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出去走走好不好?”溫暖喝完藥握着君熠寒的手笑中帶着幾分討好的開口。
“不行。”君熠寒想也沒想的拒絕,“你身子剛剛好轉了些不宜出去走動。”
“可是天天呆在房裡很悶,我想出去透透氣。”
“稍後給你開窗。”
“再呆下去我會憋死。”溫暖面上浮上幾分委屈直直的看着他表達着心底強烈的渴望,然而只有她心底明白,她不想將這僅有的時間就浪費在這房中,她想和他去更多的地方能有更多美好的回憶。
“可是你的身體。”君熠寒語中終是帶上了幾分妥協。
“不是有你麼?”溫暖眉開眼笑,“你揹我。”
“你啊!”君熠寒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面頰,“都說生病的人像小孩子,沒想到你還真是。”
“你這是嫌棄我?”溫暖斜眼威協中帶着不滿的看着他。
“爲夫豈敢。”君熠寒立即肅然道:“爲夫一定謹尊夫人之命。”
“那好,我們先去月老祠。”溫暖立即掀開被子就要下牀。
“慢些。”君熠寒無奈的阻止她的動作,俯身將她抱起向院外走去。
馬車很快在月老祠停下,溫暖在衆人的羨慕嫉妒恨中被君熠寒抱着進了月老祠,她虔誠的跪在蒲團上磕頭許願,隨後再被他抱着來到紅綢滿掛的姻緣樹下,她看着那條條飄蕩的絲綢想着許久前自己許下的願脣邊泛起抹苦澀的笑。
“夫人可是在找上次許願時掛上的絲帶?”君熠寒隨着她的目光淡淡的在樹上的絲綢中掃過輕笑着問道。
“你怎麼知道?”溫暖眉眼半挑看向他。
“爲夫不僅知道你在找那條絲帶,爲夫還知道那條絲帶上寫了什麼?”君熠寒在她脣角微僵的笑中緩緩勾脣似笑非笑道:“夫人寫的是‘望夫君君熠寒早登極樂’,爲夫可有說對?”
“是麼?”溫暖乾笑着道:“我向來記性不大好,這麼久早給忘了。”
“哦?”君熠寒回的不置可否,又道:“那若是讓夫人現在再寫,夫人會寫什麼?”
溫暖笑而不答,拿過一條絲綢忍着心底的陣陣刺痛提筆寫道:願,與君世世安好!
寫完後她擡眸對笑得頗爲滿足的君熠寒道:“還得勞煩夫君出份力給掛上去。”
“自然。”君熠寒接過身形一個起落間,那承載着滿滿愛意的絲帶便被他掛在了樹的最頂端悠悠隨風飄搖。
溫暖只覺眼底有些脹得生疼胸口更是憋得喘不過氣來,她至樹頂別開眼望着後山道:“我想去後山的涼亭。”
“爲夫這就背夫人去。”君熠寒立即在她身前蹲下身道:“上來。”
溫暖趴在君熠寒寬厚的背上,想着以前她與她來這後山時的情景,壓住心頭的疼痛笑着道:“那次我拖着你上山可把我累的不輕。”
“夫人既提了此事,爲夫倒想問問夫人當時誘本王上這山可是真爲了看這山上的風景?”君熠寒揹着她爬着山臉不紅氣不喘問的甚是氣定神閒。
“當然是爲了看風景,不然你以爲是什麼?”溫暖給他編辮子的手頓了頓嘴硬的回道,縱然君熠寒與她心頭都甚是明瞭她當時誘她爬山是爲了將“重病”的他折騰死,但這話,嗯,還是不承認的好,她脣角微撇道:“說起這個,我倒是記得下山時揹你時差點從這山道上摔下去。”
“若非是爲夫反應敏捷倒真是被你帶着摔了下去。”君熠寒頗爲惆悵的輕嘆。
“……原來是因爲你?”溫暖恍然大悟道:“難怪那幾次差點摔下去時能夠化險爲夷,走到後面時體力還漸漸恢復,原來是你的功勞。”,她點了點頭誇讚道:“原來我的夫君如此大肚不與我計較還以德報怨,就憑這點也應該給些獎勵纔是。”,她煞有其事的說完隨即偏頭在他臉頰上重重一吻。
“夫人,不能厚此薄彼。”君熠寒脣角上揚意有所指的提醒。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溫暖故作不知隨手摘了野薔薇拿在手中把玩。
“真不知道?”君熠寒微作沉思道:“此處風景不錯,不若我們在此處歇歇,待爲夫好好爲夫人解釋解釋這厚此薄彼的意思。”
“咦,你這麼一說我突然又明白了。”她說着的同時毫不遲疑的偏頭在他另一側臉頰上重重一吻。
“夫人領悟的可真是及時。”君熠寒繃着笑語聲意味深長。
“我一向心思通透自是領悟的及時。”她將用薔薇花編成的花環戴在他頭上瞧了瞧大小正合適後,這才頗爲滿意的摟着她脖子道:“不過有件事我倒是到現在都沒領悟到,不知夫君可能給我解解惑?”
