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很想知道,除了美色,還有一點假裝的從容,這個女人還有什麼可取之處!
聽到他問她,墨繪初淡淡一笑,開口道:“我沒有什麼想說的,鍾小姐說的都屬實。”
鍾璐瑤說的都是真的,基本涵蓋了全部內容,她沒什麼好補充的。
“哦?夜王妃真的沒什麼想說的嗎?”皇帝挑眉,意味深長地看着她,道:“那不知朕可否問夜王妃一個問題?”
“請便。”墨繪初道,並不介意。
這樣的問答,好像皇帝纔是那個地位低的人一般,皇帝的臉色有些不快起來,不過他並不想在此糾結過多,身爲皇帝,什麼是對目的的阻礙,他可是拎的很清楚的。
“夜王妃爲何會在安西軒的府邸上呆上一年?爲何不通知墨國公府的人接你回去?這期間可是有發生什麼?”
皇帝毫不留情地提出一連串的疑問,句句有着深意。
“皇上認爲初兒除了留在那裡養傷,還有什麼事情?”夙夜寐忽然冷聲開口,一雙眼眸毫無感情地看向他。
“朕並無其他意思。”皇帝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慢地抿了一口,眼角的餘光卻是落在夙夜寐和墨繪初相握的手上,“朕只是在關心夜王妃罷了。”
他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夙夜寐開口維護某一個人,以前無論他針對他身邊的誰,他都是一副冷漠的樣子袖手旁觀,唯獨這個墨繪初,他好像是真正上了心。
果真是紅顏禍水!一個人一旦有了情,那麼他的破綻便也有了!
他可是一直期盼這種場面呢!
“那可是要多謝皇上的關心了!”墨繪初輕笑道,“不過也可能會讓皇上失望,我的確只是在蘇公子府中養傷,叨擾他多日,也還沒來得及想他道謝呢!”
“是這樣嗎?”皇帝卻並不打算就這麼翻篇,邊敲打着桌面邊道:“那夜王妃可知,一個女子單獨在一個男子府中留宿,還長達一年之久,會讓人想到什麼?”
“你這是什麼意思?”夙夜寐質問道,面色很不好。
他可以忽視他所做的所有事情,但是絕對不允許他詆譭她!
墨繪初握緊他的手,防止他一衝動便衝過去動了手,淡笑着開口道:“您貴爲皇上,說這樣的話是不是有失妥當?”
聞言,皇帝挑眉,倒是沒有想到墨繪初竟然這麼冷靜,還有大膽。
“哼,夜王妃是在說朕的不是嗎?”
做了二十多年的帝王,所謂的“龍威”他還是有幾分的,當即陰沉下臉,話語中可聽出其中的不悅與威脅,仍舊跪在地上的鐘都尉和鍾璐瑤只覺得心頭一緊,連氣都不敢大喘一聲,同時也在慶幸着皇帝發怒的對象不是自己。
墨繪初卻是毫無感覺,論氣勢,她覺得她身邊的這位更誇張。
“不敢。”她淡淡道,沒有一點誠意。
“朕看你不是不敢,是根本沒將朕放在眼裡吧?”皇帝咬牙道,差點便要拍桌而起,發怒的徵兆很是明顯。
自他坐上這個位置開始,就沒有敢這麼與他說話。
“那皇上是想讓我怎麼和你說話呢?”墨繪初不緊不慢地反問道,“皇上的意思不過是想說我不貞,想將我遣返新月?再從中撈取一些對風臨有利的條件?還是見不得夜的身邊有我的存在,希望他孤獨一生?”
墨繪初的話讓皇帝的臉色更爲陰沉,她的話句句戳中他的心,他確實有這樣的打算,但是被她挑到明面上,他的顏面何在?
鍾都尉則是捏了一把汗,這樣的事情他聽到了,往後的身家性命堪憂啊!反觀鍾璐瑤則是有些幸災樂禍,她在等着看墨繪初的下場!
夙夜寐的心總算是安穩了一些,自家小女人會反擊便好,他怕她自己默默忍着受了委屈,她反擊了惹出了什麼事情,至少身後還有他。
墨繪初輕笑了一聲,繼續道:“如果是前者,我不介意,有什麼事情皇上大可與我們新月的皇帝商量,只是到時候佔理的是哪一方我就不保證了!如果是後者的話,那還真是抱歉,就算是沒有這一紙婚姻,多我和夜來說也沒有任何的區別!”
“你這是在威脅朕!”皇帝怒不可遏道,指着墨繪初氣到說不出話來。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鍾都尉磕頭道,說着言不由衷的官場話。
鍾璐瑤靜靜地低着頭,不敢露出自己上揚的嘴角。
面對皇帝的怒火,墨繪初卻是笑道:“皇上聽着我的哪句話是在威脅您?我只是在爲您分析分析罷了,皇上這樣易怒可是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的。”
“你……”墨繪初平靜的話語更是刺激了皇帝,可是一時說不出話來,怒氣得不到發泄,他一甩手便將手裡的杯子摔了出去。
“啪”地一聲,上好的茶杯碎在大理石地板上,聽到聲音的常公公從外面跑進來,緊張到:“怎麼了?怎麼了?皇上您沒事吧?”
