了子彈,一夾住,迅速的就將其取了出來。
因爲朱厭不懂得縫線,他只好消毒完章修外面的傷口後雲南白藥替他止血。好在這裡有紗布,繞着傷口纏了三圈暫時就將血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