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司馬縱橫故意大喘了一口氣,裝作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並趁着這個機會偷偷看了一眼江白,意思是想看看他到底是誰,是不是閻王爺派來的無常,不過,屋子裡實在是太黑,他什麼也沒有看出來,只是覺得站着的鬼爺爺聽得很認真,他不敢耽擱得時間太久,沒法子,他只好又接着說了下去;“所以,我的想法就是和他們相安無事,誰也別招惹誰,如果有可能我還會想法子結交他們,說心裡話,他們從來就沒有打劫過來往的商旅,也就是說沒有給地方上造成禍亂,因此上,我是不會輕易招惹煙波寨的。”
聽了司馬縱橫的一番解釋,江白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於是,他又問道;“司馬縱橫,你是一方之父母官,這些年你在任上沒少搜刮百姓的錢財,我先給你記上一筆,我且問你,據你掌握,這座臨沅縣城裡,包括周圍百里之內,還有那些地皮惡霸或者是江湖上的黑道人物。”
司馬縱橫咋一聽到這樣的問話,心中又是一驚,這個看似無常鬼的人還有那個粗壯漢子,到底是幹什麼的,難道說他們並不是陰間來的,而是是京城六扇門的人,看樣子又不像啊,一般的江湖人物或者是隱士高手,是沒有人會重視這件事情的。
司馬縱橫想不明白,掌握他生死之命運的人又不容他多想,沒法子,他只好實話實說道;其實,能入我法眼的,不是那些個地痞無賴,而是像煙波寨裡的絕頂高手,不過嗎,細說起來,臨沅縣城裡現在似乎已經沒有什麼能夠稱霸一方的人物了,當然,春宵樓黃僉事的手下不算,還有就是離此處不算太遠的清風山,據說那上面有一夥強盜,不過,最近縣裡的捕快們告訴我,府衙派黃捕頭已經剿滅了他們,如此說來,現在的臨沅縣城可謂是太平盛世了。”
這個夜晚出奇的靜謐,偌大個臨沅縣城沒有半點聲響,就連平日裡不時能聽到的犬吠之聲,也沒有響起來,間或有幾隻夜貓會穿越馬路,互相追逐,那些狗兒似乎都懶洋洋地趴在窩裡睡懶覺。
春宵樓大門前的大紅燈籠依然是高高懸掛着,發出的燈光依然吸引着一團團的飛蛾和別的什麼帶翅膀的飛蟲,不過,院子裡確是分外寂靜,沒有巡邏的更夫,就連門房裡值更的人都沒有出來過,真是太靜太靜了。
審到這裡,江白看了看始終低頭跪在地上的那個送信的差人,覺得他實在是出奇地老實,他剛想開口讓老十看看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情,卻猛然間又想起一件至關緊要之事,於是,他立刻用眼睛看着司馬縱橫,猝不及防地突然發問道;“司馬大人,我聽說縣城裡有一戶人家要開兩片古玩和玉器店,你是怎麼看的呀?”
如果這句問話是在平時說地,司馬縱橫會聽得很不入耳,也會立刻心生警覺,不過,今天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神秘人物問他,他是不敢不說實話的,於是,他小聲說道;“還是爺爺您老人家厲害,對我們臨沅縣裡的事情,無論大小都知道的非常清楚,其實,開古玩玉器店的陳家叔侄,原來就在臨沅經營古玩和玉器來的,只不過他們這次回來就是重操舊業罷了,我原本打算在他開業的當天,派人給他送一副對聯,表示慶賀之意,只是現在卻難以成行了。”
江白根本就沒有相信司馬縱橫的這句話,於是,他立刻盯住司馬縱橫又問道;“難道司馬大人就沒有別的什麼想法嗎,比如那顆還沒有到手的珍珠,我可聽說那顆珍珠在夜晚的時候會閃閃發光,那可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啊!”
江白故意用話刺激司馬縱橫,卻不料他那番話剛剛說完,卻聽吱地一聲,那隻狐狸開口了;“你老人家,你老人家可千萬別信他的呀,他純粹是朝自己臉上貼金,就在昨日,他還讓我派人去陳家刺探情況,只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告訴我動手的日期罷了。”
“動手,動什麼手?”
江白裝糊塗,故意問道,狐狸立刻補充說道;“吱、吱吱,顯然這隻狐狸很着急,吱吱聲過後,才聽他又說道;“還能動什麼手,他眼看着到手的人和寶貝又飛了,他能甘心嗎,還不是指使我們在他開業之際悄悄把那顆寶珠偷走。”
“偷走,你們之中那個人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夠在衆目睽睽之下偷走別人的東西而不被發現呢?”