常公公是皇帝的貼身公公,最會看人臉色自然最得他的心,在他面前也是最說得上話的。
看到碎了一地的杯子,還有前方怒氣衝衝的皇帝,常公公立馬閉了嘴,向跟在身後的宮女公公們打了個手勢,讓他們快速地收拾完地上的碎片便馬上離開了。
經過常公公的那個緩衝,皇帝稍稍冷靜了些許,但是仍舊一臉的陰沉,胸口因着氣憤還大幅度地起伏着。
許久,御書房中沒有人發出一點點聲音。
“今日不是來解決之前那件事情的嗎?還說不說,不說我們便離開了!”夙夜寐開口道,語氣很是不耐煩。
“夜王爺,這……”鍾都尉不知該說什麼,只是覺得剛纔的形勢對自己很有利,不想就這麼翻篇了。
夙夜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開口道:“鍾都尉想要怎麼解決?”
被他居高臨下地這麼一看,鍾都尉只覺得心像是被什麼給壓住了一般,沉重無比,只能硬着頭皮開口道:“全憑皇上做主!”
聞言,夙夜寐冷哼一聲,“皇帝?想怎麼做?讓本王的王妃給一個都尉的賤女兒道歉?”
夙夜寐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再怎麼說墨繪初都嫁進了他們皇家,要是讓她向一個小小的都尉道歉,掉的可是他們皇家的面子!
對此,皇帝只能咬牙道:“朕想聽聽夜王妃的解釋!”
他看向墨繪初的眼神含着恨意,這是一種警告!
墨繪初笑笑,知道這件事情已經不是焦點了,便隨口道:“解釋嗎?解釋就是鍾小姐一路尾隨本王妃到夜王府,本王妃以爲是什麼不軌之人,所以才叫下人教訓了她兩下!可有什麼問題?”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鍾璐瑤連忙開口道,企圖洗白自己,“民女只是想和夜王妃敘敘舊,並沒有其他意思!請皇上明察!”
要是照墨繪初的說法,那麼他們都尉府就算是完了!
“皇上,請皇上明察!”鍾都尉也連忙磕頭道。
“這可難說,畢竟本王妃如此貌美,指不定鍾小姐想把本王妃賣到哪裡去呢!”墨繪初輕輕一笑,將自己一閃而過的念頭說出口。
夙夜寐勾起一絲嘴角,他家小女人怎麼能如此可愛?
可是這句貌似很自戀的調侃的話在鍾都尉看來卻是致命的,他趕緊開口道:“皇上,這一切都是誤會,小女自小心地善良,絕對沒有這種罪大惡極的想法啊,皇上!”
皇帝的臉色很不好,初次見面對墨繪初的下馬威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他知道今天自己是討不到什麼好處了,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他暗恨鍾都尉的不爭氣!
“既然都是誤會,現在解開了,你們就都回去吧!”他不耐地開口道。
今日,是他先失了態,便是他輸了,再糾纏下去只會讓自己難堪。
“皇上……”鍾璐瑤仍舊不甘心,開口喚道。
鍾都尉趕緊向她使了一個眼色,讓她別這麼不會看形勢,到時候毀了他們都尉府,他饒不了她!
“怎麼,連你也敢違抗朕的命令?”皇帝語含着怒氣,常年坐於高位的威嚴壓向她。
鍾璐瑤一驚,趕緊道:“民女不敢,民女不敢!”
“所以,現在是沒事了吧?沒事我們可以離開了?”夙夜寐纔沒有耐心看他們這些作威作福的把戲,直接開口道:“初兒,走!”
墨繪初任他將自己拉起來,跟着他往外走,還不忘道一聲“告辭”。
“皇上,那、那微臣也先告退了!”偷眼瞧着皇帝的眼色,鍾都尉猶豫地開口道。
“還不滾在這做什麼?!”皇帝恨聲道。
“是是是,微臣這就滾!”鍾都尉被嚇得不清,慌亂地帶着鍾璐瑤離開。
看着門口的方向,皇帝的眼中掠過幾許怒氣還有狠意,他們竟然敢如此無視自己,他總有一天會讓他們在這個世上消失!看他們能夠得意到幾時!
他就不明白,從小到大,他多少次想剷除夙夜寐這個逆子,可是多少次失敗,讓他好好地活到了現在,並且威脅着自己!
夙夜寐背後到底有多大的勢力,他完全沒有掌控到任何的情報,而現在又來了一個不簡單的墨繪初,看來他要加快腳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