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劍大會是由劍宗山莊主辦的三年一度的江湖盛事,由劍宗提供刀劍,能夠得到刀劍認可的人即可擁有它。所謂寶劍配英雄,只要是練武之人,都渴望一把契合自己的武器,因此品劍大會吸引着大批的江湖人士。
而巖城是距離劍宗山莊山腳下的一個城鎮,沒有被招待住進劍宗山莊的人,基本上都是在這裡落腳,所以一個月前,這裡的各個客棧基本上都爆滿了。
安西軒一行人到的時候,便直接去了月憐客棧。
“掌櫃的,熱水準備好了嗎?累死本小姐了,身上好髒!”淡然一進門便嚷嚷道。
這些天來,她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騎馬,只有少數時間是進馬車之中和安憶兒待在一起的,所以身上可謂是沾滿了風塵。
而女兒家一定是愛美的,這麼多天都沒有好好地洗過澡,她自然是焦躁得不行。
掌櫃的站在櫃檯後面,就像是一個能幹的管事一般,掌控着客棧裡的一切秩序,眼中閃着冷靜的光芒,“之前便收到信說你們快到了,已經早早地空出了後院的溫泉池,隨時可以過去!”
“嗯哼?本小姐倒是忘了,你這引了溫泉水進來!啊,正好,本小姐要好好地放鬆放鬆!”淡然伸完懶腰順手便搭上了安憶兒的肩膀,挑起她削尖的下巴,用着老流氓的聲調笑嘻嘻道:“美人兒,要不要和姐姐一起啊?帶你做些快樂的事情哦!”
“快樂的事情,是什麼?”安憶兒睜着一雙純潔得猶如初開的花蕾一般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看着她。
“嘿嘿嘿,快樂的事情就是……”淡然正摩拳擦掌準備給安憶兒好好講解一番,身前卻忽然投下一片陰影,勒斬偉岸的身軀正站在她的身後,停留在她身上的視線讓她實實切切地感受到了壓力,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地給掰了回來,“快樂的事情就是,好好地洗個澡吧,大概,呵呵呵……”
“……”
“想必這位便是安公子吧?”
聽到掌櫃的問話,安西軒的注意力轉移了過來,微微點了點頭,道:“正是在下。”
“是這樣的,因爲信件來得太遲,這些天來巖城的人又太多,所以能空出來的房間也只有兩間,能夠請你們稍微協調一下嗎?”掌櫃的道。
“這樣嗎?”安西軒稍微思索了一下,道:“我和離倒是可以住一間,這樣的話憶兒就和……”
“本小姐要自己一間房!”還未等安西軒說出他的安排,鍾璐瑤便語氣堅決地開口,倨傲的臉上沒有任何退讓的意思。
“遙兒,這樣的話,憶兒要怎麼辦?”安西軒皺眉,現在各大客棧肯定都人滿爲患,月憐能夠空出兩個房間給他們已經很難得了,他希望她可以識大體一些。
鍾璐瑤卻是滿不在乎,“誰管她要怎麼樣?不管是和下人呆一起,還是睡大街,本小姐都不管她!本小姐就要自己一間房!”
“喲,這麼任性!你咋不自己出去找客棧啊?賴在我們月憐做什麼?”不知何時開始注意到他們這邊對話的淡然冷笑一聲,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挑釁與不屑,“不想和我們家美人兒一間房啊?本小姐還擔心我們家美人兒的安危呢!”
“你……”鍾璐瑤氣急,她從小便是在家族的呵護中長大,猶如被精心保護的美麗絲雀一般,這些難聽的話自然是一點都受不得的,當即便跺腳,不管不顧地道:“你知道本小姐是什麼何等尊貴的身份嗎?她一個來歷不明的卑賤之人,如何能和本小姐一個房間?真是放肆!”
“鍾璐瑤,把你那大小姐脾氣收一收!”風離皺眉,很難得地嚴肅起來。
原本他只是想,讓淡然殺殺她的大小姐脾氣也好,卻不想她能說出這麼踐踏他人的話來!
“風哥哥,你怎麼這樣說!明明她只是一個外人……”鍾璐瑤依舊不屈不饒地鬧騰,只是沒有人再理會她。
轉過頭,風離笑嘻嘻地湊到淡然面前衝她道:“淡然,本公子剛纔的表現怎麼樣?有沒有愛上本公子?”
淡然看着在自己面前這個笑得猶如大型犬般討歡的男人,覺得自己稍微看到了一點真正的他。
剛剛,他默默地將鍾璐瑤保護了下來。
雖然這一路過來,他都一副風流佳公子的樣子,屁顛屁顛地跟在她後面,勾引也好賣弄也好,目的很明顯就是想要攻陷她。
其中有多少開玩笑或者不甘心的成分她是不知道,也不感興趣,因爲要論不正經的話,她可能比他更甚。
“怎麼了,這樣看着本公子?”她看着他的眼神,不知爲何讓他有點心慌。
“嘛,算了!”淡然忽然嫵媚地一笑,偏過頭對正在認真記賬不聞窗外事的掌櫃喊道:“掌櫃的,本小姐要和我家美人兒一間房!”
她偏過頭的瞬間,風離忽地感到心口一陣刺痛,可又抓不住那是什麼感覺。
“嗯?安小姐嗎?”掌櫃的擡起頭來,“剛纔忘了說了,安小姐的房間已經另有安排!”