江白的問話,純粹是爲了套出火狐狸的全盤計劃,不過,也不知道火狐狸是爲了邀功,打算讓江白免它一死,還是爲了故意和司馬縱橫作對,總之江白剛剛問完,那隻火狐狸立刻有些得意地說道;“普天之下我不敢說,不過嗎,在這座臨沅縣城裡,我敢說,幹這種事情,除了我能夠勝任,其他人嗎,我還真沒有發現有誰的手段比我還高明。”
江白聽後一時間陷入了深思,就沒有說話,那隻火狐狸卻趁着這個機會又得意地說道;“大人,您老人家,神仙,你老仙家,”
不知爲何,這隻火狐狸激動地有些語無倫次,還好江白這功夫並沒有在意,這正好給了他接下去炫耀的機會,緊接着,它又說道;“老仙家,只要您老高興,那天我給你表演一番,您就知道我的本事了,你要是能夠饒我不死,說不定我能夠把閻王爺的生死簿子給你偷來。”
這時候,江白想好了最後想問的問題,於是,他就頓了頓,接着說道;“黃僉事,我問你,你手下有多少人手,縣衙裡又有多少人可供我們這位縣令大人指派的。”
火狐狸立刻回答道;“我們春宵樓裡一共有十個高手,不過,我想在您進來之前一定是讓您老人家給搞定了,不然的話是不會這麼消停的,因爲這十個人都是經過我親手訓練出來的肯爲我出生入死的勇士,至於縣衙那邊嗎,我想除了堆尿在這兒的這個差人之外,也不會超過三個人能夠算得上高手。”
聽到這裡,江白急忙又問;“你說的這三個高手,平日待在哪裡?”
“一般的情況下,他們就是縣衙的捕快,只有到了緊要關頭或者是有特殊情況,比如咱們縣令大人相中了那家姑娘或者是想玩弄哪家的小媳婦,就會派這三個人出手,那才叫能耐呢,他們三個從來就沒有失手過,爲此,我聽說這三個捕快,都在縣城周邊買了房子置了地,儼然過上了財主的日子,是也不是,我的縣令大人啊!”
聽到這裡,江白覺得問地差不多了,陳家叔侄明日開張營業,文娘和曉月他們應該能夠應付過來,他應該能夠放下心來,不過,當他聽到火狐狸後面的話,立刻又十分生氣,於是,在黑暗中,江白不由得猛然間揮了一下手,瞬間,真的也就是在眨眼之間,漆黑的屋子裡劃過一道閃亮的白光,那隻狐狸驚訝,司馬縱橫吃驚,卻不明白是咋回事情,老九和老十看到江白揮手間,不可思議地出現了一道慘白色的弧光,還以爲是他們在江湖中聽到的一種神奇的火焰刀功呢,這種武功練到最高境界,可以聚氣成霜,瞬間又化霜爲光,由光再化作火焰刀,據傳說,如果煉這種功夫的人是一位得到過神人指點的奇才,他揮手間發出的刀光可以射出十里開外傷人性命。
於是乎老九和老十立刻驚呆了,他們驚呆過後的第一個想法竟然是,如果有可能一定要跪在令主面前,懇請他老人家收下他們爲徒兒,即便是徒孫也心甘情願。
不過,那隻火狐狸看到江白揮掌間發出了白光之後,想的竟然是,別看這個人裝成無常鬼的樣子,其實,他一定不是普通的凡人裝神弄鬼的嚇唬人,而是一個修煉得道的神仙,最最要命的是江白本人,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揮手間會發出一道白光,這是怎麼回事情,難道是哪顆黑珍珠又發揮出了特殊的功力,或者是因爲別的原因?
江白剛剛想到這裡,猛然間卻覺得心中一顫,哇,江白立馬明白了,原來是蚌娘娘在呼喚他,好啦,什麼也別說了,把這裡的事情統統交給老九和老十,自己這就去江心的島子上。
於是,江白再也顧不上那道白光到底是怎麼回事情了,就聽他輕聲對老九和老十說道;“煩勞二位兄臺,把這三個敗類押解到寨子裡,告訴小佘,讓他看管好這三個人,等我的口信再做處置。”
老九和老十自從看了那道閃耀出來的白光之後,早已經把江白視爲天人了,哪裡還有半點猶豫,就聽他們二人雙雙答應道;“是,令主。”
司馬縱橫和那隻火狐狸聽到江白要把他們押往寨子裡,心裡又燃起了一線希望,畢竟人家沒有當場處死他們,那說明什麼呢,那就說明只要運氣好,也許就能逃過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