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離開不過須臾君熠寒便已醒來,他看着空落的房間清冷的眸逐顯暗沉,這個女人可真是能耐,竟然如此輕易從他的手中逃掉,看來他的王妃不容小覷,他整了整衣衫起身拉開房門擡步而出。
溫暖剛一打開門卻見外面正站着面色憔悴眉峰緊皺的百里景然,她的突然出現讓他神色一喜長臂一伸便緊緊將她摟在懷裡,語聲難掩緊張與後怕道:“暖寶,你昨晚去了哪裡,擔心死我了。”
“不過是尋了個僻靜處散散步罷了。”溫暖推了推他卻沒推開,沉聲道:“我不是你口中說的什麼暖寶,寨主請自重。”
“不是被抓走就好。”百里景然對她的否定不予理會,更加用力的將他圈在懷裡道:“你不知道,昨晚你不見了時我以爲你被那妖女給抓去是多麼緊張與害怕,暖寶,我不想再第二次失去你。”
“妖女?”溫暖心頭一跳。
“嗯。”他語聲一冷,“我昨晚派人將整個鶴鳴山搜遍竟然都未尋到她的蹤跡,看來此人並不簡單,稍後我加派些人手來保護你,你放心,我絕不會讓那妖女傷你半分。”
溫暖心頭默然,這世界怕是沒人有比她更放心!
看來昨晚的事可真是鬧的不小,腦中不由自主的想到初醒來時的情景,她耳根微微發燙,正欲提醒百里景然鬆開擡眸卻見不遠處君熠寒正眸色暗沉如水的看向自己,她心頭一緊本能的伸手猛然推開百里景然。
“暖寶?”百里景然不解的看向她,隨即順着她的視線看向他的身後,微風拂過,成片千日紅如浪層層疊疊波動,而那人一襲白衣負手而立,淡然隨性卻風華盡顯,滿園美景皆成了他的陪襯,他神色難辯對溫暖道:“暖寶,他就是你兄長慕熠?”
“啊?”溫暖有些微走神,側眸看向他,微一愣又頜首道:“我兄長。”,她擡步來到君熠寒身旁,“大哥此時來找小妹可是有事?”
“嗯。”君熠寒淡淡瞥了眼百里景然,對溫暖道:“隨我來。”
溫暖回首瞧了眼百里景然擡步隨君熠寒而去。
他們真是這一世的兄妹?百里景然瞧着相攜離去的背影心頭微沉。
“我聽他剛剛叫你暖寶?”君熠寒似隨意的問道。
“我與他並不認識,他不過是把我誤會作了他的一個朋友。”溫暖否認解釋道,此時她這身份若和鶴鳴寨寨主扯上了關係可不是什麼好事。
“這名字不錯。”君熠寒停下腳步眸光在她臉上微微一頓,又道:“兩日後便是你與百里景然的大喜之日你可知曉?”
“大喜之日?”溫暖有些詫異,顧辰羽這是唱的哪一齣,他既已認定了她是溫暖,又怎麼會同她成親?她遲疑道:“你確定這消息沒錯,是與我成婚?”
君熠寒不語的看着她,溫暖訕訕道:“這婚可不能成,我可是個男人。”
“當日,我也會與水玉成婚。”君熠寒不鹹不淡的補充。
“不行!”溫暖立即反對,待反應過來後卻見君熠寒眸色極深的看着她,她咳了咳掩飾自己的失態,扯着抹笑道:“屬下一時腦子有些沒轉過彎來,以爲王爺是要犧牲小我完成大我才一時情急口不擇言,還望王爺怒罪,現下細細思量,王爺如此做似乎另有下文,屬下洗耳恭聽。”
“本王若真是犧牲小我完成大我娶水玉收服鶴鳴寨又當如何?”君熠寒手握茶杯,似隨口問道。
“……如此,屬下自是敬佩不已,王爺當真是大愛無疆。”溫暖心頭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心不對口道,此時作爲屬下她能如何說,難不成拎着他的領子警告他若真敢娶別的女人她非將他捆在牀上抽他個百八十鞭再將那個女人扔到深山老林裡去陪猴子不成?
不過,明的不能可不代表不能來暗的,溫暖腦海中不可抑制的對君熠寒及水玉開啓了全武行,而君熠寒卻在聽到她的回答後不知爲何心頭一沉,語聲陡然轉冷道:“回去好好休息,等着大婚。”
“是。”溫暖憋悶的回道轉身離去,她恨不得現在就跑去質問顧辰羽那渾蛋腦子究竟是穿越給穿傻了,竟然會想到要和她成婚,但如今她否認了她的身份也不可能此時與他相認,於是,也只好硬生生的將這股悶氣給憋着。
“主上,這是近來新入寒王帳下人員,請過目。”青巖將畫像呈上道。
孟孤染斜挑眼眸自展開的畫像上漫不經心的掃過,最後停留在最邊上的一幅畫上,他脣角泛起抹妖冶的笑,指尖輕點那畫上標名爲“慕寒”的清俊男子道:“將此人給本座帶來。”,嘖嘖,這名字可真是道盡一片相思之情吶!