“何事,說來爲夫聽聽?”
“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又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再是什麼時候非我不可的?”溫暖費力的將脖子朝前伸長直直的盯着眼。
“夫人小心摔下去。”君熠寒趕緊將手緊了緊穩住她前傾的身子。
“不怕,反正你不會讓我摔下去。”她再將頭往前湊了湊,催促道:“別轉移話題。”
君熠寒瞧着她這不停往前湊的模樣,乾脆將她身子一滑抱在胸前,直視着她的雙眼,無奈又甘之如飴道:“以爲喜歡上你的時候便愛上了,以爲是愛的時候已經無可自撥的非你不可了。”,他低頭在她脣上重重一吻,額頭輕蹭了蹭她的額頭,頗爲自我哀嘆道:“爲夫此生算是栽在你手中了。”
溫暖心頭猛然一窒,她穩了穩心神擡眸嗔着他道:“栽在我手中你很不樂意?”
“那得看夫人如何報答。”君熠寒笑吟吟的看着她。
“將那兩根草扯給我。”溫暖忍着心底快要無法呼吸的痛,指了指路邊的兩根狗尾巴草道。
君熠寒雖不解她要那兩根草做什麼,卻但依言將那兩根草扯給她,溫暖接過草後不再做聲只神情傳注的在手中編着。
不多時她手中靜靜躺着兩個狗尾巴草編成的半心型戒指,君熠寒抱着她來到涼亭中坐下,她看着他脣角雖含笑但神情卻是認真道:“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最初是覺得不合適,後來又覺得沒必要,但現在想想,無論有沒有必要我還是應該告訴你。”,她頓了頓,又道:“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但卻是真真實實的發生在了我的身上。”,她直視着他的雙眼,“我並非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我是千年後的一縷魂魄,三年前附在她身上重生。”
“你不害怕?”她瞧着他神情如常,緊繃的神經慢慢放鬆。
“爲夫爲何要怕?”君熠寒笑着反問,“就因爲你來自千年後?”,他輕撫着她的發,聲意柔而深情,“在爲夫的眼中這具身體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手輕放在她胸口,“主導着這顆心的主人是誰。”
溫暖垂眸用力的眨了眨眼將那股溼意逼回,這才擡眸看着她故作失望道:“本以爲你會感到害怕,沒想到你竟接受的這樣平靜,沒意思。”,她擡掌將手中的兩個狗尾巴戒指送至他眼前,“猜猜這是什麼?”
君熠寒拿起看了看,猜測道:“指環?”
“人太聰明瞭真是讓人少了許多樂趣。”,溫暖再道:“這個在我們那個世界叫做戒指,想不想知道它們帶表什麼意思?”
君熠寒心頭隱隱有了答案,但仍是配合道:“說來聽聽。”
“新人們結婚時會互相交換戒指給對方戴上,它不僅宣告着他們正式結爲夫妻,更是爲對方許下一生一世無論生老病死貧窮富貴都不離不棄的承諾,我現在沒有鑽戒只有這草編的戒指你嫌不嫌棄?”溫暖簡單的解釋後問道。
君熠寒沒回答她的問題,只將兩隻手擡起看了看問道:“哪隻手?”
