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璽印?”,慕容婧急切的將白娟拿至眼前細瞧了瞧,確認那蓋在白娟上的鮮紅的章印正是代表翎最高權力的玉璽用印,她喜出望外對曹奉之道:“這玉璽你找到了?快拿來給哀家瞧瞧。”,說着的同時竟不顧太后之儀,伸手朝他身上尋去。
“婧兒怎的這般猴急?”曹奉之握住她的雙手在她脣上吻了下取笑道。
“這可是玉璽,哀家近日裡日日爲它發愁,你叫哀家怎能不急。”慕容婧似怨似怒的瞪着他,但終歸此時玉璽已尋到,她心頭重擔放下也有了心思與他調笑。
“放心,這玉璽是你的,絕對跑不掉,只是你現在急也沒用,玉璽並不在我這裡。”曹奉之瞧着她含嬌帶嗔的面容心頭頗爲盪漾,慕容婧雖三十開外,但保養得宜又姿容極盛,容貌瞧去也不過雙十年華,氣韻上卻褪去了那個年齡段女子的稚嫩處處透着嫵媚風情,真真是另人神魂顛倒的絕色尤物。
“不在你那裡?”慕容婧眉一皺將曹奉之狠狠推開,怒道:“你莫不是拿這事來尋哀家開心不成?”
“你這性子怎的還是這般急燥。”曹奉之無奈輕嘆,將她強拉回懷中道:“你要發怒也得聽我把話講完纔是,玉璽雖不在我這裡,但我卻把有玉璽的人給帶來了。”
“君昊天?”,慕容婧喜中帶疑道:“他難道沒被君熠寒救去?”
“不是皇上,是汐月國國師孟孤染。”
“我翎國國璽怎會落入汐月國國師手中?”,慕容婧眉峰緊皺,“難道君昊天落在了他手裡?”
“皇上是否在他手中我倒是不清楚,但這蓋有玉璽印的白娟卻是他親手給我的。”
“傳他進來。”慕容婧神色一肅道。
“是。”曹奉之見她如此神態拾起臣子身份起身恭立一旁對着殿外的從屬使了個眼色,那從屬立即領命離去。
“汐月國國師孟孤染見過太后。”,一襲紅衣襯着半空晚霞踏入殿內,腰身微傾算是一禮。
“賜座。”慕容婧眸色中微露不悅。
“謝太后。”孟孤染直起身垂落的髮絲滑向耳際露出極爲精緻妖豔的臉龐,他脣角含笑斜挑的眉眼掠過慕容婧從容落座。
那雙狐媚的眼!慕容婧置於腿上的手一緊。
“太后?”曹奉之見慕容婧直直盯着孟孤染卻並不言語,心頭不禁有些忐忑出聲提醒。
“聽聞國師手中有我翎國玉璽?”慕容婧抿了口茶問道,似剛剛的失態根本未曾發生過。
“不錯。”孟孤染斜靠着椅揹回的漫不經心。
“可我翎國的玉璽好好的就在這宮中,怎會無端的跑到國師手中去?莫非這天下之間竟有人敢假造玉璽,國師不防將這假玉璽拿來哀家瞧瞧,哀家倒很是好奇這假玉璽究竟以假亂真到什麼地步竟能騙過國師的眼。”,她說到此處一頓,神色微緩又道:“不過國師並非我宮中之人未見過我翎國的玉璽,被假物矇騙倒是情理之中。”
“假物?”,孟孤染眉眼間是毫不掩飾的譏諷之色,“嗤”笑一聲起身道:“既是假物便也不必污了太后的眼,不過這假物,或許寒王會有興趣。”,他說完不理會慕容婧氣得鐵青的臉紅豔的衣袍劃過抹驚豔的弧度擡步向外行去。
一旁的曹奉之瞧着這一幕卻是眉頭緊皺,他沒想到慕容婧盡然會想要空手套白狼從以狡詐聞名橫行汐月國朝野的孟孤染手中不許任何報酬拿回玉璽。
“太后,大局爲重。”他低聲對慕容婧提醒。
“國師留步。”慕容婧袖中雙拳握緊,語聲極力隱忍道。
“王爺,屬下帶人不僅將皇上所述被劫時趁劫匪不注意所藏玉璽之處查了,甚至延此處方圓幾裡內的地方全部搜查了遍,絲毫未見玉璽的隱子。”,白鷹頓了頓,道:“王爺,恕屬下說句不該說的話,會不會皇上根本沒有跟您說實話?”,以王爺與皇上這幾年的立場關係,若皇上真將玉璽交給了王爺,倒才令人生疑。
“不會。”,君熠寒至沙盤上擡眼看向他,眸色清冷而篤定,“他不會撒這樣的謊,若他防着本王,大可不必將玉璽帶出之事告訴本王,又何必多此一舉。”
“可是,若以皇上所述,這玉璽又不會長腿自己跑了應在原處纔對,爲何我們幾乎掘地三尺都未找到?”