“回主上,此人現並不在軍營中。”
“嗯?”
“她昨日被抓上了鶴鳴山,兩日後與鶴鳴寨寨主大婚。”
“有意思。”孟孤染脣角的笑意愈發妖冶,“這熱鬧本座可要好好的去瞧瞧才行。”
“老大,我們今兒收穫不錯,劫了只肥羊來。”右一右二笑鬧着推着劫來的人進了大堂。
被百里景然強拉着一同用餐的溫暖聞言擡頭看去,卻差點一口飯噴了出來,她瞧着面容枯瘦略顯慘白的君昊天及渾身浴血的穆安、扮作僕人滿面怒色的德貴眉峰緊皺,這本該在皇宮裡的三人如今被被鶴鳴寨的人抓上了山,難道是宮裡出了問題?
“哦?”百里景然黑沉的眸至三人身上淡淡掃過繼續用餐。
“嘿嘿,我倆本帶着兄弟們去採購老大你交待的物什,誰知正在山腳下不遠處碰到了一羣黑衣蒙面人追殺這幾人,一時手癢癢就上去幹了一架。”右二興奮激動的摸出塊玉佩遞給百里景然道:“老大,你看這玉瑩潤通透觸及生溫絕對是一等一的好玉,這幾人的氣度也非一般人能及,家裡定是大富大貴,咱也算救了他們一命,讓他們寫信讓家裡送錢來贖,絕在對是筆大大的進帳啊。”
這玉……溫暖眼眸微眯直覺眼熟。
“把玉還給我,其它的隨便你要什麼我都答應。”君昊天語聲低沉腰身直挺,身體如今雖消瘦不堪但卻無損絲毫君王氣度。
“你以爲你現在有資格與我談條件?”百里景然指尖撫着玉脣角泛起抹譏誚。
“大膽!”德貴忍無可忍怒喝出聲。
“大你爺的膽。”右二狠狠一腳踹向德貴的腿彎,他瞬間跪了下去。
“爺管你以前是達官貴人還是皇帝老子,現如今在我鶴鳴寨就是我們老大最大,你最好給爺安分些,要不然爺撕爛你的嘴確斷你的腿再將你拖去後山喂野狗,你信不信?”右二惡聲道。
德貴怒視着他,卻最終也明白此時在人家的地盤上只好憤憤的閉上嘴。
溫暖有些頭疼,這些人不知道他們還真抓了個皇帝老子回來,現如今果然是龍遊淺灘被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她瞧着君昊天慘白的面滿布陰唳似要發怒的前奏,腦中突然記起這是荷兒當初送於他的定情信物,爲防止兩方發生不必要的摩擦,她眉眼半擡伸手至百里景然手中拿過那塊玉作勢瞧了瞧道:“這玉瞧着倒是頗爲眼熟。”,又略微思了思勾起抹笑道:“原是前些日子夢裡見到過,拾得這玉地方的名字我都還記得,叫‘碧荷亭’。”
君昊天眸色一震,直直的看向她,她卻自顧的瞧着玉愛不釋手的對百里景然道:“看來這玉於我頗爲有緣,不如送給我如何?”
“你想要拿去便是。”百里景然甚是無所謂道,難得她喜歡一樣東西主動開口索取,他豈有不給之理,隨即對右二道:“將人帶下去按你們說的辦。”
“好勒。”右二右一神采奕奕的將三人帶下去,君昊天眸色至溫暖身上收回,沉默不語與德貴扶着重傷的穆安離開。
皇帝被山匪給劫了,皇帝的弟弟還要娶山匪的副匪首,這事真是讓人頭疼。
溫暖揉着額思考着究竟該怎樣把這消息告訴給君熠寒而不引起他懷疑,畢竟這皇帝不是誰說認識就都能認識的。
她思着思着還沒思出個結果便來到了君熠寒的房前,剛要推們而入卻聽見裡面隱隱傳來些交談聲,其中一個聲音似乎是女人的,水玉?
還真勾搭上了?
溫暖心頭一跳伸去推門的手縮回偏首將耳貼在門上,她倒要聽聽他們在談什麼情說什麼愛?
嗯?沒聲音了?
她再將耳往前湊湊再湊湊,幾乎是已經緊壓在門上了卻還是什麼也聽不見,門卻在此時應聲而開,她身體驀然前傾跌進君熠寒的懷中。
“慕姑娘?”水玉神色略有些詫異的看着她。
“一時腳軟,讓水姑娘見笑了。”溫暖神色淡定的看着她道。
水玉對她的睜眼說瞎話當作不知,既然她是慕熠的妹妹自有他管教,她犯不着去浪費時間於她計較遂直接離開。
“有門外鬼鬼崇崇做什麼?”君斷寒的聲音至溫暖頭頂傳來,聽不出半分情緒。
“腳軟揉腳而已,原來水姑娘在你房中,看來是我來的不是時候擾了王爺的興致。”溫暖語聲頗有些陰陽怪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