溫暖瞧着他看似從容卻帶着絲迫不急待的模樣,抿脣拉過他的左手爲他套在無名指上,不待她開口君熠寒已主動拿起另一隻戒指,溫暖主動將右手伸了出去,他看似隨意卻神情鄭重的將戒指緩緩套入她的無名指,明明只是眨眼的瞬間,溫暖卻覺這一刻已足夠她回憶一生。
兩隻戴着戒指的手緊握在一起,各自的半顆心貼合合併成一顆完整的心。
溫暖靜靜靠在君熠寒的懷中,看着山下姻緣樹上飄揚的紅絲帶道:“想不想聽聽我在那個世界的生活。”
“想。”君熠寒緊了緊環在她腰間的雙臂,下巴抵着她的發頂道:“只要是關於夫人的,爲夫都想聽。”
山花燦漫涼風習習的夏日午後,半山亭中,君熠寒隨着溫暖的敘述瞭解了她無波無瀾極爲平淡的一生,然他卻是極具興致的聽着,直到故事的最後結局他才微微皺起眉來。
“原來當日你睡夢中喚的映文竟是她。”君熠寒瞭然道,又道:“既如你所言,你與映文及顧辰羽是從小到大的玩伴,感情都極其深厚,你怎麼就能憑映文的幾句話便能斷定是顧辰羽背叛了映文?”
溫暖一愣,皺了皺眉道:“映文心地善良性子開朗愛辰羽愛的極深,若非遇到這樣大的打擊她怎會從那樣高的樓上跳下尋死。”
“顧辰羽說了她愛映文?”君熠寒再問。
“……映文告訴我她在與辰羽交往,他們出去約會時總會把我叫上,我也算是他們愛情的見證人。”,溫暖腦子裡突然有些混亂,她擡眸不解的看着君熠寒道:“我瞭解辰羽,他並不是一個濫情的人,既然她與映文交往定然是愛映文的,這個問題根本不用去懷疑。”
君熠寒看着溫暖心頭突然有些唏噓,她能平安活到二十歲才穿越來見自己可真是不容易,既然她如此認定,他倒犯不着爲一個不相干的男人平反,將她已結疤的傷口再生生撕開,不過這個映文倒是擅長攻於心計,好在死在了千年後,若是還在她身邊,她怕是還要吃上不少的苦頭。
這個看似聰明卻笨得讓人忍不住心疼的笨女人!
此時聽完她講的前因後果君熠寒心頭突然有些慶幸,慶幸自己給予她的是全心全意的信任,若非如此,當初知道皇上與荷兒之間的糾葛時稍有猜測之心,或許如今他與她已是另一翻情境。
“太……”溫暖剛開口說了個“太”字又生生將後面的話嚥了回去,這樣一個死結說了又如何不說又如何,只要她存在她便終處坐收漁翁之利之位,他爲她付出如此多,此事便由她來解決罷,又何必讓他多憂心,更何況以他的智謀,又怎會算不出那老妖婆的計謀,不過是,她的存在位於這老妖婆計謀的陣眼之中,讓他無法破除罷了。
“太什麼?”君熠寒聽她僅說了個字等了半晌卻沒下文遂問道。
“太晚了,我們回去吧。”溫暖笑着將話轉了個彎。
“好。”君熠寒起身將她揹着往山下而去。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向來喜好呆在園中足不出戶的溫暖在生病後突然來了興致喜歡到處遊玩,這另王府中的下人們頗爲費解,尤其是明兒,她不明白小姐怎麼這一病就把性子病了個顛覆,但她想着小姐每每與王爺同出遊玩心情好的同時病也日益好轉,心中又深覺這性子也轉的頗好,終於將小姐的性子轉的有了生氣些。
不知不覺中十日過去,一顆丹藥的藥效能撐半月,她還有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