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海的別墅裡。
“兒子,你放心吧,爸已經叫人幫你報仇了,哼,不管那個小子再怎麼厲害,可伊東流那老傢伙的身邊今天可只有那一個幫手,所以你就放心吧。”德海看着躺在牀上一臉蒼白沉睡過去的德成,這個做父親的臉上滿是心疼的表情,雖然他的這個兒子也是屬於那種標準的二世祖類型,可他始終是自己的兒子,既然別人欺負了他,那麼自己這個做老子的就得一定幫他討回來。
德成緩緩的站直了身子,離開了這個房間,獨自一人走到了走廊上,看着大廳四周把腰桿挺的筆直的保鏢,這個男人不禁神色有些黯淡了。
那個小子,真的有那麼厲害嗎?德海摸着自己的下巴,他的眼神飄向了剛纔被寧曉飛待的那個地方,此時那裡的那個巨大的花瓶已經重新換掉了一個,現場也已經清理乾淨了,可是他卻知道,保鏢心裡面的那份恐懼,是絕對不會在這麼短暫的時間裡面被清理乾淨的。
“蹬蹬蹬!”就在德海還在沉思剛纔的一切時,忽然一陣凌亂而又急促的腳步聲從大廳外傳來,緊接着迎入所有人眼簾的是一羣黑衣大漢。
不!準確的來說,是一羣渾身極其狼狽的黑衣大漢,德海自然明白這些人就是自己派出去做事的人,當看到他們個個都是一臉傷痕回來時,這個男人一下子愣住了。
“你們怎麼這種打扮?對方不就才一個人嗎?”德海眼珠子一瞪,匆忙的下了樓來到那些人面前,他的臉上帶着怒容:“你們怎麼弄得像是和一羣人鬧騰似的?”
“他的確只有一個人。”一個看似領頭的保鏢說話了,他的衣服此時早已是破爛不堪,領帶也是剩下了一小段,另外的一段已經在和寧曉飛的打鬥中被對方硬扯斷了。
“可是,他的能力可不止一個人!”那個保鏢忽然激動了起來,他的臉上帶着無比驚恐的神情:“老闆,如果我們繼續和他打下去的話,我敢打賭,我們連活着回來的機會都沒有了。”
“胡說!”德海雙眼一瞪,這個男人的心裡此時已經充滿了憤怒的火焰,不管怎麼說,這些都是經過自己嚴格挑選之後纔出來的保鏢,結果聽到對方說自己一羣人被一個人打敗,而且是慘敗,這怎能不讓這個極其要面子的男人憤怒?
“阿杰呢?阿杰呢?”看着這羣保鏢個個都是一副不敢說話的樣子,德海一下子着急了起來,他的心裡莫名的升起了一絲不安的感覺。
“阿杰……在那。”剛纔那個領頭的保鏢遲疑了一會,然後弱弱的朝身後指了指,接着這羣保鏢很自覺的朝兩旁散開,而那個一身白色西裝的男人,瞬間就映入了德海的眼球。
狼狽?不,這個詞已經不能來形容阿杰此時的模樣了,只能說……他的一隻腳已經踏進鬼門關了。
臉上,身上全是鮮血,沒有一處不被鮮血染到的,先前他那身極其瀟灑的白色西裝此時已經紅掉了一大半,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阿杰的右腿軟軟在那,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那條腿已經被寧曉飛完全的廢掉了,然而阿杰無論如何想挪動自己的這條腿,都已經毫無用處了。
“老闆……我……”阿杰的眼睛很艱難的睜開了,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多說一個字都是極其不容易的事情了。
“你別說話。”德海臉上的表情已經不知道該怎樣用語言來形容了,只能說,他的表情……很精彩,很神奇!
從一開始的憤怒,再轉到之後的疑惑和好奇,而現在,這個男人一臉的震驚,可隨即他的性子也是很穩重的,德海的面容好不容易纔恢復了原本的那份平靜。
“給他找個醫生。最好的。”德海淡淡的衝着這些一身狼狽的保鏢說了句,然後轉身上了樓,在上樓之前,他還是衝着剛纔那個領頭的保鏢嘀咕了句:“你跟我來。”
這個保鏢心驚肉跳的跟着德海上了樓,兩人一直來到書房,德海沉吟了一會,深深的吸了口氣,纔開口:“那小子,真的有那麼厲害嗎?”
“千真萬確!”這個保鏢一聽德海這話,頓時右手移到了胸前,食指和中指並齊,其餘的手指全部彎曲,一臉嚴肅道:“那個小子真的很厲害……不,已經不能用厲害兩個字來形容他了,我只能說,那小子的能力很恐怖,很詭異!簡直不是一個人該擁有的身手。我發誓,我的話沒有半點的虛假。”
“我不要你發誓。”德海搖了搖頭,神情顯得很是複雜:“阿杰傷到了他沒有?”