“這世間世事總是多變,哪有什麼是絕對的。”,君熠寒面色沉凝道:“你暗中留意下鶴鳴寨的人,再查查近幾日過往行人,若還查不到……”,他眉微皺,“到時本王再另行安排。”
“洛緋那邊情形現在如何?”君熠寒看向沙盤上的某一處問道。
“那瘋子大概是久了沒上戰場憋着一肚子狠勁無處發,不僅連攻三座城池,還一口氣將鹽城守衛及其殘軍給貓戲耗子似的趕出了三十里。”白鷹說到這事就忍不住搖頭失笑。
“讓他先駐守鹽城,等着大軍匯合。”
“是。”
“王爺,該用膳了。”溫暖待他們談完事後,這才端着早已備好的飯菜進去。
“咦,這菜色好眼熟?”正要離去的白鷹瞧着她端進來的菜不經意道。
“是麼?”溫暖擺飯菜的手微頓,隨即又若無其事道:“屬下曾在酒樓後廚裡做過些時日的雜工,這些菜也是和大廚們偷學的,以白統領這樣的身份自是常出入酒樓餐館,瞧着這些菜眼熟倒也是理所當然。”
“你說的倒也是,不過……”
“白統領莫不是懷疑屬下做的口味不正宗?要不白統領稍等,屬下再去拿副碗筷來讓白統領賞賞品評品評?”她見白鷹還要往下說,乾脆直接將他的話打斷,作勢欲出去拿碗筷。
“讓他吃自己的去。”
君熠寒淡淡暼了溫暖一眼,拿過筷子開動,溫暖只覺被他看穿了般,他那一暼竟暼得她有些心慌,而正欲叫住溫暖的白鷹聽着他這簡單直白的逐客令一時竟有種回到往日王府他與王妃在一起時的錯覺,心頭一時有些悵然,這樣的王爺竟讓他有些久違之感。
“兄弟,王爺可就交給你了。”白鷹故作語衆心長的拍了拍溫暖的肩,在某人發怒之前趕緊逃開。
“這菜全是你親手做的?”君熠寒放下筷子問道。
“是,可是不合王爺口胃?”,溫暖見他眉峰微皺,思襯着是否自己久未下廚手藝有所生疏,試探着開口道:“要不屬下將這些飯菜撤下讓伙房裡的人重做?”
“不用。”
不是不合口胃,而是這菜的味道竟如她的人她的香味,給他的感覺如此熟悉,他是對她着了魔不成?
君熠寒喝了口碗裡的湯,重新提筷而食,筷子伸至半途他側首看向她道:“你站着做什麼?”
“屬下侍候王爺用膳自是得站着。”
“本王不需用人侍候。”
“那屬下出去,等王……”
“坐下,陪本王用膳。”
“……好。”溫暖喉頭澀然依言坐下。
此情此景,一如當初,卻不是當初!
“十座城池?”慕容婧氣得渾身發抖,“你這是獅子大開口。”
孟孤染絲毫不將她的怒意放進眼底,笑得雲淡風輕道:“若是太后認爲一國玉璽還不值區區十座城池,本國師也無話可說,現如今翎國局勢大亂,本國師倒是很看好寒王,既然太后捨不得這十座城池,本國師倒也不強求,不如就將這玉璽送給寒王做個順水人情,待他得勢之後自有我翎國的好處。”
“你以爲我翎國皇宮是你想進就進想出就出?”慕容婧緊捂着胸口疼得臉色發青。
“本國師既敢獨身前來,就必定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孟孤染瞧着鳳座上因疼痛而面容扭曲的女人脣角的笑意隱隱泛起抹噬血的殘忍卻又在眨眼間消失換上抹輕蔑,“太后莫不是當我翎國幾十萬精兵是擺設不成?更何況……”,他瞧着她此時痛苦的模樣斜挑的眉眼泛起淡淡的冷笑。
“王公公。”慕容婧此時已疼的再沒有多餘力氣去和孟孤染計較,她狠狠的抓住鳳椅喚道。
“太后,丹藥您已經吃完了。”神出鬼沒的王公公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上前低聲道。
“完了?怎麼會吃完了?難道你沒有去……”,她瞧着王公公朝下方之人示意的眼神,腦中驀然一道寒光閃過,未完的話生生卡在喉頭。
她的藥包括給溫暖吃的那粒丹藥均出自汐月國國師之手,她怎麼給忘了?
而如今對面似笑實冷那人正是汐月國國師!
“十座城池,加哀家所中之毒的解藥!”慕容婧深吸口氣咬牙忍住痛楚開口提條件,她從來都是個懂得審時度勢的聰明女人,懂得何時該進何時該退。
“十五座城池。”孟孤染說的輕描淡寫,彷彿多加那五座城池不過就是個數字。
“太后,此人心黑狡詐,您若不答應,萬一他又改變了主意……”曹奉之怕她不答應低聲勸道。
“本宮給你二十座城池,除了玉璽和解藥之外,本宮還要翎國無論何時均不得與寒王聯盟且在本宮需要時出兵助本宮平叛。”慕容婧語聲冷凝道。
“好。”孟孤染脣邊盪開抹極爲妖嬈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