“掌櫃的,另有安排指……”
“啊,原來另有安排了呀!那本小姐就不能和我們家美人兒在一起上牀了!真可惜!”原本安西軒是想要問清楚的,不過淡然卻並不打算給他機會,“不過,算了!美人兒,我們快點去親親熱熱地泡溫泉吧!你們也別站着了,該上哪去上哪去!”
淡然說着推着安憶兒往裡去,或許是腦海中想到了那個畫面,臉上的笑容甚至有一絲猥瑣,最後還不放心地又回過頭來,警告道:“你們千萬別來打擾我們倆哦!特別是你,醜女人!”
“你……”鍾璐瑤剛想大發脾氣,淡然卻是說完就跑,留她一人原地跺腳。
因着炎武多荒漠岩石的原因,這裡的溫泉也很多,而月憐便修建了池子從不遠處的一個溫泉引了溫泉水進來,不過一般不對外開放就是了。
“小墨墨,快來,姐姐幫你脫衣服!”淡然伸出兩隻手,染了紅色指甲的修長手指不停舞動,帶着一臉盪漾的笑容朝她靠近。
“脫衣服嗎?我、我自己來就好了!”安憶兒抓着自己前面的衣襟,小臉上粉紅了一片。
“哎呀呀,不要害羞嘛!”淡然說着已經興奮地朝她撲過來,一把將她的衣服扯落肩膀,頓時像是餓狼終於見到肉般兩眼放光,瞬間將臉蹭了上去,“啊啊啊,這粉顏色,這光滑度,這觸感,我可以玩一年,啊啊啊……”
“那個,可以放開我嗎?”安憶兒眼裡閃着淚花,她還不是很習慣別人的觸碰,也有些抗拒。
淡然卻忽然擡頭看着她的眼睛,無比認真地問道:“吶,我可以舔嗎?”
“啊?啊?!”
“啊啊啊,我忍不住了!好想舔,好想啃,好想印上印記……”淡然覺得自己不行了,哦吼吼,這人間絕色,啊啊啊……
“那個,那個不行啦,絕對不行啦……”安憶兒雙手抗拒地推着她,卻沒有半點作用。
“來,乖乖讓姐姐抱吧!小墨墨……”淡然的聲音都盪漾起來,一低頭就衝着她光滑的肩膀而去。
卻在離她的肌膚一寸的時候,再也前進不得半分,一雙強勁有力的大手抵住她的額頭。
一手環住安憶兒的腰,將她扯進自己的懷裡,拉遠了她和淡然的距離。
淡然一時不防,竟差點摔倒向前去。
“喂,你是誰?”待穩住了身子,淡然皺眉問道,心中升起幾分戒備。
她眼前的這個男人直覺地讓她感覺到了危險,能夠不動聲色的出現在月憐的這裡,而且對於他的靠近她絲毫沒有察覺,他就像天生屬於黑夜一般,掌控着一切的眼神冷冷地看着她,竟讓她心中升起幾分不安。
這種感覺,只有很久很久以前的墨繪初曾經讓她感受到過,後來自家小墨墨的性子變得越來越冷淡,令她都快忘了那種感覺。
“她的未婚夫。”說這句話的時候,夙夜寐的氣息瞬間柔和下來,低頭小心輕柔地替安憶兒拉好衣服,小心呵護的模樣彷彿自己懷中的人兒就是他的全世界。
安憶兒擡頭看着這個對自己霸道與溫柔並存的男人,有些不明白現在的狀況,不過她並不排斥就是了,這還是她第一次有這種安心的感覺。
“我怎麼沒聽說,小墨墨有未婚夫了?!”淡然心中一沉,她倒不是懷疑夙夜寐的話,這樣高傲的男人絕對不屑於開這種玩笑,而且他的深情就連她這個第一次見面的人都能夠看得出來,只是她確實沒有收到消息。
“這是墨吩咐的!”齊森從外邊進來,與他一起的還有宣逸流、勒斬和悠然。
當初他也想不明白爲什麼墨不讓人通知他們,再加上淡然他們大多時候都是往那些極其險惡人煙稀少之地而去,所以他們一直不知道這件事。
但是現在,他大概已經知道原因了。
“爲什麼?”
“因爲墨一開始便預料到了結局,所以她並不打算禁錮夜王爺吧?”齊森說這話的時候,看着擁着安憶兒的夙夜寐,心中有一絲感嘆。
這兩人兜兜轉轉,只是最終墨還是選擇了放開他。
夙夜寐摟着安憶兒的手微微收緊,彷彿在確認她的存在一般。
淡然和其他人也沉默下來,這是墨自己所作出的決定,所以他們沒有權力去質疑什麼。
“那個,我可以離開了嗎?”安憶兒從夙夜寐的懷裡探出頭來,怯生生地問道。
她從一開始便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他們說那個人也不是現在的她所不能理解的,她並不想再聽下去。
“要去做什麼?”夙夜寐親了親她的發,聲音輕柔道。
在找不到她的日子,他一直後悔爲什麼沒有將前世也來不及給予她的溫柔也傾盡,他發了瘋似的想對她撒嬌,想對她任性,想將她禁錮。