“傷到了。”保鏢點點頭,隨後又連連搖頭:“他只是在對方放鬆的時候稍微用刀劃傷了那小子,然而阿杰的這個動作把那小子給激怒了,而阿杰,也是瞬間被他給扔了出去。失去了所有的反抗力量。”
“這樣……”德海點點頭,這個男人的臉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一直過了好一會,他找了個沙發坐下,一字一頓道:“我想,我們得請伊東流和那小子吃頓飯了。”
“請他們吃飯?”保鏢一臉錯愕的看着德海,他顯得很是不解。
“沒錯。”德海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眼中閃出了精練的光芒:“我們得好好準備一次,準備一場給他們道歉的飯菜。”
“道歉的飯菜?”保鏢再一次的發愣,可隨後,他恍然的一拍手,盯着德海的臉龐道:“老闆,您是說擺一場鴻門宴?”
“你倒還不笨。”德海晃了晃腦袋,他的語氣有些沉重:“我記得阿軍那裡有一批黑槍還留着的吧?”
“恩。”保鏢點了點頭,隨即一怔:“老闆,您是說用槍?”
“我也是沒辦法了。”德海的臉上顯得很是無奈,他深深的嘆了口氣:“既然你們這麼多人都擺不平他,所以說刀是沒用的了,那麼,只能用槍了,而且我們不能明着來。”
保鏢想了想,然後重重的點點頭:“一切都聽老闆的。”
此時在伊東流的家裡,伊依這女孩正極其專心的幫寧曉飛處理着傷口,本來伊東流打算叫僕人幫寧曉飛處理的,可是伊依硬是不肯,最後這丫頭從保姆的手裡搶過了紗布和藥水,徑直跑進了寧曉飛的房裡。
“怪人,你……疼不疼?”伊依小心翼翼的幫寧曉飛把那些碎玻璃片全部清除掉,這個女孩很是心疼的盯着寧曉飛的臉龐。
“不疼。”寧曉飛搖搖頭,看着伊依那滿頭大汗的樣子,這個青年的心裡忍不住蕩起了一層層感動的漣漪。
“你下次別和我爸出去了。”伊依扯過了紗布,繞着寧曉飛的雙腿纏了起來,女孩一邊用心纏着紗布,嘴裡一邊嘟囔道:“跟他出去準沒好事,你這一次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哼,什麼嘛,你可是我的保鏢,他怎麼能搶走你呢。”
“那不是搶,是借。”寧曉飛淡淡的看了伊依一眼,糾正道。
“都一樣。”伊依雙眼一瞪,沒好氣的白了寧曉飛一眼,因爲剛纔哭過的原因,這個女孩的眼眶此時還是紅紅的,隱約有些腫,這不得不讓一向都應該保持着鐵石心腸的寧曉飛心裡也是軟了一些。
“他身邊又不是沒人,爲什麼要叫你陪他去?”伊依很不滿的嘀咕着,“怪人,你知道嗎?剛纔你看到你一身血的時候,我真的差點暈過去。我真的很不願意看到別人受傷,特別……特別……”一連說了兩個特別,直到伊依漲紅了臉也沒把最後的一句話說出來。
“特別什麼?”寧曉飛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眉毛不經意的一挑,疑惑的盯着伊依。
伊依的頭緩緩的垂了下去,手上的動作也是停了下來,雙手不斷的揉.搓着自己的衣角,女孩一下子矜持了好半天,才低着頭羞澀道:“特別……是你。”
特別是你。這四個字的聲音並不大,準確的來說是很輕,因爲伊依羞澀的緣故,這個聲音顯得小了點。可這四個字落到了寧曉飛的耳邊,卻像是一記無形的重錘,用力的砸在了他的胸口,頓時寧曉飛說話的語氣也是多了一絲柔和。
“你……跟擔心我?”寧曉飛遲疑了一會,盯着伊依那精緻迷人的臉蛋說出了自己心裡的疑問,就連他自己也沒有注意到自己說話語氣的那一絲微妙的變化。
“恩。”伊依羞澀的點點頭,可隨即這個女孩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一樣,她猛的一擡頭,那張紅撲撲的臉蛋頓時就落入了寧曉飛的視野之中。
伊依慌忙的擺手,神色慌張的說道:“你別亂想,我不是那個意思。”
“哪個意思?”老天做證,寧曉飛是真沒聽懂伊依這話的意思。
聽到寧曉飛這麼問,伊依的臉蛋驟然更是紅了些許,她連連擺手道:“因爲……因爲你是我的貼身保鏢,所以我不擔心的話那該擔心誰啊?你要是受了傷,那誰來保護我?我的安全不就不保險了麼?”
“原來是這樣。”寧曉飛點點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副恍然的樣子。顯然,這個傢伙把伊依的話當真了……
伊依偷偷的看了一眼寧曉飛的表情,見對方依然是那一副冷峻的面容,她不禁有些失落:木頭,真是根木頭!
再次拿起紗布忙活了一會,伊依這才拍了拍手,擦擦額前的汗水,站起身來長長的吐了口氣,臉上掛着滿意的神情:“好了,你腿上的傷我已經包好了,怪人你就儘管放心,你的傷口一定不會感染。”
“好了?”寧曉飛遲疑了一會,他的目光之中帶着幾分狐疑,雙眼盯着伊依看着:“你確定?”
“那是當然了。”伊依拍了拍自己豐滿的胸脯,這丫頭的臉上露着掩飾不住的得意和驕傲的神情:“怎麼樣?很驚訝?覺得很出乎意料吧?”伊依衝着寧曉飛嘻嘻一笑:“你不要誇獎我包紮的好,其實我這還是第一次替別人包紮傷口,我也沒想到我能做的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